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第三十五章
沃尔图里阴暗的地牢里。艾德里安懵了。
他感觉到那个翼族的嘴巴似乎一直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却听不清他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耳朵。
艾德里安踉跄了一下。他粗喘了两口气，只感觉那翼族的嘴巴像是要吞噬了他一样。
地牢里发出了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伴随着翼族疯狂的声音的戛然而止。
因为艾德里安进门的时候，只一心想着回家的线索就在眼前，而没有去注意其他细节，导致那扇厚重的铁门一直处于微掩着的状态。再加上那翼族的声音着实响亮了些……所以虽然不清晰，但是说话声音却也断断续续地不断传出。
被贾斯帕拉了一把的爱德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闯进去。从那个翼族的言语听来，艾德里安是在打听他原来世界的事。爱德华心里清楚，艾德里安之所以如此想来沃尔图里，就是寄望于这个传承千年的吸血鬼家族能有他回家的线索。但是从这一阵子艾德里安与沃尔图里的交往中来看，他向沃尔图里求助的念头明显已经淡了。可是没等爱德华松一口气，就冒出来这么一个有着天使外貌的能力不弱的圣骑士，而听这些话，艾德里安也似乎确实从这个圣骑士身上了解了一些什么。这不禁让爱德华的内心一片茫然。艾德里安会离开吗？
爱德华的脑海里一直都乱哄哄的。直到这一刻，听到地牢里传出的闷响，爱德华终于站不住了。他迅速地闪进那扇门内。在经过门边上的一处阴影处的时候，凭借吸血鬼特有的夜视力，他清晰地瞥见了简与亚历克姊弟两个。但是，他没有多做停留。艾德里安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的场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艾德里安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金红色的天花板。真像沃尔图里的风格，艾德里安心想。
迷糊了一会儿后，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这就是沃尔图里。同时，他也一并想起了他支走爱德华，孤身一人去见了那个被沃尔图里关押起来的翼族的事情。
艾德里安就这样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那片金红色。眼泪默默地就流了下来。
翼族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一句连着一句，就像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他的头脑里肆虐。艾德里安抬起两只前臂抱着头，他似乎觉得有些头疼，但是又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犹如卡带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
爱德华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艾德里安。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轻轻握住艾德里安的手，呼唤他的名字，“艾德……？”
艾德里安没有反应。
爱德华又开口连唤了几声，“艾德……？艾德，艾德？”他轻轻地将握着的艾德里安的手拉起。
这个动作终于让艾德里安看向了他。
艾德里安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光彩。那双眼睛似乎也并不是在看爱德华，他的瞳孔大张着，那双原本应该如玻璃珠一般清透的眼眸里，什么景象都没有映照在上面。
看见这双眼睛，爱德华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艾德里安的眼睛上，嗫嚅了许久，终于支离破碎地拼出了一句话：“别……不要用这样的眼睛……我……”
双眼陷入了漆黑，这反而让艾德里安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爱德华覆盖住艾德里安的双眼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唤，“爱德华？”
“是的，我在。”爱德华赶紧应道。说着，想把他的手移开。
但是艾德里安没有让他这样做。他缓缓地抬起手，抓住爱德华的手固定在眼睛的前方。
“就这样……爱德华。就这样……”
爱德华感觉到艾德里安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艾德里安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还好吸血鬼的皮肤坚硬，爱德华心里想着，否则以艾德里安的力道，可不是几个青紫的指甲印就完结的事。
爱德华的手掌渐渐觉得湿润，那些从掌下留下的泪水，离开艾德里安的皮肤后，就变成了一粒粒大小不等形状不规则的珍珠，洋洋洒洒地落在艾德里安枕着的靠垫两边，逐渐越聚越多。甚至有那么十几粒砸在了地砖上，啪嗒啪嗒地跳远了。
许久，艾德里安出声了。
“可能我是知道的。”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因为哭泣还带着厚重的鼻音。
