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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四章 好梦难圆忽变故 举目无亲陷彷徨

    李水莲被带到香江,范雄把她安排住到九龙太子的「福安旅

    社」。旅社老板叫戴秉仁,年逾古稀,虽高瘦清癯,但保养有方,身体还很健康。他戴一副老花金丝眼镜,稀疏的灰发,高挑的浓眉,且有几条白而长的眉毛。他炯炯有神的深邃眼睛,一撮灰黑山羊胡子,说话时习惯右手顺顺胡子,举止文雅庄重。范雄和黄日清都是戴秉仁多年的深交朋友。黄日清在回乡娶妻,路过香江时也是住在这里。

    戴秉仁安排好范雄和李水莲比邻二间房后,范雄就跟戴秉仁侃侃而谈:

    “戴大哥!小弟将黄日清兄的新婚妻子李水莲带出来了。”

    “恭喜日清,娶得如此年轻貌美的太太,艳福不浅。”

    “嫂夫人已仙逝两年,大哥你也应该找个贤慧的填房了。”

    “日清和你均年轻,我老了已无法消受这样的艳福。”

    “以前是嫂夫人不得生,你夫妻恩爱,硬是不愿纳妾,现在

    嫂夫人已仙逝,应赶快续弦,生个一男半女也免得老来孤寂。”

    “有个伴好是好,没有也不感遗憾。我一生向佛,尘世之事

    对我皆空,一切顺其自然,从不强求。”

    “话虽这样说,但我们尘债未完,还是要作个有七情六欲的

    凡人,过悲欢离合的凡人生活。”

    “你大哥老了,古稀已过,找个老伴也不是那么容易呀!”

    “你要到内地去找,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还会排队送上门哩!

    日清娶的还不是二十多岁的黄花闺女!”

    “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和缘份,不必对别人眼红。”

    “我知道你保养有方,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娶个填房、添

    个世侄还绰绰有余。”

    “哈哈!你老范只会拿我来开玩笑!你有本事就当大媒,成

    功了,我给你重重的打赏。”

    “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

    两人哈哈大笑。朋友见面,总免不了说说笑笑寻开心!

    范雄和李水莲在两个毗邻的房间,方便他们见面谈话。他们的日常生活,戴秉仁交待伙计办理。范雄对李水莲这样说:

    “我在香江还有生意上的不少事情要办,你就安心住下来!戴老板是好朋友,祖籍海椰,也会说家乡话,生活他会给你安排好,一切放心!”

    “范叔叔!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我看得出戴老板是个大好人,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范雄带李水莲去见戴秉仁,范雄说:

    “李水莲的生活,一切就拜托戴大哥了!”

    “好说!必尽地主之谊!”

    “那就多多打扰戴老板了!水莲是乡下人,情礼不周,请多多见谅。”李水莲笑咪咪客气地对戴老板说。

    “哪里!屈就黄夫人了!”

    范雄经常白天出去,半夜才归来。李水莲日常生活,由戴老板的伙计安排。有时戴老板也过来询问李水莲:

    “黄夫人!生活上需要什么尽管出声,我叫伙计去办。我和日清、范雄已是十多年老朋友,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戴老板太客气了,小女子什么都不懂,只会添麻烦。这几天生活过得很好,非常感谢!”

    戴秉仁路过李水莲房间,打个招呼,说几句客气话,都是站在门口外,李水莲请他进门他也没有贸然进去。李水莲去拜访戴秉仁时,戴秉仁把李水莲待为上宾,非常客气。

    戴秉仁是个谦谦君子,对人热情,办事精明,可算是历尽沧桑的老香江。李水莲为黄日清能交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到高兴,她虽然只是读过初中毕业,又缺乏人际交际应酬的经验,但她人精明,看书多,碰到吐谈温文尔雅的戴老板,她也能说出几句恰到好处的应酬话。

    李水莲在香江已经逗留了整个星期,范雄早出晚归,回来后总是和戴老板在房中密酌,甚少和李水莲单独谈话,什么时候可以办好她的手续飞往泰国,范雄竟然只字不提,这令李水莲心中纳闷。但李水莲也并不着急,一切听候范雄的安排。

    香江是个花花绿绿、人人向往的自由世界,能在此多逗留几天开开眼界,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说不一定李水莲到泰国后,守在丈夫身边,恐怕很难再来香江。因此,李水莲也不催促范雄,无聊时就坐电梯下楼,临街就近走走看看光景。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热闹而有序;人们南来北往,行色匆匆;街边铺店,货物琳琅,一片的繁华景象,怪不得许多人都想偷渡来香江。

