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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6杜家兄弟

    十五月圆,京师杜府。

    已是白发丛生的年纪,兄弟俩难得回长安,坐在府中八角亭中,看着还如几十年前景物模样的庭院,心中五味驳杂。

    拿起桌上的酒盅,仰头将其一饮而尽,感觉到一股子辛辣直灌入咽喉,杜构皱着眉头片刻才松开,不过回想这酒的滋味,还是忍不住啧声赞说道:“不愧是出自瑶儿之手的美酒,滋味果然是让人入口难忘,真是后悔当日未曾难为陛下,只让他借着失去储君之位的失意,就简简单单把瑶儿娶走,这一去就只回来了两次,一次是陛下登基称帝,另一次就是爹娘离世,他们将爹娘送回来安葬。唉!”

    杜荷小着兄长几岁,但如今也已是六十花甲,听兄长此番言说,只对其翻了个白眼,嗤笑说道:“今日你可算是喊出爹娘来了,真不知你怎生能死倔到现在,娘虽并非生咱们的人,可她是如何进府里的,不说我何时知道,你却是早早就知晓的,为何对她就是不能放开心怀,直到她随爹爹一起离世,你还是硬撑着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房中哭了整整一夜,却也不在人前留一滴眼泪,对着瑶儿你就算明明喜欢,初时也对其不愿做亲近,这辈子你活得真是又假又累。”

    杜构看着都老头子模样,还对他因为娘和小妹,心存埋怨的二弟,只将不知何时又空了的酒杯拿起,在月光和烛火下眯着眼睛,仔细看杯上的青花,“二弟,并非是我愿如此,你只知母亲是生你体弱,不过几日就去的,可曾知晓她是亲手在我面前了断了自己,她眼中的恨和怨,让我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她的算计,也迟迟难以释怀。”

    “什么?母亲她,爹爹并非是薄情之人,虽对先帝的赏赐不曾推辞过,但也从未去过后院那些女子处歇息,她如此算计还自缢却是何苦。”杜荷自幼看多了杜如晦与倩娘相伴相知的温情,还有小妹对一夫一妻的坚持,自己也只有一贤妻相伴,其妻心中虽有成算心机,但自她知晓杜荷未曾想过娶妾,两人日子过得倒是颇为顺遂顺心,如此也让杜荷知晓,女子再是贤良,心中还是愿与夫君一双相伴到老,而自知其父对生母也有几分情在的杜荷,才会在听了杜构这话,择此事对兄长问道。

    杜构在其生母死时,也才初初记事罢了,何况女人心海底针,他就算到了如今也未能猜猜透,只是安慰的对自己和杜荷解释说,“母亲是个可怜人,生在充满危机心计的家中,本以为算计成了嫡亲的姐姐,嫁到当时颇有盛名的杜家,该是能比得过坏了名声,嫁去一小门小户的大姨母,不成想我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暗中投靠了先王,母亲跟着杜家二老四处奔波逃命,期间还得了那大姨母的钱银贴补,更是让她脸上无光,只一次咱们母亲就受不了的与其断了联系,就是后来娘亲看出母亲对她的提防,想离开杜府前去大姨母府上,母亲也只骂娘亲不知感恩,府上不曾对她有丝毫怠慢,还想着去大姨母处丢她的脸,让人以为她堂堂左仆射夫人,竟然还养活不了一个妹妹。唉!母亲争了一辈子,就是死也不忘算计一番,但圣人又曾有言,人不嫌母丑,我俩能生在这杜家,又哪里不是得了她的恩惠,只这一样就算是被你怨,我也不能忘了她的这份生恩。”

    杜荷性子耿直,虽也不是未行过算计之事,但他多用的是阳谋,何况还有妹妹杜月瑶的奇效之物,自然更是看不上后宅的阴私事,只因那总归是其生母,心中虽是不喜,但嘴上还留着些余地,“若说生恩养恩,如何不都是恩情,只是你惦记着的是死者为大,而我更看重的是活着的人罢了。”

    杜构哪里不知道这个理,可谁让他自小是被那人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念着怨恨诅咒的话语长大的,虽到了如今之时,杜构也是暗暗庆幸那人早亡,能让杜荷不似他一般,永远只敢相信自己,一人无意扫过他的目光,都能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想上许久,唯恐不知何时又被人算计上了。

    若非杜构还未长成,那人就早早没了,之后虽因他的执拗,与其父和倩娘略有些隔阂,总归还有弟妹在里面帮着和稀泥,这才让杜构到了如今,虽还是会时时小心算计着行事,但总归不会随意生出恶念,实在已经很是好了,“幸好有你和月瑶,若非你二人,我如今恐怕也如母亲一样,百般算计最后也终是一场空。”

    杜荷听兄长这话,心来也不是滋味,“哥,不怕告诉你一事,我前些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俩也是这杜家长子次子,只是没了娘亲和妹妹,母亲虽身子骨弱,但硬喝药撑着一口气,爹爹劳心政务,不理家中之事,不过在先皇初时就病没了,借着母亲也跟着去了,留下你我二人,和家门前空挂着个莱国公府的匾额,在这京师重地却不被人看在眼中,你费劲诸多心思往上爬,而我本就不喜读书,就只在太子更前奉承,也如梦中一样娶了城阳公主,还与太子一同逼宫造反,事情败露被先皇抄家斩杀,还连累你也被罢官流放,那城阳公主因有举报之功,有无子嗣牵绊,被先皇重择良婿再嫁。”

    杜构耐着性子听完,忍不住惊呼感叹说道:“原来你也做了这个梦,我那梦到后来流放,初至那地方不过年余,我就病死异乡,妻儿一路寻来,只将我尸首焚烧,带回杜家老宅,同父母与你安葬在一块儿,而我那妻再未让子孙读书识字,只安分的守着几亩田地,做那悠哉安逸的庄户人。”

    杜荷和杜构想起梦中,那除牵扯到倩娘月瑶的人和事,都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现实,心中不是不恐惧的,若非杜构还留下一丝血脉,这杜家几乎断了香火传承。

    “还好有了娘亲和月瑶。”两兄弟同时轻叹说道。

    不愿再多说苛责生母的话,两兄弟看着对方苍老的面容,和身边青绿葱葱的园子,没有如梦中那样早亡,这院子也还是杜府,未曾破落归了别人家,轻笑一声,心想着梦也总归是梦而已。

    几杯黄汤入了腹中,在这京师没有自家的宅院,多是在公主府凑合几日的杜荷,被家丁好生搀扶出了杜府,上了轿中一路摇晃更是困顿迷糊,稍稍清醒时,只闻见一阵清香,脸上也被人用暖和的湿布仔细擦洗着,杜荷伸出手抓住那人柔嫩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一下,呢喃轻言说道:“城阳,不止这辈子,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

    耳边迷糊的有人似是应了一声,不曾睁开眼睛的杜荷,就又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真是抱歉啊,到了现在才更了杜家兄弟的番外,不过总算是补全了。只是那个李泰的番外,我实在是对他无感,而且史料上面也没太多事说,后来也该是同前世的太子承乾一样,给了希望又破灭,心中苦闷却不能言,最大的对头做了皇帝,整日颤颤兢兢的活着,终是经受不住心里的折磨,未活到原本的年纪,就猝死封地中,借着此事承乾借机收回各王封地,将个王与其子都圈禁在长安城内,日日找了名头让他们没有闲心去想其它,何况承乾手上兵强马壮,有是前无古人得百姓拥戴的帝王,若不想早死实不敢妄动造反之念,如此只得日日笙歌,闲来那儿子女儿来比斗,打发无趣苦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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