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262嫁衣
好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水中的脸毫无预兆的突然打开了双眼，死死盯住惊愕的她！“杜金娟！”她开口叫人，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声音也发出『咕嚕嚕』的水声，好像真有颗人头在水中说话，而不只是幻觉。
杜金娟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回答。
水中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杜金娟，小伟快死了！他要死啦！」
杜金娟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感觉有根刺直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很痛苦、很惨，他的五臟会被一隻看不见的手撕碎，浑身的皮肤都会被渗出的黑水腐蚀掉，可是又说不出来，就这麼活活疼死！”
“你闭嘴！”
“他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水中人像损坏的录音机一样，用怪异的声调重复著这句话，彷彿不会停止，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杜金娟心上，让她从心窝一直疼到全身去，不忍再听下去，可又不能不听。
她想掀翻水盆，那样会很痛快，她也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话，但同时也失去了探寻对方目的的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她在那锯齿一样的声音的微小停顿中，大声问。
“要你做新娘！”
“新娘？！”
这答案让杜金娟呆立在当地，没想过这答案会令她如此吃惊和难以置信，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裡。这是什麼意思？让她做新娘？谁的新娘？為什麼？
“想救他吗？”水中人问，声音突然变柔了，充满了诱惑感。
“想。”
“真的吗？”
“真的。”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愿意。”杜金娟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的声音。
“那麼做新娘吧！”水中人阴沉的笑了起来，「做他的新娘吧！他可是等了四十年了！」
“他、、、、、、他是谁？”
“你只要在明天的午夜前穿好嫁衣，黑猫会来接你的。”水中人答非所问，喃喃的说道，然后随著水波的晃动，从它的耳侧又伸出一隻苍白的手来。
一瞬间，那手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对白手，把杜金娟给吓呆了。
邪灵幻化的白手不是被‘幡’给吸去了吗？这又是什麼？难道罗灿布下的安全网没有起作用？
正犹豫中，那只从水盆中伸出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湿又凉的冰得她一颤。她想挣脱，却没有挣脱开。只得尽力克制著牙关的打颤说，「小伟中的是死蛊，下蛊的人不死，他就活不了。再说，我答应了你的主人，他不兑现诺言怎麼办。你当我是傻瓜吗？」
“这个要看你的决定了。他是个魔鬼。所以，他只谈条件，并不强迫。”
“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水中人又笑了起来，「可惜，这是你唯一可以為你朋友做的事，也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找到我的主人，可是你们是找不到的。他不是他，他也不是他！」
“放开我！”杜金娟已经受不了脖子上的湿冷感，再次挣扎，可还是没有挣脱。相反，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弯下来了。和水盆面对面，好像要被拉到水里一样。
“唯一的机会，博一博吧！為了朋友，博一博吧！”它诱导著，同时握在杜金娟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让她的脸快要贴上水面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罗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它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更显诡异。而且由於距离拉近，眼见著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森的笑著，好像自己死后的情形，那恐惧一直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了上来。
而水中人提到了罗灿的名字，让她驀然想起手中还握著雪陀琴，眼见著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水中人要溺死自己的险恶用意，急忙挥出了剑，连盆架带水盆一起被横向扫倒！水一下子就泼到了地上，水盆则‘咕嚕嚕’滚出很远才停下。
杜金娟站在那儿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这样呼吸才顺畅，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一片水湿，明白那手是水幻化而来的。
“嫁衣在祭坛下面！”地上传来一个声音。
杜金娟惊跳，循声向地面上望去。亲眼看著洒到地上的水隐约映出了那张和自己的脸相同的水脸，正在随著水的流动变形、扭曲，再慢慢的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失真，直到拖长的尾音也停止。
“跟著黑猫走！嫁衣在、、、、、、”
这让她想起小伟中蛊的那一晚，那瓷坛裡奇怪的黑色液体也是这样慢慢流淌，然后就钻入了小伟的脚底，再然后他的头上就一直悬著一把好像随时会夺去他生命的刀。
而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让那把刀落下来，如果非要落不可，她愿意去替他挡！
可如今要怎麼办呢？是按照罗灿的计划，坚信他会成功，只安静的等待著他救小伟醒来呢？还是听从那幕后人的建议，接受魔鬼的条件？
那水中人警告过她，不要告诉罗灿的，这就是说她没有人商量，必须自己做出决定。可是这太让她為难了，根本无法做出抉择。為了救小伟，让她拼上性命她会毫不犹豫，但若要她因此而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麼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他不是他！”
那水中人曾经这样说，那麼他是谁？為什麼会对自己有兴趣。假设他真是王曦勇，他对自己的好感有这麼大吗？大到可以伤害小伟的生命，只因為小伟是她的『男朋友』？那麼，他如果知道她曾经住在罗灿的家裡，知道她心裡实际上念著的是罗灿，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可是就算她做出牺牲，对方会信守诺言吗？
不过，水中人的话说得好：她没有资格讲条件，她只能博一博！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果罗灿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幕后人并杀了他，小伟就死定了。
