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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内一科二号三床是一位刚住院的肺炎病人,按照惯例,该病人需要拍胸片来确诊是什么肺炎?这属张小俊大夫管辖的床位,她检查完病人只等胸片报告出来好针对病情开处方下药,但是病人家属并不知道是谁在管理他的病人,他们见其他床位的病人都输上了药而自己却等了很长时间不见用药,于是家属到大医办室找见正在写病历的旬英惠大夫,家属问道;大夫,我的病人住院快半天了,别的病人都用上药了,而我的病人还没有用上药,怎么回事?

    实际上张大夫给其他病人下好医嘱后又亲自到放射科查看这个病人的诊断结果,她也是为了进一步学习看胸片的技术随后再给这位病人下医嘱。

    旬英惠平时对张小俊不满,这会儿正好让旬英惠抓住张小俊的把柄,她马上对病人家属说;这个张大夫在上班时间干什么去了?搁下病人不管!我告诉主任去,你回病房里等着吧。

    旬英惠马上到主任办公室进门就对申月琴说;主任,张大夫接下的病人不管,到现在还没有给二号三床病人下医嘱,病人家属找到我说;到现在还没有用药,你看怎么办?

    申月琴对旬英惠是言从必听,经她这么一说也不到病房查看是怎么一会事?当下紧邹眉头说;这个张大夫太不象话了!

    平时张小俊的父亲是处长,申月琴不敢惹她在很多事情上她只能对付她,这回听旬英惠来告状,她对她说;旬大夫,你先替张大夫处理一下病人,完了我找张大夫问问看她干什么去了?不能耽搁病人。

    好吧,旬英惠答应后就到病房处理病人去了。

    张小俊在放射科看了胸片,和放射科的大夫一起研究了病情确定诊断是‘病毒性肺炎’也就是‘原发性非典性肺炎’,她拿上胸片回到病房,当她进到病室看见二号三床已经输上了液体很是奇怪,她转身到护理办公室问护士;二号三床是谁开的药?我没有开药怎么就输上了液?输的什么药?

    护士回答;是旬大夫开的,输的是’头孢咗林钠’。

    张小俊大夫很不高兴心里想;真是乱弹琴!‘病毒性肺炎’输‘头孢’起什么作用!我的病人你干嘛插手?平时她就对旬英惠看不惯,因为旬大夫时不时经常跑主任办公室,科里什么事她都向主任汇报引起住院大夫普遍不满!多数大夫都惹不起旬英惠只能忍让躲开,张小俊却不怕她,同样是医学院本科毕业的,只不过你旬英惠和申主任是同一个学院,自己是华北医学院并不比你差!谁怕谁?再说,她的背后有父亲撑腰,她更是有恃无恐。

    张小俊马上吩咐护士;马上把二号三床的液体拔掉!药都停掉!不输那个药了,我给他另外开药,快去拔了!

    护士只好听从张大夫的吩咐马上到二号三床拔掉了没有输完的液体,当时病人觉得奇怪?问护士;哎,药没有输完为什么拔掉?

    护士只好回答;是医生让我拔的,张大夫另外给你开药。

    病人不理解生气的说;怎么啦?给我把药输错了?!你们给我输错药了?你别走啊,给我说清楚!病人下床跟着护士喊叫着;钱我也出了,你们给我输错了药!不行,你们给我说清楚!他的喊叫声震动了整个病区,于是各个病区病人和家属纷纷走出来看个究竟。

    申月琴和旬英惠在主任办公室也听到喊叫声跑出来,申主任问;怎么啦?怎么啦?

    病人看见申月琴对她说;你是主任,你们的大夫给我用错了药,我输到一半就给我拔掉了,你说,你们是怎么看病的!?就这样给病人看病?你们的责任心跑到那里去了!?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要给我赔偿一切损失!

    申月琴耐心的安抚病人说;你不要生气,不会出什么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查问清楚,你先回到病房里好不好?

    病人仍然不高兴地说;你必需查清楚,我等待你的答复。经过一阵咳嗽这才转身回到病房。

    申月琴摆手让人们散开;都回到病房里去,围到这里干什么?都回去!

    病人和家属以及护士都各回到各家里。

    申月琴跟着护士进到护士值班处问护士;怎么回事?把什么药用错了?是谁开的药?

