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 惩罚
将囚犯们全部驱赶到大广场上，在暴风雨中跪倒，守卫们分列四周戒备。布里拉着穆力的头发，将他扯出来。多明站在囚犯们前面，两名守卫在他身旁戒备，打着雨伞遮挡暴雨。
四周充满令人恐惧的黑暗，老天不停地落下泪水。囚犯们只能在电闪雷鸣的时候看清楚前方的景象，听到多明被雷声打断的话语：“有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会拖累所有人。如果……有人能够将他招供出来……我就只惩罚他一个，放过其余的人。”
两名守卫抓住穆力的手，布里用一个铜锤狠狠地敲打下去，将穆力的手指打得粉碎、稀烂，他大声问：“是谁指使你？是谁给你毒药？”
穆力大声惨叫，喊声比雷声更大，刺痛人的耳膜。喊声随即变成哭泣声，发泄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一向胆小怕事，肯定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只要你说出来，随便指出一个人，我就能减轻你的痛苦，放过你，让你安安稳稳地死去。”
“啊……”穆力再次大声惨叫，喊声变得沙哑，带着哭腔。
一而再，再而三，哭声变得嘶哑，又变得有气无力，就像被捏住脖子尖叫的鸡鸭。最后，惨叫声、哭喊声已经分不开来，像是从泥土之中发出，一种来自九幽魔鬼的低微呻吟。
将穆力的十个手指全部敲烂，布里向多明摇头，示意不可能问出来了。多明摆手，守卫们将穆力绑住，拉起半空，用一根尖头木柱刺入他的身体，从底下一直透到嘴巴，将他的双臂钉在横杆上。在这样的刑罚下，人会过两、三天才死。
多明扫视囚犯们，试图找到一个不好运的。他的目光落在安德身上，安德又老又弱，对于多明来说没什么用，既不能取悦于贵族，也没有特殊的才能，连决斗都不够资格。至于雕刻，只有囚犯们才需要思念，多明并不需要这个。他指了指安德，布里立即见安德拖出来。
布里用棍棒敲打安德的头，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他的？是谁给他毒药？”
安德抱着头，一声不吭。他回头看了方丹一眼，将两个雕像丢在方丹面前，喊：“替我想着她们，否则她们会寂寞的。”
布里狞笑，举起棍棒还要再打，方丹喊：“我知道，就是我指使的，是我给他毒药。”
穆力、安德都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方丹。穆力当然知道没人指使他，就连毒药也是他自己配置的，当然原料是从方丹处偷来的。而安德尽管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方丹是有能耐越狱的，并不需要自寻死路。
布里丢开安德，上前要提起方丹。方丹捡起石像丢给安德，打个眼色，意思是你自己思念吧。安德落下眼泪，伸手一擦，才发现眼泪早已经与雨水混在一起。从此刻开始，今后他又多了一个可以思念的人。
方丹被丢在多明面前，多明说：“又是你，总是你，一直都是你！”方丹抬起头，看着多明微笑，多明接过棍棒，一下斜劈在方丹的脸上。方丹的头向旁边扭，身体歪倒，被布里紧紧提住。方丹的额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混杂雨水淌下，脸上多一块青肿。
“你还笑？笑什么？！”
方丹继续微笑，看着多明，似乎他是个可笑的人。多明举起棍棒，旁边一名守卫嘀咕：“明天他就要与队长决斗了。”
多明回头怒吼：“你说什么？我听得到，决斗又如何？该死的决斗，该死的规矩，我偏偏要……”
所有的守卫都抬头看着多明，等待他说出后半句话。仿佛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其实更加像是一个看着多明堕落的时刻。在整个体系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破坏规矩。规矩是所有人经过权衡、较量之后才定下的，破坏了规矩就等于与所有人为敌。
多明是个官僚，即使在盛怒的时候，也保持着一份警惕，发现众人的神情古怪，立即住嘴不说。他深深呼吸几下，将怒火压下去。他握紧棍棒，上前几步，对着任意一个囚犯猛击，打得五、六人倒地呻吟，然后将手中的棍棒丢得远远。
走回原先的位置，多明强迫自己露出微笑，看着方丹，轻轻拍打他的脸庞，说：“希望明天决斗能让客人们满意，我会让你死得舒服点，否则……”
后方传来夏洛特的一声尖叫，她摔倒在泥水里。多明回头看了看，低声对方丹说：“否则我会威胁夏洛特，让她去陪伴大人们。他们对一个洁身自好多年的老处女会有特殊的兴趣。”
