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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因果

    关敏接到崔爷爷的邀请时,手里正拿着法庭传唤证。

    左绍言一心想瞒下关敏的事,在吴蕊宁一心想要刺激,或者是说,想要彻底与关敏做个了断,而拒不配合庭审的态度下破碎。

    因这种案件已经轰动整个靖市,又因着左绍言的关系,省里几位领导也表示了关注,法院想不公开审理都不行,最后在媒体的关注下,只得应了吴蕊宁的要求,请关敏列席听审,左绍言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同意前往,只是那脸色自然谈不上好,让来送传唤证的两名执行人员很是尴尬。

    彼时关敏正在收拾行李,因前天晚上已经应了左绍言的请求,答应跟他回帝都一趟,虽然她对左家人能否接受她还抱着怀疑态度,但因今次回老家时,爷爷奶奶及关母劝说,她决定还是给自己一次机会,若左家真的不能接受她,那至少也能证明她努力过了,虽然左绍言一再保证他家人不会为难她,或者瞧不起她,但她还是没什么自信,毕竟两人的差距摆在那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当她看到本因自己答应前往帝都而喜不自禁的左绍言,因看到传唤证时而突然沉下的表情时,直觉感到左绍言有什么瞒着自己,或者说这次庭审会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

    学校已经在上个星期开学了,可因着家里的事关敏一直没能去学校报道,又因是最后一年,离出校实习不过两月,左绍言干脆直接替关敏申请了半年校外实习,所以,关敏在忙碌的同时不得不感叹一下特权的好处,心里的羡慕嫉妒恨就甭提了,一点没有身为这种特权下的受益人的自觉。

    左绍言本就因突然来的传唤证闹心,再见关敏不时用那纠结的表情瞅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态度,以为关敏是想向他打听一下,又不知怎么开口,因此只得打起精神,自个在心里斟酌着词汇,想着要怎样用最平和的语言,将关父的非自然死亡给解释清楚。

    关敏确实在纠结,她既不甘心从此以后只能依着左绍言过活,也不想一辈子伏小做低的任人宰割,可是她前后左右想了又想,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遇事依赖左绍言就成了习惯,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渐渐的接受,再到现在的完全依赖,就像吸毒似的,越来越离不掉。

    她有点沮丧,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惶恐不安,她不知道左绍言对她是不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如果有一天当她已经离不开他时,他突然不要她了,到时候她要怎么办?这样想着,她就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忸怩着想要开口向左绍言求一个保证,而那被她抓在手里的法庭传唤证已经被她揉成了团不自知。

    她虽觉得这张传唤证来的突然,也觉得这中间或者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却因相信左绍言的办事能力和不会让她吃亏的心态而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的心思只是一个女人即将背井离乡,与人远走而生的不安惶惑。

    而就在左绍言整理好了语言,她也鼓足了勇气准备开口时,张妈拿着一封信敲门进来了。

    双方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由对望一眼,同时又别过了脸,左绍言是觉得能拖一时是一时,他实在不忍看到关敏再在他面前流泪,那样子的关敏脆弱的让他心疼,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那对父女给弄死,虽然蟑螂的电话来的够极时,可惜崔家已经垮了,那边人再想有什么动作,靖市这里的枪都已经被他给卸了,那些人奈何不了他,他却怕他们为难关敏,毕竟关敏是要随他回京的,在还没有能彻底打垮对方的实力时,他也不想将矛盾激化扩大。

    关敏社会经验虽少,人情事故也不大通透,可在人心的揣摩上,经过左绍言这么一位大师的这些日子教导下,已经能够分辨好事坏事时的举止情态了。

    如果一开始关敏还没有看出来左绍言的不对劲的话,那么在她红着脸转头对上左绍言紧皱的眉头时,她心里的那根长期紧绷的弦立刻拉紧了。

    接过他手里的信纸,关敏看见上头“亲启”两个字时,就已经知道这是谁给自己写的了。

    “去么?”左绍言将关敏拉坐在他怀里轻声问道,心里的怒火却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崔家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求见关敏,不管是谁,有没有目的,他都是不能接受的。