    值班护士回答说;二号三床的病人原先是旬大夫开的药是头孢咗林纳,后来张大夫进到病房里看到病人输上药了就问我们输的什么药?我告诉她是旬大夫开的药,她马上让我们拔掉,病人以为咱们用错了药就追出来闹!

    旬英惠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主任,你看到了吧?我听了你的吩咐帮助张大夫,结果帮成麻烦了!真是。

    申主任不再说什么,转身到大医办室去问张大夫。

    张小俊正在为二号三床病人开处方,申主任进来问她;张大夫,二号三床的药是旬大夫替你开的你为什么让护士拔掉?病人住院很长时间了用不上药,你不在病房里,你究竟到那里去了?

    张大夫站起身对主任的质问并不怯懦,她从容地回答道;我去放射科看病人的片子去了,病情没有确诊之前就开药,那是不负责任!我用不着旬大夫替我开药,她显什么能!

    旬英惠气得上前说;是主任让我给病人开药,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申月琴说;是我让旬大夫给二号三床开药的,当时你不在嘛!病人有意见嘛!

    张小俊并不示弱地回答道;这个病人是‘原发性非典性肺炎’她用‘头孢咗林纳’有什么用?她拿出胸片让申月琴主任看后又说;你看胸片,这是’原发非典型肺炎’的表现,我当然叫停下来,今后我的病人用不着她管!我又不是不能处理。

    申月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说;好,你,你连我也看不上眼了!你的翅膀硬了是不是?哼!她转身走出医办室。

    张小俊把处方交给护士并吩咐道;以后我的病人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再不要叫其他人!

    护士问;要是主任发话呢?

    张小俊回头瞪了护士一眼说;除了主任,谁也不行!怒冲冲地走了!

    通过这件事对旬英惠来说触动很大,她明显的看到内一科的大夫没有人买她的账,她想在内一科豎立权威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光走主任的路线还是不行!特别是张小俊更难对付。眼下对她没有更好办法只能用平和的手段。她知道,要想在内一科占有领先地位光会做气管内窥镜还是不行,还得走上面,拉好黄副院长的关系才行,于是她每到节假日就带上水果点心到黄副院长家里看望,或者上手帮忙做些家务事。

    十几年前黄副院长的丈夫因病死后她一直独身自居,身边还再带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她来说,每天上下班回到家又得做饭做家务的确感到很累。这些都被旬英惠了解到,她年轻,体力比黄副院长强,她可以经常来帮忙,这就取得了黄副院长的极度好感。

    黄副院长在家里拉住旬英惠的手亲切地问她;你在内一科工作有什么困难没有?在技术操作上有没有碰到什么难处?如果有什么可以找申主任给她说。

    很显然,由于她的努力赢得了黄副院长对她的好感和关怀。日久天长,黄副院长特别注意旬英惠在临床工作中的表现,她问过申主任;旬大夫在最近几年来临床工作表现怎么样?

    申月琴不假思索地回答;很好,技术也不错,是个好苗子。

    黄副院长说;你得重点培养她,以后她就是你的接班人。

    申月琴说;我也有这个想法。

    申月琴私下里也向旬英惠透露过黄副院长的关心。旬英惠沾沾自喜,心想;我种下的种子一定要发芽!

    煤炭厅周副厅长的女儿在心血管内科当护士,由于心血管的病人大多发病都很突然,病情也很重,所以开始住进监护病房里都是特护,就是转到普通病房也不能掉以轻心。当班的护理人员也比较累,周副厅长的女儿每当下班回家都要埋怨;累死我了!自然家务活都落在母亲身上。女儿的现状也引起周副厅长的深思;像这样长期下去,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是个完?他的老伴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免不了也在他的耳边吹风;你是厅长,你就该想办法把自己的闺女调个轻工作,你现在有权可以办到,等你以后退下来,你再想安排你的闺女也安排不成了!

    周副厅长是负责管文教卫生的,医院的事自然属他管理的范围,有一次他对回家的女儿说;你嫌心血管内科工作累,我告诉你们院长,让他把你调到轻闲的科室怎么样?

    女儿并不领情地说;我在那里也是护士也是受人歧视的,我为什么不能当大夫?

    周副厅长回答;你怎么能当大夫呢?大夫都是正规学校毕业的,你能考上正规学校吗?你学习又不好!

