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禛心乱 81晋见德妃
“老奴给十四阿哥、云格格请安。”随行人员一并福礼,我一脸茫然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十四，十四却颇不以为意地抬了抬手,眉梢轻挑淡淡道：“起磕吧。王公公，大晚上的，不在额娘宫里伺候着,到这里溜达什么？”
原来是德妃宫里的宫人侍婢,这么晚了匆匆而来,必是来者不善，想起曾在围场的一面之缘让我不死也三分伤,心弦不由一紧提起三分警觉。
“回十四阿哥的话,主子差老奴来请您和格格到永和宫坐坐。”王公公依然笑意盈盈，谦卑恭敬，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宫女太监们上来，为我们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
十四亮眸一瞥，目光扫视一周最终落于我的脸庞，仿佛是在询问，我回眸看那近在咫尺的宫门，严阵以待的侍卫肃立两旁，元普眼中的恳求更甚，这才领悟到何为咫尺天涯，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叹了出来，仿佛一扫心中不快，对着十四轻轻颔首。
“带路。”十四见我示意便朗声命道。
“云儿。”身后元普轻轻唤了一声，我侧首，忽然又想到多说无益，便不再停留，一路直走，赶在了十四身侧，随着宫人细碎的步伐，投入皇城漆黑的夜色中去。
宫巷上的烛灯影影绰绰，脚下溅起水花泛起点点精光，长长的一条巷子却很快走到了尽头，“永和宫”的匾额赫然于眼前，脚步不由得顿了顿。十四见我停步不前，了然地一叹气将手伸到面前，鼓励地冲我微笑，见他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孩童意气，情绪也松了下来，给他一个会心的笑，伸手将眼前这双大手打落，没好气地笑摇摇头，迈着步子向门内走去。
王公公回身作了一揖，独自进了东暖阁通报，须臾，厚厚的门帘掀起，躬身示意我们进去，才跟在胤祯身后进了里间。
暖炉烘烤着寝殿，热浪源源萦绕才忽感这身上颇为湿寒，炭火烘得德妃柔美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斜倚在榻上，鼻息悠悠吞吐着香薰炉里袅袅飘逸的檀香，透着脂粉的雍容。
上前请安福礼，她只娴娴地起身，掬笑向前，周身通透的玫红织锦旗装，装点着端庄秀丽的她，绚丽得灼眼，宛若五月的桃花。
扶起我们两个，她瞅着自己的儿子，柳眉微蹙，美眸中略一深沉，颇有嗔怪地道：“怎么，淋雨了？”说着眼睛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旋即转向十四又平添了几分担忧和焦虑，那一瞥，瞥得我心续颤抖，立即侧目打量，才发现德妃正抚弄着十四的衣袖，心似漏跳了一拍，上面裂了个口子，兴许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扯的。
德妃本就与宜妃貌合神离，我又三番两次连累她的儿子，在她心里一定认定我是红颜祸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会子虽面上笑意盈盈，指不定心里恨得牙痒痒呢。想到此，手上攒着衣襟更绞得用力了，冷不丁一用力扯疼了自己，才恍然自己竟还如此怕死。
“雪婷。”她心疼地抚着胤祯额头因雨水和打斗弄得沾湿而凌乱的发，唤来侍婢，道：“伺候十四阿哥去西暖阁歇着，再吩咐人准备浴汤伺候十四阿哥沐浴。”
“是。”二十出头的姑姑稳稳地答着，福身作揖。
“额娘，儿子不困，让儿子陪您喝茶。”
胤祯嬉皮笑脸地搀着德妃便要坐下，德妃却破天荒地逆了儿子的好意，轻拂去搀扶她的手，嗔道：“不困也先换了这身儿湿透的衣裳，天寒地冻又是大雨天儿的怎么就不备着蓑衣，好端端的衣服怎么也扯了口子，这要是不仔细闪了凉染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德妃握拳击掌，恍若一语惊醒一般，眼神依旧对着自己的儿子，却对着姑姑道：“对了，这怕是要着凉的，雪婷，再吩咐小厨房立即煮了姜汤看着十四阿哥喝下。”
德妃心疼儿子心疼得紧，一面宠溺地看了看十四阿哥，一面催促道：“还不快去沐浴更衣。明天就宣你的福晋进宫，好好管着你。”说着便执意要将他往屋外赶，十四见拗不过，只好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我，极不情愿地随着雪婷姑姑走了出去。
德妃支开十四，不知道要如何对我，此时的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绞着衣襟有些颤微微，眼神却故作镇定地直视她，想借此支起些勇气。
德妃望着自己的儿子出门，才满意地缓缓转身，见着我先是表情一僵，又立即柔软了下来，亲切地笑着上来按住了我颤微微的手，引着我在塌边坐下，语速轻缓道：“和硕格格跟咱们皇家是一家人，皇上也从来当你是女儿一般，跟这儿不必觉得别扭。”
我强装着扯出个微笑，点了点头，静待她的话。
德妃确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面上云淡风轻，却能一句话勾动人的心绪，此时她娴雅地微笑着，轻拍了拍我搁在几案上的手，道：“叫你来，一是好些日子不见了，一直惦记着叫你来宫里陪本宫唠唠家常，二是有样东西要你帮着稍给我未来的儿媳，这不捡日不如撞日，也是个巧。”
听这话，我心里七上八下泛着嘀咕，低声应道：“未来的儿媳？”
“恩，就是前儿个皇上给四阿哥指的侧福晋。”德妃悉心提醒着，凤目细细端详着我。
“侧福晋……”这三个普通的字现如今就犹如一把插在胸口上的钢刀，腕着心上的肉，隐隐地痛，声音微不可闻：“那我怎么稍？”
