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烧
听到吴大夫口中描述的牙子后,方铁沉吟了一会儿道:“行,老吴,我们就把他带上。”说完,方铁靠在那寿字旁又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再接着他便躺回了棺材里。刚刚的那一番动作已经花费了方铁老大的力气了,现在他由衷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无力,它急需好好地休息一下。
吴大夫看见方铁没有了动作以后,便挥了挥手指挥着众人该上路了:“光头子快点带上发套,我们该出发了。还有,你一个人能不能推动这板车,要是不行我就来抱这个小孩子,让文子给你搭把手”。原来,就在刚刚吴大夫医治牙子的时候,觉得发套被淋湿了不甚舒服的光头子就将头上的那发套给摘了下来,并且还用手拎出了好多水。
光头子依着吴大夫的嘱咐,将刚刚被他拎得不再滴水的发套戴在了头上,还翻着眼珠子往上看将其调整好了。待带上发套以后,光头子右手拍打着他胸前的肌肉,将其打地“咚咚”作响,边打还边保证道:“吴大夫你就放心吧,我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练的。别说只推团长他们两个人,就是再来两个我也能推走”。说完,光头子就直接上手将板车推了起来率先走在了前面。
而后,抱着牙子的文子以及牵着白景泉的吴大夫自是跟在了板车的后面。板车的车轮子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在振奋人心一般,让吴大夫一行人脚下的动作不由得轻快了起来,心情也不复刚开始的那般沉重。
一路上,有好几拨老百姓都与吴大夫一行人擦肩而过。当看见板车上那黑黝黝的棺材时,他们都选择离吴大夫一行人远远地,就连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是埋着头快速赶路,不看吴大夫他们一眼。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人发现了吴大夫一行人的异象。
在这一番情况下,吴大夫带领着的这一行人离独立团驻扎的王庄越来越近了,也就只有十几里的距离了。而此时,天空上已经挂上了炙热的太阳,它正灼烤着大地,五月的天就是这样如娃娃脸一般,说变就变,没有一点预兆。炙热的太阳也将吴大夫等人的脚步给烤的越来越慢了,他们的脸上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了下来。就连白景泉也不例外,他的脚步开始虚浮了起来,好几次都是在小虎的帮助下,白景泉才没有被绊倒在地。
看着脚步虚浮的白景泉,吴大夫思考了一会儿便将他放在板车上由光头子推着赶路。要不这样的话,不出半个小时,白景泉一定会脚步一软瘫倒在地的。解决掉白景泉的问题后,另一大难题就出现在了吴大夫等人的面前,那就是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本就没有吃早饭的他们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肚子首先响的就是在前面推着棺材的光头子。
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地声音后,光头子停下板车一把抹掉脸上的五颜六色的东西尴尬地说道:“吴大夫,我这肚子好像是饿了,它现在正在抗议。你看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去找点东西吃。而且现在离团里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如果不吃饱的话,那可就没有力气走完接下来的这一段路了。”
“是这个理”,吴大夫撩了撩花白的胡须,“文子,你把这孩子放下来,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
“是,师傅”,文子答应着便走到了板车的旁边想将牙子给放到上面去,他自己好去找吃食。可就在文子刚要将牙子放在板车上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先于他的前面奔到了草丛里,转瞬便失去了影子。而这道影子的主人,自然就是小虎,它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要是不用上它可就是损失了。
却原来,白景泉刚刚在听到光头子的话后,便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找来了小虎,让它去找点吃食。小虎一口吐掉嘴里叼着的包裹,便四处嗅了嗅味道,待嗅完后便朝着一处草丛蹿了过去。
而小虎的这一番动作自是引起了吴大夫等人的注意,他们都望着白景泉想让他说说小虎到底是怎么了。最后,还是由吴大夫开口询问着:“小景泉,你这小虎是怎么回事?怎么往草丛里蹿去啊?”
“嘿嘿”,白景泉嘿嘿笑了一声,“小虎这是找吃的去了,它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吴爷爷,四姨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想她了”。说完,白景泉还担心地回头看了看棺材,生怕于梅不会醒过来似的。
吴大夫笑着上前摸了摸白景泉的头,将他从板车上抱了下来道:“快了,明天一大早这于闺女就会醒过来。还有,小景泉啊,你以后该改口了,不能再叫于闺女四姨奶奶了,要不然她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于闺女今年也才十八岁,你以后就叫她姐姐吧。”
吴大夫的话让白景泉思考了良久,而后他才点点头答应了:“好,我以后就叫四姨奶奶姐姐。”
吴大夫和白景泉的对话让躺在棺材里的方铁心里猛地一颤,没想到这白家的四姨奶奶才十八岁,看着可一点都不像啊。她的脸上应该如老吴所说的那样,是弄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才会变成那样的。我和这白家的四姨奶奶,不,不应该再叫四姨奶奶了,可是该叫她什么呢?直到此时,方铁才意识到他并不知道于梅的名字,一想到这,他不禁在心里懊恼了起来。
就在方铁愣神的时刻,草丛里一团黑影飞快地闪了出来,它的嘴里还咬着三只正抽搐着的野鸡。当然,这个黑影自然就是被白景泉派去弄吃食的小虎,只见小虎叼着野鸡直接来到了白景泉的身边,一松口,“啪嗒”一声,野鸡被它扔到了地上。接着,小虎便蹲坐在白景泉的前边,冲他邀着功。
白景泉伸出右手摸了摸小虎毛茸茸地脑袋,赞扬地说道:“我们小虎可真能干”。说完,白景泉伸出食指指了指地上的野鸡,对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的光头子说道:“叔叔,这野鸡小虎弄回来了,可就交给你做了啊。”
光头傻愣愣地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门,傻兮兮地说道:“我说大侄子,你这狗可真能干,这么快就将鸡给弄了回来。不过,这三只鸡好像不太够吃啊,我第一个就能吃俩”。说完,他双眼冒光地看着小虎,仿若是看见了稀世珍宝一般。此时,光头子的心里正想着,我的乖乖,这狗竟然这么能干。要是它能用到打鬼子上面,那我们还不得多杀好几个鬼子啊!
