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四章 雨绸缪立遗嘱 娘凭子贵耀前程
由于夜来没有睡好，戴秉仁和范雄一直睡到第二天十时多才起来吃早餐。戴秉仁交待管房务的伙计帮忙看护戴来福，交待颜光处理一切店务，叫李水莲和施丽英准备一下，跟他和范雄一起出去拜会朋友。李水莲想问戴秉仁要到哪里去，由于有范雄在场，施丽英示意她不要询问。李水莲悄悄对施丽英说：
“不知道他们会带我们到哪里去？”
“难道你还怕表姐夫带你去卖吗！”
“他们昨晚谈话至深夜，也不知道他们要办什么事，见什么朋友。为什么还要叫我们一起去呢？”
“你不必慌张，表姐夫很少出门，范雄来了，他们就要出去。见朋友是假的，他们见朋友，为什么要我们跟着去呢！如果见朋友，带了夫人而把怀抱孩子来福留在家里，不合情理。这事应该和你有关，我想应该是好事决不会是坏事。你冷静点，什么都不要问，看情况如何再说。”
听了施丽英的分析，李水莲的心才安下来。
四人下楼，范雄帮忙拦部的士，戴秉仁坐前面，范雄和李水莲、施丽英三人坐后排，的士直往尖沙咀开去。到尖沙咀码头，他们下车乘渡轮过海，步行到中环。
中环是香江的国际金融中心，是香江的心脏地带。经济起飞，高楼大厦林立，寸土寸金，不断的填海造地，将有更多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施丽英到香江已有六年，一直住在九龙，到港岛来还是第一次。虽然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今天第一次才亲临其境看到它繁华的庐山真貌。商店厨柜的展销商品，满目琳琅。大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咣咣”的电车，是港岛交通的特色，今天才近距离看到。五彩缤纷的霓光灯广告，令人炫目，米字旗和各大公司的商标旗，迎风飘扬。西装毕挺的大公司职员和穿着整齐、打扮入时的巾帼英雌，各挽着公文包或手袋，行色匆匆。香江人生活的节奏很紧张，香江人的拼搏精神，载誉世界。香江容纳世界各国人种和民族，在中环就可看到许多高鼻子、绿眼睛的西方人，还有棕色皮肤、男穿白色长袍和女着丝纱包头巾的东南亚人……
施丽英可说今天大大开了眼界。李水莲同样是第一次过海到港岛，对港岛的景色琳琅满目，她啧啧称奇，但她无心浏览，谜团未揭开前，李水莲的心始终不踏实，忐忑不安。
李水莲和施丽英两旁搀扶着戴秉仁，紧紧跟着范雄后面走。
戴秉仁一行进入一幢大厦，坐电梯到十六楼，出电梯，施丽英一瞄是一间名气颇大的律师事务所。
戴秉仁和律师行的负责人到房间谈话。范雄和李水莲、施丽英在外面静静等候。李水莲期待地看看范雄，希望他能提个启示。范雄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但他却细心地端详戴秉仁口中的传奇女子施丽英。
一会，律师行职员叫他们都进房间。这时律师行负责人站起来，扬扬手中盖有大蓝印章的公文纸，问过各人名字和关系，望望戴秉仁，他点点头，律师就宣布：
“戴秉仁先生委托本律师事务所，办理一份‘遗嘱’。各位签署后，实时生效。”他接着严肃宣读，大意如下：
本人戴秉仁，年事已高，预立遗嘱。李水莲乃本人的填房妻子，儿子戴来福是本人的亲生骨肉。本人去世后，福安旅社的全部不动产、有值票据和现金及其他收入等财产，全部拨归李水莲和戴来福母子名下，他们才是福安旅社和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立遗嘱人：戴秉仁(签名画押)；托办人：xxx律师事务所(盖章)；见证人：范雄、施雅(签名画押)。
日期：一九七六年六月六日。
当年，施丽英登记身份证名字叫施雅，官方文件签名施雅。
戴秉仁一众人等回到福安旅社，李水莲赶快扶戴秉仁回去休息。范雄回房前对施丽英说：
“麻烦施小姐给我冲一杯浓咖啡！”
施丽英冲好咖啡端到范雄房间，恭恭敬敬地说：
“请范叔叔趁热喝！”
“谢谢！”范雄喝着香喷喷的咖啡，赞道：“好香！”
“是戴老板托人带来家乡兴隆农场的咖啡！”
“你叫戴秉仁兄为老板？”
“在尊贵的客人面前一定要叫老板。”施丽英很认真地说，“私底下叫姐夫，李水莲是我表姐！”
“我不是尊贵的客人！”
“范叔叔何止是尊贵的客人，是我表姐的大恩人！表姐已告诉我所有情况，表姐经常叼念范叔叔哩！是叔叔带表姐到香江，是叔叔促成表姐和姐夫这段美满姻缘。今天范叔叔又促成姐夫签署遗嘱，确认表姐李水莲和戴来福为福安旅社的当然继承人。我和表姐李水莲深深感谢你，范叔叔好人一定会得到好报。”
