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工作
关敏垂头丧气的走在大街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大街上跑来跑去的车子发呆，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听筒内传来，曾晓洁皱了皱眉头。
“今天上大课，老妖婆点名，你不来是想挂科？”
“挂就挂吧，这该死的破专业还学它干毛，无用的废柴专业连给人提鞋都不要，我当时怎么就进了这么个破学校呢！屁都没学到不说还费时费力费金钱的，我一定要去投诉，我要告这学校误人子弟。”
越说越愤概，关敏站在大街上就骂了起来，对往来行人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这一个月来，关敏几乎跑断了腿，大公司小公司最后连没有门牌的私人小工作室都光顾了个遍，可愣是没找着一份像样的工作，如果说因着没毕业找不着还情有可原，可到底上了两年多大学，没想到竟连个兼职都找不到，这样的打击不得不让一向好脾气，信奉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向来有着乐观精神的关敏再难心平气和。
曾晓洁听着关敏的抱怨，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压了下来，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顿了顿，“你先来上课，一会我给你介绍份工作。”
××
关敏捏着手中的纸条犹豫着要不要接受，曾晓洁自房内走出，一身雪纺小礼裙把她衬的冰清玉洁，美丽无双，关敏盯着这样的曾晓洁，埋在心里的疑惑终于压抑不住。
“曾晓洁，你，你为什么要做这行，你又不缺钱，而且我想，只要你愿意，会有大把的好男人愿意娶你，你实在不必这样遭贱自己。”
曾晓洁诧异的看着正瞧着自己一脸惋惜又十分心疼的关敏，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暖意，脸上就泛出了一个笑容。
“谁会嫌钱多呢！况且像我这样的，优秀而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娶回家的，他们要的是安于室的平凡女人，我显然不符合他们的标准，可我又不甘心被平庸蠢笨的男人带回家，能像现在这样周旋于优质男人中，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风光，给自己留一份念想，以后等自己老了，也不至于连个回忆都没有。”
其实曾晓洁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自己早没有了上岸的本钱，虽外表看着还很新鲜娇嫩，可内里早已经腐烂，未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关敏自是不能理解曾晓洁的这番说词，她现在正纠结于曾晓洁给她的一份“工作”。
“那个，我能不接么？我不想用这个挣钱。”关敏低着头将自己埋入沙发里，诺诺道。
“随你，我只是看你最近都在找工作，尤其最近两天更急，手上是不是没钱了？”曾晓洁换好了鞋子，站在门口问道。
“嗯，我妈把她的结婚戒指卖了才缴清了医院的欠费，余下的钱只够租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现在没钱买药了，她要出去工作，可我哪能放心，她身体还没好呢。”
关敏捂着眼睛，不敢看曾晓洁，低低的声音传来丝哽咽。
曾晓洁白晳修长的手搭上了门把手，终是长叹了口气，“虽说这不合规矩，可看你真的也走投无路了，我给你个提义，你听听。”
“嗯！”
“那纸条上约你的人就是买你初夜的那个，想是你那晚对了他的胃口，他通过王理事找着我，还想再买你一晚，听王理事的口气，似乎他对你上了心，今晚你不防好好表现，完了后你求求他，如果他愿意，你，你以后就侍候他一个，也总好过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工作。”
关门声传来，显示曾晓洁已经离去，关敏倚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的手上传来湿润感。
丁珍真和于佳一直没有回来，她们虽然不说，可通过观察，关敏也可以肯定她们是援／交女生中的一员，可尽管如此，关敏还是无法接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明明过的都比她好，却甘愿做着这样一份工作，关敏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怪圈，可任她怎么挣扎，现在都只会越来越往下沉，仿佛底下正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自己，越挣扎沉的就越快。
这一个月来，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工作都没做过的，上街发传单，给人端盘子，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达不到老板的要求，最多三天就被炒了，就算不被炒掉，可那可怜的工资都不够给母亲买一瓶药的，渐渐的，关敏也就失去了热情，每日就像是必须要完成作业似的，跑几个公司去打探下用人情况，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曾晓洁给她指了一条路，关敏犹豫了。
失去初夜的那天关敏并没有觉得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可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此后的日子里，她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带着些别样的意思，闹的本就不爱出门的她现在更不愿出门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关母有天晚上看电视，关敏陪在一旁，当看到电视里出现类似盛世鸿都包房里的那一幕时，尽管关母什么都没说，可关敏却觉得空气似是凝结了，本来说话说的好好的，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心虚的眼睛就是不敢往老娘这边瞧。
