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辞别（二更）
方铁的话一毕,张刚就拽紧拳头满脸铁青愤恨地说道：“日本鬼子忒是可恶了，有本事和我们真刀真枪的干,就算是我们死在了战场上也死的其所。现在他们竟然向无辜的老百姓伸出了刺刀，真他妈丢军人的脸。我在这里发誓，要是不把日本鬼子赶出去,就誓不为人。”
就连吴大夫和文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他们是知道日本鬼子不是什么好角色。但是没想到鬼子竟然抓老百姓去练杀人技术,反过来还将这技术运用到中国军人的身上，还真是没见过像他们这般没脸没皮的人了。
而牙子在听见张刚的话后,吓得在文子的怀里瑟瑟发抖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脸深埋进文子的怀里。但是，此刻牙子的心里并不平静，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听见那天的惨叫声，他们在叫着救命，可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们。同时，牙子的眼前还会浮现牙子娘的尸体和惨死的那些老百姓，他们一个个仿若是在他的眼前唠叨着“报仇，给我们报仇”一般。在这样双重的作用下，牙子用两只手捂住了耳朵，大声叫着：“报仇报仇报仇”，此刻他的表现就好像是疯魔了一般。
文子看见陷入了幻想着的牙子，立马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牙子乖，等我们牙子长大了就给他们报仇好不好？牙子别怕，现在我们在八路军叔叔这里，鬼子他们不会来的。他们要是来了，我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但是牙子并不为文子的安慰所动，他此刻已经伸出了小拳头在文子的身上捶打了起来，边打还边吼道：“死人，到处都是死人，我还看见娘了。娘告诉过我浑身冷了就是死了，可是娘的浑身已经冷了，娘死了，爹也死了，爷爷奶奶也死了，没有一个人要牙子了。”
却原来，这牙子的爹和爷爷奶奶在一年前就被鬼子杀了，而牙子则是由牙子娘带着去外婆家走亲戚才逃过了这一劫。当天晚上，在村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鬼子杀了，只留下了一些出去走亲戚或者是跑得快的。牙子的爹为了照顾牙子年迈的爷爷奶奶，所以走得并不快，因而被追上来的鬼子杀了，牙子的爷爷奶奶也死在了那个晚上。
第二天，牙子娘带着牙子回来的时候，在村西找到了牙子爹和爷爷奶奶的尸体，她含着泪在存活下来的村民的帮助下将他们下了葬。自此，牙子娘便含辛茹苦地一个人养着牙子，就算是再苦再累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苦、喊过一声累。可没想到，就在牙子娘带着牙子到附近的一个镇去赶集的时候，会被鬼子抓去做了活靶子。
吴大夫看着犹如疯魔了一般的牙子，摇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银针，扎在了牙子的耳□上。刚刚还正叫喊着的牙子，立马就头一歪在文子的怀里昏了过去。将牙子弄昏后，吴大夫便起身对着方铁告了辞：“方团长，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和文子应该要快点起程，要不然赶不上在日落之前找一个村庄歇歇脚。所以，在这里我就告辞了。”
谁料，还未等方铁开口，文子便焦急地询问着：“师傅，那牙子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带他回去”。在这半天中，文子对于牙子的感情已经深了许多，本就同情牙子的他，此时此刻已经将牙子当成了亲弟弟来看待，所以文子才会如此焦急牙子的归属问题。
文子的话一毕，吴大夫就轻斥着他：“糊涂，牙子是被鬼子丢出去的，保不准鬼子会记得他的模样。我们要是把他带回去，如果被鬼子认出来的话，那你岂不是害了他，今天可就白救牙子了。而且，牙子现在身上还有伤，不能移动，你是学医的，又不是不知道这点。”
其实吴大夫说的话，文子都懂，只是不愿意就此放开牙子的手罢了。对于吴大夫的斥责，他的心里也是有着一定的准备的，所以被吴大夫斥责后，文子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将牙子抱在怀里，很是舍不得。
此时，张刚出来打了个圆场：“吴大夫，我看就这样吧，让牙子呆在我们团里。一来他现在受了伤不能移动，免得扯着了伤口。二来，斐然兄的儿子也在这里，他们俩一起呆在这也好有个伴。以后如果发生战争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将他们转移出去，到时你们再接手，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吴大夫撩了撩胡须，咂摸了一下张刚的主意。过了良久，他方才点点头道：“张政委这主意我看可行，发生战争的话，说不定我老头子还需要你们的保护才能躲过。文子，快将牙子递给张政委，我们该启程了，如果你实在是想得紧的话，就可以来看看。”
