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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八 鼓 王 再 见

    第二天的下午,海鹰歌舞团到达了东莞市的太平影剧院。

    等将全部的东西都搬进了影剧院后,大伙们便全涌在了大门之外观看着一些歌舞剧照,一共有十多张,等他们仔细辨认后才知原来那并不是海鹰歌舞团的剧照,而是一支名叫“南北台歌舞团”的剧照,一见着那些极其精美华丽的舞台灯设备,顿时便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了起来。

    相比之下,那“南北台歌舞团”无论是灯光还是服饰,都要比海鹰歌舞团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更何况他们的剧团阵容之宠大,简直是使人羡慕到极点!只瞧他们那十多名清一色的伴舞小姐,无论是人数,还是容貌,衣装打扮都要比这海鹰歌舞团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那团长只悄悄在瞧上了一眼,便迅速走开了。

    高海则站在哪里死死都不肯离开,唉声叹气地大声说道:“唉!你们瞧瞧!这‘南北台歌舞团’的设备是多么的好呀!真是羡慕死人啦!若是跟我们这个团相比的话,可真是天壤之别呀!最少也会好上我们的三、五倍吧!”

    “哼!你们可别光看别人的外表呀!这‘南北台歌舞团’的设备是好,但是他们的演出水平哪有我们海鹰歌舞团的好呀?”梁一鸣一听,便马上反驳她大声说。

    “不是演出水平!而是演出‘水皮’!我们的这支海鹰歌舞团乃是广东的十大歌舞团之一,他们的这支‘南北台歌舞团’算老几呀?恐怕排队也得排到第十一也没份吧?”正巧那胖子也从旁边走过,极不服气地大声反驳道。

    “哈——!”

    “哈——!”

    大伙们都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了起来。

    “不错!这‘南北台歌舞团’的真是水皮到极!波哥说得一点都没错!”那郭兴权也大声地讨好他说。

    “唉!你们也别在这自欺欺人啦,明明是自己的这支团队比不上别人的,反倒将人家的说得是一文不值,真是岂有此理!”不料,那“鼓王”却愤愤不平地大声反对说。

    “你……你说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此时,胖子一听,如遭一记耳光,大吼了一声,脸色刹是难看,一下子便有种无地自容的受辱感觉。良久,他才稍稍延缓了下来,强装作欢颜地打了个哈哈,若无其事地说道:“正所谓‘肥水不流别人田’,他们如此的抬举我们这海鹰歌舞团,也算是有种了!”

    “什么抬举海鹰歌舞团?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嘛!”不料那“鼓王”仍不知趣,将声音抬高了八度声音大声地说。

    “什么是自欺欺人?难道说你就不是这海鹰歌舞团的人么?”那胖子一听,气得脸色全变成了紫色,更加愤怒地大声质问。

    四周的人全都傻了,静静地看着他们在斗嘴,谁都不敢作声半句。

    那“鼓王”也许是听了不该听的逆耳之言,一时心直口快竟敢跟胖子斗嘴。

    那胖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大的羞辱,顿时便觉得容颜无存,相当的没脸面,一下子竟气红到了脖子下,怒目圆睁,头发也快给气直了。

    “我是海鹰歌舞团的人!”那“鼓王”大声地说。

    “那你为何吃里扒外,帮着外人说话?”胖子大声地质问。

    “我这是以事论事!说不上是谁帮着谁!”

    “你这是在反叛,跟着我们作对!”

    “我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地吵闹个不休,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而且是越吵越激烈,无法收拾。

    “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看别人的外表又怎知他们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我们也根本不需要跟人家攀比,也不需要别人看不看得起,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能看得起我们自己就足够了!人穷志不穷嘛!我们为何非要跟着别人去攀比呢?”

    “雀儿就是雀儿!真是会说话!”那胖子一听,长叹了一声,终于缓了口气,当即便竖起了大拇指大赞道。

    “雀儿当然是雀儿啦!一只能说会道的好雀儿!这牙尖嘴利的谁能说得过他呀?”正在此时,那团长竟又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许是在后台等了老半天都无人进去,团长在哪里憋得慌,无聊到极,便又走了出来,不想大老远的便听到了这两人的吵闹声。

    “若是那‘南北台歌舞团’的设备全给了我们那该是多好啊!”那高海仍呆呆地站在哪里,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喃喃自语地说道。