捕捉到方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怒火，多明笑得比较真切了。多明抓住方丹的后颈，两名守卫紧紧按住方丹的肩膀，使得他动弹不得。多明张嘴向方丹的脸庞吐唾沫，然后手圈成圆形，在胯下来回套动，做着下流的手势。
多明哈哈大笑，守卫们也大笑。多明笑得疯狂，声音传出很远，似乎能听到回声。天上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下轻微的雷声，似乎是对多明笑声的回应。
夏洛特满身满脸的泥水，对着方丹摇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这样？
多明说：“这个人的决斗只怕吸引不了大人们，他们没兴趣看布里宰杀一只鸡。”
守卫们大笑，方丹说：“我能证明自己有本事吸引大人们的注意。”
“哦……放开他，让他给我们耍一下把戏。”
方丹被放开，他走到空的十字架面前，倒抱住大腿粗细的木柱，用力往上拔。木柱插得很深，堪比一棵树，并不容易拔起。方丹驱动腰间的“巨蟹座”，借着那股大力，渐渐将木柱拔高，终于完全拔出。
多明摸着下巴，开始有些兴趣了。如果方丹有点本事，还是能吸引贵族们的兴趣的。方丹将十字架一挥，一端击中穆力的胸膛，将他胸膛击穿。穆力呻吟着说：“谢谢……”
布里挥舞棍棒，将方丹打倒在地。没人能想到方丹表演拔出十字架竟然是为了借机杀死穆力，免得他多受折磨。囚犯们都很自私，不会为别人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方丹为什么与众不同？这让守卫们不理解，但他们也不深究，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囚犯，特别是明天就会死的囚犯。
多明吩咐守卫们将囚犯赶回牢房，便去向恼怒的贵族们请罪，顺便将所有的罪过套在方丹头上，希望明天用他的鲜血化解贵族们的怨气。
牢房里，穆德隔着小广场对方丹说：“明天的决斗……我可以教你一些武艺。据我所知，神圣骑士们通常会用这几下招式。第一式，从上而下劈砍，力道很足，但力道太足的话，就有了破绽，你可以避开正面，攻击他的侧翼。第二式……”
说着，穆德转过身，眼眶湿润了。方丹之所以必须与布里决斗，皆因要拿到魔法钥匙越狱，可以说是为大伙而做的。而且，他还引开了布里等人，不让他们有机会发现越狱的秘密；他还救下了安德。
等了片刻，穆德感觉自己不会再流泪，才转过身，继续传授、讲解神圣骑士们的习惯招式。说着说着，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瓦鲁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大声说：“我们有一些绝不外传的招式，对你或许有用。你听清楚了，当布里直劈的时候，你闪到一旁，按住他的手腕，这么一拉一扭，就能夺下他的长剑，那时，你就有了战胜他的希望。”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随即，众人纷纷说话，各自说一些隐秘的办法，稀奇古怪什么样的都有。
方丹坐在床边，想着练习一下“星图力”，但只有一晚的时间，练了也是没用。他东想西想：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竟然死在布里手里？一个小小的一级大地骑士，如果他知道杀死了教皇，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什么计划都没用了。
正当方丹不知所措时，快要放弃时，他忽然想起站在教皇宫顶层的感觉，那种君临天下的快意。他内心之中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不，我不能放弃，我必须夺回失去的一切，那都是我的！不管谁挡在前面，我都要冲过去，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
他站起来走了几圈，舒缓内心的热情，然后坐下，练习一会“星图力”，倒头就睡。
次日，方丹坐在大广场上，李斯站在身后。方丹说：“那把魔法钥匙，得尽快还回去，否则……”他想到布里或许会发现魔法钥匙被调换。
李斯说：“如果您死了，我就说魔法钥匙是您偷的；如果布里死了，多半没人会发现魔法钥匙的秘密，只以为魔法钥匙坏了。”
“不，我们不能冒险。万一被人识破逃跑的计划，就麻烦了。”方丹接过魔法钥匙，走到栏杆边。夏洛特正在远处走来走去，想要接近又不敢，生怕违背了方丹的命令。方丹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夏洛特跟前。
夏洛特大喜，连忙走近围栏，抓住方丹的手，凝望他，眼睛里的情意没法掩饰。
