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愉妃】
因为那次三人的聚会,永琪对何辰突然上心起来。
每次进宫为愉妃诊脉以后,都会留他坐一坐,喝一杯茶,说几句话。虽然大多是关于愉妃的病情,但相处下来,也很快变得如朋友般亲密,毕竟永琪在这宫里,能见到的除了父兄和一堆额娘,就是太监宫女了,能跟他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没有。
“安蓉说额娘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睡着睡着就咳起来,一两个时辰都安歇不下。”最近永琪朝景阳宫跑得勤,安蓉便特意也帮他准备了饮食,至少没让他再瘦下去,之前那一个月他瘦得太快,脸颊简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凹,何辰每次入宫就明显觉出他又瘦了。
本以为这宫里,孩子跟额娘不在一处,感情应该没那么深厚,却没想到永琪对额娘的感情如此深,好几天眼圈都红了,又把眼泪强忍了下去。何辰想想缠绵病榻的愉妃,她对自己的病倒是非常了解,每次永琪看她,就拉着他让他好好用功,好好照顾自己,真真是把每天都当最后一天在活了。
“药量已经加重了两次,师傅说再加重的话,只会起相反效果。”何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办法,愉妃大限将至,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还珠里五阿哥没有额娘,却没说到他十岁便要看着额娘渐渐死去的心情。
“我知道……”永琪松开紧攥着的手,“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黄元御下的保证,便是把愉妃的病再拖三个月,现在过一天就是少一天,离三个月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
何辰想要开口安慰,但还是咽了下去,他的安慰太过廉价,他没有立场去安慰一个将要失去母亲的孩子,而且,这本该是他应该经历的苦难。他这个局外人,只需要静静站在他身边,让永琪知道,虽然他不能跟他共苦,但至少不会离他远去。
永琪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冒出来一句,“皇阿玛过几天就要回京了。”
乾隆出巡本来便是三月之期,这时也该是归期。今天何辰还听到愉妃跟永琪问皇上的事情,想来是想在死前还能见上自己的丈夫最后一面。
妃子重病,乾隆还会出巡,何辰不知道该说他寡情还是根本无情。本来也不该苛求皇帝对自己的妃子都关爱有加,哪有人多情如此,但每次看到愉妃和永琪相对无言时,总觉得寒心。
何辰淡淡应道:“这几天京里倒是有在传言说这事。”
“听说,皇后有喜了。”
何辰看这永琪的侧脸,他不悲不喜的表情,是不是真有个少年在哭。
皇上回朝是大事,但何辰仍旧没有去凑热闹,上辈子都看过多少次阅兵式了,清朝这些小打小闹他还不放在眼里。
外面吵吵嚷嚷看不下书,他便索性把书盖在脸上睡起觉来。他跟医堂里其他学徒不同,他本就出身富贵之家,又是黄元御的徒弟,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只靠他自觉。
现在他想偷懒,别人也只能随他去。
睡了没一会,就感觉眼前一亮脸上一轻,“太后懿旨,宣黄元御太医明日入宫为愉妃娘娘诊脉。”
何辰挑开眼皮斜眼看着来人,“出诊去了。”这人是永琪身边的小顺子,平日态度有些傲慢,不过倒是忠心。
“明日,我说的是明日!”小顺子瞪眼。
“我会记得转告师傅的。”何辰打了个哈欠把书拿回来,继续睡觉。这小顺子平日对他横眉竖眼的,他早就习惯,视他如无物,让小顺子每次的刺都戳进棉花里,不痛不痒不解恨。
“明日皇上会在景阳宫,你们好好准备吧。”小顺子对何辰没法,只能撂下一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皇上?乾隆?何辰想想,也是,都回来了,看看自己的妃子也是正理。只是,永琪和永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他已经拐弯抹角地表明了自己祖籍是山西还有杜姨为证,还是怕这最高国家领导人查,不过他俩知道了,乾隆没道理不知道吧。
算了,反正这不是正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何辰想着,又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黄元御带着何辰入宫,果然见到乾隆坐在景阳宫大厅里,还有太后和皇后也在。
“今日宣爱卿入宫,是朕听说这三个月,都是爱卿给愉妃诊脉开药的吗?”乾隆也没唠嗑,直接进主题。不过他态度并没有什么喜怒,对于愉妃的病情,似乎也是三个字——不在意。
“从三月前,臣便遵太后懿旨,进宫为愉妃娘娘诊脉,每五日一次。”黄元御如实答道。
“愉妃现在身体又如何呢?”