    关敏看着信纸上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眼泪瞬间模糊,那些个求告无门,扒在病房门前一遍遍哭着喊着的老人,在清醒时候答应帮她的瞬间,她都记得,虽然最后并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甚至还被崔母指责别有用心,她都没忘记感激过的老人,居然还记得她,并且在身体还没有康复的情况下想要见她,虽然她心里也隐隐的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可是,她还是很高兴。

    “去,崔家,也就只有崔爷爷对我是真心的了。”关敏握着信纸点头道。

    左绍言抿着嘴,手臂不觉用力的圈紧,心里最后终于下了决定。

    “那在去之前,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当然,你听完后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要告诉我,我都答应你,我帮你,所有的事我都替你做,你的眼睛,你的手,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我不想她们沾染上那些龌龊事。”

    与左绍言相处了这么多日子,从没有见过他这般慎重,紧张,关敏不自觉的崩直了身体,抿着唇点头答应,然后发现自己还坐在他怀里,忙想站起来,却被他圈的更紧,“别动,我抱着你,这样一会你如果要发泄的话,只要在我身上就行了。”

    关敏便不动了,只是心却不由的沉了下去,能令一向从容的左绍言现出这么凝重表情的,恐怕就不是个小事了。

    “我们左家在帝都的根基并不深,前后不过三代,说是新贵也不无过,我爷爷因战功一步步从一个小兵升到将军,后来在新老政权交替下站对队,又因与上头那位有着过命的交情,便一举掌了全国兵权,领了全军总长这个职务,一干就是多年,我父亲本也是要进军队的,可是在入伍第七年参加军演的时候被对方设计,从次再也入不了军队核心,伤心气愤之下弃军从文,后来娶了我妈,在我外公的帮助下,只用了十年便从地方省委调入帝都,升任全国财政部长。”

    说到这里,左绍言嘴角含着一抹讥笑,“他们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断了我爷爷的军团臂膀,会将我父亲逼进政治核心,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关敏已经傻了,头晕晕的找不着方向,虽一直知道左绍言来历应该很厉害,可是,当真正听到他将家底托盘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低估了他,这,太子呐这是!

    左绍言大概从没跟人这么说过自家事,这一说起来就有些收不住,搂着关敏,也不管她身体僵硬,浑身不自在,自顾自的又开始往下说。

    “眼看我爷爷后继无人,他们便将按插在军队,早年也立过些许功勋的将军往上送,试图在下一届选举时替代我爷爷,可坐在上头的那一位哪能让他们如意?因我爷爷这些年来虽也培养了些亲信,可毕竟不能跟那些真正的世家相比,因此,便想让我接上去,呵,于是替我订了一门婚。”

    这是第一次,左绍言亲口提起自己的那段感情,关敏再不自在,这时候也不得不竖起耳朵用心听他说,一息不敢喘。

    “我当时虽已经进了军队,可我资历渐,又没什么建树,那边人大概觉得我比我爷爷好控制,因此两方达成协议,我娶他们那边一个高官的女儿,两边有这样一个牵扯,共起事来也会好很多,于是,我便与她订婚了。”左绍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呼吸渐渐急促。

    关敏试图转头看他,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接着又听他继续道:“我与她本就是同学,一直以来都相互有好感,只是因着两家关系,也都知道没有特别理由,大概是没有可能的,因此,一直都在刻意避免...相爱。”

    说到这里,左绍言叹了口气,“当我知道我能和她结婚时,我真的很高兴,我想,她当时也是高兴的,我第一次拉了她的手,吻了她,觉得这一生如果这样过,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呵呵,我当时可真呆啊!对背后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防备,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直到...”

    关敏这时候心里直冒酸水,可是也知道那事已经过去了,况且现在左绍言的话里除了黯然、愤恨还再着点讥讽,再没有别的什么感情了,因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在我们即将订婚的前昔,她打电话来说想我,让我过去,我很高兴,驱车直奔她的别墅,哦,那是她私人的地方,订婚的时候自然不是从那里出发的,我想她大概也和我一样等不急了,所以,带着些兴奋,一路赶到了她的住处,没什么阻拦的就进到了她家里...”

