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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二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事

    “伸出左手。”濮阳风华站在书桌前看着刚睡醒的小小的人儿,不怒自威。

    濮阳晔抬眼看着男子,委屈道:“爹爹,晔儿不是故意睡觉的。只是因为昨夜……”看着男子上挑的眉毛,剩下的话被咽下,多说无用。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肉肉的手心缩了缩。

    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疼到麻木。红着一双眼睛,委屈的看向自己面无表情的父亲,虞凰说天下的爹爹都是喜欢自己孩子的,可他不喜欢自己的爹爹。握着小拳头,愤怒的抬起头表情清清淡淡的男子吼道:“我讨厌你!”推开一旁的笔墨,甩着小胳膊小腿的往殿外走去。

    刚下早朝的濮阳玉仁看着撞了一个满怀的孩子,将其抱在怀中轻声问道:“晔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看着怀中的濮阳晔哭红了眼睛和隐隐的抽泣声,濮阳玉仁是满目的心疼。

    听着是父皇的声音,濮阳晔扑到那人的怀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屋中的濮阳风华听着这哭声,放下手中的戒尺,将地上的纸笔捡起来,迷蒙的视线里有着点点的碎光,嘴角也没有任何的弧度。

    “父皇……父皇……爹爹欺负我……为什么小小安都有娘亲,孩儿就只有两个爹爹呢?虞凰说……虞凰说她也不是我的娘亲……呜呜呜……爹爹也不像小小安的爹爹那样疼我……”濮阳晔一面哭着一面说,口齿有些不清,旁人也只当是小殿下被风华君教训了说着气话,也没有在意。

    濮阳玉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小家伙觉得是爹不亲娘不爱呀。伸手擦掉孩子眼角晶莹的泪珠,轻声哄道:“父皇爱晔儿,爹爹也同样的爱晔儿呀。”抬眼看向站在门后的那一抹红衣,弯了弯嘴角。

    赌气的偏开头:“可爹爹总是让晔儿背这样背那个,小小安的爹爹就不这样。”想起小小安,心中更加伤心郁结,停住的哭声又开始了。

    “可是父皇可听说,小小安每天被他爹爹逼着练武哦?常常是哭天喊地的,可小安子也没有说让小小安不练了呀。你看,爹爹是不是就不这样呢?你若是不练字了,他也不说什么是吧?”对着孩子循循诱导道。

    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小小安比他还要小一岁就被自己的爹爹丢进练武场是有点惨。不一会,他便忘记了自己的被濮阳风华打手心的事情,开始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帮腔道:“父皇,小小安那么惨,你下一道圣旨让小安子不要这样对待小小安好不好?”

    点了点晔儿的头笑道:“那可不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晔儿以后要做帝王,就要有给你守天下的人,分工合作。小小安以后就要给你守天下,你说他现在不好好练武,以后再战场上出了意外,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哦。”抱着孩子朝屋内走去,视线落在站在窗前神情有些落寞的男子身上道。

    濮阳晔虽然只有五岁,可还是能听懂一些,认同的点了点头:“朕和小小安约定了以后去周游世界的,他可不能消失。”

    拍了拍孩子的头附耳说道:“去给爹爹道歉,你看他打了晔儿也很伤心的。”

    被濮阳玉仁开导一番的濮阳晔不情不愿的跳下,慢吞吞的走到窗户旁,立在红艺人的身侧低下头道:“爹爹,孩儿知错了。”

    雾霭散去,低头看向小小的人儿道:“晔儿何错之有?”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搅着手指道:“晔儿不该顶撞爹爹,更不应该在上早课的时候偷懒。”

    轻叹,转身将孩子搂在怀中道:“晔儿知错便要改,可知道?”视线落在孩子有些发红的手心,语速顿了顿。

    “嗯,孩儿知道了。”

    摇了摇头,他有些急了,晔儿再聪明早熟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笑,皇叔在教育孩子方面似乎有些严厉了。孩子本来就需要沟通,可皇叔似乎不怎么擅长面对孩子。

    “小李子,将太子带下去吧。”濮阳玉仁朝站在门外的宫人道。

    濮阳晔黑溜溜的眼睛在濮阳玉仁和濮阳风华之间来回转悠,贼兮兮的笑了笑,跳下去朝殿外走去,跑在门口偷偷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父皇和爹爹他们真的像虞凰说的那样?可是小小安说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是不正确的呀。烦躁的绕了绕耳塞,“父皇,爹爹,孩儿去虞凰那里去了。”