    女儿马上找出理由道;我们医院里有好几个不是正规学院毕业的他们照样能当医生。

    那也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你以为当大夫就那么容易?周副厅长说。

    我也会找个地方培训,我就不信我当不了大夫!女儿并不服气地说。

    一句话提醒了周副厅长,他想;对呀,我为什么不能在厅里’干部进修学院’办一班医师专业班?让自己的女儿上医师专业班,等她毕业后就是医师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当大夫,一来给医院或下属单位培育了一批医师,二来也解决了女儿的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副厅长将开办医师专科班的想法告诉给教育处处长,处长很快便纳入当年的教育规划。第二年经厅常委会批准,在‘煤炭干部进修学院’开办了一届医师专业班,为期三年,学历是‘大专’,报名条件是;煤炭厅所属各单位在职的医务人员工作年满三年,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均可报名。于是他的女儿顺理成章的报了名,自然整个局里凡是有门路的子女都报上名,一时间整个医院不安心搞护理工作的子女纷纷要求去报名。因为名额有限,能报上名的都是那些在厅局里有一官半职的子女,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由于开办这个专业医师班,大大动摇了医院护理队伍的情绪,使院长也伤透了脑筋!凡是要求报名的都是有背景有特殊关系的,院长明明知道卫生部下达过通知;为了巩固护理专业队伍不让护士改行的文件。可是眼前的状况他谁也不敢阻拦谁也不敢得罪!

    这一切现象使得身在医务科的刘邵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院长都挥手放过,他有什么办法?他心理明白,这些子女就是从医师专业班毕了业,到临床工作能独挡一面吗?受到伤害的还不是病人!诚然,也许将来有个别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大多数就不敢恭维了!

    在当年年底煤炭医院招开全院职工代表大会时,周副厅长也到会致词,大会完后各个部门分别招开座谈会。周副厅长处于什么想法不得而知,他是上级领导也是分管卫生的副厅长,他自然也参加了院机关范围的代表坐谈会,表示关心医院的工作。

    刘邵宏是医务科的先进代表,他属于院机关小组。他看到周副厅长参加了院机关范围座谈会,他心里作好了发言的准备,准备对护理人员当医生为题发言。

    主持会议的夏书记先请周副厅长讲话,周副厅长摆摆手说;我是来听同志们提意见的,让大家说吧。

    夏书记只好让大家发言,两三位代表先发了言,自然是对院领导一年来的工作给以赞扬。

    刘邵宏看到一阵冷场,他心里想,我是医务科分管抓临床各科业务的,我看到不少护理人员思想闹情绪,这都是周副厅长造成的,既然周副厅长来听取意见,现在面对周副厅长为何不提?他大着胆子直言不讳地提出;煤炭厅所办的医师专业班主观是为了多培养些临床医师,实际上是为了培养领导和有关系的子女改行行医。不分区别的将临床护理人员吸收进医师专业班里,这是违反了中央巩固护理队伍的通知精神!严重影响了医院的正常护理工作!应该说,厅领导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是错误的!

    一棵重磅炸弹!使在场参加座谈会的人都为之惊讶!因为厅里的周副厅长就坐在身边,刘邵宏难道没有看见?难道你不怕得罪厅领导将来给你小鞋穿?许多在场的人都为刘大夫捏着一把汗!当时刘邵宏没有想这些,他只是为着院里的工作考虑,把自己的利害置之度外。

    周副厅长听到刘邵宏的批评,他心里当然不高兴!他认识刘大夫,因为刘邵宏在厅里的范围中也有一定的名望,他心中骂他;刘大夫,你也太多事了,你竟敢在大厅广众之下批评我!看来你不想在医院里干了!表面上他沉着冷静无动于衷。

    直到大家发言完,夏书记说;时间不早了,在坐不少代表发了言,对院里一年来的工作给于肯定,也有对院里提出了一些意见,很好,周副厅长亲临听取代表的意见,说明厅领导很关心医院的工作,有的代表直接向厅领导善意的提出意见虽然语言有些过激,但是出发点是好的,是为整个工作考虑的。显然他是在保护刘邵宏,怕周副厅长接受不下来,以后会找刘邵宏的麻烦!然后他请周副厅长指示。

    周副厅长平静的说道;刚才大家充分发言,提了很多意见,很好,提到有关厅局里的事,我会很好的采纳,不对的地方加以改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周副厅长回到家里生气地对自己女儿说;小娇,你们院里的刘大夫在会上向我直接开炮了!

    女儿问;他在会上说你什么啦?

