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章 入股
吴冠华坐在画廊大厅一角，看着窗外渐渐繁华起来的街市，等待着李瑷彤夫妇的到来。
下午接到李瑷彤晚上要带着丈夫来画廊的电话后，他心生疑惑，便打电话给沐轩说明情况以了解背后的缘由。沐轩顿时会意，告知他李瑷彤是凌枫的妻子，言辞中委婉责备他此事事前没有与其商量。吴冠华完全没想到清纯朴素的李瑷彤竟是富少的老婆。目下，李瑷彤来与否倒在其次，若是这个富少心血来潮要他卖画廊，岂非……他越想越是懊恼，眉头不觉紧拧成团。
一道明亮刺眼的桔黄灯光从窗外射来，晃得吴冠华几乎睁不开眼。他微眯双眼，顺着光线望将过去，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徐徐停在了画廊外的临时停车点。
吴冠华嘎口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柳慧诧异地看着吴冠华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着今儿倒底来的是什么贵客？吴老板竟然要亲自出门相迎？她美院毕业就来了这儿，已经有好几年了。这样的情形，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吴先生，这是我丈夫凌枫。”李瑷彤含笑看着吴冠华，指了指身旁的凌枫。
吴冠华和凌枫相互致好，礼貌地握了握手。旋即，吴冠华一面引领二人向画廊走去，一面客套道，“凌先生光临小店，吴某不胜荣幸。”
凌枫板着脸，淡淡地回了句，“你太客气了。”
吴冠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李瑷彤似察觉到了吴冠华的尴尬，忙冲他歉意地笑了笑。
吴冠华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
柳慧收拾完吴冠华的茶，回到服务台，乍见刚刚进门的三人，不禁错愕不已。
凌枫走进店里，扫视一下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店。依他平日的性格，既是喜欢，那索性就买下自己做。虽然他对艺术品投资并不在行，但也从生意上的朋友那里多多少少知道这行其实挺来钱，关键是要会包装和经营。正要收回目光，却察觉到一束望将过来的注视。他眸子一斜，循望过去，却不由大吃一惊。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这边请。”吴冠华前行引路
凌枫回眸点点头，牵着李瑷彤继续向里走去。
“听我太太说，你有意让她来这儿帮忙？”凌枫转过头，望着吴冠华。
吴冠华点点头，“不错。因为我常外出采风，需要一个既懂画又善于经营的人帮我看店，而你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凌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既然主要让她负责画作进出时的把关，那么她也就不用天天来这里。”
吴冠华愣了一下，权衡一番，应道，“没问题。有事我让柳慧给你太太打电话。”
“你这店规模在100万左右吧。”凌枫根据刚才小店的装修以及长廊内挂的那一溜不知名的画作，估算出此店的总价值。
“凌先生好眼力。这个小店是我和朋友弄着玩的，不过糊口罢了。”吴冠华暗地叹服凌枫目光的锐利。
凌枫一听，大致猜到吴冠华的合伙人应该是沐轩。他冷笑一下，“做投资需要资本，一百万太少。这样吧，我出资一百万入股，做为流动资金，一半用作发掘有潜力的人，一半用作包装。画廊还是由你经营，我只定期看看帐目。”
吴冠华没料想凌枫竟然要以入股的方式参与画廊，并且还保证了他的经营管理权。画廊经营这么多年，规模一直上不去，关键就在资金上。如今，天上掉下个如此大的馅饼，让他真是难以置信！可是，凌枫为何如此爽快？他思忖一晌，说道，“凌先生一番好意，吴某感激不尽。可这画廊是我和朋友合伙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和他商量后才能定得下来。”
凌枫泯口茶，笑道，“没关系，你们商量好后，给我电话。”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名片盒，取出一张放到了桌上。
“好。”吴冠华爽快地答应下来。
夜幕深邃，繁星闪闪。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宁静。凌枫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知道定是DNA验证结果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急于接通电话，而是摁下免提，将手机放到了车前的手机座上。
“凌先生，我是上阳区公安分局刑警队雷浩。”
“您好。”
“DNA验证结果出来了，确实如您所言，与你无关。”
“那就好。”这是当初凌枫和雷浩约定了的。当然，雷浩之所以同意，是因为顾忌凌霄云在B市的地位。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找您夫人聊聊。她明天有空吗？”
“她就在我旁边，你和她说吧。”凌枫以目色示意李瑷彤拿起电话。
李瑷彤迟迟未动。她不想再谈万虹，正如她不想再见到任何与凌枫曾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那样无异于往她心底的伤痕上撒下一把把盐。
“凌夫人？你在吗？”雷浩听到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好。”李瑷彤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我明天下午三点在家等你们。”
“好。”
李瑷彤慢慢放下手机，纤长的手指摁下了红色的按钮，挂断电话。这个电话还是她车祸后凌枫送给她的。后来，因为他摔坏了自己的，她才把它送给了他。时隔不过两个月，一切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车内的宁静渐转沉郁。
“你怎么了？”凌枫瞥了眼盯着手机发呆的李瑷彤。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明天晚点我让阿强来接你，咱们去看看车吧？你以后常去画廊，没辆车不方便。”凌枫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李瑷彤摇摇头，“真有事儿，我就打车去。”
车是种习惯。如果她适应了那样的生活，她对他的依赖就会更加严重。
“唉，好吧。”凌枫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好再劝，心里憋着一股火。
他明白她的拒绝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太过依赖他，或者说不定她心里一直还盘算着如何还他那笔他为她家清偿债务的款项呢！
两人回到家，沐浴过后，便靠坐床头。因为受了李瑷彤的影响，凌枫近来也开始拣些有兴趣的书看看。他俩一边看书，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这时，李瑷彤想起了下午在商场见到秦小雨的事，便问道，“小雨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前一阵，杨鹏飞在公司内部搞了个销售招聘会，她面试通过了。现在在销售部干得挺好，上周还签了个大单。”说至此，凌枫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李瑷彤，“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