方丹低声说：“我要你将这把钥匙偷偷地还到布里那里，将假冒的钥匙换回来。”
夏洛特立即接过钥匙，说：“我想见你，必须见你。”
四周充满令人恐惧的黑暗，老天不停地落下泪水。囚犯们只能在电闪雷鸣的时候看清楚前方的景象，听到多明被雷声打断的话语：“有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会拖累所有人。如果……有人能够将他招供出来……我就只惩罚他一个，放过其余的人。”
两名守卫抓住穆力的手，布里用一个铜锤狠狠地敲打下去，将穆力的手指打得粉碎、稀烂，他大声问：“是谁指使你？是谁给你毒药？”
穆力大声惨叫，喊声比雷声更大，刺痛人的耳膜。喊声随即变成哭泣声，发泄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一向胆小怕事，肯定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只要你说出来，随便指出一个人，我就能减轻你的痛苦，放过你，让你安安稳稳地死去。”
“啊……”穆力再次大声惨叫，喊声变得沙哑，带着哭腔。
一而再，再而三，哭声变得嘶哑，又变得有气无力，就像被捏住脖子尖叫的鸡鸭。最后，惨叫声、哭喊声已经分不开来，像是从泥土之中发出，一种来自九幽魔鬼的低微呻吟。
将穆力的十个手指全部敲烂，布里向多明摇头，示意不可能问出来了。多明摆手，守卫们将穆力绑住，拉起半空，用一根尖头木柱刺入他的身体，从底下一直透到嘴巴，将他的双臂钉在横杆上。在这样的刑罚下，人会过两、三天才死。
多明扫视囚犯们，试图找到一个不好运的。他的目光落在安德身上，安德又老又弱，对于多明来说没什么用，既不能取悦于贵族，也没有特殊的才能，连决斗都不够资格。至于雕刻，只有囚犯们才需要思念，多明并不需要这个。他指了指安德，布里立即见安德拖出来。
布里用棍棒敲打安德的头，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他的？是谁给他毒药？”
安德抱着头，一声不吭。他回头看了方丹一眼，将两个雕像丢在方丹面前，喊：“替我想着她们，否则她们会寂寞的。”
布里狞笑，举起棍棒还要再打，方丹喊：“我知道，就是我指使的，是我给他毒药。”
穆力、安德都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方丹。穆力当然知道没人指使他，就连毒药也是他自己配置的，当然原料是从方丹处偷来的。而安德尽管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方丹是有能耐越狱的，并不需要自寻死路。
布里丢开安德，上前要提起方丹。方丹捡起石像丢给安德，打个眼色，意思是你自己思念吧。安德落下眼泪，伸手一擦，才发现眼泪早已经与雨水混在一起。从此刻开始，今后他又多了一个可以思念的人。
方丹被丢在多明面前，多明说：“又是你，总是你，一直都是你！”方丹抬起头，看着多明微笑，多明接过棍棒，一下斜劈在方丹的脸上。方丹的头向旁边扭，身体歪倒，被布里紧紧提住。方丹的额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混杂雨水淌下，脸上多一块青肿。
“你还笑？笑什么？！”
方丹继续微笑，看着多明，似乎他是个可笑的人。多明举起棍棒，旁边一名守卫嘀咕：“明天他就要与队长决斗了。”
多明回头怒吼：“你说什么？我听得到，决斗又如何？该死的决斗，该死的规矩，我偏偏要……”
所有的守卫都抬头看着多明，等待他说出后半句话。仿佛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其实更加像是一个看着多明堕落的时刻。在整个体系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破坏规矩。规矩是所有人经过权衡、较量之后才定下的，破坏了规矩就等于与所有人为敌。
多明是个官僚，即使在盛怒的时候，也保持着一份警惕，发现众人的神情古怪，立即住嘴不说。他深深呼吸几下，将怒火压下去。他握紧棍棒，上前几步，对着任意一个囚犯猛击，打得五、六人倒地呻吟，然后将手中的棍棒丢得远远。
走回原先的位置，多明强迫自己露出微笑，看着方丹，轻轻拍打他的脸庞，说：“希望明天决斗能让客人们满意，我会让你死得舒服点，否则……”
后方传来夏洛特的一声尖叫，她摔倒在泥水里。多明回头看了看，低声对方丹说：“否则我会威胁夏洛特，让她去陪伴大人们。他们对一个洁身自好多年的老处女会有特殊的兴趣。”
捕捉到方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怒火，多明笑得比较真切了。多明抓住方丹的后颈，两名守卫紧紧按住方丹的肩膀，使得他动弹不得。多明张嘴向方丹的脸庞吐唾沫，然后手圈成圆形，在胯下来回套动，做着下流的手势。
