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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偶成谜篇 第五十话 召见

    湘皖像是松了一口气,嘴角绽出一个微笑,喃喃道:“走了——太好了,”忽然坐起,灵台清明,问道:“小湖姐姐呢?”

    陈小湖忍着泪,拉住她的手:“我在这里,湘皖,你来这里做什么?”

    湘皖不再想梦中的事儿时,眼前的血色便会渐渐消退,陈小湖憔悴的面容一点点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湘皖强忍心酸,紧握住她的手,道:“你没事儿就好。”

    陈小湖泪水突然迸发,哽咽道:“湘皖,在闺中的时候,因为忌哥哥待你好,所以我对你不好,进宫后,我虽然事事问着你,可从没真心要帮你,你,你为什么这……”

    湘皖摇头微笑道:“不,姐姐,你被封美人后,一直没有联络我,我今日才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只这一点,便是姐姐待我最好的地方了。”

    一提此事,陈小湖的眼中又露出了恐惧,急忙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你走,我没有事,我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婕妤娘娘,是当今太尉的千金,谁也不能动我分毫。”

    往常水笙一听到这句话,立刻便会反感的插嘴反驳,可此刻,看到陈小湖苍白憔悴的脸色和恐惧的神态,她竟然觉得悲哀。婕妤、太尉千金的高贵身份,仿佛只是一个空空的保护壳,陈小湖拼命的想要用这两重身份来保护自己,可实际上,她的血肉早已经被人掏出来无情地鞭策,再高贵再美丽的保护壳,也已不能带给她荣耀,它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掩盖小湖已经伤痕累累的真相。

    湘皖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一如往常般沉静镇定,小湖最喜欢看她这幅神色,因为会觉得心安,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伤害她们分毫一般的心安。

    湘皖轻轻地问:“你——见到皇上了?”

    陈小湖的眼睛流露出各种情绪,空洞、茫然、仇恨、无奈、鄙视,她沉吟片刻,终于决定告诉湘皖一切,即使她此生再也走不出这牢笼,也要给湘皖一条生路。

    于是,小湖露出了一个无奈、凄然的笑:“是啊,不禁见到了,而且,还侍寝了。”

    被封美人、迁进倚薇轩的第二日,贤妃便召见了陈小湖。这看似寻常,其实并不是一件合常理的事儿,依照宫规,新晋嫔妃在侍寝之前,应当在自己居所沐浴斋戒,除每日去向皇后请安外,等闲不得踏出宫门一步。各宫的上殿便是拉拢,也只会遣人送些礼物,绝无召见之理。

    何况陈小湖对贤妃本就没有好感,接到召见的命令,更感到诧异,然而上殿之命不可违,即使再不情愿,也只有先忍耐,前往锦宸宫。

    刘清菁只是寻常的装束,斜挽着贵妃髻,配几支赤金的寿字簪,鎏金点翠花篮耳坠,丹碧纱纹大袖衣,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斜躺在榻上,玩弄着赤金色描牡丹的护甲,见到陈小湖行礼,忙笑着让文心扶起来,亲热地让座道:“妹妹快坐。”

    陈小湖见到她满面含笑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秀眉一挑,问道:“娘娘召唤嫔妾,却不知因为何事?”

    刘清菁柔声笑道:“娴妹妹出身高贵,皇上是极看重的,晨起时还同本宫提起妹妹,想来这几日,便要召妹妹侍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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