感情乾隆现在还不知道愉妃身体状况?还是知道装不知道?何辰当然不信皇帝出宫,宫里信息一点都不会汇报过去,这宫里本该处处都是皇帝的探子才对啊。
“臣无能,愉妃娘娘大限将至,估计不出这五日了。”黄元御本来就跪着,为了表明态度,只能把头再低一低。何辰在后面也不该抬头,心想果然没有扑通一声跪下有渲染效果。
其实黄元御每次诊脉都要去太后那里汇报一番,太后不可能不告诉乾隆。这次黄元御再说一遍,也不过是让他们再确认信息罢了。三月之期已过,愉妃能活几日,便是几日的造化,那汤汤水水的灌着,也不过是个形式,身子早就破败地根本无法接受那些药性了。
也因为是早就知道结果,几个主子倒没有生气的。
“愉妃这病说到底,也是宫里的太医治标不治本才拖出来的,之前他们说只能保愉妃一个月,后来永琪去我那求旨意,想让黄太医来看,我还觉得不过是一样的结果,没想到三个月就这样生生拖下来,已经是本事了。”太后对黄元御的医术还是很信赖的,这时也为他说情。
“朕也觉得黄太医医术了得,这几日便在景阳宫候着吧,愉妃的事,还需皇后多多照应才是。”乾隆对愉妃的病情一直表现得淡淡的,似乎是感情很淡薄。
“臣妾会办妥的。”皇后在一旁应道。
“让皇后操心了,你也要注意身子。”乾隆又关切道。
何辰刚才跪下前,偷偷扫了上位三人一眼,倒觉得这个皇后虽跟电视剧里一般威严,表情却要柔化许多,这一声应道,也不是干巴巴的,而是体贴温柔。估计是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吧,听说乾隆和这个继后关系还是挺好的,而现在的宫中,也没听说有令妃这个人。毕竟是改变了的历史
最后乾隆也只是下令让黄元御这几日都在景阳宫候着,帮愉妃吊命,之后便以景阳宫病气重对孕妇老人不好,带着皇后太后都走了。
这三人走后,何辰才终于从景阳宫亲切的地板上爬起来,揉揉膝盖,估计又青了。
“疼吗?就算是入夏了,地上湿气也挺重呢。”突如其来的关切让何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永琪,之前有三巨头在现场,他还真没注意到永琪也在。
“没什么事,我身体好着呢。”何辰跺了跺脚,就是有点麻。
虽说没事,好歹也是跪了半个时辰,安蓉拿来热茶点心先让黄元御和何辰坐下,今日皇上宣他们进宫也不过是明面上走个程序,对乾隆来说,愉妃不过是个妃子,死了一个,他后宫还有的是美女。何况何辰在宫里混久了也知道,这愉妃真不算受宠,跟了乾隆不少年,进位分也只是随着大流,不论哪个阶段都完全没有受宠过。明明永琪挺受宠的,在还珠里也是一派准太子的样子。何辰觉得他想不通。
永琪也是站了大半天,不过跟何辰说了两句,又进宫守着他额娘去了。乾隆特准了他这几日不用去上书房学习,黄元御在愉妃的病情上下了定论以后,这景阳宫的下人也都面有凄色,已经下令开始准备后事了。
何辰真不了解这种感情,他上辈子一直到穿越,家里上下都是身体健康,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亲人的生离死别。这辈子一穿过来已经是孤儿,也没来得及经历一下。
黄元御守在大厅,倒没什么事,愉妃的病,现在像是回光返照般一直挺稳定的,也让他明白,估计熬不过两天了。看五阿哥强颜欢笑地跟愉妃说话,愉妃其实已经无法说话了,动一下都难,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儿子,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再多看儿子两眼。
愉妃果然没有熬过第二天。
黄元御和何辰进宫的第二天晚上,戌时一刻,愉妃突然清醒过来,抱着永琪边哭边嘱咐,还是她一直说的功课武功之类的,她除了这些实在不知道怎么教导儿子在宫里好好活下去。
早就有太监跑去找乾隆,大晚上的,乾隆也不知道从哪赶来,不过还是挺快的,见到了愉妃最后一面。
何辰在一群下人身后站着,这里没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旁观者。
愉妃早就瘦得不成人形,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乾隆叫了一声:“皇上……”便没有了声响。
本来永琪抱着她,看她还睁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怀里的人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凉,黄元御在一旁瞧得真切,上前一步,“皇上,五阿哥,愉妃娘娘去了。”
乾隆叹了口气,上前抱住永琪和他怀里已经没有呼吸的愉妃。
永琪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何辰知道他是想把眼泪藏起来,却还是徒劳无功,喉咙里发出低音的嘶吼,头靠在愉妃身上,泪已经流了下来。