    周副厅长喝口茶说;他当着大家的面批评我说厅领导不该吸收护理人员上医专班,是专门为领导子女开的小灶!是违反了卫生部的通知精神!帽子不小吧?

    女儿不屑一顾的回答;煤炭厅属于省政府和煤炭部管又不属于卫生部管你怕啥?反正医专班已经开学了谁敢撤掉?

    周副厅长说;我看把这个刘大夫调开医院算了!

    老伴从身后走到周副厅长面前劝道;算啦,咱的女儿已经上学了,他再说什么有啥用?犯不着为一个大夫生气,刘大夫在医院里干了几十年看病不错,你要调出他,不怕人家说你啥?

    女儿插话;蚍蜉撼树谈何易!

    周副厅长不再吭声了,-----

    医师专业班已经开课是不会停止,周副厅长也就不再理会什么说法了。

    内一科的张小俊感到旬英惠似乎有了一定的实力,她从内心里不服气她,但是心里很着急!旬英惠得到了主任的信任而她得不到,她从内心也不想过多的接近申主任,平时,她从科里大夫的嘴中听到有关申主任的种种卑劣行为,也知道有关旬英惠所用的兢争手段,她知道自己要想在内一科站稳脚跟就得和旬英惠拼个高底!只凭自己的力量不行,于是她想到了刘邵宏,她深知刘大夫业务能力高,为人正直,不徇私情,敢说话!只有他能震住旬英惠钳制住申月琴。如果能让刘大夫回到内一科,从内一的整个业务来说,从她自己来说,都有好处。

    她回到家里把这个想法告诉给母亲,因为母亲是厅里的人事处干部。母亲支持她的主张,母亲说;刘大夫丢掉熟悉的技术到医务科本身就是浪费人才,在整个厅局里谁不知道她的技术好能力强,真不知道你们院领导是怎么用人的?如果让刘大夫回到内一科当然好了,你得先找刘大夫说说,看他愿意不愿意回到内一科?如果他愿意,咱们再想办法让院长调他回去。

    第二天张小俊查完房处理完病人就到医务科找刘邵宏,这时候刘邵宏正在化验科处理一位化验士虚报化验结果,造成病儿病情加重,病儿家属不得不抱上孩子转院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治疗。

    刘邵宏对出现这种现象很生气!化验数据是指导医生正确诊断病情主要依据,虚报数据是化验人员极不负责任的表现!也给临床医生造成错觉,治疗也会错用药,他找到化验科主任说;这件事情很恶劣!你一定让这位化验人员作出深刻检查,在全科会上宣读,为了警示大家,再不能出现类似情况,只要她改过,就不会报请院领导处理她。化验主任同意他的观点。正是这个时候张小俊大夫找到化验科。

    张小俊说;刘大夫,你真难找啊!我到医务科找你你不在,她们说你在药房,我又找到药房,药房又说你到普外科,于是我到普外科,他们说你刚走,可能去儿科了,我到儿科又扑了个空,儿科说你到这里,为了找你,我跑了一身的汗!

    刘邵宏笑着回答;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找我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张小俊说;咱们出来说吧。刘邵宏听她的,他们走出化验科到达走廊里刘邵宏问她;什么事你说吧神神秘秘的。

    张小俊说;我想了许多天,我觉得你还是回到内一科吧,你在医务科不是不起作用,只是可惜了你一身的内科才能,你应该在内科发挥更大的作用,你要搞科研带出更多的年轻医生,你面向的是病人而不是面对院里的医务人员。你想想,你还能在临床上干多少年?时光不饶人啊!

    刘邵宏的确被张大夫的一席话说到心坎里,他说;张大夫,你说的对,我不是不愿意回到内一科,可是你在咱们医院里工作几年了,你还没有看出来?真正的业务尖子,有事业心的人,有几个能在咱们医院里干下来?要求调走的有多少?为什么?主要的原因是咱们的院领导不注重提高医疗业务,不注重人材,而是注重搞关系,走上层路线,保自己的位子!在咱们医院里许多科室的负责人,那个是专心搞好业务的?我很想回到内一科搞业务,就是因为一身肮脏的申主任首先剥夺了我做气管内窥镜的权力,难到院里不知道?黄副院长,牛副院长不知道?他们知道,他们是在维护他们之间的利益!我想回去,可是能回去吗?申主任能同意吗?黄副院长牛副院长能同意吗?傅院长能看到这些吗?你是好心劝我回去,可是设在我面前的层层阻力是难以逾越的。

    张小俊说;难道就不会想出办法找有关的人说服院领导吗?夏书记米副院长就是很正直的领导嘛!找他们去说嘛!

