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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一. 光 辉 之 路

    流 浪 舞 影

    梦 海 鹰

    一.  光 辉 之 路

    漫漫前路有几多风光

    一一细心赏

    为甚留步回头望一望?

    心中一片迷惘

    默默看看天际白云荡

    就像你我志在四方

    但愿与你欢笑地流浪

    挽手他乡闯一闯……

    那是一九九一年的五月十日,黄昏。

    夕阳如血,将整个宝安新城尽染上一抹嫣红与橙黄,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树梢,全然沉浸于这完美的色彩之中。

    一曲悦耳动听的歌声骤然响起,悠扬飘荡,颤惊了那对停歇在树梢上的小燕,但见它们一个飞掠,在青少年宫的上空惶惶地急急盘旋了两周,便像两支离弦的箭般,眨眼间便飞向了不知的远方……

    青少年宫的门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一幅高高悬挂着的红布迎风吹猎在黄昏的夕阳里,更显得光彩夺目,绚丽多姿。

    红布之下,呆呆地站着一位约莫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少年,那少年并不英俊,却有乡张非常吸引人的脸孔,他伟岸的身材,满头浓密而乌黑的头发,那双深遂而若有所思的眸子正万分敬羡地盯着那块鲜艳的红布。

    在红布之上,鲜明地写着:“招请舞蹈员若干名”。

    原来,那少年正是给这红布上面的字深深吸引住了。

    在红布的左侧,横展着一幅很大的广告牌子,上面瞩目地写着——“江门市开平县海鹰歌舞团剧照”。其下的全是些五彩缤纷的歌舞剧照,其中有一幅最为令人注目,那是一个身穿着“迷彩”服的少年正凌空翻腾着跟斗,那动作真是高超、夸张、潇洒得让人叹为观止!

    那少年正是宝安县邮电局的聂依航,他可是个特区的幸运儿!他这才刚刚抛下书包跨出校园,便十分幸运地考进了宝安县的邮电局。但是,这幸运并末带给他太多的欢乐,相反,他只觉得邮电局的这份工作十分的呆板,乏味!他的理想只是想当一名出色的警察或是一个让万人敬仰的“舞星”……

    聂依航完全沉醉于这迷人的歌声中,呆呆地木立在哪里不知多久。那歌声似乎在渲染、启发着他,使他一下凝聚在哪,仿佛在沉思、犹豫着什么?

    忽地,猛然看见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青少年宫。

    那里有一位身穿着花绿彩衣,身材窈窕,丰姿秀逸,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一旁细心地淘着米。

    “请问,你这里是不是在招舞蹈艺员么? ”聂依航走近了她,红着脸,怯生生地问她。

    那少女冷不防给吓了一跳,猛地回过了头来。那是一张淡眉秀目,很是纯静雪白的脸孔,正瞪着她的那双单眼皮的眼睛吃惊地打量着他。

    “你还是进去问一下我们的团长吧!”良久,她才轻轻地点点头,指着里面说。

    聂依航便欢欣地点头谢过,轻跃上了那个大舞台。

    那里正有一些人在忙碌地布置着舞台。

    “我要见一下你们的团长!”聂依航傲慢地说道。

    “哦?你有事么?”这时,一个穿着雪白的长舞衣,十足一个白道士似的英俊少年听了便立刻暂停了工作,回过头来奇怪地问他。

    “我要加入你们的这个海鹰歌舞团!”

    “哦?那你会些什么呀?”那名白衣的少年便来了兴致,干脆走了过来,惊呀地望着他问

    “我会跳舞!”

    “什么舞?”

    “霹雳舞!”

    “那你可不可以先露几手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那名少年的话刚落,别的也全都围拢了上来,想凑热闹。

    但见那聂依航的双手一个交叉,简单地来回做了几个“波浪手”的动作,继而便得意地哈哈仰天大笑了起来。

    别的也不约而同地抱腹大笑了起来。

    聂依航不知道他们因何而笑?禁不住也莫明其妙地附和着一起大笑了起来。

    “嘿!你笑什么?”那白衣少年此时忍不住笑问。

    “那你又笑什么?”聂依航莫明其妙地反问道。

    “宋大明!”那白衣少年此刻终于停止了笑声,响亮地喊了一声。

    “在——!”旁边的有一名少年响亮地应了一声。

    “露一手让这位帅哥瞧瞧——杀杀他的锐气!”