“是，师傅”，文子依着吴大夫的话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牙子递给了张刚。待张刚接过牙子后，他还婆婆妈妈地嘱咐着：“张政委，你手脚可得轻点，牙子胸前有伤，要是把伤口扯着了可就不好了。”
张刚好笑地从文子的手里接过了牙子，打趣他说道：“我说文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给养得白白胖胖的。”
文子并未理会张刚的打趣，而是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牙子。看着文子的此番表现，吴大夫好笑地摇了摇头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所以就此告辞了，免得误了时间。”说完，吴大夫便扯了扯正眼巴巴地看着牙子的文子，示意他跟在自己的后面，师徒二人抬脚向屋外走去，文子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牙子。
看见吴大夫已经出了屋子后，方铁有些着急地想站起来亲自送送他。可在试了好几次都跌倒在床上后，他就只得求助于张刚了：“老张，你帮我送送吴大夫和文子，我现在不方便。”
“好嘞”，张刚答应着就将牙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扯过军大被盖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他便三两步地小跑着追上了吴大夫和文子，直到将他们送出了王庄，方才折身往里走。
而就在方铁几人在屋里谈论的时候，光头子和李三呼哧呼哧地将棺材抬到了那空着的屋子里。接着，李三便从柜子里拿出了被子、床单、枕头等等物件，一一将床给铺好了，当然这些物件是由小院以前的主人留下的。
待将床铺好后，光头子和李三便打开棺材，将于梅从里面抬了出来放在了床上，光头子还扯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李三方才能仔细地打量一下这棺材里的重要人物到底长啥样，待看见于梅那半疤半黄的脸后，李三惊讶地说道：“这人怎么长成这样？”
“笨蛋”，光头子白了一眼李三，“我听吴大夫说她是白家的四姨奶奶，长得可是顶漂亮的。听说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将脸变成这个模样的，要不然这白家的老爷能看上她，把她抢回去。”
“原来如此”，李三了然地点点头。接着，二人便一同观察起于梅脸上到底有什么玄机。
跟着他们二人进屋的白景泉，早在于梅被抬出来的那一刻便跑到了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她。待于梅被抬上床后，他又急着想爬上床好能仔细地看看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白景泉只得搬了一个小板凳放到了床前，方才爬上了床。
白景泉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于梅，并未开口说话，眼睛眨也不眨。而小虎自是趴在了床边，看着床上的于梅和白景泉二人，时不时地还发出呜呜地声音想吸引白景泉的注意，可是白景泉都将它无视了，并未理会小虎。
观察了良久都没从于梅的脸上看出什么玄机后，光头子和李三便从屋里退了出来，去给方铁回命令了。屋里只留下了白景泉和小虎，此时累了一天的白景泉已经趴在于梅的身边睡了开来，就连小虎也趴在床边发出了轻微地鼾声。
得到光头子和李三的回复后，方铁这心还是没有放心下来，明天于梅到底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很快就到了晚上，方铁吩咐着光头子去将白景泉带了过来。待吃过晚饭后，光头子又将吵闹着要去看于梅的白景泉带回了那屋，而方铁自是留在了自己屋里早早歇下了，明天早上他还要亲自去将于梅给弄醒。方铁紧紧地拽着手里的纸包，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麻麻亮的时候，方铁就醒了。他支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大声地叫着：“光头子，几点了？你个怂货，不是让你五点多的时候把我叫醒吗？现在几点了？”团里有着一块从鬼子手里得来的怀表，方铁平日里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摸了一下。今天是为了于梅，才将怀表借给了光头子，让光头子早上五点多就连叫醒他。
