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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伤

    等鬼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方铁和光头子早就不见了人影。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的尸体,领头的鬼子叽里呱啦地吩咐了一下就带着其他鬼子追上去了,只留下了其中的一个鬼子让他回去报信。并且,鬼子边追还边开着枪,不知道伤到了路上的多少行人。

    方铁看着被误伤的百姓和越来越近的鬼子,吩咐着光头子向另外一个岔路跑去,而他自己则跑到了大街上将自己给暴露了好吸引鬼子的主意,以免会误伤更多的百姓。鬼子看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方铁,立马举起手里的王八盒子就向方铁射去。

    本就拿自己当靶子的方铁心里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了,所以当一颗子弹射进他胸膛的时候,方铁还紧紧地捂住伤口向一条小巷跑去。感觉到自己的腿越来越沉重了以后,方铁拿起靠墙的一个梯子就向上爬去,待爬到一幢二楼房屋的宽大的房檐上后,他还不忘拎起梯子将它远远地丢开了。做完这一切的方铁就顺势爬进了旁边开着的一扇窗户里,等他一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小虎立马就狂吠了起来。原来,他所进的这件屋子正是于梅在“悦来客栈”的房间。

    听到小虎的狂吠后,于梅被惊醒了,一下床她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方铁。不过,由于方铁将自己的伤口紧紧地摁住了,所以并没有一滴血留下来。待看见自己已经被这间房的主人发现了以后,方铁抬起头惨白的一笑,难道今天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谁知,就在方铁抬头的那一刻被白景泉看清了他的脸。白景泉就再也顾不得什么鞋子了,光着小脚丫就跑到了方铁的旁边,扶着他说道:“方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这张涂的黄黄的小脸,方铁自然就没有认出来,他一脸迷茫地看着白景泉。白景泉看见方铁并没有认出他来,急得在地上直跺脚,还将自己的脸凑到了方铁的面前示意他仔细看看:“方叔叔,我是白景泉,泉儿啊。”

    “你是泉儿,泉儿,你怎么在这里”,待细细地端模了好一会白景泉后,方铁才从他的五官里发现了自己熟悉的部分。可还未等这叔侄俩叙旧,刚刚方铁爬上来的那个小巷子就传来了密密麻麻地脚步声,还有鬼子用日本话的急吼声和怒斥声。

    听到鬼子的话后,方铁急躁了起来,他一个人死了没有关系,要是拖累了白景泉的话可就不好了。因此,方铁立马就向往外跑去,可是刚跑两步他的腿就软了下来,一下子摔倒在地,胸口的血也蹭到了地上。

    于梅早就从方铁和白景泉的对话中知晓了他的身份,于是看到方铁倒地后,她立马上前将他给扶了起来,并且还指着房梁上急切地说道:“你先上去,鬼子我来打发,快。”

    方铁没有任何犹豫地就依着于梅的话爬到了房梁上,将自己的全身紧绷着,藏在了那里,并且还死死地捂住胸膛,不让血滴下去。而后,于梅也抓着自己衣裳的内里趴在地板上将其上面的鲜血给擦干净了。

    待于梅做完这一切后,房门立马就被拍得啪啪作响,还传来了鬼子的怒吼声和店小二的抱歉声:“客官,皇军现在在抓一个□。需要你配合一下,把门打开。”

    于梅嘱咐着在地上的白景泉到床上盖好被子躺好,并且把刚刚方铁爬进来的那扇窗户关好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装作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上前将门给打开了。一打开门,于梅就看见了一脸歉意的店小二和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子。

    “客官”店小二话还未说完就被鬼子给一把推开了。鬼子提着手里的王八盒子就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屋子,在里面搜了起来。他们一个将衣柜给打开了,一个查看了一下门口,待发现没有人后,就向屋子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床上走去。而且看着床上那隆起的一团,两个鬼子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了笑意。

    可还未等他们到床前的时候,被子却被白景泉给一把推开了,他揉搓着睡眼朦胧地眼睛用充满睡意的声音询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白景泉这一番表现,明明白白地就是在向这两个鬼子表示自己刚刚在睡觉。可是,于梅还是从他那苍白的脸色里看出了白景泉的害怕,他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两个鬼子发现床上只有白景泉一个人后,又在屋子里细细地搜查了一番,其中的一个鬼子好几次都从方铁藏身的房檐下走过,看得于梅很是胆战心惊。最后,没有搜出个所以然来的鬼子说了一番于梅听不懂的日本话就由店小二带着向下一个房间搜去了。