    “要得——!”

    但听那话音刚落,一名少年便像水蛇般迅速溜出了舞台的中央,猛地将那双腿两边一劈,扑通一声!整个身子全然轻轻松松地坐跨在了地上,但见他的双腿迅速地一个回旋,背靠着地,整个身子就像个大风车般飞快地狂旋了起来……转着转着,看得教人眼花缭乱,忽地一个急刹车,他骤然停顿了下来,两脚一弓,整个身子就如弹簧般弹了起来,立在地上。

    聂依航看得目瞪口呆,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你见识过真正的霹雳舞了么?”那白衣的少年不屑地笑着问他。

    “我……我总算是见识过了!”聂依航如恹了的茄子般,低着头,早已经没了先前的那副傲气,低声地叹息说。

    “你不是要见我们的团长么?——还不赶紧随我来?”那白衣少年止住了笑,客气十足地说道。

    聂依航长叹了一声,老实交巴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那名团长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魁梧的身材,高高挺起的肚子略有些肥胖,在他的腰间横挂着一个半新半旧的黑皮包。他穿着一件微微发黄的白衬衫,那高高卷起的双袖浮现出的是鼓鼓坚实而有力的肌肉,脸色熬黑,那双铜铃似的大眼睛正发出奇异的光芒反复地查验着眼聂依航的证件。

    “我们歌舞团的生活是十分艰辛的,你能熬得住

    么?”那名团长担心地盯着他问。

    “我能!……无论多么的艰辛,我都能熬得住!”聂依航语气坚定地大声说。

    “我们的工资是十分低微的,可远远比不上你们的邮电局呀!这,你可得认真地考虑清楚啊!”

    “不要紧!只要能达成我的理想,我什么都不在乎!”

    “哦?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呀?”那团长好奇而乐呵呵地笑着问道。

    “舞星!——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真正的舞星!”

    “好!有志气!有志者事竟成呀!”那团长如获至宝般乐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地赞赏说。

    *     *     *     *    *    *

    “哥哥!——嫂嫂!——我找到理想……理想工作啦!”聂依航没进门便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神经!你找到了什么理想工作啦?你不是在邮电局里干得好好的么?”哥哥莫明其妙地盯着他反问。

    “不干啦!不干啦!邮电局的这份工作呀单调、枯燥、乏味、根本没有一点的挑战性,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聂依航一边大声地嚷着边跑去满满地倒了杯冻开水,一咕咚便喝了个精光,还没来得抹干那满额上的热汗,便急急地跑进了房去收拾行装。

    “你找到了什么工作呀?”此时,嫂子也跟着闯进来问。

    “歌舞团!”

    “什么?就是那些四处流浪卖唱的戏班子?”嫂子整个都给吓傻了,尖叫着大声问。

    “NO!——确切一些说的是拥有着大牌的歌星和大牌舞星的歌舞团!”

    “那你进去干什么?”哥哥忍不住奇怪地问。

    “我进去当‘舞星’呀!”聂依航挺了挺胸,耀武扬威地大声说。

    “舞星?!能当舞星?你还在做梦么?像你这副德性能当舞星?——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哥哥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变得相当的难看,声色俱厉地大声说。

    “为什么?”聂依航不解地问。

    “你别太天真了!流浪哪有前途呀?”

    “唐三藏到西天取经不是历尽了千辛万苦?——更何况我想当‘舞星’好久了呢!”

    “你真是太幼稚了!对世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那伙是些什么人?你就这样冒冒然地跟着他们去流浪,去闯荡,假若他们是些坏人,是拐子,或者说是些私营的九流歌舞团,全是些乌合之众,一个月下来就给你十元钱,或者是分文都不给你,一天只管你一、两顿米饭,你迟早也会将身上的钱全都花光,然后在那些陌生的地方将你抛下!看你如何回来?”哥哥阴沉着脸,一本正经地告诫着说。

    “哥!你别将他们说得那么的恐怖好不好?我看他们都那么的仁慈和蔼,根本就不像是个坏人嘛!”

    “不像是坏人?人心隔肚皮——难测呀!”

    “可我实在是太希望能当上舞星了呀?”