    看着跑远的声音和紧紧跟在濮阳晔身后的小李子笑了笑。

    将男子的手掌撑开,低头看着那被掐伤的地方道:“晔儿还小,他闹闹就过去了。”濮阳风华是练武之人,自然是掌握的了力道,那戒尺打下去只是会疼倒不会让孩子受伤,然而每次训了晔儿,他总是偷偷的自责。

    抬眼看向女子,濮阳风华眼光暗了暗:“吾只是怕以后我们离开之后丢下晔儿一人面对这个天下,他会无措。”当孩子降临的时候,他便决定等到孩子束发成人便带着阿玉逍遥天下。可作为父亲,他又不愿晔儿独自面对这个深冷的皇宫。

    依偎在男子怀中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风华莫要如此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即便是作为父母的他们也只是给出建议而没有办法左右晔儿。

    握住女子的柔荑轻声道:“罢了,罢了,也是吾想多了。”既然是他与阿玉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若那时当真是有什么,大不了他与阿玉帮着他一些便好的。

    “哎,这会那小家伙肯定又在凰儿那哭诉你的种种恶行了。”濮阳玉仁想到凰儿最近对濮阳风华的那个眼神呀就有些心惊胆战。

    弯了弯嘴角,“晔儿这家伙。”语气里确实满满的宠溺。

    说也奇怪,自晔儿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第一声竟然叫的不是父皇爹爹,竟然是直呼虞凰的名讳,多少还是让濮阳玉仁有些郁闷的。更气结的还在后头,周岁抓阄时,她和风华是绞尽了脑子将他们想到东西摆在桌案上,结果,这个孩子在文武百官的目光下,抓了玉玺就往虞凰的怀里爬去,一旁的她与濮阳风华也只能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濮阳晔跌跌撞撞的跑进梧桐宫,口中还在隐隐啜泣,身后的小安子脸色变了几遍,太子殿下当真是比皇上还会演戏。

    正在美人榻上休憩的虞凰听到熟悉的声音,凤眼挣开,冷光散去,魅惑的眼角是藏不住的温柔。

    原本跌跌撞撞的濮阳晔在看到睡美人醒来的时候,心尖尖一颤抖,竟然忘了做戏,直愣愣的看着那榻上的红衣女子。心中冒起好多好多的泡泡。

    虞凰撑起身子看着呆掉的濮阳晔,邪魅的弯了弯嘴角:“晔儿这是被本宫给迷住了不成?”

    回过神的濮阳晔扑进虞凰的怀里拱了拱,心中想着,还是虞凰身上的香味好闻,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丢下这么个大美人不爱,却偏偏喜欢冷冰冰的爹爹。在濮阳晔的映像里,他拿爹爹似乎并不常笑,即便是笑也是清清淡淡像是窗沿拂过的微风,风过无痕。哪里像虞凰,一颦一笑,一嗔一怪都是这样生动。所以,还是虞凰好呀。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虞凰哪里知道这小子心中的想法,仍就留意着濮阳晔红红的眼眶:“你爹爹又凶你了?”不然,在这个皇宫还有哪个敢招惹这个小祖宗。

    拼命的点着头:“嗯,昨晚下雨晔儿睡不着,今个早课时便偷了懒,就被爹爹打了手板心,可疼了,不信虞凰你看。”将已经恢复本来肤色的手心摊开以博取同情。

    低眉看着那肉肉的手心,虞凰笑道:“你爹爹也是估摸着来的,你看,红印子已经消失了。”

    不满的嘟着嘴:“虞凰也帮着他,父皇也帮着他,哼。”濮阳晔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虞凰这里碰壁,百试百灵的招数竟然失效了。

    将小孩子抱起,亲了亲那脸蛋道:“我可没帮他,只是晔儿不是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吗?”

    “爹爹说,男子要有度量,本殿下岂是小气之人。”

    听着濮阳晔的话,虞凰笑而不语,这小家伙倒是可爱的紧。

    “虞凰,为什么你这里和乳娘不一样?平的。”濮阳晔摸着虞凰平平的胸好奇的问道。

    饶是十分厚脸皮的虞凰也被这个孩子绯红了脸,有些不适的撇开头道:“因为本宫与他们不一样。”他与阿姐和濮阳风华都在考虑要不要将三人的关系告诉这个小孩,毕竟若是年生久了,晔儿的思想因此而扭曲恐怕不好。

    抬起头看了看虞凰:“嗯,虞凰比乳娘漂亮多了。”在濮阳晔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同的,虞凰的眼睛比乳娘的大,鼻梁比乳娘的秀挺,嗯,脸蛋也比乳娘的漂亮。

    点了点马屁精的鼻子:“你们先下去吧,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入。”叹了口气,他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给濮阳晔,若是等到再几年,便不好了。

    濮阳晔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机警的看向虞凰,附耳悄声道:“虞凰是要说什么吗?”