“我是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我和我的同伴到达漩涡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情报中的漩涡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它十分的巨大，大得离谱。并且它越卷速度越快，海洋里的许多生物都已经在那个漩涡里了。海底的软沙也被卷起致使海水浑浊不堪。甚至连林立的礁石居然都被这漩涡切割成一块一块的。”
艾德里安想到那时候的场景，似乎仍心有余悸。“那根本不可能是能躲得过去的漩涡……我们拼命地向回游。但是还是时不时地有同伴被卷进去。我不是我们当中游得最快的。所以不久，我也被卷了进去。在高速的旋转中，只感觉我的神智逐渐脱离了我的身体……但是我犹记得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艾德里安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坐起身，放下爱德华捂住他眼睛的手，看着爱德华金棕色带着浓浓焦虑与担忧的眼眸，缓缓地说道，“我看见——天空。这漩涡已经挣脱了海面，不知道在什么的牵引下，越升越高。周围的一切都被卷了进来，我看见小时候经常去捉弄人类的那一片已经破破烂烂的原本应该是金黄色的沙滩。到处都是灰暗，风暴肆虐……”
艾德里安说着，似乎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似的，将头靠向爱德华的肩膀，“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已经躺在了这个世界的海底。”
静默了好一阵，爱德华没有出声打扰靠在自己肩头的艾德里安，直到艾德里安再次开口，“其实我心里隐约明白。依照我最后所看见的那个场景，绝对不可能还有什么能够留下来。但是，我不想去想……”艾德里安的脸埋在爱德华的肩膀上，手紧紧地抓住爱德华的臂膀。
“我不想去想……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味的找着回家的路……我以为我忘记了的……我以为忘记了的……”艾德里安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变成了呢喃。
爱德华在艾德里安开口讲述的时候，一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尽量安抚着他。
在艾德里安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的时候，爱德华终于忍不住，他小心地捧起了艾德里安埋在他肩膀上的脸，一点一点地吮干他含在眼眶里还未落下的眼泪，沿着他光洁的脸颊，一路啄吻上了额头，然后，爱德华就将冰冷的唇贴在艾德里安同样冰冷的额头上。
“不要哭。”爱德华搂着艾德里安的肩膀，贴着他的额头轻声地说。“我会在这里。在你的身边。”
他感觉到那个翼族的嘴巴似乎一直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却听不清他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耳朵。
艾德里安踉跄了一下。他粗喘了两口气，只感觉那翼族的嘴巴像是要吞噬了他一样。
地牢里发出了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伴随着翼族疯狂的声音的戛然而止。
因为艾德里安进门的时候，只一心想着回家的线索就在眼前，而没有去注意其他细节，导致那扇厚重的铁门一直处于微掩着的状态。再加上那翼族的声音着实响亮了些……所以虽然不清晰，但是说话声音却也断断续续地不断传出。
被贾斯帕拉了一把的爱德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闯进去。从那个翼族的言语听来，艾德里安是在打听他原来世界的事。爱德华心里清楚，艾德里安之所以如此想来沃尔图里，就是寄望于这个传承千年的吸血鬼家族能有他回家的线索。但是从这一阵子艾德里安与沃尔图里的交往中来看，他向沃尔图里求助的念头明显已经淡了。可是没等爱德华松一口气，就冒出来这么一个有着天使外貌的能力不弱的圣骑士，而听这些话，艾德里安也似乎确实从这个圣骑士身上了解了一些什么。这不禁让爱德华的内心一片茫然。艾德里安会离开吗？
爱德华的脑海里一直都乱哄哄的。直到这一刻，听到地牢里传出的闷响，爱德华终于站不住了。他迅速地闪进那扇门内。在经过门边上的一处阴影处的时候，凭借吸血鬼特有的夜视力，他清晰地瞥见了简与亚历克姊弟两个。但是，他没有多做停留。艾德里安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的场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艾德里安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金红色的天花板。真像沃尔图里的风格，艾德里安心想。
迷糊了一会儿后，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这就是沃尔图里。同时，他也一并想起了他支走爱德华，孤身一人去见了那个被沃尔图里关押起来的翼族的事情。
艾德里安就这样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那片金红色。眼泪默默地就流了下来。
翼族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一句连着一句，就像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他的头脑里肆虐。艾德里安抬起两只前臂抱着头，他似乎觉得有些头疼，但是又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犹如卡带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