    “疯女人!这设备送给我们那敢情当然是好呀!但问题是有这个可能性么?你还没睡醒么?真是异想天开,一个混账东西!”团长一听便顿时怒火冲天,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高海白了他一眼,沉默无语。

    “我们这海鹰歌舞团不是挺好么?为何将别人的这支‘南北台歌舞团’说得如此的天花乱坠,出神入化,就好像是天上有而地下无一样?难道说有了他们而我们就无法立足了么?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有他们的生活空间,正所谓‘井水不范河水’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 我们走我们的阳间道,我们为何非要跟他们去攀比呢?你们也真是无聊透顶了!”团长一哂,大声地责备大家说。

    场下的刹那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哼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粗喘,全都像木偶般地定在了哪里,但,谁也舍不得离开现场,全都在死死地盯着那些令人羡慕的精美剧照。

    “哈——!哈——!你们都成了哑巴了么?”团长见着大家都傻楞楞地站着,便仰天长笑了一声,质问。

    “不过,这话也说回来,这‘南北台歌舞团’的确是有几分似模似样的嘛!你们瞧瞧,他们的这支歌舞团,无论是灯火的设备,还是演员的服饰,都要比我们这海鹰歌舞团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呢!况且,他们的阵容之宠大,单是那些舞蹈演员就有十多个,再加上那些歌手,乐手,还真不愧是支实力强大的歌舞团呢!”这时,那胖子又重新站了出来,说了句真心的说话。

    团长静静地听了他说完,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沉默了好一会,脸色凝重了起来,忽地仰天长笑了几声,响亮地打了几个哈哈,深有感触地沉思了几秒,忽地竟无缘无故地大发起雷霆来,声色俱励地大声说:“我们的这支海鹰歌舞乐团是叫歌舞乐团么?啊?!——我们的这支歌舞乐团应该叫作是海鹰歌舞学团,海鹰歌舞学团呀!你们大家听清楚了没有?是海鹰歌舞学团!你们大家说说,我们的这支歌舞团有哪个是有真才实料的?啊?你们一个个都是在学呀,在练呀,这打鼓的就不必说了,单说这跳舞的,他们像是在跳舞么?在那舞台之上群魔乱舞,也真不知他们在搞些什么?玩电吉他的,玩电子琴的,长期就无人来玩呀!——音乐在流音!走调!那唱歌的又如何?也真不知在瞎唱些什么?在玩么?走音的走音,走调的走调,鬼哭狼嚎的,真是难听死了,难道说这些问题你们都不知道么?啊!?——那我们的这支海鹰歌舞乐团是叫海鹰歌舞学团一点都不为过吧?”团长似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又似在语重心长地讲解着大道理,说得真高亢激昂,淋漓尽致!

    大家静静在聆听着,又是一阵的沉默。

    “各位!其实呀,这不管是我们的海鹰歌舞团也好,还是这‘南北台歌舞团’也好,都是一支跑江湖出来混饭吃的歌舞团。当然,若是大家真的相比较的话,我们的这支歌舞团是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我们为何非要感到自悲自怜呢?他们能来到这个影剧院来演出,我们不也都来了么?他们这‘南北台歌舞团’的有观众看,难道说我们海鹰歌舞团的就没有观众来看了么?既然大家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又凭什么非要羡慕别人呢?我们有我们的求生,他们有他们的求活,又或者,他们的只不过是多花了些钱来购买乐器,灯光和服饰,但并不反映出他们的就会很好,很了不起!”此时,那胖子终于又站了出来说话了。

    那胖子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好些人都给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久,大伙们便悄然无声地各自散开了。

    此时,但见那胖子神秘兮兮地拉着团长交头接耳了好长的时间,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

    到了晚上的这场演出结束之后,别的全在忙碌地洗澡、开铺,准备上床休息。

    聂依航那时已经洗过了澡,铺好了床后,那头发还没干,看到了那个说国语的新鼓手和那个小女孩也挨着他旁边开铺,于是便无聊地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好奇地问。

    “我叫封华!”那小女孩回答道。

    “那你家乡是哪里的?”

    “广西梧州!”

    “啊?你是广西梧州的?”

    “广西梧州怎么啦?”

    “你知道那广西梧州下来是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不就是封开的江口镇么?”封华想了想说。

    “对呀!我老家就是那里的呢!”聂依航兴奋地说,他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若不是那个男的坐在她旁边,他一定会一下将她给抱在怀中,亲一亲才好呢!

