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333晚饭
“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出第一窑的时候，是镇长带人亲自做的。虽然出了大部分的砖，就那么点瓷器还给砸了，但也算实验成功吧。从那儿以后才招收的工人，我家男人去的才去做的工。
听说，那样也是為了保密。虽然只有我们这儿才出那种黏土，但手艺要是外洩的话，也是保不住这门子生意。工厂的工人也是各做各的，秘方没有人能完全知道呢！”
小伟没心思听她说起工厂裡的事，他只关心第一窑的情况，於是接著问，「当时和镇长一起关在窑场裡做实验的都有谁？」
“都有谁？」”中年女人看了小伟一眼，觉得他外表长得一副聪明相，但脑筋确实有点不灵光，「当然都是头头吶，难道会让我们平头老百姓知道那个秘方？是镇长带著他手下的实验的，足足两周没出来哟！」
“真负责。”小伟转著脑筋，「具体都有谁，大嫂子就不知道了吧？」
“这事全镇人都知道，他们可是给大家带来好处的财神呀！”中年女人嚷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称讚还是咒骂，接著把那几个人的名字歷数了一遍。
她说一个人的名字，小伟的心就彷彿被什麼抓一下，因為那些人正是被关到新镇裡的几位，或者是他们的父一辈。还有一位从窑场出来没多久就去世的姓孙的官员不在他的名单裡，不过他却想起，店老闆恰恰是姓孙。
巧合？还是确有问题？
“可能是為我们镇找来财路功劳太大了，这些人后来都升了官啦！”中年女人做了总结。
“可是那些砖呢？不会也砸了吧？”
“没有，说是有纪念意义，当时就堆在窑场边上的取土坑那儿，后来拿去建新镇用了。”
小伟说话了，他觉得有些线索浮出来了，要在脑海裡理顺一下。虽然那位中年大姐仍然滔滔不绝的说著镇上的琐事，不过以他的经验使他有本事一边和她搭话，一边想事情，何况他只要稍有反应就行，这位好心又多话的大姐只是想说而已，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一开始，他们就认定这件事可能和窑场有关。
现在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和窑场联繫上，不过却从侧面证实了那些困在空城镇裡的人之间确实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他们都是官员，他们一起陞迁，他们关係密切，他们共同為这个镇子谋过福利，而且一起秘密做过什麼关於瓷器的实验。
会不会是他们共同做了什麼伤天害理的事，然后请了个有法力的人镇住了怨灵，而这一切或无意或有意的被宋伟强得知，结果他释放了怨灵，并帮怨灵设了这个局来报仇？当然，他也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他那个人无利不早起！
看来要马上和哥哥联繫一下，互相通报一下情况，然后好确定下一步要怎麼做。现在谜底呼之欲出，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因為关键时刻最容易出意外。
“哎呀，天已经这麼晚了！”中年大姐正说得高兴，忽然大叫了一声，「孩子大人都要回家了，我得去做饭了。」她说著风风火火的转身就走，但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麼一样扭过头来对小伟说，「我也要给癫嫂準备一份，乾脆我多拿点过来，这位先生吃了再走吧！」
小伟本想推辞，但大概好久没有人陪这位大姐聊得那麼痛快了，所以她格外热情的挽留他，说她做的本乡特色菜比饭店的强很多，小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留下来。
趁大姐去做饭的时间，小伟试图和癫嫂攀谈，因為自从他进了这个院门，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就是一边温柔的反覆擦拭那四件瓷器，一边寧静的笑著，看小伟和那位大姐说话。一脸幸福的模样。想到她可怜的身世，小伟只觉得心酸，很想帮她点什麼。
可是无论他说什麼，癫嫂只是和他笑，甚至还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最后他只好放弃。用她喜欢的方式和她无声的交流。他知道癫嫂想让他像在自己家裡一样，於是也不客气，把这个小院子参观了一下。
这个小院子一进门的地方有两间简易的小棚子。一看就是厨房和杂物房，不过烟火气很冷，显然是许久閒置不用了。
对面是一排三间房间，中间是癫嫂的房间，简单朴素，甚至是寒酸的；左边的房间是佛堂。很小，但相当乾净，还有一小炉香在静静的燃著；右边的房间也不大，傢俱简单，虽然也很乾净，但一开门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扑面而来。
