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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三年前——同花顺先生

    不错,相当恰当。萨姆·洛汀在心里面说。

    光芒才不在意她鄙夷的眼神呢,两手一摊:“美丽的小姐,我的解释就到这里,至于你是否听得懂,又听进去了多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接下来呢,这里的人会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格斗之类的,毕竟这么好的条件,放着不用太浪费了。”他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萨姆全身,却仿佛是看着普通的工艺成品一般。光芒又按了几个键,萨姆的床回到原位,那些软带也都收了回去。

    “哦,洛汀小姐,差点就忘了,大约还有半个小时,你身上的部分才有活动的能力,不过,我要是你,就一定会趁着现在赶快和它们好好沟通沟通,否则一会可有的麻烦呢。”光芒走出了房间,语气已从疯狂中慢慢回归。

    萨姆慢慢地闭上眼睛。

    光芒说的不错,身体里的每一个部分都有了自我的意识,她听得见心脏一边跳动一边恶狠狠地对血管吼叫,看得到肺一边收缩扩张一边埋怨肺泡的充氧量过小,当她的思维从每一个器官边走过时,它们都用轻蔑的眼神瞄一眼她,然后转过身,将“背”对着她。

    成为这样的强者又可以怎样?我不过只是个普通的贵族少女而已。

    才刚刚这样想,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放弃才是没有意义的。我为什么要向这样的主宰说“不”?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我是萨姆·洛汀,骄傲的萨姆·洛汀,我绝不可以被这种东西而打败,我要变强,哪怕是这些怪胎中的一员,又如何?只要我还是萨姆,变得更强的我反而有能力去让那些质疑我的声音消失!

    双手在思维的极度控制之下紧紧握成拳头,萨姆满心兴奋,她为可以成长而感到欣喜和激动。

    身体里的器官依旧忘我地互相谩骂,萨姆发现,在她的全力控制之下,最多也只能同时驱动两个器官,剩下的,依然自顾自地动作,毫不理睬她。

    这样不行,如果将来战斗中它们是这个态度,自己只有可能死亡。

    那么就只好暂停你们的功用了,就算是暂时感到痛苦,也要让你们有“不好好工作就会被取代”的觉悟。

    萨姆果断地命令心脏停止跳动。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在这一个点,心脏温顺地停了下来。

    十秒钟,血液流速减慢下来,距离身体较远的双手双脚不得已举起了白旗。

    二十秒钟,五脏六腑争先恐后地臣服。

    三十秒钟,神经默默地开始发出指令。

    这样才算“听话”啊,萨姆·洛汀在仔细地审核过所有的器官,确认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听命于自己之后,满意地笑了,她的心脏在授意之下再次开始跳动。

    五分钟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摄像屏幕之后,光芒瞥了一眼钟,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见鬼,距离他的离开只有不到十分钟,而洛汀小姐已打破麻醉的束缚并且操纵好了自己的躯体——她本需要两个小时才可以完成这些!

    光芒只是一个愣神,立刻就有了决定,他飞快地取下手腕上的秒表,按了一下。

    慵懒的女声带着点喘息,经过通讯器变得更加绵软:“小光,怎么啦?紧急备用钮都派上用场了嘛?我这里正有急事呢。”

    能有个什么见鬼的急事!不就是在跟乔科尔小姐上床嘛!光芒差点就骂了出来,但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只好换用紧迫的语气:“普斯特小姐,我这里更急,请你立刻通知同花顺先生或凶手先生,你们的最后一位朋友需要一些麻烦。”他内心可以叹的气已经叹了无数遍,普斯特小姐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和乔科尔小姐上床,多耽误事啊。

    “知道了知道了。”格蕾丝·普斯特难得耐着性子听光芒说完,对着门大吼了一声,“小丹,小光找你!”

    怀里的蕾切尔睁着大眼睛,只是清醒了一下就再次迷茫,向格蕾丝怀里挪了挪。

    丹尼拿下门边架子上的夹克衫,慢慢穿上,走出隔壁的房间,自言自语道:“最后一个人了吧?”