    “不会是真的吧?”封华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地问。

    “当然是真的了!”聂依航高兴地大声说。

    “那真是太好了!”封华也没想到竟会在这碰上半个老乡同在一个歌舞团里,兴奋得尖叫了起来。

    “你知道不,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跟同学们一同骑车到你们那广西梧州玩的呢!”

    “我们也是经常骑车到你们江口玩呢!只可惜你们那里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封华说。

    “那是!咦?你为何会跑到我们的这支歌舞团来的?”聂依航奇怪地问。

    “若是一直呆在一个歌舞团的话,是很苦闷的,所以我们就想转一下环境,你说对么?”

    “说的也对!”聂依航点头赞同道。

    “那你以前是在哪支歌舞团呀?”

    “新艺歌舞团!”封华回答说。

    “新艺?我为何从没听说过呀?”

    “唉!你才进娱乐圈多少天呀?广东的歌舞团还多着呢,你怎么样会知道呀?”封华笑容可掬地说。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

    “新艺歌舞团那里有我爸爸的朋友在,他对我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封华兴致勃勃地说。

    “那你跑到这边来不是活受罪么?”聂依航莫明其妙地问。

    “我只不过想换一下环境罢了!不过,我刚来的当天就想回去了,你们这里的人太冷漠了,像冷血动物一样,没一个热情的!”封华气呼呼地大声说。

    “也许是你刚到这里,还不了解情况,所以产生误解,请你可不要介意呀!其实他们每个都是十分亲切的,慢慢你就会体会到了!”

    “哼!一想到新艺的那些人对我如此的好,我真恨不得当即就回去!”

    “咦?那你们那新艺歌舞团也到这演出了么?”

    “是呀!”

    “那你是怎样进去那支歌舞团的呀?”

    “我老爸跟那个团长是老朋友,是他介绍我进去的!原本我爸是极力反对我进去的,可我死活都要进去,不管他如何的阻拦,偏偏跟着那支歌舞团到处跑,气得他半死不活的,嘻嘻!真好玩!他后来也拿我没办法,我就这样进去啦!实在是笑死人啦!嘻嘻——!”封华像个小孩子般地,说到开心之时,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天真烂漫到极点!

    那封华也实在是个小女孩,个子很是矮小,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花裙子,胖乎乎的圆脸蛋,乌溜溜的大眼珠,那长长的秀发像瀑布般披在肩上,在她的左手戴着一块精致的女式表,而在她的脚下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这才稍稍显得她有些高俏。

    那一直坐在她旁边的那名新鼓手似乎一直都没机会插口说话,目光怪怪地直瞪着他们,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谈话,欲言又止。

    那封华平日跟他是无话不谈的,可如今她却判若二人,总是爱理不理的,似乎是故意跟他冷战,斗气。

    聂依航此时也察觉到事有不妙,看在眼中却闷地心里,于是便找借口离开了封华。

    刚想躺下休息,猛地听到了“鼓王”两夫妇正在激烈地吵闹个不休。

    刚开始还没听得出他们在吵些什么?只道他们只不过是吵一些家常的口角罢了。

    不想,猛地听到了“鼓王”的老婆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好!你若是执意要留在海鹰歌舞团的话,我决不阻拦你,但是,我是铁了心明天是要走的了!”

    “好!你走呀!我也决不会阻拦你的!免得你在这里啰啰唆唆的在这烦着我呢!”“鼓王”气呼呼地大声说。

    聂依航顿时便像地震般震荡了一下,只觉得此事万分的蹊跷,“鼓王”夫妇两人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这夜到底是怎么啦?一下子竟变成了十级地震了!

    夜,终于是静已深。

    那场十级的“地震”不知是何时平息,聂依航真的是一无所知,他当时也实在是过于疲惫了,身子一躺下,双眼便神奇自然地合上了,当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何事了?

    第二天的清晨。

    聂依航一觉醒来,便看到了那名女人早已经将东西给收拾好了,不声不哼地气气地走出了大门。“鼓王”则不声不响地背对着她,嘴里叼着香烟,埋头沉思着什么?此时,那司机也早起了,他一见了这情形,便立即跑了过来,要他马上将他老婆给追回来,“鼓王”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丢下了烟蒂,飞也似地跑出了大门……

    那“鼓王”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跚跚地回来,可他身边的早已经不见了他老婆的影踪。

    当别人问起此事之时,那“鼓王”便说她执意要回家,死活都不肯留下!大家这才稍稍安慰了他几句,说她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说不准过些时候她还会回来的,叫他别胡思乱想。“鼓王”苦笑了一声,将头深深埋藏了下去,不语!他的心情真是坏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情恍惚。也许,此事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真教人无法反应过来,他的亲爱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鼓王”两夫妇为何会吵架?这,可真是个迷!