光头子的话让白景泉伸出了手指,指着那三个野鸡数了起来:“一二三”。接着,他又数了数吴大夫等人,“一二三四再加上我和方叔叔,一共是六个人。三对六,这鸡是有点不够啊”。如是想着,白景泉便回头拍了拍小虎的脑袋,吩咐起它来:“小虎,三只野鸡不够,还要三只”。说完,他还伸出了三个小指头在小虎的眼前晃了晃。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景泉在它眼前晃来晃去的三根小指头,然后又蹭地一下往草丛而去。它的这一动作看的光头子一愣一愣地,我的乖乖诶,这狗简直是成精了,连人话都能听见了。现在它还是小狗,要是长大了还得了啊。
就在光头子愣神地时候,文子惊慌地声音响了起来:“师傅,这小孩儿发烧了,浑身烫的不行。”
吴大夫听见文子的惊慌声后,立马从板车上拿起药箱就小跑着走到了文子的身上。他先伸出手探了探牙子的额头,待发现真的滚烫得都能摊鸡蛋的时候,又伸手顺着牙子的衣角探了进去,此时牙子浑身也是滚烫的。并且,他还发出了阵阵呓语:“娘,我怕,好多死人,有鬼火。娘,你也不动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牙子的这一番呓语让文子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也时常这般询问着为什么他娘不要他跟着他爹走了。一想到这,对于曾经遭遇了这些创伤的牙子,文子越发地心疼了起来,他将牙子的小身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哄着说道:“噢噢,乖乖”。就连白景泉也蹲在了牙子的身边,嘴里哼着于梅曾经给他哼的歌谣,想要帮助牙子把心神稳下来。
或许是文子的心疼感染到了牙子,亦或者是白景泉的歌谣传到了牙子的心里,牙子的呓语声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他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但是没过一分钟,牙子的小身子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抖动得文子差点儿抱不住他。
看着牙子的这一番动作,就连吴大夫这样医术好的老大夫都不由得大惊了一下,他惊声地吩咐着文子:“文子,快把他按住,别让他抖了”。说着,吴大夫还从药箱里拿出了烈酒,用一团白布沾染上它后,便在牙子的身上擦了起来,在牙子的虎口、人中和腋下,吴大夫都细细地擦了好几遍。
没过多久,擦着牙子身子的这一团白布就被烘得滚烫滚烫的。吴大夫将这团白布丢下后,又拿起另外一团沾染上酒精接着在牙子的身上擦拭了一来。如是这般,在就连用了好几团白布和大半瓶酒精后,牙子的体温终于被控制住了,抽搐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倒在文子的怀里晕乎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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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夫看见方铁没有了动作以后,便挥了挥手指挥着众人该上路了:“光头子快点带上发套,我们该出发了。还有,你一个人能不能推动这板车,要是不行我就来抱这个小孩子,让文子给你搭把手”。原来,就在刚刚吴大夫医治牙子的时候,觉得发套被淋湿了不甚舒服的光头子就将头上的那发套给摘了下来,并且还用手拎出了好多水。
光头子依着吴大夫的嘱咐,将刚刚被他拎得不再滴水的发套戴在了头上,还翻着眼珠子往上看将其调整好了。待带上发套以后,光头子右手拍打着他胸前的肌肉,将其打地“咚咚”作响,边打还边保证道:“吴大夫你就放心吧,我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练的。别说只推团长他们两个人,就是再来两个我也能推走”。说完,光头子就直接上手将板车推了起来率先走在了前面。
而后,抱着牙子的文子以及牵着白景泉的吴大夫自是跟在了板车的后面。板车的车轮子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在振奋人心一般,让吴大夫一行人脚下的动作不由得轻快了起来,心情也不复刚开始的那般沉重。
一路上,有好几拨老百姓都与吴大夫一行人擦肩而过。当看见板车上那黑黝黝的棺材时,他们都选择离吴大夫一行人远远地,就连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是埋着头快速赶路,不看吴大夫他们一眼。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人发现了吴大夫一行人的异象。
在这一番情况下,吴大夫带领着的这一行人离独立团驻扎的王庄越来越近了,也就只有十几里的距离了。而此时,天空上已经挂上了炙热的太阳,它正灼烤着大地,五月的天就是这样如娃娃脸一般,说变就变,没有一点预兆。炙热的太阳也将吴大夫等人的脚步给烤的越来越慢了,他们的脸上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了下来。就连白景泉也不例外,他的脚步开始虚浮了起来,好几次都是在小虎的帮助下,白景泉才没有被绊倒在地。
看着脚步虚浮的白景泉,吴大夫思考了一会儿便将他放在板车上由光头子推着赶路。要不这样的话,不出半个小时,白景泉一定会脚步一软瘫倒在地的。解决掉白景泉的问题后,另一大难题就出现在了吴大夫等人的面前,那就是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本就没有吃早饭的他们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肚子首先响的就是在前面推着棺材的光头子。