    关敏听到“等不急”时,脸一下子就红了,恼火的挣了挣,可左绍言抱的太紧,整个人又沉浸在回忆里,就没注意她此时的醋态,不然怕是该要惊喜了。

    “后面呢?”挣不怀抱,又等不来下文,关敏哼哼着扭头问道。

    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左绍言红了眼眶,狠戾的脸上狰狞无比,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活似要吃人似的,她咽了咽口水,微微离他远些,虽然还是挣不开。

    左绍言搂着她越来越用力,直到关敏痛呼出声才回神,“对不起,疼么?”

    关敏揉着胳膊,摇摇头,嗡声嗡气道:“别回忆了,我不想听。”

    左绍言收了厉色,笑了笑,“都过去了,只是现在想来,觉得那时候真是太傻,被一个女人欺骗成那样还为她心痛神伤,差点就站不起来了。”

    关敏就又露出好奇的神色了。

    其实也不怪她,左绍言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强势,冷硬且毫不留情的,听他这样评价当年的自己,举凡认识他的人,怕都会忍不住好奇,左绍言见她这样,笑了笑,揉了下她的头发继续,只是这次说起来就流畅的多了,平淡的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再没有情绪波动。

    “我一路毫无阻碍的进了她家,客厅里的灯大亮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帮佣的也不在,我看到她的卧室内亮着灯,就进去了...”说到这里,左绍言停了下,看了眼正大睁着两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关敏,笑道:“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关敏立刻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没乱想,只是按左绍言说话的语速,和一开始的悲愤,到此时的断句,只要是个女人,还是个爱八卦的女人,这样的肥皂剧怕是都没少看,因此,那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播放出了那极度狗血的捉奸在床的戏码。

    可是,她又不敢确定,依左绍言这样的条件,只要眼睛不是瞎的,或者心里没什么毛病,大概都是拒绝不了的,这样想着,再想想自己被这个人困住,从一开始的不愿到现在的甘之如饴,也就释怀了。

    左绍言见关敏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及那来不及解读的情谊,一时真是又惊又喜,只觉刚刚讲述往事时的酸涩心情,一下子就甜了起来,至于那事在他看来,从开口说的时候,就算是真的放下了,况且,他说起这些,也是想让关敏知道并了解他的过去,他不想在回帝都后,有关于他的事是从别人口中透露给她的,他想亲口告诉她他曾经爱恋及伤痛,他想让她了解自己。

    “房里的大床上滚动着两具身体,衣服都褪了一半,两人吻的忘我,都没有发现我已经来到了门口,我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两人,一个是即将和我订婚的女人,一个则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说完,左绍言长叹了口气,似解脱一样将身体向后倚,关敏也不由的随着他躺了下来。

    对于那个女人关敏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对于那个男人,关敏觉得她为了能听到后面的事情,还是应该问一下的,因此开口问道:“你能称之为朋友的,那应该和你家是站一边的呀?”

    关敏的意思很委婉,只问了半句,后面半句以左绍言的聪明一想就明白了,站一边的能干出这种事,不是被对方收买了,就是真的太爱那个女人了,可是,这后一种可能么?

    左绍言不由赞赏的捏了下关敏的鼻子,“不错,我从小打大交的朋友都是有规定的,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不能交?什么人只是面子情,什么人不予理会,都是有人在身后提点的,因此,能被我称之为朋友的,是不多的。”

    说到这里,左绍言的眸子深了深,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上前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后,就开车走了,后来因车速太快,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整个车子侧翻下了一旁的河里,然后我就晕了。”

    关敏惊的僵直了身体,有种凉水入侵的窒息感,手不由的就抓住了左绍言的,左绍言似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由的也回握了回去,声音也轻了几分,喃喃道:“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来又去国外治疗了半年,直到一年后我才又重新站了起来,我的左腿里,到现在都还有三根钢条在里面支撑着,虽现在看不出异样,可到老了怕是要拄拐仗走路了。”