“没什么，”李瑷彤目光没离开书，脑子里闪现着下午看到的场景，“很久没见到她了。”说至最后，她忍不住想起了她和小雨曾经欢快的过去，不禁伤感起来。
凌枫放下手中的书，低声劝慰道，“小雨的事儿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
李瑷彤苦涩至极地笑道，“你不用安慰我，这事儿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你呀，”凌枫抱她入怀，“太善良了！”
“钱很重要，可不是万能的。”李瑷彤倚着他的肩，又道，“它买不来真情。”
凌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
“请喝茶。”李瑷彤将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放到了茶几上。
“谢谢。”雷浩瞟了眼一旁同来的小李，见其已经做好记录的准备，便道，“今儿我们来是想再了解一些万虹的事。”
“好。”李瑷彤两手交握，拘谨地坐在沙发里。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雷浩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瑷彤。
“上个月底。我旅游回来，去凌枫公司找他，认识了万虹。”
“说说详细经过。”
李瑷彤细想一刻，将当日情形娓娓道了出来。
“那么说你以前并不认识她了？”
“是。”李瑷彤垂下眼帘，一抹忧伤悄然爬上她的眉梢。
“那么在此之前，你知道你丈夫和她的关系吗？”雷浩凌厉地观察着李瑷彤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李瑷彤迟疑一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丈夫有意隐瞒了？”雷浩紧追不舍，又道，“你丈夫和她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关系，你结婚前，一点没有察觉？”虽然来之前，他们已经对李瑷彤做了深入地调查，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她真得失忆。更何况，她在A市的主治医生在她出院时，几乎同时消失了。这让他们不得不产生怀疑。
李瑷彤低下头，沉默好半晌，方道，“我在结婚前出过一次车祸，醒来就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是这样啊。”雷浩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瑷彤。他沉想一刻，又道，“那么在你知道她和你丈夫之间的关系后，你恨她吗？”
“恨？”李瑷彤吃惊地抬起头，看了看雷浩，摇头道，“不，如果早知道他们的关系，我或许不会嫁给我丈夫。”
“为什么？”雷浩疑惑地盯着李瑷彤。
“同为女人，何苦自相为难？”李瑷彤苦笑了一下，忧伤若浓雾弥漫她的黑眸。当然，如今万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另有其人，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你后来见过万虹吗？”
“见过。”李瑷彤略微回想一下，便把那日饭店洗手间的一幕娓娓道了出来。
“是吗？”雷浩不大置信地反问，“可我们在饭店监控里没有看到万虹进出的记录。”
“啊？”李瑷彤惊愕地望着雷浩，“不可能！当时，真得是她把那些照片给我的。”
“而且，我们在万虹的住处也没搜到底片或者电子存档。”雷浩似鹰隼般死死地盯着李瑷彤。
“这……”李瑷彤有些懵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惶恐地看着雷浩，“怎么可能呢？”
“当然，也不排除我们还没找到的可能。”雷浩不动声色地将李瑷彤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转瞬，他又问道，“那之后你还见过她吗？”
李瑷彤心系照片的事，对雷浩的问话充耳未闻。雷浩不得不提高嗓音，再重复一次。
她蓦然回神，摇头道，“没有。”
“那好，咱们先问到这儿。”说罢，雷浩便领着小李起身，告辞而去。
李瑷彤送走两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细细思量一番刚才雷浩的问话。她觉得雷浩似乎有些怀疑自己。不过，她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斜，无论照片的事情到底如何。
李瑷彤看了看墙上的钟，见不过四点多，便寻思着出去买菜。临出门，她犹豫一刻，终拿出手机，给凌枫拨了过去，询问他晚上是否回来吃饭。凌枫却说正准备给她电话，因为生意上的事儿，他必须要去邻城出差几天。听说他要离开，李瑷彤有些失落。凌枫似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既高兴又担忧。
“我叫玲子过来陪你吧。”凌枫原本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方才见她不舍他离去，更添一份依恋。
早前，他曾想请个阿姨，一方面可以做家务，另一方面他出差时，不致她一人在家。可是，李瑷彤一直不愿意。
“不用了，”李瑷彤婉拒道，“她那么忙，这边又很远，别麻烦她了。”
“可是……”凌枫还欲再劝。
不待他说完，李瑷彤又道，“没事儿。我一个人能行。再说，真有事儿，我就给你电话，反正也不远，好吗？”
凌枫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好吧。晚上早点回家，关好门窗。”
听着凌枫细细的嘱咐，李瑷彤心里暖融融的。她觉得不论过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的是他现在真得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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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板着脸，淡淡地回了句，“你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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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华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
柳慧收拾完吴冠华的茶，回到服务台，乍见刚刚进门的三人，不禁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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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华没料想凌枫竟然要以入股的方式参与画廊，并且还保证了他的经营管理权。画廊经营这么多年，规模一直上不去，关键就在资金上。如今，天上掉下个如此大的馅饼，让他真是难以置信！可是，凌枫为何如此爽快？他思忖一晌，说道，“凌先生一番好意，吴某感激不尽。可这画廊是我和朋友合伙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和他商量后才能定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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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生，我是上阳区公安分局刑警队雷浩。”