    瞧着孩子神情里的小心翼翼,扑哧笑出,化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揉了揉人小鬼大的濮阳晔道:“我今日是想告诉晔儿一个惊天的秘密,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晔儿必须对此守口如瓶,就算是对小小安也不能说可明白?”虽然李安阳是知晓这个秘密的,然而不保证小小安说错了话。

    蹙着眉头,什么事情竟然小小安也不能说?

    “晔儿可知这世界上有男有女?”

    点了点头:“父皇说,将晔儿从土里拔下来的是女子,将晔儿种在土地里的就是男子。”

    虞凰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你父皇说的对,像乳娘就是女子,你爹爹就是男子。”

    这个他知道啊。

    “那还有,男女的区别呢就在这里。”虞凰指着自己的平坦的胸说道:“平的是男子,凸起的是女子,晔儿可知道?”

    敛眉凝思,伸手搓了搓道:“可是虞凰的是平的,难道虞凰是男之不成?”

    点了点头:“嗯,我男扮女装,实际上,虞凰是男子,和你爹爹一样。”

    小小的脸蛋满是困惑,“可虞凰既然是男子,为何要做女子装扮呢?”虽然他不懂可也隐约知道,没有男子愿意扮作女子的。

    “这个呀,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呀。”

    “那虞凰要保护谁呢?”

    “秘密。”

    “那,以后晔儿保护虞凰吧,不过本殿下不想扮女子。”有些苦恼,既要保护虞凰可又要扮作女子。

    被濮阳晔这样说,虞凰突然有些发愣,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要说保护他,明知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可还是会觉得有些温暖。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中道:“晔儿以后只要做一个圣明的君主便能保护虞凰,不用做女子装扮的。”

    开心的拍了拍手:“父皇说只有够强大才能为所欲为,果然是对的呢。”

    虞凰额上划过黑线,阿姐给晔儿灌输的什么思想呀:“那晔儿可有觉得你烦人父皇而你的爹爹有什么不妥之处?”

    皱了皱鼻子:“小小安说,男子是不能和男子在一起的,可父皇和爹爹却……”这个让他十分困惑。

    “嗯……那虞凰告诉你,你的父皇其实是你的娘亲,晔儿会相信吗?”

    惊恐的看着淡笑的虞凰:“可是父皇的这里是平的,和虞凰的一样平。”刚才不是说了平的都是男子吗?

    “那是因为你父皇用了障眼法,就好比晔儿最喜欢看的戏台子上的变脸,那不是真正的面目。”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濮阳晔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心中怪不是滋味,那父皇既然就是自己的娘亲,那为什么不像李夫人那样对待小小安那样对待他呢?总是站在同爹爹一边,越想越觉得委屈,推开虞凰跑了开。

    笑看着跑开的孩子,促狭的摸了摸鼻子,阿姐我这可不是在给你添麻烦哦,只是让晔儿认清现实而已。

    濮阳晔甩着小胳膊小腿,再一次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侯在外面的小李子不解的看着跑出去的太子殿下一时也费解了,这可是第一次怒气冲冲的从梧桐宫跑出去呢,难道是虞妃娘娘骂了小殿下不成?疑惑归疑惑,可他还是赶紧的跟上,免得小主子受了伤。

    “太子殿下,你跑慢一点。”小李子在身后紧紧的追着,十分的担忧,这可是整个大周的未来呀。

    只顾着撒气的濮阳晔哪里会听宫人的话,脑子里一直回忆着他的那些不多的记忆,父皇是娘亲?父皇是娘亲?可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呀。

    苏青衣受邀与凤阳公主在宫道上行走着,看着远远跑来的小人弯了弯嘴角。这个小太子今日难不成又被他爹爹训了?

    濮阳凤阳拦住孩子的去路:“晔儿这是在哭什么?瞧瞧,眼睛都哭红了,姑姑心疼。”将孩子搂在怀中,关切的问道。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濮阳晔睁着迷蒙的泪眼勾住这个漂亮姑姑的脖子道:“皇姑姑!皇姑姑!他们都骗晔儿。”这时的濮阳晔早就忘记了虞凰的交代,只想要找一个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

    朝一旁的苏青衣对视了一眼,隐隐有着笑意,哪个还敢骗这个小祖宗?