爱德华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艾德里安。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轻轻握住艾德里安的手，呼唤他的名字，“艾德……？”
艾德里安没有反应。
爱德华又开口连唤了几声，“艾德……？艾德，艾德？”他轻轻地将握着的艾德里安的手拉起。
这个动作终于让艾德里安看向了他。
艾德里安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光彩。那双眼睛似乎也并不是在看爱德华，他的瞳孔大张着，那双原本应该如玻璃珠一般清透的眼眸里，什么景象都没有映照在上面。
看见这双眼睛，爱德华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艾德里安的眼睛上，嗫嚅了许久，终于支离破碎地拼出了一句话：“别……不要用这样的眼睛……我……”
双眼陷入了漆黑，这反而让艾德里安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爱德华覆盖住艾德里安的双眼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唤，“爱德华？”
“是的，我在。”爱德华赶紧应道。说着，想把他的手移开。
但是艾德里安没有让他这样做。他缓缓地抬起手，抓住爱德华的手固定在眼睛的前方。
“就这样……爱德华。就这样……”
爱德华感觉到艾德里安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艾德里安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还好吸血鬼的皮肤坚硬，爱德华心里想着，否则以艾德里安的力道，可不是几个青紫的指甲印就完结的事。
爱德华的手掌渐渐觉得湿润，那些从掌下留下的泪水，离开艾德里安的皮肤后，就变成了一粒粒大小不等形状不规则的珍珠，洋洋洒洒地落在艾德里安枕着的靠垫两边，逐渐越聚越多。甚至有那么十几粒砸在了地砖上，啪嗒啪嗒地跳远了。
许久，艾德里安出声了。
“可能我是知道的。”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因为哭泣还带着厚重的鼻音。
“我是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我和我的同伴到达漩涡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情报中的漩涡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它十分的巨大，大得离谱。并且它越卷速度越快，海洋里的许多生物都已经在那个漩涡里了。海底的软沙也被卷起致使海水浑浊不堪。甚至连林立的礁石居然都被这漩涡切割成一块一块的。”
艾德里安想到那时候的场景，似乎仍心有余悸。“那根本不可能是能躲得过去的漩涡……我们拼命地向回游。但是还是时不时地有同伴被卷进去。我不是我们当中游得最快的。所以不久，我也被卷了进去。在高速的旋转中，只感觉我的神智逐渐脱离了我的身体……但是我犹记得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艾德里安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坐起身，放下爱德华捂住他眼睛的手，看着爱德华金棕色带着浓浓焦虑与担忧的眼眸，缓缓地说道，“我看见——天空。这漩涡已经挣脱了海面，不知道在什么的牵引下，越升越高。周围的一切都被卷了进来，我看见小时候经常去捉弄人类的那一片已经破破烂烂的原本应该是金黄色的沙滩。到处都是灰暗，风暴肆虐……”
艾德里安说着，似乎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似的，将头靠向爱德华的肩膀，“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已经躺在了这个世界的海底。”
静默了好一阵，爱德华没有出声打扰靠在自己肩头的艾德里安，直到艾德里安再次开口，“其实我心里隐约明白。依照我最后所看见的那个场景，绝对不可能还有什么能够留下来。但是，我不想去想……”艾德里安的脸埋在爱德华的肩膀上，手紧紧地抓住爱德华的臂膀。
“我不想去想……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味的找着回家的路……我以为我忘记了的……我以为忘记了的……”艾德里安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变成了呢喃。
爱德华在艾德里安开口讲述的时候，一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尽量安抚着他。
在艾德里安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的时候，爱德华终于忍不住，他小心地捧起了艾德里安埋在他肩膀上的脸，一点一点地吮干他含在眼眶里还未落下的眼泪，沿着他光洁的脸颊，一路啄吻上了额头，然后，爱德华就将冰冷的唇贴在艾德里安同样冰冷的额头上。
“不要哭。”爱德华搂着艾德里安的肩膀，贴着他的额头轻声地说。“我会在这里。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