    “你可以在歌舞厅里参加演出的呀?”此时,嫂子忍不住插口说。

    “可我……哪有实力呀?”

    “总之,我反对你出去流浪!”最后,哥哥终于摆出了长辈的姿态,大声地下命令道。

    “我偏要去!”

    “我坚决不允许你去!不许!”

    “我非去不可!——谁也阻挡不了我!”

    “那我告诉爸去!”

    “就是玉皇大帝也阻挡不了我去!”

    “你……你真强!”

    “为了我的理想我不得不强!”

    “唉!……你真是太固执了!简直就是顽固不化!”

    两兄真的为了这事大动肝火了起来。

    “你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还执迷不悟,耍着小孩子的脾气呢!等日后真的出去了,你便会知道 我们是真的是为了你的好呀!依航,乖!听哥的话,别出去!只要你在邮电局里好好地工作,为人民服务,将来一定会比你当舞星更为出息的!”此时,嫂子也急出了眼泪来,苦口婆心地低声劝道。

    “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舞星呀!这可是我自小的愿望,更何况我现在还很年轻,应该趁着这年青的时光到外面去闯荡一番天下,磨练一下自己的意志,我相信将来一定能够闯出一番丰功伟绩来的!我现在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就让我走吧……!”聂依航半跪着,哭丧着脸说。

    “唉!……你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值得么?等日后出去了你就会觉得我们是真的为了你的好呀!你现在有了如此好的前程,这可是一份令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好职业呀!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放弃这荣华富贵而到外面流漓浪荡,真是不值呀!”嫂子早急得挤出了眼泪,正在一旁不知所措。

    “去吧!去吧!等你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可别在我的面前提起你在外面流浪时多么的凄惨,多么的艰辛!”哥哥终于还是拗不过他,想了好久好久,这才勉勉强强地同意了他的决定。

    “既然你决意要去流浪,我们也强留不住你,少年多冲动!等日后你知错了便会真正知道我们完全是为了你的好!总之,你往后只身在外一切都得学会自我照料,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么?”嫂子挽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再三叮嘱道。

    “我……我会的了……!”聂依航此刻也禁忍不住流下了两行依依不舍的清泪来。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这生长过自己的地方呀。

    “这些钱你就捎带着防身吧!邮电局里的一切手续我都会帮你办理的,你就放心地走吧!”哥哥这时已经拿出了一迭钱塞到了他的手中,眼眶湿露露的,兄弟本是同根生,到了突然要分离之际也真难免会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哥……!我……。”到了此时此刻,聂依航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只觉得那喉咙中如让东西给咽住了一般,竟然说不出话语来。

    “你千万要记住——到了别的地方若是发生了意外或者不测,就马上拍电报或者写信回来,一定要写清楚那地方的详细地址,我们也好有个线索去找寻你呀!自己的一切东西都要妥善地保管好,特别是钱这东西,你一定要贴身地带着,不可过于相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呀!知道么?”哥哥一本正经地郑重叮嘱着说。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记住你的话的!”聂依航泪眼婆娑地不停点头应着。

    “去吧!我末来的大舞星弟弟!勇敢地闯出你自己的新天地吧!我们等着你的凯旋归来!”此时,哥哥终于绽出了前所没有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说。

    夜,渐深沉。

    少年宫里终于曲终人散,一切都回归了宁静。

    当聂依航提着那鼓鼓囊囊的行李站立在那团长的跟前时,那些人刚巧将全部的东西都搬运上了车厢。

    “唉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那团长一见了他便乐呵呵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团长!我这不是来了么?”聂依航兴奋地大声应道。

    那团长随手便接过了他的行李,轻轻一送便将他的行李抛上了车厢。

    “快请上车吧!”等全部的人都上了车厢,他才急急地催促道。

    当聂依航一爬到车厢时,才知道这车厢原来是如此的狭隘,天啊!那里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已经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那么丁点的地方竟然密密地挤逼着十多个人,那全是些陌生的脸孔,四周的真的连那放屁的地方都没了!他也只得乖乖地坐在了中央的麻包袋子上,四周的脚全都伸展了出来,他几乎是坐到了别人的脚尖上呢!