    “何人竟敢欺骗太子殿下?”苏青衣也笑道。

    听到那温润的声音,整个人一激灵,眼神切切。要说他除了怕爹爹,第二怕的便是这个笑的无害实则坏坏的家伙,可理智稍微有些处在下风:“还不是父皇!她明明就是晔儿的母亲,可偏偏要骗晔儿。虞凰说她是女子的,可是,害的晔儿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娘亲的。”

    苏青衣越听越惊讶:“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抱着濮阳晔的濮阳凤阳一个激灵:“晔儿,不能乱说话。”视线落在苏青衣的身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她隐瞒了这么多年,难道也抵不过晔儿的话吗?

    听到女子的阻止,濮阳晔脾气一上来:“晔儿没有乱说,这是虞凰说的,虞凰是男子,父皇是女子,他们在唱戏。”为了让苏青衣和濮阳凤阳信服,他表情十分的较真。

    苏青衣连连后退,脸上从容的笑容一点点退去,苍白了脸,抬眼看向濮阳凤阳:“你知道的吧?”说完便毫无形象的朝长乐未央跑去,再也没有一代权相的雍容华贵。此时的他失魂落魄,脑袋里嗡嗡响。

    “皇姑姑,你弄疼我了。”濮阳晔皱着眉嚷道,丞相也要去问父皇吗?嗯,一定是的,看吧,父皇还教导他说谎的孩子不是个好孩子,可她这又是什么呢?

    听到晔儿的声音,濮阳凤阳回过神来道:“很疼吗?晔儿?”

    伸手擦掉女子掉落的水珠,濮阳晔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关切:“姑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抱着晔儿很难受?那你放我下来吧,晔儿自己会走的。”神情清冷,倒是有几分濮阳风华的风采。

    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有风,眼睛不舒服。”

    疑惑的伸出手,似乎没有吧。

    苏青衣一路狂奔到长乐未央,将宫门外的宫人视若无睹直接闯了进去。

    正与濮阳风华温存之后端坐在书案前批着奏章的濮阳玉仁听着闷响声,蹙着眉头正要质问是谁,然看到有些狼狈的苏青衣时愣了一下,随即打趣道:“相爷这是被狗追了?”发髻有些散了,衣摆了乱了,哪里还找的出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然而,苏青衣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广袖手中的手曲成拳。

    搁下笔,静静的看着默言的男子,他是怎么了?

    “皇上,你瞒的微臣好苦……”绝色丞相摇头苦笑着,他为了‘他’发誓一生未娶,到头来‘他’却成了她。若不是今日听太子无意中说出来,他们要哄骗他多久呢?

    “丞相,朕何事隐瞒你了?”濮阳玉仁看着男子那温润的眸子摸不着头脑。

    凄凉的笑了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亲启苍白的唇色,看着女子因为这句话而转变的脸色。

    转了转眼珠,怅然道:“既然青衣已经知道,朕也不想狡辩。朕虽为女子,但也可以治国平天下。”

    手指摸着眼角,忧伤坠落而下:“我不管你是治国还是平天下,你明明知道……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虚无的东西。”他努力了那么久,从李国安手中夺权,最终也暗暗发誓,若是不能并将左右,他便终身不娶。然而,一切都是一场笑话,可笑的笑话。

    走上前想要安慰这个受伤的男子,脚步却死死的定在原地。

    “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终归,他如今这样的模样与他是有一些关系的。

    嘲讽的笑了笑,不是故意?吗为何濮阳凤阳都知晓,而他还被困在其中。

    男子的笑容刺痛了她,“苏青衣,如果因此给你带来了伤痛我很抱歉。然而,朕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你的权限。”前一句她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道歉,而后一句也是她作为一个帝王在警告他逾越了。

    朝女子拜了拜:“微臣鲁莽了,告退。”说完便挺直脊梁的朝着长乐未央走去。

    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作痛的眉心,这该死的孽缘。

    一直呆在屋中的濮阳风华从里屋走出来,伸出手指轻柔的拂过女子的太阳穴,清润的声音在她耳旁拂过:“这不是阿玉的错,无须自责。”濮阳风华冷眼看着敞开的房门,他倒是觉得女子这样做完全就是正确的,少了那些狂蜂引蝶他了乐得清闲。只不过这个苏青衣倒比李安阳还能折腾。