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地声音后,光头子停下板车一把抹掉脸上的五颜六色的东西尴尬地说道:“吴大夫,我这肚子好像是饿了,它现在正在抗议。你看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去找点东西吃。而且现在离团里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如果不吃饱的话,那可就没有力气走完接下来的这一段路了。”
“是这个理”,吴大夫撩了撩花白的胡须,“文子,你把这孩子放下来,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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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白景泉刚刚在听到光头子的话后,便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找来了小虎,让它去找点吃食。小虎一口吐掉嘴里叼着的包裹,便四处嗅了嗅味道,待嗅完后便朝着一处草丛蹿了过去。
而小虎的这一番动作自是引起了吴大夫等人的注意,他们都望着白景泉想让他说说小虎到底是怎么了。最后,还是由吴大夫开口询问着:“小景泉,你这小虎是怎么回事?怎么往草丛里蹿去啊?”
“嘿嘿”,白景泉嘿嘿笑了一声,“小虎这是找吃的去了,它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吴爷爷,四姨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想她了”。说完,白景泉还担心地回头看了看棺材,生怕于梅不会醒过来似的。
吴大夫笑着上前摸了摸白景泉的头,将他从板车上抱了下来道:“快了,明天一大早这于闺女就会醒过来。还有,小景泉啊,你以后该改口了,不能再叫于闺女四姨奶奶了,要不然她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于闺女今年也才十八岁,你以后就叫她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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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子的话让白景泉伸出了手指,指着那三个野鸡数了起来:“一二三”。接着,他又数了数吴大夫等人,“一二三四再加上我和方叔叔,一共是六个人。三对六,这鸡是有点不够啊”。如是想着,白景泉便回头拍了拍小虎的脑袋,吩咐起它来:“小虎,三只野鸡不够,还要三只”。说完,他还伸出了三个小指头在小虎的眼前晃了晃。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景泉在它眼前晃来晃去的三根小指头,然后又蹭地一下往草丛而去。它的这一动作看的光头子一愣一愣地,我的乖乖诶,这狗简直是成精了,连人话都能听见了。现在它还是小狗,要是长大了还得了啊。
就在光头子愣神地时候,文子惊慌地声音响了起来:“师傅,这小孩儿发烧了,浑身烫的不行。”
吴大夫听见文子的惊慌声后,立马从板车上拿起药箱就小跑着走到了文子的身上。他先伸出手探了探牙子的额头,待发现真的滚烫得都能摊鸡蛋的时候,又伸手顺着牙子的衣角探了进去,此时牙子浑身也是滚烫的。并且,他还发出了阵阵呓语:“娘,我怕,好多死人,有鬼火。娘,你也不动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牙子的这一番呓语让文子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也时常这般询问着为什么他娘不要他跟着他爹走了。一想到这,对于曾经遭遇了这些创伤的牙子,文子越发地心疼了起来,他将牙子的小身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哄着说道:“噢噢,乖乖”。就连白景泉也蹲在了牙子的身边,嘴里哼着于梅曾经给他哼的歌谣,想要帮助牙子把心神稳下来。
或许是文子的心疼感染到了牙子,亦或者是白景泉的歌谣传到了牙子的心里,牙子的呓语声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他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但是没过一分钟,牙子的小身子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抖动得文子差点儿抱不住他。
看着牙子的这一番动作,就连吴大夫这样医术好的老大夫都不由得大惊了一下,他惊声地吩咐着文子:“文子,快把他按住,别让他抖了”。说着,吴大夫还从药箱里拿出了烈酒,用一团白布沾染上它后,便在牙子的身上擦了起来,在牙子的虎口、人中和腋下,吴大夫都细细地擦了好几遍。
没过多久,擦着牙子身子的这一团白布就被烘得滚烫滚烫的。吴大夫将这团白布丢下后,又拿起另外一团沾染上酒精接着在牙子的身上擦拭了一来。如是这般,在就连用了好几团白布和大半瓶酒精后,牙子的体温终于被控制住了,抽搐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倒在文子的怀里晕乎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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