    刘邵宏苦笑着说;夏书记是位好领导,但是关于临床上的事他不好说什么。他又是才来不久,你能有办法把申月琴调出内一科我就能回去,我无心当什么主任,只要我能搞我的业务没有人阻拦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小俊一时语塞,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调开申主任,她只好回答;想让你回到内一科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科里大多数医护人员的意思,咱们科[她心中仍然觉得刘邵宏是内一科的人]近几个月来病人的死亡率升高,都说你要是在死亡率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刘邵宏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请你回科里转告他们,我谢谢大家,至于什么时候回科里,那就看什么时候的机遇了。

    他们的谈话就这样无果而散。

    刘邵宏回到科里他看到中华医学杂志有一篇论文;就是讲解临床上如何运用抗生素[消炎药]药。他觉得近来各个科里的医生的确是乱用抗生素,在大医院里,在小医院里,在农村,都普遍存在着乱用抗生素的现象,抗生素的应用是有严格针对性,它所杀伤的细菌是有分类,如果运用不当,就不能杀伤细菌而且会造成细菌对抗生素的耐药或变种,不但治不了病又会造成药物的浪费和中毒。大多数医生不了解某某抗生素的性能,只知道是消炎药,更有的医生认为大量运用抗生素治疗消炎来的快,要不就是几种抗生素联合应用,不知道它们之间有没有互相制约和消减,似乎是只要那个药对细菌起到杀灭的作用就成。抗生素对脏器是有中毒损害,特别是大量应用时造成肾功能损坏常见不鲜。他想到应该把这篇论文翻印出许多份分发到各个科室也算警示临床医生,他如果在临床上班,他就一定会给下级医生讲解如何合理的应用抗生素。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警示医生了。他到油印室自己动手油印这篇论文几十份,然后分发给各个科室。

    申月琴接到这篇论文印刷品,她知道是刘邵宏搞的,不但自己不看,她还将这篇论文印刷品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筐里,还是张小俊眼尖及时看到,在申主任走后,她从垃圾筐里检出来摊平,看后不由得惊叹道;真是一篇好论文!其他的医生听后纷纷聚拢到一起争先观看起来。

    这篇论文究竟对临床医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刘邵宏并不知道,但他觉得他只能这样做才算心安理得。

    秦素芹到护理部送报表时又来找刘邵宏,进门看到他正伏在办公桌上造表,她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说;你做什么呐?

    刘邵宏正专心地画表格,猛不防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回头一看是她,他说;是你!你来做啥?

    秦素芹一笑又低声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

    刘邵宏正言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没有看到我正在忙吗?

    秦素芹扭动身子说;不嘛!你出来我只说一句话。

    刘邵宏怕她在办公室撒泼,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办公,他只好放下表格跟他走出办公室。

    在走廊里,刘邵宏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问秦素芹;你有什么话快说。

    秦素芹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和黄瑞娟离婚啦?

    刘邵宏瞪大眼睛问她;没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你别瞒人了,是黄瑞娟自己对人说的,当然有人传到我的耳朵里。秦素芹兴灾乐祸的说。

    刘邵宏感到很奇怪,黄瑞娟干嘛对人说出这件事?他和她是协议离婚,说的是为了孩子他暂时不离开家,就是离婚不离家,才过了半年她却告诉别人,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实际上刘邵宏并不理解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她怎么能常期受空房之苦,回到家里又遭受冷遇呢?夫妻之间长年不勾通,内心的压抑能承受多长时间?她想摆脱这种局面,免不了上班时身边的同志问起她家里情况,她很悲切地说出自己和丈夫离了婚,说自己很不幸!在医院里无疑这是条新闻,很自然的从这个同志嘴里传出去了。

    秦素芹望着刘邵宏久久地不说话,她说;这么说是真的了?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刘邵宏回过神对她说;我等我的孩子长大成人能独立了我才离开我的家,现在我还需要这个家。

    你真是开玩笑!你拿离婚当儿戏了,神经病!秦素芹原以为从他嘴里说出个好结局,不料他还是蜗居在那个混囤的圈子里,她原本想自己取而代之,现在听刘邵宏说是不离家要等到他的孩子长大独立,那要等几年?那怎么行?原先的念头她只好打消,于是扭身生气的走下楼梯。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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