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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倾国乱 9开学惊艳

    告别自由的日子说来就来,康熙爷给我出了考题不算还找了监考官——可是靠谱的成年阿哥没几个,八阿哥又跟我楞熟,只有四阿哥胤禛了——那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冷面神。想到这些,半梦半醒地翻覆了一宿,窗外微明却再无睡意。见离上学的时辰也不早了,自己起身想梳洗,茹淳已经端了水进来伺候,我知道小丫头怕我第一天就迟到受罚一直惦记着呢,听到有动静知道我醒了就进来伺候梳洗。

    今天破天荒让她盘了个复杂的燕尾把子头,旨在颈间清爽,读书写字地方便。打开衣橱,一团粉色映入眼帘,在现代我有着浓浓的kitty情结,这小女生情怀毫无保留地跟我的灵魂一起穿到了古代,搜罗、肃清了好久才有了如今格局,(其余的看似都有□成新上等货色,看永寿宫的宫女们有需要的喜欢的就都悉数送了出去,还特意选了几套崭新的留给茹纯。)选了一套浅粉色薄绸同色钩花滚边的如意襟夏衣满意地出了门。

    为了不要碰到那个冷面神,我早早出了万寿宫向上书房去,廊子上宫灯还点着,伴着晨曦和高高的宫墙,阴森森的感觉,听说故宫闹鬼,这会儿更是后悔没让茹淳跟着。心中害怕便走得靠墙近些,多些安全感,谁料想一只乌鸦飞过头顶,“哇”它叫我也一声惊叫,抱着头吓得在原地攒起了身子,瑟瑟发抖。

    一双温暖的手臂缓缓将我牵起搂禁怀里,轻拍着我的背,暖暖的温度,给我很大的安慰让我没有防备。我甚至很安心的枕了枕,在他怀里找了块柔软的地方贴得更紧些,竟有一丝困意。

    他却用双手支起我的肩,使我正视着他,“走吧,第一天上书房,别迟了。”是他,四阿哥,他何曾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跟我说过话,还有这双凌厉的瞳孔竟用关怀的目光掬着我,我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听雨轩剑拔弩张、无理侵犯的那日。不禁倒退两步挣开他的手,不安的眼神与他的温柔相接,他转了眼光不再看我,反手拉着我的手腕慢慢向尚书房走去。我的脉搏被他的拇指轻轻按着,心跳得砰砰飞快,侧目望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颊我竟有些痴了。

    尚书房的凌晨异常宁静,快要落下的月不甘愿地洒下最后一壶月光,肆意打在我们身上,落下长长的剪影,他淡淡的目光笼罩着我,而我只是低着头,听到心跳和呼吸的节奏。

    静默让人越发不自在起来,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既想问就问吧,别憋着了?”我惊讶的抬头看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吞了口口水,“恩,那——那天如果不是奴婢眼拙,那位应该……应该是……”

    “是太子,还有十三弟胤祥。”他竟毫不避讳爽快地答道。

    “阿哥们怎会去那种地方?”

    “不过是歌舞酒肆,去的阿哥又不只我们。”我知道他是指八哥、九哥他们,早闻阿哥们各有各的眼线,谍报系统虽全靠人力可也训练有素,今日果然领教了精准迅速的效率,这龙生九子皆是了然于胸、深藏不露啊。

    “那日多谢相救之恩,其余所闻所见我会全忘记的……”我忙表明立场,那日他没有灭口并不表示我就安全了,不说清楚,恐怕永远不会走出噩梦。“我明白,那日就已明白。”他打断我将要说的话,幽幽的说,声音微不可闻。

    我微点点头,侧转过身子低着头,抹了抹脖子,“还有,那天你,我……算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误会而已。”脸一红终是没有勇气问清楚。

    “既是关乎风月而已。”他背身负手望向窗外,不再做任何解释,深沉的语调却落石在我心中击出层层涟漪。不需要理由吗?是啊我忘记了这儿是大清,他们是皇子,而我们相遇在风月。

    “四哥在做什么呢?”门外进来两个小阿哥,看年纪一个八岁左右,另一个更小些约莫五、六岁,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好奇,由小太监伺候着进门。

    胤禛闻言转身,不在意的答道:“哦,听云格格讲故事呢。”玄将目光不在意地投在我脸上,不怀好意地笑从眼睛里流转到唇角边,忽有消失在我的眼底。

    “什么故事,四哥爱听的定是有趣,我和十八也想听。”八岁的小男孩一脸少年老成的模样,言语却经不住透露着孩童的稚气。原来那个小阿哥是十八阿哥胤衸,那个早夭的孩子,这等可爱的生命仅在这世上短短走一遭却早早的背负起皇家的责任,心里一疼,将其搂于腿上坐下,轻捏他的小脸,怜惜地看着他,小脸顿时红成一个大大的苹果。

