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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禛心乱 158天龙涅槃

    雍正八年,怡亲王仙逝。在这世上雍正最亲近的人又去了一个,这一次怕是真的击垮他了。

    “皇上,夜里天凉,小心龙体。”御花园的凉亭里,那拉氏听着雍正的琴声,直到琴声止才上前将送来的氅衣给他披上。

    雍正回身淡淡地点了点头,“朕无妨,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得皇上的琴声越发精进了,一时忍不住循着声就来了。”那拉氏脸上挂上一轮淡淡的喜悦,静静地递上一杯沏好的热茶。

    雍正的脸上并未因那拉氏的夸赞而显出喜悦,眸子却更深沉了,仿佛满眼都是沉痛,“再如何精进也及不上云儿的一半来得好。”说着叹息一声,起身望着满天的星斗被月华抢了光辉。

    那拉氏递上的茶杯随之一颤,漾出好些茶水,纤细的指节开始微微泛起了红,她却全然没了知觉,那也是一种痛,只是在心里埋藏了好些年。

    “启禀皇上。”

    陈福走到雍正身边,耳语一番,雍正黯淡的眸中闪出一丝光芒,毫不顾忌一旁站着的那拉氏,对陈福急急道:“给朕带路。”言毕,绝尘而去,只留那拉氏一人呆立在那,强按捺着心头翻滚的酸楚。

    宗人府的牢房内虽点了几盏不起眼的油灯,却仍是暗淡得几近昏暗。曾关押郭络罗云裳的监牢里只有高高的天窗上洒下的斑驳星光,更衬得墙面上的词格外的耀眼,发出莹莹明黄的光。

    “鬼迷心窍……”雍正皇帝的口中轻轻念着,一字一句,从激动到悲戚,把憋了这些年的哀思一股脑勾了出来,反复地念诵,反复地用手在这字迹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抚摸,仿佛能看到当年云儿一笔一划写下的绝笔,字里行间皆是曾经,皆是深情。

    在一起数年,相忘而不能相守数年,云儿将要对他说的话都凝聚在了这里,而他,却不曾仔细去发现。他的心里愈发地愧疚,愈发地哀恸,他既欣喜得到这首词,却又心痛地想为何不能从她的口中亲耳听到。

    一行温热湿润了史上最冷漠的雍正皇帝的脸颊,陈福屏退了众人,留了皇上一人在此,一立便是一宿。

    鸡鸣时分,晨曦初上,墙面上的字便随着日光退去,雍正皇帝望着那渐渐退去的字迹,就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云儿与他擦肩离去的场景,心中满是落寞,回去便惹了风寒。

    每每思念至此,他便踏夜色而来,朝晨光而去,每日里便愈加勤奋地处理政务,没几日下来风寒便加重了几分,咳喘不止。

    “皇上,您龙体违和,早些歇着吧。”傍晚时分,养心殿内,那拉氏亲自伺候雍正皇帝用了药,悉心劝着。

    雍正淡淡道:“朕是马背上长大的,这点小毛小病奈我何?”

    “那歇歇也是必要的,还请您听太医一句……就别……”那拉氏自知失言,将后头的话细声收了回去。

    雍正皇帝面上略有不愉,只是了解那拉氏的苦心并未有发作,沉声道:“皇后也回去歇着吧。”

    那拉氏虽欲言又止,仍是退了下去,不过自那日起,雍正开始渐渐少去宗人府,而是命人将字拓了下来,收在了身边。

    雍正十三年的中秋,因这些年的励精图治,国力比康熙爷驾崩之年有不少起色,雍正爷心情大好,设家宴共庆中秋。

    觥筹交错间,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婢女中穿梭而过,却未能躲过雍正帝锐利的目光。惊鸿一瞥,让大清朝的皇帝心中一颤,举到口边的酒杯顿了一顿,洒了些酒在身上。