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罗灿死！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应该博一博的。可是一想到王曦勇这个变态的东西，她噁心得要吐了。
她两难著、挣扎著，觉得做什麼决定都是会后悔的局面，呆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先等等看，如果明天午夜前，罗灿不能找到解救小伟的方法，那麼她只好博一次。至於那个变态是否遵守诺言——有句话说得好‘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
了不起她给那变态混蛋来个同归於尽！
杜金娟实际上是个性格爽朗且带一点倔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乾脆不再去想了。
所以，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去检查小伟有没有异样。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心想对方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应该不会再耍什麼花样，于是决定到二楼的祭坛去看看，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鬼怪捉弄人，还是自己出现幻觉，抑或是他们早就进入了对手的圈套！
她借助打火机的光芒找到了已经滚落到一边去的烛台，再一次点燃，静默了一会儿，看那火光虽然微动，但正常的燃烧著，才放心到二楼去。
二楼很空，一侧堆满了瓷坛，一侧就是那个空了的祭坛。罗灿带他们来这裡之前曾经检查过，以他冷静谨慎的个性，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东西，他不会发现不了。
可当杜金娟掀起祭坛下面的竹帘时，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裹！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终於还是把包裹拉了出来，然后慢慢坐在地上，轻轻的打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包裹裡的嫁衣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一套银质的首饰，杜金娟对少数民族服饰完全不瞭解，也看不出是什麼族的，只觉得那银饰相当繁复但手工却极其精緻。
银饰的下面是一套少数民族的嫁衣，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得满满的，艷丽之极，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顏色。绣的东西花样繁多，花鸟鱼虫什麼都有，但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她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相当好，那种自然、纯真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达到她的心裡，让她几乎对这套嫁衣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為这些是那个变态送的，而他对自己的目的又极其噁心，如果这是罗灿送的，她恨不得想立即试穿。
掀开嫁衣，下面就是鞋子了。拿在手上，杜金娟发现，这鞋子她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从蓑衣鬼的脚上，一次是那怪女人的脚上——原来这真是新娘才会穿的鞋子！
、、、、、、
杜金娟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回答。
水中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杜金娟，小伟快死了！他要死啦！」
杜金娟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感觉有根刺直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很痛苦、很惨，他的五臟会被一隻看不见的手撕碎，浑身的皮肤都会被渗出的黑水腐蚀掉，可是又说不出来，就这麼活活疼死！”
“你闭嘴！”
“他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水中人像损坏的录音机一样，用怪异的声调重复著这句话，彷彿不会停止，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杜金娟心上，让她从心窝一直疼到全身去，不忍再听下去，可又不能不听。
她想掀翻水盆，那样会很痛快，她也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话，但同时也失去了探寻对方目的的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她在那锯齿一样的声音的微小停顿中，大声问。
“要你做新娘！”
“新娘？！”
这答案让杜金娟呆立在当地，没想过这答案会令她如此吃惊和难以置信，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裡。这是什麼意思？让她做新娘？谁的新娘？為什麼？
“想救他吗？”水中人问，声音突然变柔了，充满了诱惑感。
“想。”
“真的吗？”
“真的。”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愿意。”杜金娟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的声音。
“那麼做新娘吧！”水中人阴沉的笑了起来，「做他的新娘吧！他可是等了四十年了！」
“他、、、、、、他是谁？”
“你只要在明天的午夜前穿好嫁衣，黑猫会来接你的。”水中人答非所问，喃喃的说道，然后随著水波的晃动，从它的耳侧又伸出一隻苍白的手来。
一瞬间，那手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对白手，把杜金娟给吓呆了。
邪灵幻化的白手不是被‘幡’给吸去了吗？这又是什麼？难道罗灿布下的安全网没有起作用？
正犹豫中，那只从水盆中伸出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湿又凉的冰得她一颤。她想挣脱，却没有挣脱开。只得尽力克制著牙关的打颤说，「小伟中的是死蛊，下蛊的人不死，他就活不了。再说，我答应了你的主人，他不兑现诺言怎麼办。你当我是傻瓜吗？」
“这个要看你的决定了。他是个魔鬼。所以，他只谈条件，并不强迫。”
“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水中人又笑了起来，「可惜，这是你唯一可以為你朋友做的事，也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找到我的主人，可是你们是找不到的。他不是他，他也不是他！」
“放开我！”杜金娟已经受不了脖子上的湿冷感，再次挣扎，可还是没有挣脱。相反，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弯下来了。和水盆面对面，好像要被拉到水里一样。