而本来就对关敏突然有钱付欠费产生疑虑的关母，一见女儿这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泪如雨下，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口，要下去陪关父，关敏最后没办法，哭着骗她那钱是她借的，来路绝对正，为了取信于关母，关敏不得不打电话给曾晓洁，请她帮着圆了个谎，这也就是为什么曾晓洁在接到王理事电话的时候会有那么丝犹豫了。
眼下见关敏再一次为钱犯愁，曾晓洁本可以直接借钱给她，可是一想到这样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且身后还有个时刻在关注着关敏动向的黑手，曾晓洁冒到心口的那一点不忍心就彻底的息了，与其让别人来接手关敏的案子，还不如自己掌在手里来的安全，至少自己会在客源上先为关敏把把关。
世上可怜的人很多，她曾晓洁自认不是圣母，救得了她一次，也救不了她一辈子，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帮她安排她能够接受的，且现在看来，那个买了她一次的男人似乎是个不错的。
这一切关敏并不知道，她收好了纸条，决定先回老妈的租房看看。
怀着一路心事推开门的时候，关敏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看到老妈躺在床上休养，三十平的房子一眼望穿，关敏转身关了房门开始往菜场走，这个时候正是买菜做饭的点，关敏以为老妈会如前两天一样去菜场找便宜的卖剩下的菜买。
家里自从断了经济欠了巨额外债后，关母终于也学会了关家奶奶那样一个钱掰成三个花了，关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她的记忆里，老妈就从没为钱犯过愁，现在却要为一角二角的烂菜讨价还价。
眼瞅着菜场都要被自己逛完了，关敏还没有找着老妈，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她早上走的时候虽说晚上不回来，可这都华灯初上了，自己不回家老妈怎么也不见了人影？关敏一头一脸的汗开始沿着家的方向喊出了声。
关敏家新租的房子在一片老区内，老区的街面上有很多小饭馆，关敏家住的那个院子前面就是一排饭馆后厨所在地，想要回去，就必须经过那条小巷子，关敏一路喊一路跑过去的时候，一家饭馆的后院门正开着，关敏眼角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倒过身子回来后就愣住了。
在一大片碗碟中，关母穿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头发扎了起来，身上裹着围裙，正背对着院门的方向涮碗，满盆的泡沫在盆中飘飘荡荡，关敏眼前的景象也跟着飘飘荡荡，而关母的手则一刻不歇的动作着，前面还有人不断的往这里送碗碟。
关敏呆呆的看着老妈半晌，在感觉到老妈似要回头的时候，快速捂着嘴闪去了一边，隔着门缝看见老妈抿了抿掉落的头发，回头往院门处瞧了瞧，然后又继续埋头涮起了碗，关敏的心从没觉得这样疼过，揪心的疼到似是打了结般颤抖不已。
为了怕被老妈察觉，关敏一边捂着嘴一边哭着往后退，等退到终于看不到院门的时候，才撒开脚丫子一路哭着跑了。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听筒内传来，曾晓洁皱了皱眉头。
“今天上大课，老妖婆点名，你不来是想挂科？”
“挂就挂吧，这该死的破专业还学它干毛，无用的废柴专业连给人提鞋都不要，我当时怎么就进了这么个破学校呢！屁都没学到不说还费时费力费金钱的，我一定要去投诉，我要告这学校误人子弟。”
越说越愤概，关敏站在大街上就骂了起来，对往来行人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这一个月来，关敏几乎跑断了腿，大公司小公司最后连没有门牌的私人小工作室都光顾了个遍，可愣是没找着一份像样的工作，如果说因着没毕业找不着还情有可原，可到底上了两年多大学，没想到竟连个兼职都找不到，这样的打击不得不让一向好脾气，信奉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向来有着乐观精神的关敏再难心平气和。
曾晓洁听着关敏的抱怨，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压了下来，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顿了顿，“你先来上课，一会我给你介绍份工作。”
××
关敏捏着手中的纸条犹豫着要不要接受，曾晓洁自房内走出，一身雪纺小礼裙把她衬的冰清玉洁，美丽无双，关敏盯着这样的曾晓洁，埋在心里的疑惑终于压抑不住。
“曾晓洁，你，你为什么要做这行，你又不缺钱，而且我想，只要你愿意，会有大把的好男人愿意娶你，你实在不必这样遭贱自己。”
曾晓洁诧异的看着正瞧着自己一脸惋惜又十分心疼的关敏，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暖意，脸上就泛出了一个笑容。
“谁会嫌钱多呢！况且像我这样的，优秀而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娶回家的，他们要的是安于室的平凡女人，我显然不符合他们的标准，可我又不甘心被平庸蠢笨的男人带回家，能像现在这样周旋于优质男人中，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风光，给自己留一份念想，以后等自己老了，也不至于连个回忆都没有。”
其实曾晓洁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自己早没有了上岸的本钱，虽外表看着还很新鲜娇嫩，可内里早已经腐烂，未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关敏自是不能理解曾晓洁的这番说词，她现在正纠结于曾晓洁给她的一份“工作”。
“那个，我能不接么？我不想用这个挣钱。”关敏低着头将自己埋入沙发里，诺诺道。
“随你，我只是看你最近都在找工作，尤其最近两天更急，手上是不是没钱了？”曾晓洁换好了鞋子，站在门口问道。
“嗯，我妈把她的结婚戒指卖了才缴清了医院的欠费，余下的钱只够租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现在没钱买药了，她要出去工作，可我哪能放心，她身体还没好呢。”