    看着两个鬼子离开了以后,于梅砰地一声就将房门给关上了。待关上门后,她顺着房门瘫软在地,刚刚的情况真是吓死她了,一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谁料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我给你送壶茶来了,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的压惊茶”。不过,店小二的声音可不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反而是带着颤音,于梅立马就发现了这不同之处。

    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于梅就打开了门。当然,外面不仅有店小二还有刚刚那两个鬼子。这回不待店小二开口,鬼子就一把推开他走进屋里搜了起来,这次他们自然也没有搜到什么东西,鬼子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事后,于梅才知道不仅她这间房,“悦来客栈”的每一间房都被鬼子给杀了个回马枪。

    待两个鬼子这次走后,于梅这才放下了心来。可是,她的心马上又提到嗓子眼了,因为支撑不住的方铁从房檐上摔了下去。摔下来的那刻幸亏他转了个身,所以才没有弄出很大的声响,但是这一翻身却让他胸膛上的枪伤狠狠地撞到了地板上,顿时伤口就冒出了淙淙地鲜血,就连方铁也疼昏了过去。

    白景泉看着昏迷了的方铁,立马从床上跑了下来,蹲在他的身边摇着他试图想将方铁唤醒:“方叔叔,你醒醒,方叔叔”。不过,白景泉可不敢大声嚷嚷,毕竟这鬼子还在附近没有离开。

    待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将方铁弄醒后,白景泉泪眼朦胧地看着于梅哭诉道:“爹,现在怎么办,方叔叔怎么叫也不醒了。”

    于梅看着昏迷中的方铁,只得先费劲的把他抬到了床上。期间,纵使白景泉和小虎都帮了忙,于梅臂上的刀伤还是裂开了,鲜血立马就渗透了她绑伤口的布。不过,于梅可没有管这么多,她用刀子划开方铁胸前的衣服就查看了起来。

    这么一查看,于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射中方铁胸膛的那颗子弹只差那么一点就正中他的心脏了,现在伤口四周都皮肉四翻着,血水还不停歇地往外冒。由此可见,刚刚方铁是依靠着多么坚强的毅力才能爬上二楼并且还在房檐上躲了这么久。看着此番情景,于梅不由得钦佩起眼前的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来。

    不过,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处理方铁的伤口,于梅吩咐着白景泉将搁在烛台里的蜡烛给拿了过来。擦燃火柴将蜡烛点燃后,于梅就抽出匕首在火上烤了起来消毒。并且,她还嘱咐着白景泉到门口从门缝里观察鬼子的动静。

    待匕首消毒差不多了以后,于梅就颤抖着手将其往方铁胸前的伤口而去。“刺啦”一声,被烤红的匕首在一接近方铁皮肤的那一刻,立马发出了肉被烫焦的味道,方铁也疼得醒了过来,浑身颤抖着。

    看清于梅的动作后,方铁示意着她继续,自己会挺住的。因此,于梅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将自己的脑子给冷静了下来,再次拿着手里的匕首在方铁伤口的里面轻轻地挖起来,想将那颗子弹给弄出来。

    方铁被于梅的这一系列动作给弄得满头大汗,就在他忍不住要呻吟出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匆匆地脚步声和鬼子叽里呱啦的声音。吓得方铁一把扯过被子,塞在了自己的嘴里,紧紧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一时间,屋里里回想的竟是匕首划在人身上的声音,“刺啦刺啦”地,听得屋里的人人心惶惶的。而白景泉早就在于梅开始动作的那一刻,就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不看这血腥的一幕。

    于梅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剑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因此她强忍着嘴里的呕吐仔仔细细地从方铁的伤口里挖着子弹。不一会儿,豆大的汗水就从她的额角滴落了下来,她的整个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过了良久,于梅才顺利地从方铁的胸膛里将子弹给取了出来。“砰”地一声,子弹被于梅扔到了地上,而她自己再也忍不住的趴在床呕吐了起来,最后差点将自己的胆汁给吐出来了。上辈子虽然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这幅景象,但这次还是于梅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自己动手,怎能不让她吐出来。

    疼得迷迷糊糊地方铁也自是知道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他脸带轻松地笑容晕了过去。他这一晕不要紧,可把白景泉给吓惨了,白景泉跑到方铁的身边推着他说道:“方叔叔,方叔叔,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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