“唯一的机会，博一博吧！為了朋友，博一博吧！”它诱导著，同时握在杜金娟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让她的脸快要贴上水面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罗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它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更显诡异。而且由於距离拉近，眼见著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森的笑著，好像自己死后的情形，那恐惧一直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了上来。
而水中人提到了罗灿的名字，让她驀然想起手中还握著雪陀琴，眼见著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水中人要溺死自己的险恶用意，急忙挥出了剑，连盆架带水盆一起被横向扫倒！水一下子就泼到了地上，水盆则‘咕嚕嚕’滚出很远才停下。
杜金娟站在那儿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这样呼吸才顺畅，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一片水湿，明白那手是水幻化而来的。
“嫁衣在祭坛下面！”地上传来一个声音。
杜金娟惊跳，循声向地面上望去。亲眼看著洒到地上的水隐约映出了那张和自己的脸相同的水脸，正在随著水的流动变形、扭曲，再慢慢的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失真，直到拖长的尾音也停止。
“跟著黑猫走！嫁衣在、、、、、、”
这让她想起小伟中蛊的那一晚，那瓷坛裡奇怪的黑色液体也是这样慢慢流淌，然后就钻入了小伟的脚底，再然后他的头上就一直悬著一把好像随时会夺去他生命的刀。
而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让那把刀落下来，如果非要落不可，她愿意去替他挡！
可如今要怎麼办呢？是按照罗灿的计划，坚信他会成功，只安静的等待著他救小伟醒来呢？还是听从那幕后人的建议，接受魔鬼的条件？
那水中人警告过她，不要告诉罗灿的，这就是说她没有人商量，必须自己做出决定。可是这太让她為难了，根本无法做出抉择。為了救小伟，让她拼上性命她会毫不犹豫，但若要她因此而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麼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他不是他！”
那水中人曾经这样说，那麼他是谁？為什麼会对自己有兴趣。假设他真是王曦勇，他对自己的好感有这麼大吗？大到可以伤害小伟的生命，只因為小伟是她的『男朋友』？那麼，他如果知道她曾经住在罗灿的家裡，知道她心裡实际上念著的是罗灿，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可是就算她做出牺牲，对方会信守诺言吗？
不过，水中人的话说得好：她没有资格讲条件，她只能博一博！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果罗灿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幕后人并杀了他，小伟就死定了。
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罗灿死！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应该博一博的。可是一想到王曦勇这个变态的东西，她噁心得要吐了。
她两难著、挣扎著，觉得做什麼决定都是会后悔的局面，呆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先等等看，如果明天午夜前，罗灿不能找到解救小伟的方法，那麼她只好博一次。至於那个变态是否遵守诺言——有句话说得好‘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
了不起她给那变态混蛋来个同归於尽！
杜金娟实际上是个性格爽朗且带一点倔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乾脆不再去想了。
所以，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去检查小伟有没有异样。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心想对方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应该不会再耍什麼花样，于是决定到二楼的祭坛去看看，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鬼怪捉弄人，还是自己出现幻觉，抑或是他们早就进入了对手的圈套！
她借助打火机的光芒找到了已经滚落到一边去的烛台，再一次点燃，静默了一会儿，看那火光虽然微动，但正常的燃烧著，才放心到二楼去。
二楼很空，一侧堆满了瓷坛，一侧就是那个空了的祭坛。罗灿带他们来这裡之前曾经检查过，以他冷静谨慎的个性，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东西，他不会发现不了。
可当杜金娟掀起祭坛下面的竹帘时，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裹！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终於还是把包裹拉了出来，然后慢慢坐在地上，轻轻的打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包裹裡的嫁衣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一套银质的首饰，杜金娟对少数民族服饰完全不瞭解，也看不出是什麼族的，只觉得那银饰相当繁复但手工却极其精緻。
银饰的下面是一套少数民族的嫁衣，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得满满的，艷丽之极，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顏色。绣的东西花样繁多，花鸟鱼虫什麼都有，但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她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相当好，那种自然、纯真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达到她的心裡，让她几乎对这套嫁衣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為这些是那个变态送的，而他对自己的目的又极其噁心，如果这是罗灿送的，她恨不得想立即试穿。
掀开嫁衣，下面就是鞋子了。拿在手上，杜金娟发现，这鞋子她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从蓑衣鬼的脚上，一次是那怪女人的脚上——原来这真是新娘才会穿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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