关敏捂着眼睛，不敢看曾晓洁，低低的声音传来丝哽咽。
曾晓洁白晳修长的手搭上了门把手，终是长叹了口气，“虽说这不合规矩，可看你真的也走投无路了，我给你个提义，你听听。”
“嗯！”
“那纸条上约你的人就是买你初夜的那个，想是你那晚对了他的胃口，他通过王理事找着我，还想再买你一晚，听王理事的口气，似乎他对你上了心，今晚你不防好好表现，完了后你求求他，如果他愿意，你，你以后就侍候他一个，也总好过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工作。”
关门声传来，显示曾晓洁已经离去，关敏倚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的手上传来湿润感。
丁珍真和于佳一直没有回来，她们虽然不说，可通过观察，关敏也可以肯定她们是援／交女生中的一员，可尽管如此，关敏还是无法接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明明过的都比她好，却甘愿做着这样一份工作，关敏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怪圈，可任她怎么挣扎，现在都只会越来越往下沉，仿佛底下正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自己，越挣扎沉的就越快。
这一个月来，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工作都没做过的，上街发传单，给人端盘子，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达不到老板的要求，最多三天就被炒了，就算不被炒掉，可那可怜的工资都不够给母亲买一瓶药的，渐渐的，关敏也就失去了热情，每日就像是必须要完成作业似的，跑几个公司去打探下用人情况，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曾晓洁给她指了一条路，关敏犹豫了。
失去初夜的那天关敏并没有觉得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可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此后的日子里，她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带着些别样的意思，闹的本就不爱出门的她现在更不愿出门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关母有天晚上看电视，关敏陪在一旁，当看到电视里出现类似盛世鸿都包房里的那一幕时，尽管关母什么都没说，可关敏却觉得空气似是凝结了，本来说话说的好好的，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心虚的眼睛就是不敢往老娘这边瞧。
而本来就对关敏突然有钱付欠费产生疑虑的关母，一见女儿这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泪如雨下，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口，要下去陪关父，关敏最后没办法，哭着骗她那钱是她借的，来路绝对正，为了取信于关母，关敏不得不打电话给曾晓洁，请她帮着圆了个谎，这也就是为什么曾晓洁在接到王理事电话的时候会有那么丝犹豫了。
眼下见关敏再一次为钱犯愁，曾晓洁本可以直接借钱给她，可是一想到这样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且身后还有个时刻在关注着关敏动向的黑手，曾晓洁冒到心口的那一点不忍心就彻底的息了，与其让别人来接手关敏的案子，还不如自己掌在手里来的安全，至少自己会在客源上先为关敏把把关。
世上可怜的人很多，她曾晓洁自认不是圣母，救得了她一次，也救不了她一辈子，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帮她安排她能够接受的，且现在看来，那个买了她一次的男人似乎是个不错的。
这一切关敏并不知道，她收好了纸条，决定先回老妈的租房看看。
怀着一路心事推开门的时候，关敏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看到老妈躺在床上休养，三十平的房子一眼望穿，关敏转身关了房门开始往菜场走，这个时候正是买菜做饭的点，关敏以为老妈会如前两天一样去菜场找便宜的卖剩下的菜买。
家里自从断了经济欠了巨额外债后，关母终于也学会了关家奶奶那样一个钱掰成三个花了，关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她的记忆里，老妈就从没为钱犯过愁，现在却要为一角二角的烂菜讨价还价。
眼瞅着菜场都要被自己逛完了，关敏还没有找着老妈，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她早上走的时候虽说晚上不回来，可这都华灯初上了，自己不回家老妈怎么也不见了人影？关敏一头一脸的汗开始沿着家的方向喊出了声。
关敏家新租的房子在一片老区内，老区的街面上有很多小饭馆，关敏家住的那个院子前面就是一排饭馆后厨所在地，想要回去，就必须经过那条小巷子，关敏一路喊一路跑过去的时候，一家饭馆的后院门正开着，关敏眼角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倒过身子回来后就愣住了。
在一大片碗碟中，关母穿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头发扎了起来，身上裹着围裙，正背对着院门的方向涮碗，满盆的泡沫在盆中飘飘荡荡，关敏眼前的景象也跟着飘飘荡荡，而关母的手则一刻不歇的动作着，前面还有人不断的往这里送碗碟。
关敏呆呆的看着老妈半晌，在感觉到老妈似要回头的时候，快速捂着嘴闪去了一边，隔着门缝看见老妈抿了抿掉落的头发，回头往院门处瞧了瞧，然后又继续埋头涮起了碗，关敏的心从没觉得这样疼过，揪心的疼到似是打了结般颤抖不已。
为了怕被老妈察觉，关敏一边捂着嘴一边哭着往后退，等退到终于看不到院门的时候，才撒开脚丫子一路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