    话虽如此,但还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谁他娘说的被别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受罪。

    一路疾驰的苏青衣停在莲池旁,愤怒的排向亭子的柱子。

    一直尾随在男子后面的濮阳凤阳停在离男子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拎着让婢子准备好的两缸烈酒走上前,故作潇洒的其放在桌上。

    不解的看着眼前笑的明媚的女子。

    纤纤玉手将做工粗糙的土坯碗放在石桌上:“今日阳光明媚,是一个适合喝酒的日子。这是本宫从望归城带回来的烈酒,一直不曾饮用,今日拿出来不知丞相可愿意赏脸?”虽然语气是一贯的轻松自在,然而握着土坯晚的手心却冒着汗。他若是拒绝了她,她再也找不出任何搭话的理由。

    迟疑的接过女子递来的已经满上的烈酒的婉,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仰头而尽,辛辣冲刺在口腔中,眼圈中转着幽光。

    濮阳凤阳也仰头而尽,在望归城的那一年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辛辣,时隔五年,竟然有种前世的感觉。那一年她过得很充实,从不曾想她一介女子也能造就一番作为。让她知道,女子不光可以相夫教子,更能有另一番作为。

    抬眼看向脸色被呛得泛着水润的红色的濮阳凤阳,苏青衣眼中的氤氲散去一些,拿了女子的酒碗:“不会喝就不要逞强。”

    微嘟着红唇,酒水沾湿了唇瓣,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以往凌冽的凤眼也染上了妩媚,摆了摆手:“不要小瞧本宫。”那一年在望归城,她的酒量可是练就了出来的。

    瞧着女子难得糊涂的模样,心情赫然开朗。

    濮阳凤阳不知道,她如此模样却是十分诱人的。

    或许是因为两人都饮酒的缘故,眼睛都有些迷蒙。

    “公主,已经知道那个秘密了吧?”苏青衣艰难的开口,心还是有些犯疼。然而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了缘故,又麻痹了。

    垂下头,犹若犯错的孩子:“嗯,五年前便知晓。我以为只要一直不告诉你,你终归会放弃的。哪知道,这一等便是整整五年。”她在天下人的耻笑中,从一个花样女子成了二十三高龄仍就待嫁闺中的公主。恐怕,这是皇族中第一个负面例子吧?想想,还是要感谢那个女子为自己压下那些大臣的舆论,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一等就是五年。

    他以为听到女子这样说会愤怒的质问她,然而,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办法开启。濮阳玉仁于他,好比他于她。

    又喝下一碗烈酒,今天她是豁出去了,借酒浇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濮阳凤阳告诉自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苏青衣,前些日子皇上告诉本宫,天下第一富商的大公子想要迎娶本宫,听说那男子品相端正,温良如玉,是个难得好夫婿。你知道本宫这个年纪能找到他这么个优秀的人也实属不易。皇上说,此次联姻或许不错,本宫也觉得甚好。吃了皇上这么些年,也该是回报她的时候了。”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抬起眼眸凌冽的看向男子:“苏青衣,你若是说一句祝福的话,本宫便再不打扰你。”就这么放纵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有些累了。她不是精钢不坏之身,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看着他为那人黯然,她的心却在滴着血,而那人却视而不见。这么多年,当真是累了。

    平静无波的眼里宣起巨浪,习惯了有那么个女子整日的跟在他的身后或怒或笑,如此生动。倏然却说,她要嫁人了。

    没有听到男子的回答,濮阳凤阳颓然的垂下眼眸,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端起酒碗道:“苏青衣,那祝你幸福,皇上你是没有指望了。不过本宫以为,丞相年轻有为,追求者也数不胜数必然能寻觅一个和你共度一生的女子。届时,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一定将喜帖记到我府上。”从多年前便做着关于苏青衣的梦,如今,梦醒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她只能用朋友来形容他们的关系。说完仰头而尽,一行清泪滴落在酒中混合着苦涩的眼泪喝下。

    豪放的擦了擦嘴,搁下酒碗朝那人璀璨的笑了笑。

    与男子擦肩而过,捂住剧烈颤抖的心,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生生的的挖去身体里已经融入骨髓的那一部分,比之切肤之痛更甚。

