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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魔踪

    此刻叶枫仍是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地下因为有结界的保护,也再未有活尸钻出。

    但令人苦恼的是,在光圈的外围无数“灰头土脸”的干尸,早已经将光圈围得里三百层外三百层。

    其间它们还会不安分的攻击一下光罩,不过毫无例外的被叶枫出手击成碎屑,随后飘出的绿体凶魂,也全部震到了远处,却是都没有一个就此散灭,而是飘飘悠悠的萦绕在周围,不时发出毛骨悚然的哭号。

    叶枫暗暗思索,想来这些活尸必定是通过附在其上的凶魂控制的。他心中疑惑,心想以暗中那神秘人的手段,若要强行攻击,自己决计难以抵挡。可是对方好像一直都有所顾忌,只是一心设法拖延时间,并无置自己几人于死地的意思。

    转看倪儿显然不会有哥哥的诸般烦恼,开始还被那些活尸吓的花容失色,尖叫出声,不消多久便闹着要冲出去教训它们一番,一时还真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娇柔怯弱的少女,还是艺高胆大的女侠?

    被叶枫拦下后,倪儿看来实在无聊,不顾矜持的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过了半响,叶枫又转眼看向围坐的雪凝几人,只是稍一打量便发现他们四人的面色已经大有好转。除了稍微显得有些疲惫外,众人脸上的青黑、苍白之色已然尽消,换之是淡淡的健康红润。

    想想也是,雪凝几人都是天池剑派的杰出弟子,修为精深,又有‘净源珠’这等奇宝相助,经过个半时辰的调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想到此处,叶枫眉头稍展,转而看向一旁的倪儿,竟忍不住哑然失笑。

    只见倪儿刚开始还收敛一些,如寻常女子一般侧身安静的躺着,此刻却仰面躺在青石之上,双臂枕在头下,几条青丝长辫随意散落在泛着土黄光晕的石板之上。

    左腿曲起,右腿翘在其上,不时的晃荡几下,修长圆润的腿弯在鹅黄色的裙带下隐约可见。

    手腕处白皙的肌肤在青色的岩石映衬下,更显欺霜胜雪的晶莹。   奇异的手链,泛着幽幽蓝光映在那玩世不恭,仿佛永远不知烦恼是为何物的俏脸之上,反射的是简单又莫名的笑意。

    叶枫微微摇头,轻吐了口气,望见乌云下漆黑如墨的天色,也不知在这古城之内困了多久,城外恐怕已是月华初升了吧?

    看着汹涌澎湃的瘴气,他的嘴角无奈的勾起一丝苦笑,心中一动,忽地想到什么。

    起初毒瘴突兀袭来,还未临身,只是扩散的一丝气息,便让天池剑派最杰出的四名弟子战力尽失,由此可见瘴气之中的尸毒,毒性凶猛至极。

    其实当时若不是叶枫胸口,忽然腾起的那股神奇暖流,将他吸入体内的尸毒瞬即化解,仅凭他本身的力量抵制,即便不至于出丑,但也绝不会应付得那般轻巧自如。说不定在之后的毒瘴漩涡袭来之时,众人已经吃大亏,生死难测了。

    说起叶枫体内那股奇特莫名的灵韵,他自己也早已发现,而且每到修炼将要有所突破,亦或受伤的时候,那神奇的暖流都会自发的从他胸间涌出,如甘霖一般温养周身经脉,可谓大有裨益。

    为了此事叶枫也曾询问过师父,却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冷慧心也只是推测,在他体内可能有着某种天灵地宝的存在,只要无害也无需深究,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叶枫这厢里默默的思考,却不知道此时与他一般暗自沉思的,还有王宫上空悬空而立的两人。

    大巫师裹着宽大黑袍,宛若幽灵一般,幽幽浮在半空之中,也不见他如何遮挡,那翻涌不止的毒瘴竟像有灵性一般,远远地避开到他数丈之外。

    在他身侧,一身黑袍的姜国太子眉头紧皱,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双拳紧握,以至那略显粗糙的手面上,都可以清晰看到条条淡青色血筋。

    大巫师似有所觉的转过头去,瞥了身侧的男子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殿下还在为幻影之事耿耿于怀?”

