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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禛心乱 119盟天起誓

    康熙四十七年,夏炎稍退,仍未至入秋之际,宫中大张旗鼓地张罗起了秋狩,摈弃这些日子的纷繁复杂、动魄惊心,浩浩荡荡向北而行。

    额娘在济兰的陪同下,日夜出入宫闱,私下打点,想要运出陈师伯的骸骨以便安葬,却被告知已丢去了城南乱葬岗。

    她心疼之余又奔赴城南,正值炎热气候,乱葬岗里死尸遍野,蚊虫孳生,世人皆避而远之,额娘却不顾阻拦,在那尸骸中翻找了两日一夜,却怎么寻也寻不出来。

    济兰劝解她,既是在火中遭难,必然已是焦尸,黑漆漆难辨面貌,死者已矣,找些和尚为其超度总好过这样惊扰他,使他走也走不安宁。

    额娘起初怎么肯如此罢休,她虽然是个清清冷冷的人,却从来都很有坚持,极其固执,直到我从红花会废弃的分舵密室找来一套陈师伯的衣冠,放到她面前,她才声泪俱下,捧着抽噎不语,渐渐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济兰依言为陈师伯立了衣冠冢,又找了些和尚做了场法事,办得皆妥妥当当,日夜对着病榻上的额娘事无巨细,一一汇报,额娘才无奈地放宽心。

    幸好这家里都只剩下些女人,阿玛和哥哥随御驾秋狩去了,这事儿才不至于沸沸扬扬,就这么低调办了,否则,让阿玛情何以堪。

    这些日子,我正愁闷于难办的婚事,睡不安宁,就时不时去额娘房里坐坐,看着日渐萎靡的她,鬓角间早生华发,有种莫名的凄凉和担忧,看着那张与如今的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仿佛那为情所伤的就是自己。

    从额娘房里出来,觉得心绪纷乱不宁,百无聊赖地倚栏驻足,举目停留在这清代特有的回廊间,雕梁画栋,想来要花费多少能工巧匠的功夫,其实从来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欣赏,难道世人机关算尽却都为了这些不会去欣赏的俗物,就像那座冰冷僵硬的宝座。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柔软的风轻悠拂过,吹起裙阙翩翩,耳边仿佛有人念诵诗句,激起心中层层波澜,侧目凝望,依旧是那副清冷的俊朗身姿,就如这斑斑驳驳洒下的日光般对我展着温暖灿烂的笑容,看得我竟有些痴了。

    “真是好兴致。”

    “哪及得上你的兴致好,不去伴驾,却跑到人家家里来吟诗作对。”纵然心中再多惆怅,也禁不住对他莞尔,伴着说话的功夫,走下廊台,向他伸过手去,“若不是这温温热热的感觉,倒真像是在梦中。”

    双目凝望,看着他漆黑如水晶般的黑眸渐渐柔软,散放着曾有的温柔,轻轻地将我揽在怀里,暖暖地揉在一起。“不是梦,是我,胤禛。”

    “嗯,我知道,”我换了个姿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地靠下去,忍不住有些感伤,“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不会的,跟我走。”

    我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神情笃定,“你……说什么?”

    “来不及多说了,这就跟我走,一切交给我。”

    ……

    马车里,胤禛紧紧地揽着我,神情随着马蹄声渐渐凝重。

    “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轻轻地打破沉默,提出心中的疑虑。

    胤禛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回答我,还是在问自己。

    相信他对于抗旨的后果比我更了然于胸,既然他对这份情有如此的承担,我又何苦要纠缠。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身心俱疲,已顾不得许多,车身摇晃,倚在温暖而宽阔的怀抱,卸下一身疲惫,略作休憩,静待我们要去的目的地。

    马车一路疾驰,向着京城的南郊行进,待车夫递话过来,说是地方到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走出马车。

    夜色阑珊,高墙庭院,森森郁郁,门前恍恍惚惚有些烛火光芒,却看不清任何建筑。这里似乎极少有人走动,又地处偏远,静得只有神鸦的叫声间或掠过,有些凄凉。

    胤禛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一面与我牵手而行,一面与我讲述,“此为皇家祈谷、祈天之所,平日里人迹罕至,只有些守卫,今日来不及出京,你且在此安顿几日,待我打点好一切,我们便出发去漠北。”

    “祈谷、祈天,天坛?”我喃喃地嘀咕着,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我竟有幸能跟胤禛游历天坛,一睹三百年前天坛胜景,又有这未来的皇帝做向导,心情没来由地欣喜起来,“胤禛,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步入圜丘坛,拾阶而上,站在圜丘坛顶层中心的圆形石板上,一声声回声荡漾着我的誓言,胤禛有些感怀和激动。石板的空间狭小,我险些站不稳,他一手揽在我的腰间将我与他贴近,一双清朗的眸子痴痴相望,满是藏不住掩不去的柔情蜜意。

    “说你爱我。”凑近他耳边,我有意打趣,知他是个内敛的人,这样直白的吐露心声,怕是有意为难他,却偏偏觉得这样很是有趣。

    谁知他却毫无顾忌地朗声念到我从未期许的三个字,顺着这一层层汉白玉的栏板望柱响彻整个祭坛,余音缭绕,声声不息,不绝于耳。

    这声声注入我耳中的表白,使得我眼中盈满了温热,盈盈任然,望着他巧笑嫣然的温柔,一时语塞,只有往日甜蜜辛酸一股脑涌了出来。

    “你这就算是对天盟誓了!”我霸道地说。

    “想来‘皇天上帝’听这样的誓言还是第一次!”

    “习惯就好。”

    “傻瓜。”他眼中也同样凝聚着晶莹,将我用力拥入怀里,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心里,我也伸手圈在了他的颈上,彼此相拥,难舍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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