    那拉氏眼尖,又伺候在一旁,立即拿了胸前帕子替爷擦着,雍正帝用手拂掉她的手,道:“朕回宫去换身衣服。”并屏退了要跟上来的随从,独自一人追着那个人影而去。

    行至宫中一偏僻处人影便消失了,他认得这里,这里藏着他亲手制作的好几把琵琶,每年一把,技艺日渐精进,却还未来得及献给他心中的那份爱,却已是天人两隔。

    思绪间,雍正皇帝便动了想进去呆一会儿的心,正要上前却有人自身后请安。

    “末将云普,给皇上请安,五黄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转身却见着骁骑营都统的元普跪在那里,因其日夜守候宫闱安全,撞上也是常事,他没在意,只是却不能进那密室一坐了,免得引人注目,此时也就此放下了。

    秋风送爽,这夜,养心殿内雍正依旧掌灯批阅奏折到深夜,揉了揉印堂疲倦袭来便扶着桌子小憩起来。梦里他闻到了淡淡的木兰花香,仿佛是裙阙飘飘然洒下的,他梦见马背上云儿坐在他的身前,正是她的衣裙和发丝间飘逸着这样的清香,他一激动想要去抱紧她,却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正为那梦境感到不悦,如能不那么早些惊醒该有多好,他又思念起曾经同云裳并驾齐驱时的少年时光,却只能收拾心情坐起身来。

    此时身旁的侍女递来一杯热茶,他本不在意,只是奉茶时那股子熟悉的木兰花香迫使他抬起头来,先是一喜又是一惊,道:“云儿。不,你不是……”突然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向后一退,道:“你是沅芷?”

    “没错。”沅芷坦然地回答,语气平和,“多亏皇上对家姊的一份爱怜,留了沅芷一条性命,如今……”

    “你想要朕的命?”雍正皇帝的嘴角瞬地一勾,眼皮微微眯起,沉着地望着对方。

    沅芷嗤鼻一笑,摇了摇头,此时正巧陈福进来查夜,见着这阵仗便慌了神地大喊:“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沅芷也不阻止,伸出一剑便指向雍正爷,剑尖直指雍正爷的眉心,雍正爷也是身手敏捷,侧身一躲便朝着殿外奔去,只见得雍正爷一路奔逃,沅芷一路紧追,两人间或打斗一番,又再追逃,直到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来到宫闱死角,两人一跃而上来到了那间宫闱密室之内。

    只听得门外喊话:“刺客修得嚣张,放了咱们皇上快快束手就擒,你是逃不出去的。”那是陈福领着一班内廷侍卫追了上来。只听嗖嗖两声,两把火箭射了进去,只听内里大喊两声,没了声响。

    “谁那么放肆,私自放箭,不怕伤了龙体?”陈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急得跳脚,转身指着来人就骂,结果发现是骁骑营的人马,为首的正是元普。

    “末将救驾来迟,不料属下更是没有思虑周详就放了箭,望公公恕罪。”元普抱拳躬身,低头认罪。

    陈福也懒得计较,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还在里面。”

    “公公,公公,里面不知为何火势如此凶猛,奴婢已经喊人来救,可是……可是……”

    “你个废物,快去多喊些人来,皇上还在里面那!”陈福急得泪眼婆娑,自己也抢了水桶向里面泼水。

    火势熏天,整整烧了一宿,到次日清晨火势算是得到了控制,众人冲了进去,在残垣断壁间只见到两具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陈福哭得当场气绝,众人当即跪倒在尸体身边,举国默哀。

    雍正十三年农历八月二十三,雍正皇帝驾崩,死后葬于清西陵之泰陵,庙号世宗,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虽死因在历史上多有猜测,但却为满清历史中最激烈的九龙夺嫡划上了圆满的句号,开启了又一盛世的新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这篇把雍正对那拉氏的态度写得过分僵硬,虽然此处他们只是媒妁夫妻,只有相敬如宾之仪,却不能发乎情只能止于礼,不知各位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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