    同一时刻,萨姆·洛汀还在观察周围,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干净太空荡了,除了一张床四面墙,什么也没有,同样,她也找不到门。

    稍稍回想了一下光芒离开的方向,萨姆缓缓抬起左手,斜斜地下劈。经过她的沟通调整,这样的招数虽然根本就没有与目标接触,却由于自身的力量远大于空气,而完全忽略了空气的存在,因此能几乎没有损耗的砸在目标之上。换而言之,只要自身的力量非常强大,那么无论面前挡着的是什么,萨姆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它,命中目标。

    面前的墙壁扭曲了一秒,自下而上碎裂。

    “很不错,”石灰弥漫之时,萨姆听见有人说,“但是,太慢了。”与话音同时,面前飞来一张薄片,方向正是自己的头,萨姆侧身躲过,薄片牢牢钉在墙上,她可以看到这是一张黑桃A,一个角沾上一点点血的扑克。

    尘土落定,萨姆终于看清了来人,而对方,很满意地扫过萨姆脸上淡淡的血痕。

    “你就是光芒说的,来教我‘东西’的人?”

    “不,不是我,”丹尼说,将目光收回,“我只是负责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你是谁。”

    “哦?”萨姆笑了起来,“听上去就是很有意思的内容呢,那么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是谁?”

    “萨姆·洛汀,在位帝王黎·洛汀的亲妹妹,今年十二岁,被称为帝国最聪慧的贵族少女,不久前刺杀了摩萨尔三世并取得成功,证明你并不只有头脑,同样拥有卓越的武技和高超的隐藏技术。尤其在隐藏技术上,你发明了一种特殊的伪装。”萨姆平静地说,他希望从萨姆脸上看到一点点应该出现的对敌人如此了解自己而感到的惊慌,可惜,萨姆听得一丝不苟,却始终面带微笑,毫无惊慌可言。

    “你发明出了先进的黑衣,只要将其穿上,整个人在控制之下会完全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仅是视觉上,同时在听觉与触觉上都有伪装,即使发出声音,被触摸到,也都与周围环境完全无异。我说的没错吧?萨姆小姐,这就是你可以成功的秘密。”

    “还有呢?”萨姆饶有兴趣地问。

    “你接受的手术是塑造最新的半成型手术,旨在将人体细胞完全唤醒并赋予所有细胞自我的思想与自由行动的权利,本来你需要两个小时去协调控制,可是你却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完成,由此可见,你与你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已经达到了非常完美的融合与操控,从刚才的一招上来看,你的实力已经相当不俗了。”丹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段。

    “所以呢?”萨姆挑了挑眉毛。

    丹尼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还有什么“所以呢”?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让我来说吧,”萨姆轻快极了,“刚才你所说的所有内容,都是事实,但是,都只是关于我的事实罢了,没有哪一条是来描述‘我’的,也就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萨姆·洛汀,”她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我自己,骄傲的萨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萨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会更改的萨姆。”

    她停了一下,微笑着说:“这才是我,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你看,这样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丹尼一句话也没说,有点惊讶面前女孩的张扬,又有点佩服她的果断。

    “好了,那么我可以知道,你是谁么?”

    “我被称为同花顺,不过你叫我丹尼就可以了。”

    “听起来很像赌场里的王牌赌手,很酷。”萨姆伸出一只手,“我们认识了。”

    实话说来,丹尼真的不大想跟她再废话,但在年轻女孩面前,拒绝人家伸出的手是非常不礼貌的举动,所以,他同样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的瞬间,萨姆眼中漾起一点零星的戏谑。

    下一个瞬间,自进入这个怪胎组织以来从未受过一次伤的同花顺先生失去了与右臂的联系。

    他看向她,微笑:“萨姆小姐,你在耍赖。”

    六张扑克在他说话之前就擦着她的肌肤而过,“不过,我也是呢。”

    同花顺先生并不是右撇子,而是双手兼用。

    “好厉害。”萨姆不惊不慌,随手丢到丹尼的断肢,后空翻灵巧随性,左手平直地抓过钉在墙上的黑桃A,任凭细薄的边缘划破手指,轻松地丢回来。

    虽然力气并不大,但是已足够穿透丹尼的身体。

    小丹失去意识前,听见萨姆笑着说出一句话。

    “丹尼,以后叫我萨姆就可以啦,总是叫小姐的话,听上去很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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