    紧咬着下唇,微昂着头,她是骄傲的凤阳公主,她要让苏青衣知道,是她放弃他了。

    土崩瓦解,看着女子萧瑟的身影,苏青衣条件反射的握住女子有些冰凉的手心。

    已经枯萎的花朵却奇迹般的如雨后春笋快速的生长,伸展结出花骨朵。

    眼里闪过惊喜,濮阳凤阳却忍住没有回头,冷声道:“丞相大人,你逾越了。”努力的控制着声线的不颤抖,心脏再也充满活力,然而又带着试探性的不敢全部展开,她害怕一切都是空欢喜。

    没有因为女子的话而迟疑,将那柔荑紧紧的拽在手心。

    挑了挑眉毛,濮阳凤阳终于爆发:“苏青衣!你不要折磨本宫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拉扯会让我高兴好几天,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死心却被你这么一拉又动摇了!你知不知道我累了要放手了!”她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他的面前上演着滑稽的剧目,他不但不配合还冷眼旁观。

    看着炸毛的女子,苏青衣笑了笑,却并没有松开:“知道。”

    苏青衣的话好比是重如千斤的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濮阳凤阳颓废了,她真的败给苏青衣了,有些疲惫道:“知道,你就让我一路走好吧。”

    “公主,微臣以为,那人不可嫁。”天下第一富?挑了挑眉树大招风,看来他得给它修剪枝桠了。

    挑眉:“为何?”

    “第一,那人绝对是还没有掌权,且家中关系错中复杂,公主恐难适应。第二,那人即便以后掌权,也只有钱没有权,公主恐难适应。第三,那人定然温良如玉也不是最温良的那一人。以上三点可否说服公主不嫁?”苏青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子道:“而以上三个条件,最好的解释权便是微臣,公主你说呢?”他家一脉单传,老爹赋闲在家家中大事他做主,人嘛也是难得的温润如玉。

    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那又如何?”压抑着狂躁的心假装不屑的说道。

    知她是故意刁难,他也不生气:“若说这世间能配的上公主的,便只能是青衣。”

    “可你觉得能配的上你的是另有其人。”施舍的感情,她不稀罕。

    并没有反驳,是的,他在此之前一直如此认为。

    甩开男子的手:“苏青衣,本宫势必会嫁给那人的。从此你爱慕谁都再与本宫毫无干系。”收敛起心中的那一份悸动,走的如此的决绝。

    “放开本宫!苏青衣!你大胆!”努力的挣脱着苏青衣的钳制,却是徒劳,两人的力量悬殊很到。

    挣脱不开,她就张牙舞爪的去咬那人的手背,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漫开让她停止了动作,瘫软着身子闷声道:“苏青衣,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之后你才肯罢手呀。”她追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些勇气放手了,不讨他厌恶了,他这又是做什?

    “至死方休。”温软的气息扑在女子的耳后。

    惊恐的睁大双眼:“苏青衣你真狠。”然而嘴角却荡起笑容:“可有听过一句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可不想又上了那人的当,一头栽进去便真的拔不出来了。

    “可微臣却知道覆水也能收。”这个故事正好刚发生不久。

    那个气结,她真的不能和苏青衣比口才:“苏青衣,本宫问你,你可爱本宫?”转过身盯着男子的眸子道。

    不假思索:“不爱。”

    轻哼:“不爱你还这样?”

    “可青衣愿意去爱你。”他一直将自己的心紧闭,如今有人给掐开了一条缝隙就打算散手不管?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我等不了那么多年了。”她已经等了将近十年,不想当白发苍苍时还还是一人唱着独角戏。

    “那这一次换我追着公主跑可好?”苏青衣俯身亲吻着那两片粉色的唇瓣道。

    这个吻很轻,可却重重的扎在她的心坎上。

    “苏青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仰起头问道。

    “知道。”

    闭上眼睛,享受这个轻柔的碰触,如果又是一场骗局,那她又再一次上当受骗。

    苏青衣,你有本事就骗我一辈子吧,一阵子她就不愿奉陪了。

    躲在暗处的宫女掩面偷笑:“公主可算是如愿以偿了。”那样艰辛而又坎坷的道理总算是到了头,她们这些旁观者都看着累,更别说公主自己了。要有怎么样的决心与毅力才能在这条路上奔了将近十年呢?

    一个故事的结束便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苏青衣或许没有完全的放下濮阳玉仁,但让他完全的放开濮阳凤阳那是做不到的。

    ------题外话------

    苏青衣的改变大家不要拍砖哈,如果谁这么追我将近十年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苏青衣已经是最难搞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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