“这是我家孙淼的房间。”癫嫂突然说话，吓了小伟一跳。
转头一看，见癫嫂搬著那个放著瓷器的木箱站在他身后。他连忙伸出手帮忙，但癫嫂却闪开身。不让他碰那个木箱，自己把木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床上，之后还抚摸了许久，嘴裡喃喃自语著，好像那个木箱有生命一样。
小伟站在那裡愣了一会儿。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打扰了什麼，於是退出了房间。好在没多久，那位快嘴的大姐就端著个大铝盘走进院子，盘子裡放著两大碗菜和几个馒头。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吧，包你吃了上顿想下顿！”她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把癫嫂也叫了出来。
正值夏天，吃饭的小桌就摆在院子裡，快嘴大姐帮癫嫂装了饭后就要帮小伟，但却让癫嫂拦住了。
小伟和快嘴大姐都有点意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才要询问，却见老人走进了右边的那个房间，出来时手裡捧著那一对雪白的碗盘。
“给你用这个！”癫嫂笑咪咪的说。
小伟听到身边的大姐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天哪！”快嘴大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可是癫嫂的宝贝，平时别人碰一下，她都要和人家拚命，今天竟然给你装饭用？！」
小伟不知道说什麼好，就见癫嫂慇勤的帮他装饭夹菜，然后就塞在他手裡，盯著他，让他吃。
可是他虽然天生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没有过分紧张过，好几次死到临头都没眨眼，但此刻捧著那精緻的饭碗，手却一直发抖。
值钱不值钱的先不管，就是癫嫂这样在意它，如果自己打破了这碗，不是罪大恶极吗？
“吃啊！”老人再催促，小伟战战兢兢的扒了一口饭在嘴裡，随便咀嚼了两口就嚥了下去。
一旁的快嘴大姐发呆的看了一会儿，急忙跑回家去爆料八卦，把小伟一个人扔在这裡坐立难安。而且越是紧张越是觉得手裡的碗特别沉重，吃著吃著竟然觉得碗还抖了一下，吓得他立即把碗捧紧，生怕会摔碎了。
可是，当他把碗紧紧捧在手心裡，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為什麼这个碗开始发热，最后竟然开始发烫起来，让他的手心感觉像被咬到一样！是自己捧得时间太长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他连忙把碗放到了小木桌上，看了癫嫂一眼，然而老人没什麼表示，只是慢慢吃著自己的饭，在他看来，一点作做的表现也没有，好像也没发现碗的异常。
他镇定了一下心境，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黄昏，光线很弱了，他们又坐在阴凉的地方，没有日光直射在上面，而且就算被阳光暴晒，也应该是温热吧，不可能有刚才那种烫手的感觉。
他又试探著伸手触了一下碗边——果然是火热的，虽然没到能烫伤人的地步，但温度至少也在七十度以上。
“怎麼回事？”他低声咕噥了一句。
彷彿是回应他，就在他眼皮底下，那只美丽的白碗忽然动了一下。
小伟心裡一紧，抬头看了一下癫嫂。发现老人平静如恆，彷彿并没有什麼事情发生。难道是自己这几天太疲劳，眼花了？他揉揉眼睛，紧盯著那只碗，期望是自己看错了，然而在接下来的几秒鐘裡，他眼睛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差点像广告裡那样大喊一声：它会动啊！
他犹豫了一下。拿手去摸碗边，感觉它颤抖著，怕了自己一样，慢慢向那只盘子靠近，直到它们碰撞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小伟皱紧了眉头，心裡又冒出一个疑问。
这些瓷器有灵体附著吗？老人总是对人说，他的儿子孙淼没有死，来看她了。不会是孙淼的灵魂放心不下老娘而多年徘徊不去吧？
看来要调查一下这四件瓷器的来歷！还有，假如大家对当年出过什麼大事闭口不谈的话，那麼打听一下孙淼的死因也许可以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癫嫂，这宝贝是谁卖给你的啊？”小伟见老人吃完了饭，正慈祥的望著他，试著询问一些线索。
“宝贝啊。是我的啊。”老人把碗倒过来，饭洒了一桌也不管，只是爱怜的摸著碗的纹路，「我的啊，本来就是我的啊！」
“癫嫂啊，我知道是您的，可它是怎麼来的呢？”