    左绍言说到最后露出了点可怜之态,听在关敏耳里真是又心疼又愤怒,眼泪立马就下来了,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左绍言的左腿,虽不知道那三根钢条放在哪里,可是一想到人腿里居然有那样的异物,就止不住的心疼,“没事,等你老了走不动路了,我扶着你,你看我比你年轻,等你走不动了,我就当你的拐杖,我天天扶着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充满心疼的哽咽声令左绍言感动的将她压在胸口,紧紧的抱着,再不舍得放开。

    这样的承诺就相当于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誓言了吧!左绍言虽然有故意赚她怜惜的心态可真听到她哭的这样伤心,又觉得自己似乎卑鄙了,可又舍不得替她擦干眼泪,毕竟这是专为了他而流的啊!

    关敏哭了一会,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就轻轻的捶了他一下嗔道:“还有呢?完了?”

    左绍言见她这样不自在,乐的呵呵的笑道:“后面的不重要了,如果没有这出,那我现在遇到你,就是有妇之夫了,到时候我上哪后悔去啊!”

    他没有说的是,那位抢了他未婚妻的朋友,其实最后也没得到她,不过都是被利用了而已。

    说到这里,左绍言正了颜色,“这几年来,我爷爷身体渐渐不好,上头那位的接班人威望还不够,所以那被压下去的势力就又抬头了,他们想要扩充势力,帝都以北的地方自然没了空隙,所以就把手抻向了西南,而崔家就是他们收拢的势力当中的一股。”

    关敏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左绍言既然这么告诉她了,就是有事情她不知道的了,果然。

    “你父亲手中掌握的建筑资本,如果合入他们所办的机构,不说日进斗金,也足以令你们家富足十世了,可大概他不愿搅进政治斗争中去,在崔氏与其接触了两三回后,他们决定出手夺了你父亲手中的资源,因此,设计了那个孙大道,令他反水倒了你父亲的台,又为了控制吴董事,用利益诱得他,害了你父亲,所以...你父亲,不是自己跳楼身亡的,而是...他们合谋引他跳下去的。”

    左绍言说完就静静的等着,半晌终是等来了关敏的一问,“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财,他连大学都没念过呢!”

    言下之意就是,那么个大人物,不会盯上他家这个小蝼蚁才对。

    “可你父亲掌握着靖市三分之一的建筑市场,他手里还有着一支盘大的建筑工队,龙蛇浑杂之余,有很多事都是可以通过这种工队做出来的,他们需要这样的势力。”

    “是么?因为需要,所以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连坑带抢,最后都不惜弄出人命么?”关敏刚刚哭过的眼睛,这时候红的怒火灼灼。

    左绍言今天也不知叹了几回气,这个时候却也叹不出来了,他搂着关敏轻声道:“为了权力,他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我虽然痛恨,却也不得不仰仗他,权力这种东西,没有拥有过的人,是不知道他的魔力的。”

    关敏不说话了,是的,左绍言如果没有权势,她就不可能安然的坐在这里等结果,他如果没有权势,也不可能这样快的在靖市站稳,一切,果然都是权势惹的。

    左绍言见她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听了自己父亲身死的真相失控,因此又开口,“那个吴蕊宁非要你出席她的庭审,我想她大概是想用这事来刺激你,本不想告诉你的,只是我想,与其让别人说,不如我亲口告诉你,这样你也许就不会太...”

    “我明白,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关敏抢着说,一边挣扎着要下地,左绍言怕她会伤到自己,就放松了手臂,任她站了起来,直到她旋风般的冲了出去,才感到事态不好。

    “小姐,你...”张妈正在做晚饭,关敏一骨脑的冲进来,抽了把刀就往门口跑去。

    左绍言没看到她进厨房,只来得及看到她风一般离去的背影,及张妈的惊呼,“小敏拿着把刀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为断更找借口了,大家看吧!(字数还是很肥的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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