施丽英一口气流畅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合情合理，真让范雄刮目相看，肃然起敬。戴秉仁曾介绍说，施丽英是一个传奇的女子，在山村落户受尽艰辛，泅水偷渡来香江；她洁身自好，对人热诚，工作任劳任怨。面对面一席话，看到她还有很深厚的文化素质，确实不简单。范雄笑着说：
“我和戴兄是莫逆之交，不须言谢！”范雄态度祥和地又说：
“施小姐！你帮戴兄全家大忙，我还应该感谢你！”
“范叔叔！你应叫我丽英，像我也没有叫你范先生。”施丽英说得很亲切，笑咪咪。她又郑重地说：“我是跟姐夫打工，拿姐夫的工资，自然要把工作做好，不做好会被炒鱿鱼。跟亲戚打工，就更加要用心用力，范叔叔！你说对吗？”
“对！对！”范雄连声咐和，李水莲和戴兄有你这个如此厉害精灵的表妹，我也放心了！”
施丽英和范雄说话投机，两人一齐嘻嘻笑起来。
施丽英早已从李水莲口中知道，范雄是个为朋友两胁插刀、义薄云天的传奇人物，在和范雄交谈时，施丽英就想从范雄口中知道更多有关戴家的事情，所以施丽英也不急于离开。她说：
“水莲表姐能有今天的好归宿，全是范叔叔的功劳。”
“李水莲是我带她到香江，她前夫黄日清家变，使李水莲二头不到岸，流落香江，不把她安置好，我于心不安。由于水莲和戴兄年龄差距大，戴兄在犹豫，又怕水莲年青不同意，当时我确实心煎火燎。你也知道，一个单身女子流落香江，生活不着落，分分钟会落入色x贩子的魔掌，推落火坑。今天这个大团圆结局，我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的好事，了却心愿。”
“虽然是老夫少妻，水莲表姐还是很满意的。今天姐夫又签了遗嘱，水莲表姐更是心满意足了。”
“施小姐！你还年青，有些事你还未懂。世间事变幻无常，什么时候都充满变数，今天签了遗嘱，并不能说万事大吉。”
范雄的话，好像话中有话，施丽英打醒十二分精神，揣摩他内心的真正所指。施丽英说：
“范叔叔！你怎这样说呢？”
“戴兄原本想把所有遗产赠送给佛教会做善事……”
“现在有老婆孩子，自然由老婆孩子来继承。”
“戴兄这个决定自然是对的，不会随便改变，我担心的是李水莲，怕她无福消受！”
“何解？表姐是受益人，怎又担心她呢？”
“戴兄，目前身体硬朗，但反正是老了，夫妻之间性生活必然是越来越不济，恐怕要一段好长的时间，都是如此。李水莲还是花样年华，她过得惯这样的生活吗！”
施丽英至此完全明白了范雄的意思。戴秉仁年纪大，很快会无法履行丈夫的责任，但他仍健康，不可能那么快去世，李水莲必需要忍受好多年夫妻间的无性生活。如果年青青的李水莲熬不住空闺寂寞，红杏出墙，戴秉仁随时也可能会改变主意，另立遗嘱，将财产赠给佛教会。
姜还是老的辣，范雄人生阅历丰富，问题想得仔细，看得长远，这确实是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问题。施丽英也是年青女子，现在身边没有男人，那是因为她身体有病，她才对男女情欲心如止水。表姐李水莲是一个正常的女子，如果长期没有性生活，那也是非常痛苦之事。常说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狼虎之年对性欲的追求、需索，自然是很紧张的，范雄对李水莲的忧虑，不能说没有道理。范雄作为一个局外人，至今对他撮合的姻缘，仍然耿耿于怀，说明范雄确是个道德高尚之人，令施丽英肃然起敬，非常钦佩。至此，施丽英笑对范雄说：
“范叔叔！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和表姐情深义重，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不会让叔叔你失望。”
戴秉仁立下遗嘱，给李水莲母子以保障和报答。李水莲感激涕零，当晚抱着孩子戴来福，跪倒老公膝前叩头谢恩，并祝他长命百岁。
李水莲万分感谢范雄叔叔，他为朋友道义两胁插刀，为她这个毫无相关的小女子主持公义，是个深俱道德臬圭的正人君子。李水莲同样非常感激表妹施丽英，她早前已经想到这一层，并多次提醒她。去律师楼前她心慌意乱，是施丽英安慰她，断言一定是好事决不会是坏事。李水莲想，施丽英比自己还年轻，但她聪明，思路慎密，头脑冷静，处事谨慎，有这样一位表妹在身边，就成为她李水莲的主心骨和精神支柱。
施丽英为李水莲感到高兴。表姐终于得到一份“遗嘱”的保障，今后她名正言顺地成为福安旅社的合法继承人。她和戴来福母子今后生活无忧，终生受益。施丽英更加钦佩戴秉仁，他为李水莲母子预作安排，他确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至于戴秉仁朋友范雄，他在这件事上起了关键的促成作用。范雄和戴秉仁都是令她们晚辈崇拜的仁者长辈。