    “放肆!”十七有点恼怒道。

    我也不理他,只道:“十七阿哥要站着听故事吗?”他有点讪讪,小太监搬了座在对面坐下。

    斟酌片刻,讲起了《人鱼公主》的故事,只是给情节改了朝换了代。

    “……小美人鱼爱上了这位英俊又体贴温柔的阿哥,她找到萨满法师,忍受着剜心之痛将美妙的歌喉换做一双人腿,可是她还要承受每走一步都如履钢刀般的折磨。她不故一切找到了这位阿哥,可是阿哥已经要娶另一位美丽的格格做他的福晋了,因为他以为救他命的是这位格格,而这时候小美人鱼已经没有办法告诉他真相和她爱他了。在他们大婚那晚,萨满法师告诉她只要用钢刀戳进阿哥的心脏,小美人鱼就可以变回原来的自己,否则她将化作海上的泡沫,灰飞烟灭。”说着说着自己竟然有些哽咽,这再熟悉不过的故事,不过是个故事,往日里也不是第一次说,今日怎有如此触动,我在难过什么?

    “后来呢,云格格,你说呀……”十七和十八都焦急地看着我。

    “这是个没结局的故事,希望如何,结果全在自己心里。”我黯然道。

    啪啪啪,门口传来几声鼓掌,“四哥好兴致啊,一大早陪着弟弟们来尚书房听故事,不过挺新鲜的。这位是云裳妹妹吧,我说呢什么人能说这么新鲜的故事,原是新鲜的人,结尾也好,全在听者心里,云儿真是会熬人。”原来是十四,我们不过见过两次面却总是熟络地称呼我,让我好不自在。

    “老十三,老十四,你们也来了?”他只淡淡地回道。十七、十八也起身给他们行礼问安,回自己位子上坐去了。

    康熙儿子们都遗传了一双大而深邃的黑眸,仿佛是一种标志一见便知,十三、十四也不例外,十三依然俊朗不凡,洒脱的眉眼配以不羁的笑容,十四五岁的样貌却有着成年男子般健硕高大的身型,活脱脱迷死人的阳光男孩。十四似比十三略小,全然一副清秀模样倒有几分脂粉气,只有那张英俊却略显桀骜的眼依稀预示着“大将军王”的风骨。

    十四阿哥胤祯,我正要起身跟他们问安,他却上前弯身,腆着脸在我面前一个大大的特写,看着我一副天真眼神,“怎么说故事还落泪了?是身子哪里不爽吗?”说着十三也凑上来问:“许是那日……哦……要不我跟太傅说说,你回去歇着?”

    我双手抹了抹脸,深吸口气道:“谢十三爷、十四爷关心,奴婢只是沙子迷了眼,不妨事的,而且奴婢有旨意在身是万不能怠慢的。”

    “恩,云儿说得在理,倒是十三哥你想沾光躲懒吧。”阿哥们中就数他们年纪相仿得多,青涩年华,嬉笑打闹分数平常,还没有因权利而生的芥蒂。

    曙光已经渐渐升起,除了大阿哥和七阿哥都在军中办差,八阿哥和九阿哥今儿也领了差事不能来,其余的阿哥们都陆续齐集坐在了位子上,互相请安寒暄。我见状正要找个角落位子坐,十四上前按住我道:“这儿就是给你留的,你瞧,我坐你旁边,前儿就是四哥和十三,有我们在,太傅也不会为难你。”一边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的样子。

    “云妹妹”十阿哥的标准嗓音从我左边响起,寻声望去,隔着一人宽的走道旁书桌边坐着十阿哥宽阔健硕的身躯。见我转头看他,他探身上来,拿出几个锦盒放我桌上,“瞧,十哥给你带了什么玩意儿,这个是八哥给的,这个是九哥的。八哥说你用得着。”说完看着我,仿佛等我的反应。

    我一个个陆续打开看着,九阿哥送的是一套五支由大及小的湖州毛笔,笔杆用粉玉装成,通透淡雅,又是我喜欢的颜色心里高兴的紧。兴冲冲打开下一份八阿哥送的礼物,是一方砚台,我不懂这些,一旁的十四看到倒是赞不绝口,“八哥九哥好大手笔啊,也没见对我们亲兄弟何等大方过,对你倒是舍得。这是两广总督乌尔占进贡的老坑端砚,八哥秋狩时夺魁皇阿玛赏下来的;九哥这套湖笔,‘尖、齐、圆、健’四德齐全,粉玉的笔杆倒是颇有造诣。”