“孙淼很好的！”老人幸福的笑，「他是个孝顺孩子，不会扔下娘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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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样也是為了保密。虽然只有我们这儿才出那种黏土，但手艺要是外洩的话，也是保不住这门子生意。工厂的工人也是各做各的，秘方没有人能完全知道呢！”
小伟没心思听她说起工厂裡的事，他只关心第一窑的情况，於是接著问，「当时和镇长一起关在窑场裡做实验的都有谁？」
“都有谁？」”中年女人看了小伟一眼，觉得他外表长得一副聪明相，但脑筋确实有点不灵光，「当然都是头头吶，难道会让我们平头老百姓知道那个秘方？是镇长带著他手下的实验的，足足两周没出来哟！」
“真负责。”小伟转著脑筋，「具体都有谁，大嫂子就不知道了吧？」
“这事全镇人都知道，他们可是给大家带来好处的财神呀！”中年女人嚷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称讚还是咒骂，接著把那几个人的名字歷数了一遍。
她说一个人的名字，小伟的心就彷彿被什麼抓一下，因為那些人正是被关到新镇裡的几位，或者是他们的父一辈。还有一位从窑场出来没多久就去世的姓孙的官员不在他的名单裡，不过他却想起，店老闆恰恰是姓孙。
巧合？还是确有问题？
“可能是為我们镇找来财路功劳太大了，这些人后来都升了官啦！”中年女人做了总结。
“可是那些砖呢？不会也砸了吧？”
“没有，说是有纪念意义，当时就堆在窑场边上的取土坑那儿，后来拿去建新镇用了。”
小伟说话了，他觉得有些线索浮出来了，要在脑海裡理顺一下。虽然那位中年大姐仍然滔滔不绝的说著镇上的琐事，不过以他的经验使他有本事一边和她搭话，一边想事情，何况他只要稍有反应就行，这位好心又多话的大姐只是想说而已，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一开始，他们就认定这件事可能和窑场有关。
现在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和窑场联繫上，不过却从侧面证实了那些困在空城镇裡的人之间确实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他们都是官员，他们一起陞迁，他们关係密切，他们共同為这个镇子谋过福利，而且一起秘密做过什麼关於瓷器的实验。
会不会是他们共同做了什麼伤天害理的事，然后请了个有法力的人镇住了怨灵，而这一切或无意或有意的被宋伟强得知，结果他释放了怨灵，并帮怨灵设了这个局来报仇？当然，他也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他那个人无利不早起！
看来要马上和哥哥联繫一下，互相通报一下情况，然后好确定下一步要怎麼做。现在谜底呼之欲出，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因為关键时刻最容易出意外。
“哎呀，天已经这麼晚了！”中年大姐正说得高兴，忽然大叫了一声，「孩子大人都要回家了，我得去做饭了。」她说著风风火火的转身就走，但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麼一样扭过头来对小伟说，「我也要给癫嫂準备一份，乾脆我多拿点过来，这位先生吃了再走吧！」
小伟本想推辞，但大概好久没有人陪这位大姐聊得那麼痛快了，所以她格外热情的挽留他，说她做的本乡特色菜比饭店的强很多，小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留下来。
趁大姐去做饭的时间，小伟试图和癫嫂攀谈，因為自从他进了这个院门，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就是一边温柔的反覆擦拭那四件瓷器，一边寧静的笑著，看小伟和那位大姐说话。一脸幸福的模样。想到她可怜的身世，小伟只觉得心酸，很想帮她点什麼。
可是无论他说什麼，癫嫂只是和他笑，甚至还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最后他只好放弃。用她喜欢的方式和她无声的交流。他知道癫嫂想让他像在自己家裡一样，於是也不客气，把这个小院子参观了一下。
这个小院子一进门的地方有两间简易的小棚子。一看就是厨房和杂物房，不过烟火气很冷，显然是许久閒置不用了。
对面是一排三间房间，中间是癫嫂的房间，简单朴素，甚至是寒酸的；左边的房间是佛堂。很小，但相当乾净，还有一小炉香在静静的燃著；右边的房间也不大，傢俱简单，虽然也很乾净，但一开门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扑面而来。
“这是我家孙淼的房间。”癫嫂突然说话，吓了小伟一跳。