多明哈哈大笑，守卫们也大笑。多明笑得疯狂，声音传出很远，似乎能听到回声。天上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下轻微的雷声，似乎是对多明笑声的回应。
夏洛特满身满脸的泥水，对着方丹摇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这样？
多明说：“这个人的决斗只怕吸引不了大人们，他们没兴趣看布里宰杀一只鸡。”
守卫们大笑，方丹说：“我能证明自己有本事吸引大人们的注意。”
“哦……放开他，让他给我们耍一下把戏。”
方丹被放开，他走到空的十字架面前，倒抱住大腿粗细的木柱，用力往上拔。木柱插得很深，堪比一棵树，并不容易拔起。方丹驱动腰间的“巨蟹座”，借着那股大力，渐渐将木柱拔高，终于完全拔出。
多明摸着下巴，开始有些兴趣了。如果方丹有点本事，还是能吸引贵族们的兴趣的。方丹将十字架一挥，一端击中穆力的胸膛，将他胸膛击穿。穆力呻吟着说：“谢谢……”
布里挥舞棍棒，将方丹打倒在地。没人能想到方丹表演拔出十字架竟然是为了借机杀死穆力，免得他多受折磨。囚犯们都很自私，不会为别人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方丹为什么与众不同？这让守卫们不理解，但他们也不深究，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囚犯，特别是明天就会死的囚犯。
多明吩咐守卫们将囚犯赶回牢房，便去向恼怒的贵族们请罪，顺便将所有的罪过套在方丹头上，希望明天用他的鲜血化解贵族们的怨气。
牢房里，穆德隔着小广场对方丹说：“明天的决斗……我可以教你一些武艺。据我所知，神圣骑士们通常会用这几下招式。第一式，从上而下劈砍，力道很足，但力道太足的话，就有了破绽，你可以避开正面，攻击他的侧翼。第二式……”
说着，穆德转过身，眼眶湿润了。方丹之所以必须与布里决斗，皆因要拿到魔法钥匙越狱，可以说是为大伙而做的。而且，他还引开了布里等人，不让他们有机会发现越狱的秘密；他还救下了安德。
等了片刻，穆德感觉自己不会再流泪，才转过身，继续传授、讲解神圣骑士们的习惯招式。说着说着，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瓦鲁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大声说：“我们有一些绝不外传的招式，对你或许有用。你听清楚了，当布里直劈的时候，你闪到一旁，按住他的手腕，这么一拉一扭，就能夺下他的长剑，那时，你就有了战胜他的希望。”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随即，众人纷纷说话，各自说一些隐秘的办法，稀奇古怪什么样的都有。
方丹坐在床边，想着练习一下“星图力”，但只有一晚的时间，练了也是没用。他东想西想：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竟然死在布里手里？一个小小的一级大地骑士，如果他知道杀死了教皇，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什么计划都没用了。
正当方丹不知所措时，快要放弃时，他忽然想起站在教皇宫顶层的感觉，那种君临天下的快意。他内心之中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不，我不能放弃，我必须夺回失去的一切，那都是我的！不管谁挡在前面，我都要冲过去，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
他站起来走了几圈，舒缓内心的热情，然后坐下，练习一会“星图力”，倒头就睡。
次日，方丹坐在大广场上，李斯站在身后。方丹说：“那把魔法钥匙，得尽快还回去，否则……”他想到布里或许会发现魔法钥匙被调换。
李斯说：“如果您死了，我就说魔法钥匙是您偷的；如果布里死了，多半没人会发现魔法钥匙的秘密，只以为魔法钥匙坏了。”
“不，我们不能冒险。万一被人识破逃跑的计划，就麻烦了。”方丹接过魔法钥匙，走到栏杆边。夏洛特正在远处走来走去，想要接近又不敢，生怕违背了方丹的命令。方丹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夏洛特跟前。
夏洛特大喜，连忙走近围栏，抓住方丹的手，凝望他，眼睛里的情意没法掩饰。
方丹低声说：“我要你将这把钥匙偷偷地还到布里那里，将假冒的钥匙换回来。”
夏洛特立即接过钥匙，说：“我想见你，必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