    正当聂依航万分纳闷之际,猛地又看到了那封华提着那个大皮箱气呼呼地走了出来。

    那名新鼓手就从后面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惊惶失措地大喊着:“封华!封华!你给我站住!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到哪里?”

    “我实在是受不了啦!我要返回‘新艺’歌舞团去!”封华满脸通红,气呼呼地大声说。

    “你走了,那我该怎么办呀?”那新鼓手哭丧着脸衰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我可管不了你那么多了!”封华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你……你不要如此的不负责任好不好?”那新鼓手都快给她气疯了,泪水都给挤出来了。

    “我要负什么责任?刘本田太朗,你是我的什么人呀?我在这支歌舞团里呆不下去了,我就得溜!要留还是走,适才尊便!你走不走关我屁事呀?”封华打了个干笑,不屑地大声说道。

    “好!你走你的!我就让你走!但是……你一个人走得了么?”那刘本田简直给气疯了,真拿她没办法,急得团团转,最后也只得让步,毕竟,他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最起码也得讲气量,男人也得有风度!

    “我一个人肯定是走不了啦!但是有他相送的话,我肯定能走得了!”封华此时便得意洋洋地大声说。

    “谁?谁带你一起走?”那刘本田一听,神经一下绷得紧紧的,极不相信地瞪着她,万分紧张地问。

    “还不是他么?”封华往门外一指,轻描淡写地说。原来是那个红裤子的小子,他早已经将行李准备好了。

    “啊?!怎么会是他?你们……你们……!”刘本田一下给气得七孔冒烟,竟说不出话来。

    封华跟那红裤子的小子是同一天进这歌舞团的,原本大家都末曾相识,而同进这个影剧院也纯熟偶然,可能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将封华令她刮目相看,神魂颠倒的也只有红裤子的这小子了,可见他的魅力十足!也许,他的嘴巴着实是太利害,太甜,太能哄女孩子欢心了!

    团长早已经看到了一切,他只默不作声地静静坐在了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直到了刘本田发疯了似地跟她抢着那个大皮箱之时,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高声地说道:“她要走就请让她走吧!不要强留别人在这里!”

    “不!——她若是一个人走的话,我就绝不挽留!但是,她若是跟了他走的话,我就坚决不让她走!”刘本田大声地咆哮道。

    “我跟谁走关你何事呀?你有权力阻止我的行动么?你是我的什么人呀?真是岂有此理!”封华气呼呼地大声骂道。

    “我……我就是不让你走!”刘本田死死地拉住了她的大皮箱,态度十分坚决地说。

    “我偏要走!看你能不能阻拦得住我?”

    此时,那胖子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径直地走到了红裤子小子那里,指着他就是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唱歌就唱得鬼哭狼嚎的,娘娘腔爹爹调,可勾引小妹子你就本领十足!滚!——马上给我消失!”

    那红裤子小子此时也早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望着那娇小玲珑,活泼可爱的封华简直是垂涎三尺!他直瞪着她十多分钟,在哪里吱吱唔唔,欲言又止!在哪里蘑菇了好长的时间都不肯离开,直到了那胖子扬言要打他时,他这才恢溜溜地忍痛割爱地悄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那封华一下子失去了靠山,像脱魔了似的,竟当即便瘫软在地上,最后也只得留在了海鹰歌舞团。

    聂依航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忽地,他又猛地看到了“鼓王”在忙碌地收拾着行李。

    于是,便好奇在走了过去。

    “鼓王”!你为何这么早收拾行李呀?“

    那“鼓王”缓缓地抬起头来,那本已瘦削的脸庞仿佛这一夜之间他突变得更加清瘦了,高高的两个颧骨一下子突出了许多。他穿着的那件胸口上印着一个大大的‘ROCK’英文的紫色上衣,穿了一条白色的西裤子,身躯体魄健壮,双臂的肌肉十分的坚实,他的头发又长又乱,像乱絮盘在了他的头上,脸色很黄,像个默不作声,满腹心事的铜人。

    “我要走了!”良久,他这才沉重地说了一句。

    “啊?!你在这里干得是如此的出色,为何非要走呀?”聂依航莫明其妙地问。

    “唉!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呀!”那“鼓王”一脸灰暗长叹了一声说。

    “那是因为你老婆离开的缘故么?”