每次进宫为愉妃诊脉以后,都会留他坐一坐,喝一杯茶,说几句话。虽然大多是关于愉妃的病情,但相处下来,也很快变得如朋友般亲密,毕竟永琪在这宫里,能见到的除了父兄和一堆额娘,就是太监宫女了,能跟他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没有。
“安蓉说额娘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睡着睡着就咳起来,一两个时辰都安歇不下。”最近永琪朝景阳宫跑得勤,安蓉便特意也帮他准备了饮食,至少没让他再瘦下去,之前那一个月他瘦得太快,脸颊简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凹,何辰每次入宫就明显觉出他又瘦了。
本以为这宫里,孩子跟额娘不在一处,感情应该没那么深厚,却没想到永琪对额娘的感情如此深,好几天眼圈都红了,又把眼泪强忍了下去。何辰想想缠绵病榻的愉妃,她对自己的病倒是非常了解,每次永琪看她,就拉着他让他好好用功,好好照顾自己,真真是把每天都当最后一天在活了。
“药量已经加重了两次,师傅说再加重的话,只会起相反效果。”何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办法,愉妃大限将至,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还珠里五阿哥没有额娘,却没说到他十岁便要看着额娘渐渐死去的心情。
“我知道……”永琪松开紧攥着的手,“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黄元御下的保证,便是把愉妃的病再拖三个月,现在过一天就是少一天,离三个月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
何辰想要开口安慰,但还是咽了下去,他的安慰太过廉价,他没有立场去安慰一个将要失去母亲的孩子,而且,这本该是他应该经历的苦难。他这个局外人,只需要静静站在他身边,让永琪知道,虽然他不能跟他共苦,但至少不会离他远去。
永琪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冒出来一句,“皇阿玛过几天就要回京了。”
乾隆出巡本来便是三月之期,这时也该是归期。今天何辰还听到愉妃跟永琪问皇上的事情,想来是想在死前还能见上自己的丈夫最后一面。
妃子重病,乾隆还会出巡,何辰不知道该说他寡情还是根本无情。本来也不该苛求皇帝对自己的妃子都关爱有加,哪有人多情如此,但每次看到愉妃和永琪相对无言时,总觉得寒心。
何辰淡淡应道:“这几天京里倒是有在传言说这事。”
“听说,皇后有喜了。”
何辰看这永琪的侧脸,他不悲不喜的表情,是不是真有个少年在哭。
皇上回朝是大事,但何辰仍旧没有去凑热闹,上辈子都看过多少次阅兵式了,清朝这些小打小闹他还不放在眼里。
外面吵吵嚷嚷看不下书,他便索性把书盖在脸上睡起觉来。他跟医堂里其他学徒不同,他本就出身富贵之家,又是黄元御的徒弟,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只靠他自觉。
现在他想偷懒,别人也只能随他去。
睡了没一会,就感觉眼前一亮脸上一轻,“太后懿旨,宣黄元御太医明日入宫为愉妃娘娘诊脉。”
何辰挑开眼皮斜眼看着来人,“出诊去了。”这人是永琪身边的小顺子,平日态度有些傲慢,不过倒是忠心。
“明日,我说的是明日!”小顺子瞪眼。
“我会记得转告师傅的。”何辰打了个哈欠把书拿回来,继续睡觉。这小顺子平日对他横眉竖眼的,他早就习惯,视他如无物,让小顺子每次的刺都戳进棉花里,不痛不痒不解恨。
“明日皇上会在景阳宫,你们好好准备吧。”小顺子对何辰没法,只能撂下一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皇上?乾隆?何辰想想,也是,都回来了,看看自己的妃子也是正理。只是,永琪和永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他已经拐弯抹角地表明了自己祖籍是山西还有杜姨为证,还是怕这最高国家领导人查,不过他俩知道了,乾隆没道理不知道吧。
算了,反正这不是正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何辰想着,又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黄元御带着何辰入宫,果然见到乾隆坐在景阳宫大厅里,还有太后和皇后也在。
“今日宣爱卿入宫,是朕听说这三个月,都是爱卿给愉妃诊脉开药的吗?”乾隆也没唠嗑,直接进主题。不过他态度并没有什么喜怒,对于愉妃的病情,似乎也是三个字——不在意。
“从三月前,臣便遵太后懿旨,进宫为愉妃娘娘诊脉,每五日一次。”黄元御如实答道。
“愉妃现在身体又如何呢?”