施丽英始终记住范雄的话，思索着如何向李水莲提出，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又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但提出那样的问题，还是很尴尬的。
有一回，李水莲和施丽英带孩子一起饮茶，李水莲喜孜孜地对施丽英说：
“丽英！你有先见之明，我很佩服。你姐夫终于签了遗嘱，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是你，日后当富婆是你，我始终要打工过日子！” 施丽英笑着说。
“我在香江无亲无戚，就我们表姐妹两人。我向你保证：日后我掌管福安旅社，你和施媛，一生生活都会得到保障，我一定做到有福同享。到时，你就过来当福安旅社的经理，我没有管理一个公司的才干。”
“表姐！你怎高兴得那么早呢！姐夫身体那么硬朗，还有许多年的寿命，你正式当福安旅社老板的日子还早着呢！”
“是！你姐夫看起来七十多岁人，还很有精神。” 李水莲顿一顿，瞄瞄四邻，压低声音对施丽英说：“其实，你姐夫已是看得打不得。你介绍的药方，往往只是有效于一时。”
“这样说，你根本就无法得到满足！”
“莫说满足，根本就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哩！你必须要有思想的准备。”
时机已成熟，施丽英便把范雄的话，委婉地说出来。李水莲一番沉思，也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的真实意义。她如果想如数取得戴秉仁的遗产，她必须忍受许多年的闺房寂寞，过无性的夫妻生活；她不但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还要竭尽至诚服侍戴秉仁。如果戴秉仁对她有什么不满意，不但爱她的感情会转趋冷淡，他随时也可以另立遗嘱，将财产赠送佛教会。想到此，李水莲才明白此中的利害关系。李水莲苦涩地笑起来，对施丽英说：
“看来真是鱼和熊掌难兼得。我们姐妹命中注定，无法享受完满的夫妻生活。”
“我和你不同，我有病，我不需要男人。”
“有你这个不需要男人的表妹作伴，表姐也只好在心中竖立起贞节牌坊了！”
“我完全相信表姐你能做到，不会令我失望。”
李水莲对施丽英一番贞诚表白，她已把人生之情欲抛到一边，为事业而洁身自爱，施丽英非常感动。她紧紧握着表姐的手，拥抱祝贺！
李水莲知恩报恩，若干年后，丈夫去世，她正式成为福安旅社的老板，当老当益壮、精神饱满的范雄再次路过香江寓宿福安旅社时，李水莲都设私宴款待，这是后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妻儿福禄预安排，万里云天亦有涯；
早定千秋承继计，权谋妙算两裙钗。(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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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丽英到香江已有六年，一直住在九龙，到港岛来还是第一次。虽然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今天第一次才亲临其境看到它繁华的庐山真貌。商店厨柜的展销商品，满目琳琅。大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咣咣”的电车，是港岛交通的特色，今天才近距离看到。五彩缤纷的霓光灯广告，令人炫目，米字旗和各大公司的商标旗，迎风飘扬。西装毕挺的大公司职员和穿着整齐、打扮入时的巾帼英雌，各挽着公文包或手袋，行色匆匆。香江人生活的节奏很紧张，香江人的拼搏精神，载誉世界。香江容纳世界各国人种和民族，在中环就可看到许多高鼻子、绿眼睛的西方人，还有棕色皮肤、男穿白色长袍和女着丝纱包头巾的东南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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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莲和施丽英两旁搀扶着戴秉仁，紧紧跟着范雄后面走。
