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成谜篇 第六十二话 南湘皖（下）
不，她还不能死，湘皖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她已经做了这么多，若是不能查出真相，为一家血洗冤仇，便是死了，也绝不心安。
“那五个布偶，你做的很成功啊，南湘皖。”
南湘皖？好久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在别人眼中，她是慕容世家的小姐，连进宫的名册上，都端端正正地写着“慕容湘皖”四个字，阎王爷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也瞒不过他。
等等，阎王既然叫“爷”，那应该是个男子，可刚才这声音，清脆尖利，带着几分嘲讽和怨怼，明明是个少女的声音。
湘皖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眼前的血色也随之慢慢淡化，眼前出现了模糊的轮廓。这里，仿佛是她的卧房，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四角点着蜡烛，将屋内照得明亮，一个少女坐在床边，秀眉上扬，丹凤眼角微微挑起，嘴边含着冷笑，正是彩丝苑的司仪忘怜。
“容姐姐。”湘皖一惊，挣扎着起来，牵动小腿和膝盖的伤处，忍不住呻吟两声。忘怜冷冷地看着她，并未伸手帮忙，只是淡淡地重复：“那五个布偶，你做的很成功啊，南湘皖。”
“我——”湘皖渐渐隐去吃惊的神色，秀眉微锁，沉吟片刻，轻轻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忘怜已经看完了钱二给她的那封书信，想起翠伊的死，她几乎悲愤不能自己，不是故意的！她这句话，是在推卸责任吗？忘怜心头火气，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湘皖没有闪避，也没有用手去捂住脸，只是低着头，眼眶里泪光莹然，仿佛是在忏悔。忘怜怒道：“你做出这份表情来做什么？博取同情吗？南湘皖，你进宫来，到底想干什么？报仇吗？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你还没有踏进宫门，已经连带着一个人无辜丧命！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人命？”
“我懂，”南湘皖猛然抬头，眼睛里闪出火花：“若是不懂，我就不会进宫，南家一十三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你懂个屁，”忘怜气的忍不住说粗口：“你南家的人命是命，翠伊的就不是吗？难不成，你也如同宫里的人一样，认为宫女的命就是草芥？”
“不，”湘皖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缓缓道：“容姐姐，进宫之前，我曾在青云寺的佛祖前立下毒誓，不管何时何地，因为何种目的，都不能谋害人命。因为我立下这誓言，青云寺的方丈才放我去见贤妃娘娘，才有后来的布偶一事。”
“但是，”湘皖轻轻道：“当时贤妃娘娘只说要为皇后贺寿，让我画几个布偶，没想到，我……”
她的表情十分真诚，目光深处透出深深的歉意。忘怜忽然间觉得很是无力，的确，翠伊只是死后手里拿着一个布偶，她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尚不得而知，从种种迹象判断，总觉得翠伊的死应该是和安昭容有关，可具体为何，却又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也许，只是有人想拿她的死当导火索，把布偶事件扩大而已。
这，就是草芥吧！忘怜不禁打个冷战，滑坐在地上，抬眼怔怔的看着灯架，蜡烛燃烧的只剩下指节长的一截，烛火已经开始摇晃， 却似不甘心熄灭，一下、又一下的挣扎着跳跃，宛似翠伊。当年，安昭容被打入冷宫时，她执意与主子一同去受苦，安昭容死后，她险些被赐自尽。从最辉煌时正二品的令人，到服侍罪人的小宫女，一路隐忍、挣扎着这些年，好容易在彩丝苑立住脚跟，却终究没有逃过被害身亡的宿命。
最短的一根蜡烛突然“波”地一声熄灭了，如同翠伊生命中最后的火花，忘怜不禁一激灵，看向湘皖，脑中回想起钱二那封书信上所讲的，皖地湘绣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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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布偶，你做的很成功啊，南湘皖。”
南湘皖？好久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在别人眼中，她是慕容世家的小姐，连进宫的名册上，都端端正正地写着“慕容湘皖”四个字，阎王爷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也瞒不过他。
等等，阎王既然叫“爷”，那应该是个男子，可刚才这声音，清脆尖利，带着几分嘲讽和怨怼，明明是个少女的声音。
湘皖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眼前的血色也随之慢慢淡化，眼前出现了模糊的轮廓。这里，仿佛是她的卧房，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四角点着蜡烛，将屋内照得明亮，一个少女坐在床边，秀眉上扬，丹凤眼角微微挑起，嘴边含着冷笑，正是彩丝苑的司仪忘怜。
“容姐姐。”湘皖一惊，挣扎着起来，牵动小腿和膝盖的伤处，忍不住呻吟两声。忘怜冷冷地看着她，并未伸手帮忙，只是淡淡地重复：“那五个布偶，你做的很成功啊，南湘皖。”
“我——”湘皖渐渐隐去吃惊的神色，秀眉微锁，沉吟片刻，轻轻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忘怜已经看完了钱二给她的那封书信，想起翠伊的死，她几乎悲愤不能自己，不是故意的！她这句话，是在推卸责任吗？忘怜心头火气，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湘皖没有闪避，也没有用手去捂住脸，只是低着头，眼眶里泪光莹然，仿佛是在忏悔。忘怜怒道：“你做出这份表情来做什么？博取同情吗？南湘皖，你进宫来，到底想干什么？报仇吗？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你还没有踏进宫门，已经连带着一个人无辜丧命！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人命？”
“我懂，”南湘皖猛然抬头，眼睛里闪出火花：“若是不懂，我就不会进宫，南家一十三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你懂个屁，”忘怜气的忍不住说粗口：“你南家的人命是命，翠伊的就不是吗？难不成，你也如同宫里的人一样，认为宫女的命就是草芥？”
“不，”湘皖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缓缓道：“容姐姐，进宫之前，我曾在青云寺的佛祖前立下毒誓，不管何时何地，因为何种目的，都不能谋害人命。因为我立下这誓言，青云寺的方丈才放我去见贤妃娘娘，才有后来的布偶一事。”
“但是，”湘皖轻轻道：“当时贤妃娘娘只说要为皇后贺寿，让我画几个布偶，没想到，我……”
她的表情十分真诚，目光深处透出深深的歉意。忘怜忽然间觉得很是无力，的确，翠伊只是死后手里拿着一个布偶，她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尚不得而知，从种种迹象判断，总觉得翠伊的死应该是和安昭容有关，可具体为何，却又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也许，只是有人想拿她的死当导火索，把布偶事件扩大而已。
这，就是草芥吧！忘怜不禁打个冷战，滑坐在地上，抬眼怔怔的看着灯架，蜡烛燃烧的只剩下指节长的一截，烛火已经开始摇晃， 却似不甘心熄灭，一下、又一下的挣扎着跳跃，宛似翠伊。当年，安昭容被打入冷宫时，她执意与主子一同去受苦，安昭容死后，她险些被赐自尽。从最辉煌时正二品的令人，到服侍罪人的小宫女，一路隐忍、挣扎着这些年，好容易在彩丝苑立住脚跟，却终究没有逃过被害身亡的宿命。
最短的一根蜡烛突然“波”地一声熄灭了，如同翠伊生命中最后的火花，忘怜不禁一激灵，看向湘皖，脑中回想起钱二那封书信上所讲的，皖地湘绣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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