    太子的身子猛然一颤,面色狰狞道:“耿耿于怀?不!我是恨,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龙氏一族屠尽,祭奠我姜国列祖的亡魂!”

    大巫师面纱动了动,长袖下的用力手攥起又缓缓放开,却是“哼”了一声,道:“殿下,本座跟你说过,你的先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留下你这一脉不是让你像疯子一样去盲目复仇,而是……”

    太子手掌一挥,手边青芒暴闪,划破空气带起刺耳鸣响,打断大巫师的话,厉声吼道:“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那满城的血雨、悲鸣!他龙氏尽屠我姜国族民,却将自己说的那般大慈大悲,当真无耻之尤!”

    大巫师淡淡看了一眼,身旁因暴怒而脸色潮红的黑衣男子,沉吟了半响,冰冷道:“成王败寇,自古使然,难道悲惨的只有你姜族吗……”

    大巫师顿了一顿,默默地叹了口气,嘶声道:“古吴国只因反抗激烈一些,亡国之后,整个王室都被划入贱籍,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可谓受尽欺辱!而吾承女娲血统的高贵巫族也被逼进了“暗黑之森”,过着人不人、鬼不鬼日子……”

    大巫师声音艰涩而冰冷,宛若来自幽冥的咒怨,那一身的黑色斗篷仿佛被他的心绪牵动,无风自鼓,猎猎作响。

    过了片刻,二人渐渐沉浸在诡异的死寂之中,眸光如刀,盯着前方瘴气中忽隐忽现的白光。

    阴冷而凛冽的风,卷过地面,带起飘渺的雾霭。

    远处乌云的尽头,微弱的月华悄然升起,凄厉的风声中有着窃窃的低语,似是有着什么在蠢蠢欲动……

    ※※※

    在乌云遮盖的古城之外,硕大的圆月洒下若霜光辉,将大地装点得一片清冷而苍茫。

    夜幕下,没有虫鸣、鸟啼,更没有一丝的人烟,到处是寂静一片,仿佛源自亘古荒凉。

    只剩瑟瑟秋风,带着几分凄凉与幽怨,宛若在诉说着往昔,谁的哀伤。

    就在这时,在远离古城的那片孤独的小树林旁,有一道血色残影闪略而过,如来自地狱的煞灵,带来嗜血的恐怖气息。

    在他身后一点似有似无,几欲融于月光的白芒隐约闪现,却是紧紧地追着那道血色残影。

    红色残影恍有所觉,在林间几个闪掠,“呼”的一声轻响,扑面的风立时消失,红芒突然顿住、落到地下,随后消散,现出一个身着血色长衫,肩系红色披风的清俊男子身影。

    他背着身子,同是血红色的长发因惯性仍在背后恣意、林乱的飘着,似是映衬着他此时胸中澎湃的怒意。

    此刻,他默默的站着,像是曾未有过丝毫改变,永久的立在那里一般。

    忽地在身后有轻微的破风声响过,那红色身影动一动,也不转身,右手并掌,顺势向后一挥,登时指尖血芒大放,化作一道数尺大小的半环光刃,疾若闪电般向后斩去。

    “咦……”

    只听一声轻柔惊呼,在他身后白光一转,险险躲过袭来的血色光刃,然后盈盈落下,现出的却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白衣女子堪堪站稳,身后便传来一阵巨响,螓首回望,立时吃了一惊。

    但见背后的小树林,竟被那血色光刃开出一条宽足余丈的通道,凡是挡在道上的树木皆是被齐齐斩断,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溅起漫天的灰尘。