    李水莲半生在农村,连家乡最繁华的海椰城她也没有去过,。路过香江,城市的繁华令她大开眼界。原来世界竟是如此之大,如此多姿多釆,过去自己的生活,简直就是井中之蛙。相信曼谷乃泰国首都,也决不会比香江逊色。忽然李水莲又揪紧心绪,希望早日飞曼谷,去到夫婿的身边。

    李水莲心生疑团,范雄叔叔回来总是和戴老板密酌,却没有和她谈及赴泰国的话,她曾委婉地询问,回答总是“再等待”;李水莲闲着没事,也会主动去和戴老板聊天,她希望能从戴老板口中探点蛛丝马迹,可是戴老板总是打哈哈,精明地把话题扯开,不漏半句实情。

    大约过了十一二天,范雄和戴老板一起过来李水莲的住房,范雄对李水莲说:

    “水莲!由于你进入泰国的手续尚未办好,一时走不了;我有急事明天要赶回泰国去,三五天后再回来,戴老板会安排好你的一切生活,放心好了!”

    “水莲!你信得过我这个老头子吗?”戴老板逗趣笑着说。

    “戴老板真会开玩笑!我怎信不过你呢!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一个乡下儍妹,我真想拜认你为干爹!”李水莲很认真地笑着说。

    “好呀!你就是我的契女了!”

    “干爹!”李水莲随口对戴老板亲切叫一声干爹。

    这一说,引起范雄和戴秉仁都哈哈笑起来。范雄连声说:

    “好!好!戴老哥!我回来时,‘上契酒’我喝定了!”

    过了三五天,范雄还未回来香江,李水莲心里焦急,忐忑不安。会否出了什么变故呢?难道她到泰国去当少奶奶的美梦破灭了?她询问戴老板,戴老板支支吾吾,说他也不清楚;过两天再问,戴老板还是说不清楚,摇摇头。

    李水莲慌了,她已等待了十多天,范雄一去如黄鹤,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知悉内情的戴老板。李水莲死缠戴秉仁,焦急地说:

    “干爹!你要为女儿着想,拨电话到曼谷找范雄叔叔呀!”

    “好!好!”戴老板被纒不过,拨了一通电话,吱唔地回答:

    “范先生可能生意忙,各地奔走,一时也找不到。”

    李水莲已经估到,这期间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范雄和戴老板,一直有事瞒着她,而事情必然和她有关。何事呢?难道她的出国手续有问题?或者是泰国政局出了问题,听说泰国经常发生政变。

    李水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日夜煎熬,多天来的欢悦一扫而光,她开始为自己的何去何从担忧。如果去不了泰国,搁在香江,举目无亲,她如何立足生活呢?戴老板是个好人,讲义气,他不会对她不管。李水莲现在一定要依靠戴老板,只有他才知道事情的内幕,只有他才能搭救自己。

    夜深了,李水莲睡不着,走出房去上洗手间。因为早期的宾馆旅社,并不都是有厕所的套间,单独房间不设厕所,而是设共享的洗手间。李水莲看到戴老板就寝和办公的梗房还亮着灯。李水莲回来时,听到戴老板在讲电话,她就蹑脚到门口侧耳静听。戴老板在电话中惊讶地说:

    “什么?黄日清突然中风入院,他已瘫痪,失忆!……那么,李水莲怎么办呢?……留在香江,……什么?李水莲的去从由我来安排……我的老范呀!生活自然不成问题,可她是一个大姑娘呀……什么当真契女,说契女不过一时的戏言,你怎当真呢……我一个单身鳏佬,认一个花样花年大姑娘为契女,不是遭人闲言闲语,说我有醉翁之意吗……什么?你一时也来不了香江……你老范做的好事,叫我来拾手尾,你一走了之,叫我怎么办呢……”

    着一身淡黄素服睡袍的李水莲,一下撞进房来。戴秉仁一愣,不由挂断电话。刚才戴秉仁上洗手间,回来电话响,他急着接电话,房门只是虚掩。李水莲一头撞进来,令坐在大班椅上的戴秉仁一下楞了神。李水莲双膝跪在他面前,连连叩头,又伏着他的大腿,梨花带雨、呜呜咽咽哭的不停。

    戴秉仁一手搭着李水莲的肩膀,轻轻拍拍,缓缓地问: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和范雄叔叔通电话……”李水莲伤心地哭泣。