    “是哥哥们疼我,谢过十哥,替我谢谢八哥九哥。”我一边欣喜,一边端详,这砚台是工艺精湛,通雕的梅花骨朵用粉色水晶填了进去,确有冬日梅花沾雪晶莹的意思。旁边还刻了几行蝇头小楷确是我唱过《梅花三弄》的词儿,心里一阵感动,我是沾了云裳的光得到这么多兄长的疼爱。

    “八哥、九哥的礼物我都超喜欢,十哥你的呢?”我调皮撒娇道。

    “我,我也准备了,可这会儿不便拿出来,一会儿用得上的时候再给你。”十阿哥故作神秘,弄得我一脸期盼一脸迷惑。他到得意起来,想是被我捉弄惯了,难得一次得点便宜吧。

    早晨上的是洋学,就是些基本的算术几何、英语会话。洋人师傅是个教士,叫Thomas,穿着神父的衣服,是个可爱的外国中年男子,苍白的肌肤浅棕色的毛发衬得眼睛灼灼,如蓝宝石般透着智慧。

    他的课礼节少,因此比较轻松,英语会话是简单的Topic,主题让我们自拟,座下的阿哥们都是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种,这会儿都学会了低调。

    汤老师倒是全然不在意,有着老美那样开朗的性情,很热情地看着我说:“oh,lady,你是新来的吗?”

    “Yes,Sir,I’m the new one here,You may call me Sissy.”我随意回答道,多年条件反射,看到老外就忍不住说英语,因为他们说得中文有够难懂。

    汤老外很是吃惊,更吃惊的是四座的阿哥们,虽然他们不一定全能听懂,十阿哥一副羡慕的神情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表情似要把我给吃了,十三和十四更是夸张,都转过我这儿,边投以赞赏的眼光边向我抱拳做折服状。

    汤老师是个很有耐心和沟通能力的老师,教的文句都要用中文解释一遍,直到自己舌头打结,再配上生动的肢体语言。他跟阿哥们翻译了我的回答,“Oh,Sissy,你愿意说今天的话题吗?”

    “Let me try.”我上前在宣纸上用羽毛笔写了“Know What,Know Why,Know How.”并用中文写在下面“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知其何然。”然后言之凿凿地用一大段英文解释了这个话题,和一些看法,无非是从发现到研究到引用之类的促进人类科学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一类,让我想到从小到大都要考的英语作文。我知道,这段话说好的后果,就是阿哥们在心里orz,而汤老师要忙活一阵给阿哥们上阅读课了。我回到座位开始百无聊赖地涂画起来。

    中午大家都是在尚书房里用膳的,下了课,传膳,太监们用银针试了饭菜,太子胤礽便主持大家开动。早上起得早,到正午时分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不顾仪容地海吃海喝起来,十三转过椅子还拉了四阿哥同我和十四凑桌子,今天八阿哥、九阿哥有差事没来,十阿哥一人无趣也凑过来。除了四阿哥谨守着“食不言”的规矩,其余三位都不停的给我夹菜,边说什么读书最是费脑子多吃点补补的话,我当然受得,只顾着吃,这些日子除了刚来清朝的那几天也就今天吃饭香了,主要这古代女子活动少也不怎么读书,消化系统自然不发达。

    宫里头习惯吃了饭要喝杯热茶,去去油水压压食。我选了一种红茶让小太监找厨房煮了滤好再要了壶□兑上,这是“立顿”喝法,以前最是喜欢约三五好友选一阳光和暖的下午喝着这些窝在茶室舒适的沙发里闲聊。“这是什么喝法儿?”言语间十四已经抢了过去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倒是像在科尔沁喝过的奶茶,口感倒也爽滑,可没了茶香。”

    “不懂欣赏,我自个儿喝。”抽回手边说边自我陶醉地品起来,还时不时眼睛眯起来做个幸福的表情。一双小手扒着我的手腕,轻摇了摇我,抬眼原来是十八阿哥肉嘟嘟的小手。他羞涩地递给我一个苹果,跟他的脸蛋一样圆圆红红的,“皇阿玛赏下的。”说完转身走了。我感动地看看苹果又向他投以感激心疼的目光,全然不顾后面的十四拉着我的手道:“十八弟都为你动心了。”

    “十四爷胡诌什么呢,丁点大的孩子懂什么,十四爷都还是小鬼呢。”我故意逗他。

    “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女娃儿敢叫我小鬼,看爷今儿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说着就把我往怀里揽,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按进他的胸膛,并扯开另一边的衣襟,赫然几道食指长的疤痕看似已是旧伤却依然触目惊心。听他胸腔里发出的声音,“这叫男人的胸膛。”我一阵嗤笑,强挣着用力推开他,老十和十三也笑他,他似有些更恼了,再要做出什么举动却被四阿哥喝止,只道是骑射课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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