    仔细瞧去,场中女子身着月白绣兰花、紧身曳地百褶裙,腰间用翠丝飘带系着一个精致优雅的蝴蝶结,鬓发低垂,青丝柔柔披在犹若刀削的肩畔,眉目含情,樱唇凝笑。

    此间,白衣女子发钗轻颤,回转过头来,竟有些花容失色,斜睨了对面的血衣男子一眼,随后媚眼低垂,右手纤细白皙的玉指,捏作兰花状,掩在唇角,明眸如水,带着些许怯意与幽怨,声音娇媚,呢声道:“唉……公子怎得这般不懂怜香惜玉,下手如此之重,适才可是险些伤着奴家……”

    此时血衣男子已然回过身来,但见对方媚眼如丝,一身妖媚之气,不由得眉梢一抖,怒声道:“哼!君公子还真是好雅兴,难道公子是嫌上次在天魔城戏我不够吗?”

    白衣女子神情一凝,忽地一声娇笑,顿时如花枝乱颤,当真魅惑天成。

    可是诡异的是笑声未止,却蓦然化作男子之声。

    接着只见她身子一旋,白光闪烁间,竟生生的变成了一个风姿如玉的佳公子,衣着相貌皆是相差径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瞬间做到的。

    只见他身高与对面男子相仿,但略显消瘦,体态修长,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腰系紫玉带,足蹬墨色长靴。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柔顺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后垂下的漆染长发飘逸其后,唇红齿白,细眉间隐隐带着些许阴柔,仔细一看,竟是数日前出现在风州城、茶舍里的神秘少宫主。

    被唤作君公子的紫袍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百花折扇,此刻倏然展开,似是随意的横在身前,但隐隐中却有防备之意。

    只见他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微微颔首道:“唉……数十年不见,天狼兄怎么就变得……呵呵,这个脾气坏了不少奥?当年承兄长相助,小弟可是一直心存感激嘞!”

    场中并无他人,想来血衣男子便是前者口中的天狼了。

    天狼面上一阵抽搐,大为恼怒,狭长的眸子间闪过一丝红芒,确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齿间冰冷的道:“醉花宫的‘幻形术’还真是神奇的紧啊,如此能耐还真不负你‘百变郎君’的称号!”

    君公子也不管对方的冷嘲热讽,犹自嬉笑道:“天狼兄谬赞了,小弟这点道行怎敢与兄长相较,先前在天魔城小弟实有苦衷,并非有意欺瞒,还望海涵!”

    天狼脸色稍缓,虽说对方给自己留了台阶,但他却知道,就是对方不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自己也难以轻易胜之,这便依旧冰冷着脸色道:

    “哼!你这兄长倒是叫得好听,今日公子这般鬼鬼祟祟的跟踪与我,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君公子神色一整,收起嬉笑姿态,道:“醉花宫与圣域三殿本属同宗,小弟如此称呼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何跟踪一说,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了,我只是恰巧路经此地,与天狼兄偶遇这才跟上来……瞧瞧。”

    天狼双手负于身后,也不反驳,哼道:“瞧瞧?公子数十年不曾入世,我倒很好奇你这番出谷又是为何?”

    君公子眉头一挑,嘴角含笑,说道:“醉人,醉心,醉花意;谁知,谁念,谁惜卿?小弟出身醉花宫,出谷自是为寻花而来……”

    天狼嗤笑一声,道:“寻花?天下还有何处的花,艳过无忧谷,媚过醉花宫?恐怕你还是不死心,仍在追查百年前的‘夺婴之战’吧?”

    君公子脸色一凛,眉头微锁,过了半响,转首望了眼远处乌云下的古城,潸然一笑,道:“天狼兄还不是仍旧为了古姜国一事百般奔走?想来你们一族万年如一,还真是让人钦佩。不过此番我们各主其事,只要你为难这古城里的黄衣少女,我们便相安无事……”

    天狼不再言语,也是转身望向姜都古城,如盖皓月,初上梢头,人立荒原,如处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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