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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如初见 心如刀割

    眼见着她要走了,北辰夜黑眸一凛:“难道是我失策了,以为她定然会出来阻挠,没想到居然这么事不关己的走了。是的,他失策了,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和几匹马崽比起来,太后的嘱托,对重阳来说,是多大的千斤重担。

    即使爱马如命,她也不可能为了几匹小马崽,而耽误了身上的胆子,辜负了太后的嘱托。当她答应要报恩的那一刻,连她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为别人卖命,这样一个她,有什么资格来救别的性命

    她款步下台,北辰夜陡觉得无趣,她都走了,这刺激戏有什么玩头,绝对不能让她走。当下,他一把上去揽住她的腰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柔声问道:“皇后,这是去哪里?”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想回宫稍歇一会儿。”她的声音里,隐藏着喷薄而出的怒意,嘴角的笑容,柔弱带着几分变态。又是身体不适,她都拿身体不适做了多少次的推脱,躲过了他对她的侮辱惩罚和戏弄。今天,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走。

    他自然是知道她身体不适的理由,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凑到她耳边:“你若看到低,朕可以三项合一,三项总赛第一者,杀其坐骑对应马崽,这样就可以少死两匹,怎么样?”重阳身子一怔,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随后,浅笑盈盈的看向他:“既然皇上想要臣妾留下,臣妾便留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适,不过此处露台,风大有些头疼罢了。”

    所有人听到了她的话,都关切了她一番,太卜大人还命人给她取了帷幔,把她的座位四周用帷幔圈了起来,白色的帷幔,随风飞舞,好似白棱一般,凄然惨淡。

    重阳终是遂了北辰夜的意思,留了下来,全程比赛,大家都士气高涨,待到最后,三王爷北辰放获胜,当北辰放举箭射向小黑马的时候,重阳的眼眶中,有温热的液体落了下来。

    那液体落的突然,待她赶紧伸手去擦拭的时候,才发现脸上哪止这一挂泪珠,那落下的,风干的,再落下的,又风干的眼泪,怕是她这辈子,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是爹爹被判处了死刑,第二次,便是这次。

    为了一匹马哭,别人看来或许不可思议,或许莫名其妙,但她却清楚了然,她的泪,不仅仅是为了一匹马落,更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速手无策。

    当年的她,是多么的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拦住了太后和先帝的座驾,她知道惊驾是死罪,但是满腔的勇气却是无与伦比的澎湃,她不惧怕生死,她没有半分的犹豫,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救爹爹。

    那个勇敢的小女孩呢?那勇敢的棱棱角角呢?那满腔澎湃的勇气呢?她为什么越来越不像她了,为了那个所谓的报恩,她隐藏了锋芒,她告别了草原,她惜别了父母亲族,她认了陌生的人为爹爹,她鞠躬尽瘁日夜操劳,她青春岁月磋跎待空,她时刻告诉自己她的责任负担和义务。(

    这些压的她难以喘息,压的她身为一个国母,却连一只小马崽都救不下。心口空空的痛痛的,眼泪似乎是郁积了千百年一样,一次落下,却似洪水决堤。

    “娘娘!”皖苏轻轻的喊了她一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抬眼看去,见北辰夜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发现她也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对北辰放:“三弟真是马上英雄,骁勇擅骑,这马崽就随你处置了。”

    北辰夜没有说这马崽你就杀了吧,而是下了个模棱两可的命令,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命令。三王爷抬头看了一眼北辰夜,狭长的凤眸收了一下,随后,绷紧的弦上,一直利箭呼啸而出,精准的朝着小马崽的脖颈而去。

    利器刺穿皮肉的声音,以及那一声悲哀凄厉的惨叫,好似魔音一般,震痛了重阳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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