    汽车沉重地颠簸了几下,终于启动了轮子,开出了少年宫。

    “咣!咣!咣!”聂依航的脑瓜使竟给敲响了几下,几乎要昏死了过去!等他猛然回头看时,原来是那个挂在他头顶上的高音喇叭无情向他袭击了过来,他一下子疼痛得直呼冷气,差一点就要尖叫起来了,强忍着痛楚用手死死地抓紧那喇叭的边缘,不让它再碰撞过来。真是没想到,初来乍到的他竟然意想不到地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见面礼”,仿佛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旁边的一名少年看见后便半端着身子,麻利地解下了那个喇叭,这才解了他的困。

    聂依航长吁一声,摸着受痛的脑袋,强忍着痛楚,半声都不敢哼出声来。

    此时,车子已经驶出了平坦而笔直的公路,那凉爽的风呼呼地从车窗直灌而进,热得像蒸笼一般的车厢顿时便舒畅了起来。窗外那晶莹闪烁的街灯如流星般呼啸而过,纵然是稍纵即逝,但仍觉得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华丽璀璨,令人迷醉!

    “ 请问高姓大名?”此时,从车厢中传来了一把洪亮如钟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的空间。

    “我叫聂依航!”聂依航一边应着,一边想仔细看清那人的嘴脸时,车顶上的那块大蓬布忽地一下让风给吹刮了下来,明亮的车厢一下顿成了漆黑的一片,他只能看到的是那一身肥大的躯体。

    “那你为何要投奔自由呀?”那人接着又问。

    “投奔自由?”聂依航惊讶地反问。

    “四海流浪呀!”

    “为了我的理想!”

    “哦?你的理想是……?”另一人插口问。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真正的舞星!”聂依航极为自豪地大声说。

    “神经病!”

    “幼稚!”

    “哈哈——!”全车厢的刹那间全都哄地大笑了起来,整个闷热的车厢顿时便轻松愉快了许多。

    聂依航见着大伙们笑了,便禁忍不住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你们别这样取笑别人嘛!”此时,有位女孩子开声说话了。

    “那你以前在舞台上表演过么?”坐在车厢外面的那位胖子感兴致地再问。

    “我只在学校的舞台上表演过!”

    “就是你日间所露的那么几手功夫?”另一人插口问道。

    “是的!”聂依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回答。

    “呵呵!那日后可有机会观赏你的超级舞姿了!”

    “谢谢!”

    汽车风尘仆仆地奔驰了约莫两个小时,终于在公明镇停歇了下来,车厢后面的大蓬布忽然给倒掀了起来,眼前顿时雪亮的一片,教人眼花缭乱,原来这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投影埸。

    于是,大家便纷纷跃下了车。

    那团长像个指挥官般地在那里指手划脚了一会,大伙们便七手八脚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车上东西全都搬卸了下来。那些又大又长的箱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全堆放在投影埸的大门侧面,小件的就全都搬进了埸内。

    他们的动作真快!简直就像那训练有素的军队般,三而两下就将剧埸内的长板凳全都合揍了起来,铺了被席挂了蚊帐,舒舒坦坦的一张床就这样形成了。

    聂依航也有样学样,等将床铺好再洗了澡,别的早已经是酣然入睡了。但是,他躺在床上却是碾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是真的么?他居然如此轻易而举地就能成为“舞星”了,这不是在做梦吧?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仍在做着“舞星梦”呢!

    还在高一的时候,县里举办的那次歌舞大赛,班中的蒋建伟兄弟二人参加了比赛,结果居然获得了一等奖,正巧当时有个歌舞团来做评委,一下便看中了他们兄弟二人,当即便应邀他们加入歌舞团。兴奋之下他们居然连学都不上,卷起书包溜去当“舞星”去了。这消息一炸开,全班立刻刮起了霹雳舞的龙卷风,无论是上课下课,跑道走廊,随处可见的全是些同学地手舞足蹈地练习这风靡全球的霹雳舞!

    “五四”青年节接踵而来,聂依航他们在将建伟那里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居然在学校的舞台上大显身手,为班级夺取了个“特等奖”。霹雳舞的狂潮一下子便席卷全校,就连那文质彬彬的数学老师走起路来也不时地摇摇屁股摆摆手的……

    聂依航生长于这个“霹雳”时代,全身上下都几乎浸满着“霹雳”细胞,每当一听到了强劲的音乐之时,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下,他竟真的成为了“舞星”了,他还能安睡好这夜的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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