说话间，她已搁了一个锦盒放在面前，锦缎包裹着的是一只盘龙飞凤燕翠玉佩，并道：“你拿回府去，自然就明白了。”
原来是德妃宫里的宫人侍婢,这么晚了匆匆而来,必是来者不善，想起曾在围场的一面之缘让我不死也三分伤,心弦不由一紧提起三分警觉。
“回十四阿哥的话,主子差老奴来请您和格格到永和宫坐坐。”王公公依然笑意盈盈，谦卑恭敬，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宫女太监们上来，为我们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
十四亮眸一瞥，目光扫视一周最终落于我的脸庞，仿佛是在询问，我回眸看那近在咫尺的宫门，严阵以待的侍卫肃立两旁，元普眼中的恳求更甚，这才领悟到何为咫尺天涯，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叹了出来，仿佛一扫心中不快，对着十四轻轻颔首。
“带路。”十四见我示意便朗声命道。
“云儿。”身后元普轻轻唤了一声，我侧首，忽然又想到多说无益，便不再停留，一路直走，赶在了十四身侧，随着宫人细碎的步伐，投入皇城漆黑的夜色中去。
宫巷上的烛灯影影绰绰，脚下溅起水花泛起点点精光，长长的一条巷子却很快走到了尽头，“永和宫”的匾额赫然于眼前，脚步不由得顿了顿。十四见我停步不前，了然地一叹气将手伸到面前，鼓励地冲我微笑，见他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孩童意气，情绪也松了下来，给他一个会心的笑，伸手将眼前这双大手打落，没好气地笑摇摇头，迈着步子向门内走去。
王公公回身作了一揖，独自进了东暖阁通报，须臾，厚厚的门帘掀起，躬身示意我们进去，才跟在胤祯身后进了里间。
暖炉烘烤着寝殿，热浪源源萦绕才忽感这身上颇为湿寒，炭火烘得德妃柔美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斜倚在榻上，鼻息悠悠吞吐着香薰炉里袅袅飘逸的檀香，透着脂粉的雍容。
上前请安福礼，她只娴娴地起身，掬笑向前，周身通透的玫红织锦旗装，装点着端庄秀丽的她，绚丽得灼眼，宛若五月的桃花。
扶起我们两个，她瞅着自己的儿子，柳眉微蹙，美眸中略一深沉，颇有嗔怪地道：“怎么，淋雨了？”说着眼睛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旋即转向十四又平添了几分担忧和焦虑，那一瞥，瞥得我心续颤抖，立即侧目打量，才发现德妃正抚弄着十四的衣袖，心似漏跳了一拍，上面裂了个口子，兴许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扯的。
德妃本就与宜妃貌合神离，我又三番两次连累她的儿子，在她心里一定认定我是红颜祸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会子虽面上笑意盈盈，指不定心里恨得牙痒痒呢。想到此，手上攒着衣襟更绞得用力了，冷不丁一用力扯疼了自己，才恍然自己竟还如此怕死。
“雪婷。”她心疼地抚着胤祯额头因雨水和打斗弄得沾湿而凌乱的发，唤来侍婢，道：“伺候十四阿哥去西暖阁歇着，再吩咐人准备浴汤伺候十四阿哥沐浴。”
“是。”二十出头的姑姑稳稳地答着，福身作揖。
“额娘，儿子不困，让儿子陪您喝茶。”
胤祯嬉皮笑脸地搀着德妃便要坐下，德妃却破天荒地逆了儿子的好意，轻拂去搀扶她的手，嗔道：“不困也先换了这身儿湿透的衣裳，天寒地冻又是大雨天儿的怎么就不备着蓑衣，好端端的衣服怎么也扯了口子，这要是不仔细闪了凉染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德妃握拳击掌，恍若一语惊醒一般，眼神依旧对着自己的儿子，却对着姑姑道：“对了，这怕是要着凉的，雪婷，再吩咐小厨房立即煮了姜汤看着十四阿哥喝下。”
德妃心疼儿子心疼得紧，一面宠溺地看了看十四阿哥，一面催促道：“还不快去沐浴更衣。明天就宣你的福晋进宫，好好管着你。”说着便执意要将他往屋外赶，十四见拗不过，只好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我，极不情愿地随着雪婷姑姑走了出去。
德妃支开十四，不知道要如何对我，此时的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绞着衣襟有些颤微微，眼神却故作镇定地直视她，想借此支起些勇气。
德妃望着自己的儿子出门，才满意地缓缓转身，见着我先是表情一僵，又立即柔软了下来，亲切地笑着上来按住了我颤微微的手，引着我在塌边坐下，语速轻缓道：“和硕格格跟咱们皇家是一家人，皇上也从来当你是女儿一般，跟这儿不必觉得别扭。”
我强装着扯出个微笑，点了点头，静待她的话。
德妃确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面上云淡风轻，却能一句话勾动人的心绪，此时她娴雅地微笑着，轻拍了拍我搁在几案上的手，道：“叫你来，一是好些日子不见了，一直惦记着叫你来宫里陪本宫唠唠家常，二是有样东西要你帮着稍给我未来的儿媳，这不捡日不如撞日，也是个巧。”
听这话，我心里七上八下泛着嘀咕，低声应道：“未来的儿媳？”
“恩，就是前儿个皇上给四阿哥指的侧福晋。”德妃悉心提醒着，凤目细细端详着我。
“侧福晋……”这三个普通的字现如今就犹如一把插在胸口上的钢刀，腕着心上的肉，隐隐地痛，声音微不可闻：“那我怎么稍？”
说话间，她已搁了一个锦盒放在面前，锦缎包裹着的是一只盘龙飞凤燕翠玉佩，并道：“你拿回府去，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