    “你老公那里发生家变,他中风入院,完全失忆,生死难卜。你范叔叔说,你是赴泰国,还是留在香江,问你的意见……”

    “干爹!”李水莲迅速改口叫干爹,珠泪涔涔地说:“黄日清既然完全失忆,生死难卜,我是什么人他也说不清了,我到泰国举目无亲,人地生疏,还能活得下去吗!干爹你是好人,请看在黄日清和范叔叔一场朋友的面上,你做做好心,收留我,我愿意做牛做马……”

    “李姑娘!”戴秉仁也马上改口,不再称呼李水莲为“黄夫人”,他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悯怜地说:“既然你叫我声干爹,我不会弃你不管。除非你愿意回乡下去,不然我不会让你在香江流落街头。”

    “干爹!我既然出来,蚯蚓出洞就再也不回头了。你也知道内地现在是什么环境。我一定留在香江,乞食街头也不会回去,大不了当个游魂野鬼……”李水莲说着又凄凄怆怆哭泣起来!

    “年青人,来日方长,莫说丧气话!”

    “那干爹你就做做好心,让我在你旅社打份工,我农村出身,不怕辛苦,什么都能干。让我打工,维持生活。”李水莲不断地恳求,希望戴老板能发慈悲,收留她。

    “儍丫头,你不打工我也可以养你。为了你的前途,我们要从长计议,还要听听你范雄叔叔的意见。”

    “干爹!我非常感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黄日清美其名是李水莲的丈夫,十多天的夫妻生活,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刻骨铭心之记忆。黄日清是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谈不上刚劲雄风,所谓新婚蜜月,李水莲感觉上好像是蒙蒙眬眬间受过那么十多次的“鬼压”,她根本没有参透夫妻生活的真啻,更谈不上什么浪漫温馨。“黄夫人”只不过是她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和憧憬,梦一醒,它就消失得了无痕迹。

    李水莲在得知范雄来电,说黄日清中风住院,完全失忆,生死难卜,她的美梦破灭了。她魂飞魄散,泪干肠断。李水莲根本不是为黄日清之生死而哭,他在泰国有家眷,有老婆孩子,他已失忆,根本不知道她李水莲的存在;李水莲是在为自己今后何去何从而哭泣、伤心和恐徨。戴老板告诉她,她无法再去泰国了,如果要回去家乡,他一定帮她的忙;如果想留在香江,他也会照顾她,为她找工作过生活,要她好好考虑。

    李水莲至此地步,她根本不需要考虑,她决定留在香江。许多人冒着坐牢和生命危险偷渡来香江,她李水莲鬼使神差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香江,还能再回乡下农村挨苦吗?再回农村,她只会成为人间的笑话,父母全家都会受辱,她怎有面目立足于世呢!

    但在香江,她李水莲举目无亲,人地生疏,活下去也并不容易;要活下去就一定要依靠戴老板。敦厚仁慈的戴老板,就是她生命中的救星,她危难中的贵人,今后她的一切,就只有依靠戴老板的施舍和关照了。

    李水莲的命怎这么苦呢?仅仅作了几天的春梦,就碰到雷电交加,让她几度上天落地的惊吓,最后绝处逢生,仁慈的戴老板愿意施出援手,让她看到一线生存的希望。命运如此安排,已是上天对她李水莲的最好眷顾了。过往的近月时间,她是戴着黄日清夫人的光环,而得到戴老板和范雄叔叔的照顾和爱护,而今她李水莲头上的光环已瞬间消失,如果人间没有道义,没有人情,在此茫茫人海中,她李水莲的生死就贱如粪土。如今,她李水莲已是折翼的孤雁,空有长唳哀鸣。

    黄日清家变,中风瘫痪,李水莲这个尚未入宫的嫔妃已是陌路之人。李水莲目前的处境,就像唐初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所叹:“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李水莲何去何从,人生之出路,就完全要靠她自己来争取了。 李水莲必须把一切希望都押在戴老板身上。干爹和契女,当时不过是一时之戏称,她现在必须坚持当真入手。既然是干爹和契女,她就可以接近他,在他面前撒娇企求,以她的诚意去感动这位敦厚仁慈的长者戴秉仁,激发他的怜悯之心。

    李水莲只要戴秉仁肯收留她,要她干什么都行,怎样牺牲付出她也行。其实,她李水莲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女人天赋的本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折翼灵凰变草鸡,失蹄骝骥陷澶溪;

    茫茫前路该何往,杜宇声声带血啼!(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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