转头一看，见癫嫂搬著那个放著瓷器的木箱站在他身后。他连忙伸出手帮忙，但癫嫂却闪开身。不让他碰那个木箱，自己把木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床上，之后还抚摸了许久，嘴裡喃喃自语著，好像那个木箱有生命一样。
小伟站在那裡愣了一会儿。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打扰了什麼，於是退出了房间。好在没多久，那位快嘴的大姐就端著个大铝盘走进院子，盘子裡放著两大碗菜和几个馒头。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吧，包你吃了上顿想下顿！”她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把癫嫂也叫了出来。
正值夏天，吃饭的小桌就摆在院子裡，快嘴大姐帮癫嫂装了饭后就要帮小伟，但却让癫嫂拦住了。
小伟和快嘴大姐都有点意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才要询问，却见老人走进了右边的那个房间，出来时手裡捧著那一对雪白的碗盘。
“给你用这个！”癫嫂笑咪咪的说。
小伟听到身边的大姐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天哪！”快嘴大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可是癫嫂的宝贝，平时别人碰一下，她都要和人家拚命，今天竟然给你装饭用？！」
小伟不知道说什麼好，就见癫嫂慇勤的帮他装饭夹菜，然后就塞在他手裡，盯著他，让他吃。
可是他虽然天生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没有过分紧张过，好几次死到临头都没眨眼，但此刻捧著那精緻的饭碗，手却一直发抖。
值钱不值钱的先不管，就是癫嫂这样在意它，如果自己打破了这碗，不是罪大恶极吗？
“吃啊！”老人再催促，小伟战战兢兢的扒了一口饭在嘴裡，随便咀嚼了两口就嚥了下去。
一旁的快嘴大姐发呆的看了一会儿，急忙跑回家去爆料八卦，把小伟一个人扔在这裡坐立难安。而且越是紧张越是觉得手裡的碗特别沉重，吃著吃著竟然觉得碗还抖了一下，吓得他立即把碗捧紧，生怕会摔碎了。
可是，当他把碗紧紧捧在手心裡，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為什麼这个碗开始发热，最后竟然开始发烫起来，让他的手心感觉像被咬到一样！是自己捧得时间太长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他连忙把碗放到了小木桌上，看了癫嫂一眼，然而老人没什麼表示，只是慢慢吃著自己的饭，在他看来，一点作做的表现也没有，好像也没发现碗的异常。
他镇定了一下心境，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黄昏，光线很弱了，他们又坐在阴凉的地方，没有日光直射在上面，而且就算被阳光暴晒，也应该是温热吧，不可能有刚才那种烫手的感觉。
他又试探著伸手触了一下碗边——果然是火热的，虽然没到能烫伤人的地步，但温度至少也在七十度以上。
“怎麼回事？”他低声咕噥了一句。
彷彿是回应他，就在他眼皮底下，那只美丽的白碗忽然动了一下。
小伟心裡一紧，抬头看了一下癫嫂。发现老人平静如恆，彷彿并没有什麼事情发生。难道是自己这几天太疲劳，眼花了？他揉揉眼睛，紧盯著那只碗，期望是自己看错了，然而在接下来的几秒鐘裡，他眼睛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差点像广告裡那样大喊一声：它会动啊！
他犹豫了一下。拿手去摸碗边，感觉它颤抖著，怕了自己一样，慢慢向那只盘子靠近，直到它们碰撞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小伟皱紧了眉头，心裡又冒出一个疑问。
这些瓷器有灵体附著吗？老人总是对人说，他的儿子孙淼没有死，来看她了。不会是孙淼的灵魂放心不下老娘而多年徘徊不去吧？
看来要调查一下这四件瓷器的来歷！还有，假如大家对当年出过什麼大事闭口不谈的话，那麼打听一下孙淼的死因也许可以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癫嫂，这宝贝是谁卖给你的啊？”小伟见老人吃完了饭，正慈祥的望著他，试著询问一些线索。
“宝贝啊。是我的啊。”老人把碗倒过来，饭洒了一桌也不管，只是爱怜的摸著碗的纹路，「我的啊，本来就是我的啊！」
“癫嫂啊，我知道是您的，可它是怎麼来的呢？”
“孙淼很好的！”老人幸福的笑，「他是个孝顺孩子，不会扔下娘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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