戴秉仁一行进入一幢大厦，坐电梯到十六楼，出电梯，施丽英一瞄是一间名气颇大的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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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遗嘱人：戴秉仁(签名画押)；托办人：xxx律师事务所(盖章)；见证人：范雄、施雅(签名画押)。
日期：一九七六年六月六日。
当年，施丽英登记身份证名字叫施雅，官方文件签名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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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范叔叔趁热喝！”
“谢谢！”范雄喝着香喷喷的咖啡，赞道：“好香！”
“是戴老板托人带来家乡兴隆农场的咖啡！”
“你叫戴秉仁兄为老板？”
“在尊贵的客人面前一定要叫老板。”施丽英很认真地说，“私底下叫姐夫，李水莲是我表姐！”
“我不是尊贵的客人！”
“范叔叔何止是尊贵的客人，是我表姐的大恩人！表姐已告诉我所有情况，表姐经常叼念范叔叔哩！是叔叔带表姐到香江，是叔叔促成表姐和姐夫这段美满姻缘。今天范叔叔又促成姐夫签署遗嘱，确认表姐李水莲和戴来福为福安旅社的当然继承人。我和表姐李水莲深深感谢你，范叔叔好人一定会得到好报。”
施丽英一口气流畅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合情合理，真让范雄刮目相看，肃然起敬。戴秉仁曾介绍说，施丽英是一个传奇的女子，在山村落户受尽艰辛，泅水偷渡来香江；她洁身自好，对人热诚，工作任劳任怨。面对面一席话，看到她还有很深厚的文化素质，确实不简单。范雄笑着说：
“我和戴兄是莫逆之交，不须言谢！”范雄态度祥和地又说：
“施小姐！你帮戴兄全家大忙，我还应该感谢你！”
“范叔叔！你应叫我丽英，像我也没有叫你范先生。”施丽英说得很亲切，笑咪咪。她又郑重地说：“我是跟姐夫打工，拿姐夫的工资，自然要把工作做好，不做好会被炒鱿鱼。跟亲戚打工，就更加要用心用力，范叔叔！你说对吗？”
“对！对！”范雄连声咐和，李水莲和戴兄有你这个如此厉害精灵的表妹，我也放心了！”
施丽英和范雄说话投机，两人一齐嘻嘻笑起来。
施丽英早已从李水莲口中知道，范雄是个为朋友两胁插刀、义薄云天的传奇人物，在和范雄交谈时，施丽英就想从范雄口中知道更多有关戴家的事情，所以施丽英也不急于离开。她说：
“水莲表姐能有今天的好归宿，全是范叔叔的功劳。”
“李水莲是我带她到香江，她前夫黄日清家变，使李水莲二头不到岸，流落香江，不把她安置好，我于心不安。由于水莲和戴兄年龄差距大，戴兄在犹豫，又怕水莲年青不同意，当时我确实心煎火燎。你也知道，一个单身女子流落香江，生活不着落，分分钟会落入色x贩子的魔掌，推落火坑。今天这个大团圆结局，我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的好事，了却心愿。”
“虽然是老夫少妻，水莲表姐还是很满意的。今天姐夫又签了遗嘱，水莲表姐更是心满意足了。”
“施小姐！你还年青，有些事你还未懂。世间事变幻无常，什么时候都充满变数，今天签了遗嘱，并不能说万事大吉。”
范雄的话，好像话中有话，施丽英打醒十二分精神，揣摩他内心的真正所指。施丽英说：
“范叔叔！你怎这样说呢？”
“戴兄原本想把所有遗产赠送给佛教会做善事……”
“现在有老婆孩子，自然由老婆孩子来继承。”
“戴兄这个决定自然是对的，不会随便改变，我担心的是李水莲，怕她无福消受！”
“何解？表姐是受益人，怎又担心她呢？”
“戴兄，目前身体硬朗，但反正是老了，夫妻之间性生活必然是越来越不济，恐怕要一段好长的时间，都是如此。李水莲还是花样年华，她过得惯这样的生活吗！”
