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6)
顾城知道姐姐陆剑瑛在自己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加入了中国gongchan党,从甘毓玲的口中也知道姐姐改了名字叫成英,今天突然在这里和姐姐相见,真是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
“姐,爹、大哥还有三哥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顾城伤心地说。
“我知道,这笔血债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成英放开顾城,从衣兜里取出一块手帕给顾城擦了擦眼角的泪,说:“我们的两个同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正好路过你出事的地方,就帮着那个小王同志把你们一起送回到这里来了。”
“佳慧呢?佳慧怎么样了?”顾城焦急的问。
“你是说庄燕青吧,我们的军医已经给她动过手术了,取出了她腹里的子弹,不过她由于失血太多,还在昏迷,现在暂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另外一个女孩呢,叫蒋舒雅的。”
“很不幸,她被子弹击穿心脏,在回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牺牲了。”
“这发生的一切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顾城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剑萍,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我要去看看佳慧,你带我去看看她。”
“现在不行,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没有事,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非得要去,我叫人把饭给你端过来,你吃点饭再去看她吧。”
“好吧。”顾城答应着,此时他还真是感觉身体有些无力,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会让自己感觉好一些。
在成英的嘱咐下,有人把用白瓷碗盛着的一碗粥给顾城端了过来,另外一个碗里装着一些咸菜,顾城伸手去接,扯动的肩膀的疼痛让顾城皱了皱眉头。
成英把碗接过来,然后用羹匙搅动着米粥,盛起一勺,在嘴唇下吹了吹,递到顾城的嘴边,顾城看了一眼成英,成英点头笑笑,顾城也笑了,张开嘴,把粥吃到嘴里。
“剑萍,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不要生爹的气好么?”
“怎么会呢?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知道你以前恨过爹的,就是因为他把你和你的母亲从家里赶出去。”
那是一个雨夜,那是在顾城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在父亲的咆哮声中,母亲拉着顾城的手走出了陆家的大门。顾城当时真的记恨父亲,是他让自己的童年和母亲的幸福蒙上了一层阴影,顾城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母亲不说,也不让顾城去恨父亲,顾城那时候真的就在恨与不恨之间徘徊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恨父亲,他不想让可怜的母亲伤心。
“以前恨过,现在真的不恨了。”
“剑萍,爹当时那样做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原因么?”
“母亲从来都不肯说,她也让我不要记恨父亲。”
“你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去怨天尤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你是很幸运的。”
“我知道,我一直深爱着我的母亲。”
“剑萍,你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身世么?”
“没有说过。”
“那可能是她有着自己的想法,你知道么,你的母亲是一个中国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纯净的中国人的血液。”
成英的这句话让顾城有些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
看着顾城有些疑问的目光,成英继续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孤儿,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她的祖籍是哈尔滨,那时你的外公外婆正好在哈尔滨居住,你外公是一个商人,他看到你的母亲那么小就没有了父母,很可怜,就收养了她,从此,你的母亲就在你外公外婆的照顾下逐渐长大,在她二十岁的那年,她随着养父母到南京来居住,认识了我们的父亲,天长日久他们之间产生了感情,那时我的母亲刚刚因病离世,你的母亲就不顾养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父亲。”
成英说的这些事情顾城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他真的不知道母亲还有着这么一段凄惨的境遇。
“一九三一年日本侵略中国,发动了‘九一八事变’,支持傀儡皇帝溥仪在东北成立了满洲国,你知道,父亲是最痛恨日本人的,那时你的外公已经回到了哈尔滨,并为日本军方筹集了大笔的军资,这件事情让父亲知道后就大发脾气,父亲的性格里有极其固执的一面,在这种郁气纠结难以抒发的时候,他就连带着怪罪你的母亲,让你的母亲去哈尔滨找你的外公,让你外公停止帮助日本军方侵略中国的行径,你的外公当然不会听你的母亲的话,父亲就大发雷霆,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把你和你的母亲赶出了陆家。”成英继续说着。