    “不!是团长逼我走的!”

    “团长?!”聂依航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

    “原本我是打算要留下来继续干的!没想那团长就说‘鼓王,现在你老婆都走了,那你还留下来干什么?’噢!这说明了,他是在借机将我撵走了,那我还留下来干什么?”“鼓王”的声音此时已经有些沙哑,带着点哽咽,更多的只是那愤恨!

    “你倒不如去求他一下吧?或许会有转机!”

    “这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更何况是那些说出去了的话?若是我没估计错误的话,肯定是那死胖子搞的鬼!”“鼓王”说着,竟不自觉地瞪向了那个胖子,眼光都快要迸出火花来!

    “原来如此!你若是不走的话,我还要拜你为师学习打鼓呢!”聂依航万分痛惜地说。

    “你也想学打鼓?”“鼓王”惊奇地问他。

    “那是当然!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

    “日后?我的日后将会是永别乐坛了!八年啦!真是没想到这一转眼间便是八年过去了,这八年的时间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当一但真正要退隐这江湖之时可真有些舍不得呀!不过,假若今天不走,又等到何时才走呢?永别乐坛是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人生,原来也不过是如此呀!岁月匆匆过,时光真是一去不复返呀!假若时光可以倒流,那该是多好啊!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一切的梦想都可以重头再来!”那“鼓王”忽地衰声叹气地吐露出他的肺腑之言,说得慷慨激昂,铮铮铁骨,可见,他是多么的留恋这心爱的海鹰歌舞团呀!

    “那你回去之后又有何打算呀?”聂依航虽说听不懂他所说是人生大道理,但,他是真的舍不得他离开。

    “呵呵!有何打算?还有什么可打算的呢?耕田种地罢了!”那“鼓王”将头垂得更低了,像是个罪犯般伏了法,眼睛全是通红通红的,快要溅出眼泪来。

    “不如……我去团长哪里为你求个情吧!”聂依航也陪着他黯然神伤,想了一下,便霍地站了起来说。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鼓王”一把拉住他的手说。

    “为什么?”聂依航不解地问。

    “别浪费口舌了!徒劳无功的!……你日后若是想在这海鹰歌舞团立足的话,可得千万要谨记,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但是胖子王文波这个人你可千万不要去得罪呀!知道不?”最后,那“鼓王”竟伏耳低声地郑重地再三告诫聂依航说。

    “我……我不明白!”聂依航感到了他的话实在是太深奥了,简直让他听了有些莫明其妙!这胖子王文波可真是个很不错的好人呀!虽说他才进这海鹰歌舞团的时间不太长,对他还算不上是很深的了解,但,对他的印象却是相当的不错的,对人关心体贴,落落大方,还十分的豪爽,为何这“鼓王”偏偏说他不好呢?真是难以令人费解!

    “总之一句话,你要谨记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没错的了!”最后,那“鼓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地说。

    “咦?!——你老婆为何会突然之间离开海鹰歌舞团的?”聂依航不禁莫明其妙地追问。

    “唉!团长想要她上台跳舞!”“鼓王”愤愤地说。

    “什么?跳舞?她可是个歌手呀!”

    “其实,这一定是那胖子王文波在背后搞的鬼!他无非都是想借故撵我们走罢了!”“鼓王”咬牙切齿地大声说。

    不久,“鼓王”便给团长喊去了结清全部的账务。

    当“鼓王”提着行李离开之时,歌舞团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而送行,甚至连招呼都无人向他道别。

    聂依航于心不忍,便默默地用自行车伴随着他送离了影剧院。后来,那司机已经驾驶从后面赶来,并将他送到了车站,随知,那车站已经没了班车,于是,那司机便当机立断一直送他到广州去了,而聂依航则 自行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

    聂依航一回来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团长,司机是驾车送他回广州去了。团长也没发作,只长叹了一声,小声地吩咐高海和梁一鸣开始烧火做饭。

    这夜的演出如常进行,那“鼓王”的位置则由刘本田来代而替之。

    没有了八年的“鼓王”,团长的脸上依然是满面的春风,因为他知道,海鹰歌舞团依然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青山依旧,绿水长流,没有了八年的“鼓王”,这地球依然还是转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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