施丽英至此完全明白了范雄的意思。戴秉仁年纪大，很快会无法履行丈夫的责任，但他仍健康，不可能那么快去世，李水莲必需要忍受好多年夫妻间的无性生活。如果年青青的李水莲熬不住空闺寂寞，红杏出墙，戴秉仁随时也可能会改变主意，另立遗嘱，将财产赠给佛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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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叔叔！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和表姐情深义重，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不会让叔叔你失望。”
戴秉仁立下遗嘱，给李水莲母子以保障和报答。李水莲感激涕零，当晚抱着孩子戴来福，跪倒老公膝前叩头谢恩，并祝他长命百岁。
李水莲万分感谢范雄叔叔，他为朋友道义两胁插刀，为她这个毫无相关的小女子主持公义，是个深俱道德臬圭的正人君子。李水莲同样非常感激表妹施丽英，她早前已经想到这一层，并多次提醒她。去律师楼前她心慌意乱，是施丽英安慰她，断言一定是好事决不会是坏事。李水莲想，施丽英比自己还年轻，但她聪明，思路慎密，头脑冷静，处事谨慎，有这样一位表妹在身边，就成为她李水莲的主心骨和精神支柱。
施丽英为李水莲感到高兴。表姐终于得到一份“遗嘱”的保障，今后她名正言顺地成为福安旅社的合法继承人。她和戴来福母子今后生活无忧，终生受益。施丽英更加钦佩戴秉仁，他为李水莲母子预作安排，他确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至于戴秉仁朋友范雄，他在这件事上起了关键的促成作用。范雄和戴秉仁都是令她们晚辈崇拜的仁者长辈。
施丽英始终记住范雄的话，思索着如何向李水莲提出，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又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但提出那样的问题，还是很尴尬的。
有一回，李水莲和施丽英带孩子一起饮茶，李水莲喜孜孜地对施丽英说：
“丽英！你有先见之明，我很佩服。你姐夫终于签了遗嘱，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是你，日后当富婆是你，我始终要打工过日子！” 施丽英笑着说。
“我在香江无亲无戚，就我们表姐妹两人。我向你保证：日后我掌管福安旅社，你和施媛，一生生活都会得到保障，我一定做到有福同享。到时，你就过来当福安旅社的经理，我没有管理一个公司的才干。”
“表姐！你怎高兴得那么早呢！姐夫身体那么硬朗，还有许多年的寿命，你正式当福安旅社老板的日子还早着呢！”
“是！你姐夫看起来七十多岁人，还很有精神。” 李水莲顿一顿，瞄瞄四邻，压低声音对施丽英说：“其实，你姐夫已是看得打不得。你介绍的药方，往往只是有效于一时。”
“这样说，你根本就无法得到满足！”
“莫说满足，根本就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哩！你必须要有思想的准备。”
时机已成熟，施丽英便把范雄的话，委婉地说出来。李水莲一番沉思，也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的真实意义。她如果想如数取得戴秉仁的遗产，她必须忍受许多年的闺房寂寞，过无性的夫妻生活；她不但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还要竭尽至诚服侍戴秉仁。如果戴秉仁对她有什么不满意，不但爱她的感情会转趋冷淡，他随时也可以另立遗嘱，将财产赠送佛教会。想到此，李水莲才明白此中的利害关系。李水莲苦涩地笑起来，对施丽英说：
“看来真是鱼和熊掌难兼得。我们姐妹命中注定，无法享受完满的夫妻生活。”
“我和你不同，我有病，我不需要男人。”
“有你这个不需要男人的表妹作伴，表姐也只好在心中竖立起贞节牌坊了！”
“我完全相信表姐你能做到，不会令我失望。”
李水莲对施丽英一番贞诚表白，她已把人生之情欲抛到一边，为事业而洁身自爱，施丽英非常感动。她紧紧握着表姐的手，拥抱祝贺！
李水莲知恩报恩，若干年后，丈夫去世，她正式成为福安旅社的老板，当老当益壮、精神饱满的范雄再次路过香江寓宿福安旅社时，李水莲都设私宴款待，这是后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妻儿福禄预安排，万里云天亦有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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