感情乾隆现在还不知道愉妃身体状况?还是知道装不知道?何辰当然不信皇帝出宫,宫里信息一点都不会汇报过去,这宫里本该处处都是皇帝的探子才对啊。
“臣无能,愉妃娘娘大限将至,估计不出这五日了。”黄元御本来就跪着,为了表明态度,只能把头再低一低。何辰在后面也不该抬头,心想果然没有扑通一声跪下有渲染效果。
其实黄元御每次诊脉都要去太后那里汇报一番,太后不可能不告诉乾隆。这次黄元御再说一遍,也不过是让他们再确认信息罢了。三月之期已过,愉妃能活几日,便是几日的造化,那汤汤水水的灌着,也不过是个形式,身子早就破败地根本无法接受那些药性了。
也因为是早就知道结果,几个主子倒没有生气的。
“愉妃这病说到底,也是宫里的太医治标不治本才拖出来的,之前他们说只能保愉妃一个月,后来永琪去我那求旨意,想让黄太医来看,我还觉得不过是一样的结果,没想到三个月就这样生生拖下来,已经是本事了。”太后对黄元御的医术还是很信赖的,这时也为他说情。
“朕也觉得黄太医医术了得,这几日便在景阳宫候着吧,愉妃的事,还需皇后多多照应才是。”乾隆对愉妃的病情一直表现得淡淡的,似乎是感情很淡薄。
“臣妾会办妥的。”皇后在一旁应道。
“让皇后操心了,你也要注意身子。”乾隆又关切道。
何辰刚才跪下前,偷偷扫了上位三人一眼,倒觉得这个皇后虽跟电视剧里一般威严,表情却要柔化许多,这一声应道,也不是干巴巴的,而是体贴温柔。估计是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吧,听说乾隆和这个继后关系还是挺好的,而现在的宫中,也没听说有令妃这个人。毕竟是改变了的历史
最后乾隆也只是下令让黄元御这几日都在景阳宫候着,帮愉妃吊命,之后便以景阳宫病气重对孕妇老人不好,带着皇后太后都走了。
这三人走后,何辰才终于从景阳宫亲切的地板上爬起来,揉揉膝盖,估计又青了。
“疼吗?就算是入夏了,地上湿气也挺重呢。”突如其来的关切让何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永琪,之前有三巨头在现场,他还真没注意到永琪也在。
“没什么事,我身体好着呢。”何辰跺了跺脚,就是有点麻。
虽说没事,好歹也是跪了半个时辰,安蓉拿来热茶点心先让黄元御和何辰坐下,今日皇上宣他们进宫也不过是明面上走个程序,对乾隆来说,愉妃不过是个妃子,死了一个,他后宫还有的是美女。何况何辰在宫里混久了也知道,这愉妃真不算受宠,跟了乾隆不少年,进位分也只是随着大流,不论哪个阶段都完全没有受宠过。明明永琪挺受宠的,在还珠里也是一派准太子的样子。何辰觉得他想不通。
永琪也是站了大半天,不过跟何辰说了两句,又进宫守着他额娘去了。乾隆特准了他这几日不用去上书房学习,黄元御在愉妃的病情上下了定论以后,这景阳宫的下人也都面有凄色,已经下令开始准备后事了。
何辰真不了解这种感情,他上辈子一直到穿越,家里上下都是身体健康,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亲人的生离死别。这辈子一穿过来已经是孤儿,也没来得及经历一下。
黄元御守在大厅,倒没什么事,愉妃的病,现在像是回光返照般一直挺稳定的,也让他明白,估计熬不过两天了。看五阿哥强颜欢笑地跟愉妃说话,愉妃其实已经无法说话了,动一下都难,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儿子,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再多看儿子两眼。
愉妃果然没有熬过第二天。
黄元御和何辰进宫的第二天晚上,戌时一刻,愉妃突然清醒过来,抱着永琪边哭边嘱咐,还是她一直说的功课武功之类的,她除了这些实在不知道怎么教导儿子在宫里好好活下去。
早就有太监跑去找乾隆,大晚上的,乾隆也不知道从哪赶来,不过还是挺快的,见到了愉妃最后一面。
何辰在一群下人身后站着,这里没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旁观者。
愉妃早就瘦得不成人形,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乾隆叫了一声:“皇上……”便没有了声响。
本来永琪抱着她,看她还睁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怀里的人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凉,黄元御在一旁瞧得真切,上前一步,“皇上,五阿哥,愉妃娘娘去了。”
乾隆叹了口气,上前抱住永琪和他怀里已经没有呼吸的愉妃。
永琪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何辰知道他是想把眼泪藏起来,却还是徒劳无功,喉咙里发出低音的嘶吼,头靠在愉妃身上,泪已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