“您好。”
“DNA验证结果出来了，确实如您所言，与你无关。”
“那就好。”这是当初凌枫和雷浩约定了的。当然，雷浩之所以同意，是因为顾忌凌霄云在B市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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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瑷彤迟迟未动。她不想再谈万虹，正如她不想再见到任何与凌枫曾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那样无异于往她心底的伤痕上撒下一把把盐。
“凌夫人？你在吗？”雷浩听到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好。”李瑷彤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我明天下午三点在家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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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瑷彤慢慢放下手机，纤长的手指摁下了红色的按钮，挂断电话。这个电话还是她车祸后凌枫送给她的。后来，因为他摔坏了自己的，她才把它送给了他。时隔不过两个月，一切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车内的宁静渐转沉郁。
“你怎么了？”凌枫瞥了眼盯着手机发呆的李瑷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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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点我让阿强来接你，咱们去看看车吧？你以后常去画廊，没辆车不方便。”凌枫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李瑷彤摇摇头，“真有事儿，我就打车去。”
车是种习惯。如果她适应了那样的生活，她对他的依赖就会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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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瑷彤想起了下午在商场见到秦小雨的事，便问道，“小雨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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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李瑷彤目光没离开书，脑子里闪现着下午看到的场景，“很久没见到她了。”说至最后，她忍不住想起了她和小雨曾经欢快的过去，不禁伤感起来。
凌枫放下手中的书，低声劝慰道，“小雨的事儿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
李瑷彤苦涩至极地笑道，“你不用安慰我，这事儿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你呀，”凌枫抱她入怀，“太善良了！”
“钱很重要，可不是万能的。”李瑷彤倚着他的肩，又道，“它买不来真情。”
凌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
“请喝茶。”李瑷彤将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放到了茶几上。
“谢谢。”雷浩瞟了眼一旁同来的小李，见其已经做好记录的准备，便道，“今儿我们来是想再了解一些万虹的事。”
“好。”李瑷彤两手交握，拘谨地坐在沙发里。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雷浩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瑷彤。
“上个月底。我旅游回来，去凌枫公司找他，认识了万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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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瑷彤细想一刻，将当日情形娓娓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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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排除我们还没找到的可能。”雷浩不动声色地将李瑷彤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转瞬，他又问道，“那之后你还见过她吗？”
李瑷彤心系照片的事，对雷浩的问话充耳未闻。雷浩不得不提高嗓音，再重复一次。
她蓦然回神，摇头道，“没有。”
“那好，咱们先问到这儿。”说罢，雷浩便领着小李起身，告辞而去。
李瑷彤送走两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细细思量一番刚才雷浩的问话。她觉得雷浩似乎有些怀疑自己。不过，她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斜，无论照片的事情到底如何。
李瑷彤看了看墙上的钟，见不过四点多，便寻思着出去买菜。临出门，她犹豫一刻，终拿出手机，给凌枫拨了过去，询问他晚上是否回来吃饭。凌枫却说正准备给她电话，因为生意上的事儿，他必须要去邻城出差几天。听说他要离开，李瑷彤有些失落。凌枫似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既高兴又担忧。
“我叫玲子过来陪你吧。”凌枫原本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方才见她不舍他离去，更添一份依恋。
早前，他曾想请个阿姨，一方面可以做家务，另一方面他出差时，不致她一人在家。可是，李瑷彤一直不愿意。
“不用了，”李瑷彤婉拒道，“她那么忙，这边又很远，别麻烦她了。”
“可是……”凌枫还欲再劝。
不待他说完，李瑷彤又道，“没事儿。我一个人能行。再说，真有事儿，我就给你电话，反正也不远，好吗？”
凌枫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好吧。晚上早点回家，关好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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