顾城头一次在成英的口里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恩怨,如果没有侵略,没有战争,就没有这一切的恩怨折磨,自己会快快乐乐的在陆家大院里成长,然而这一切都已然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自己和母亲都是这场侵略战争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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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爹、大哥还有三哥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顾城伤心地说。
“我知道,这笔血债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成英放开顾城,从衣兜里取出一块手帕给顾城擦了擦眼角的泪,说:“我们的两个同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正好路过你出事的地方,就帮着那个小王同志把你们一起送回到这里来了。”
“佳慧呢?佳慧怎么样了?”顾城焦急的问。
“你是说庄燕青吧,我们的军医已经给她动过手术了,取出了她腹里的子弹,不过她由于失血太多,还在昏迷,现在暂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另外一个女孩呢,叫蒋舒雅的。”
“很不幸,她被子弹击穿心脏,在回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牺牲了。”
“这发生的一切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顾城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剑萍,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我要去看看佳慧,你带我去看看她。”
“现在不行,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没有事,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非得要去,我叫人把饭给你端过来,你吃点饭再去看她吧。”
“好吧。”顾城答应着,此时他还真是感觉身体有些无力,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会让自己感觉好一些。
在成英的嘱咐下,有人把用白瓷碗盛着的一碗粥给顾城端了过来,另外一个碗里装着一些咸菜,顾城伸手去接,扯动的肩膀的疼痛让顾城皱了皱眉头。
成英把碗接过来,然后用羹匙搅动着米粥,盛起一勺,在嘴唇下吹了吹,递到顾城的嘴边,顾城看了一眼成英,成英点头笑笑,顾城也笑了,张开嘴,把粥吃到嘴里。
“剑萍,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不要生爹的气好么?”
“怎么会呢?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知道你以前恨过爹的,就是因为他把你和你的母亲从家里赶出去。”
那是一个雨夜,那是在顾城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在父亲的咆哮声中,母亲拉着顾城的手走出了陆家的大门。顾城当时真的记恨父亲,是他让自己的童年和母亲的幸福蒙上了一层阴影,顾城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母亲不说,也不让顾城去恨父亲,顾城那时候真的就在恨与不恨之间徘徊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恨父亲,他不想让可怜的母亲伤心。
“以前恨过,现在真的不恨了。”
“剑萍,爹当时那样做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原因么?”
“母亲从来都不肯说,她也让我不要记恨父亲。”
“你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去怨天尤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你是很幸运的。”
“我知道,我一直深爱着我的母亲。”
“剑萍,你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身世么?”
“没有说过。”
“那可能是她有着自己的想法,你知道么,你的母亲是一个中国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纯净的中国人的血液。”
成英的这句话让顾城有些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
看着顾城有些疑问的目光,成英继续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孤儿,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她的祖籍是哈尔滨,那时你的外公外婆正好在哈尔滨居住,你外公是一个商人,他看到你的母亲那么小就没有了父母,很可怜,就收养了她,从此,你的母亲就在你外公外婆的照顾下逐渐长大,在她二十岁的那年,她随着养父母到南京来居住,认识了我们的父亲,天长日久他们之间产生了感情,那时我的母亲刚刚因病离世,你的母亲就不顾养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父亲。”
成英说的这些事情顾城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他真的不知道母亲还有着这么一段凄惨的境遇。
“一九三一年日本侵略中国,发动了‘九一八事变’,支持傀儡皇帝溥仪在东北成立了满洲国,你知道,父亲是最痛恨日本人的,那时你的外公已经回到了哈尔滨,并为日本军方筹集了大笔的军资,这件事情让父亲知道后就大发脾气,父亲的性格里有极其固执的一面,在这种郁气纠结难以抒发的时候,他就连带着怪罪你的母亲,让你的母亲去哈尔滨找你的外公,让你外公停止帮助日本军方侵略中国的行径,你的外公当然不会听你的母亲的话,父亲就大发雷霆,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把你和你的母亲赶出了陆家。”成英继续说着。
顾城头一次在成英的口里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恩怨,如果没有侵略,没有战争,就没有这一切的恩怨折磨,自己会快快乐乐的在陆家大院里成长,然而这一切都已然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自己和母亲都是这场侵略战争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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