另一间屋子里睡着的光头子听见方铁的喊声后，拿起枕边的怀表便一个挺身地就向方铁的屋子冲来。待在方铁的屋子里站稳后，光头子方才拿起怀表看了看，对他说道：“团长，现在才五点半呢，你要不要再睡会？”
“睡什么睡，扶我到白四姨奶奶那屋去”，方铁呵斥着光头子。接着，他便在光头子的搀扶下来到了于梅的屋里，此时白景泉正趴在她的旁边呼呼地睡着，而小虎看见来人是方铁后，也就又耸拉着耳朵趴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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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吴大夫和文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他们是知道日本鬼子不是什么好角色。但是没想到鬼子竟然抓老百姓去练杀人技术,反过来还将这技术运用到中国军人的身上，还真是没见过像他们这般没脸没皮的人了。
而牙子在听见张刚的话后,吓得在文子的怀里瑟瑟发抖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脸深埋进文子的怀里。但是，此刻牙子的心里并不平静，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听见那天的惨叫声，他们在叫着救命，可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们。同时，牙子的眼前还会浮现牙子娘的尸体和惨死的那些老百姓，他们一个个仿若是在他的眼前唠叨着“报仇，给我们报仇”一般。在这样双重的作用下，牙子用两只手捂住了耳朵，大声叫着：“报仇报仇报仇”，此刻他的表现就好像是疯魔了一般。
文子看见陷入了幻想着的牙子，立马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牙子乖，等我们牙子长大了就给他们报仇好不好？牙子别怕，现在我们在八路军叔叔这里，鬼子他们不会来的。他们要是来了，我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但是牙子并不为文子的安慰所动，他此刻已经伸出了小拳头在文子的身上捶打了起来，边打还边吼道：“死人，到处都是死人，我还看见娘了。娘告诉过我浑身冷了就是死了，可是娘的浑身已经冷了，娘死了，爹也死了，爷爷奶奶也死了，没有一个人要牙子了。”
却原来，这牙子的爹和爷爷奶奶在一年前就被鬼子杀了，而牙子则是由牙子娘带着去外婆家走亲戚才逃过了这一劫。当天晚上，在村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鬼子杀了，只留下了一些出去走亲戚或者是跑得快的。牙子的爹为了照顾牙子年迈的爷爷奶奶，所以走得并不快，因而被追上来的鬼子杀了，牙子的爷爷奶奶也死在了那个晚上。
第二天，牙子娘带着牙子回来的时候，在村西找到了牙子爹和爷爷奶奶的尸体，她含着泪在存活下来的村民的帮助下将他们下了葬。自此，牙子娘便含辛茹苦地一个人养着牙子，就算是再苦再累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苦、喊过一声累。可没想到，就在牙子娘带着牙子到附近的一个镇去赶集的时候，会被鬼子抓去做了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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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的话一毕，吴大夫就轻斥着他：“糊涂，牙子是被鬼子丢出去的，保不准鬼子会记得他的模样。我们要是把他带回去，如果被鬼子认出来的话，那你岂不是害了他，今天可就白救牙子了。而且，牙子现在身上还有伤，不能移动，你是学医的，又不是不知道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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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什么睡，扶我到白四姨奶奶那屋去”，方铁呵斥着光头子。接着，他便在光头子的搀扶下来到了于梅的屋里，此时白景泉正趴在她的旁边呼呼地睡着，而小虎看见来人是方铁后，也就又耸拉着耳朵趴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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