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梦里寻他千百度 016 此爱待来生
端木莲和司空乾坤站定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两个人的眼底都闪着泪光，对视的片刻彼此都有种隔世千年的感觉。
凭他司空乾坤的武功造诣，来此地本不必那般小心，可是只要是和她端木莲有半点关系的事情，他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我的身体已经一如不如一日了，今年年末大抵上就是大限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当初你借你师傅的力量，过继给我二十年的年轻，可是年轻的也只不过只是表层而已，真正苍老的除了我的身体，还有…心。”
“可是怜儿，如若当初你没有生下她，你也不会这般虚弱了。在你走后我还要苟活于世，与你过着生死相隔的生活，我…是真的不愿。”
端木莲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她苍白的手指借着细微的月光，轻轻触碰司空乾坤的脸，轻声说道：“黄泉路忘川奈何桥上，不饮孟婆汤，只待你来。乾坤，轮回里的每一世，我们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到后来，端木莲已经有些哽咽，司空离岸的手轻轻扶在她的腰间。
“我只是心疼你，你可知没有你的世界，根本不值得我留恋。”
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他的沧桑，她的憔悴，都慢慢尘埃落定，成为永世不变的永恒，在此见证。
“我曾想过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么，终于有了答案。我就想，大概就是你我拜堂成亲，执手终老的模样。来生来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你不来，我不老。”
“嗯…我曾对你说过，我愿陪你看一树树的花开，一天天的日落；我愿陪你到天涯海角看尽天荒地老。怜儿，这是我永世的承诺，永世不变的誓言。”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月光温柔地洒下光辉，如同轻薄的纱衣静静降落，两个人的眉眼都是那般的幸福安详，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拆散他们，再也再也没有了。
我爱你，就是永恒。
因为爱你，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份爱，天下无双，仅此一份，只你一人拥有。
我和你，你和我，两个人，就是整个世界。
司空乾坤的眼泪落在端木莲的白衣上，一阵微凉，端木莲轻轻拍了拍司空乾坤的头，似乎是在安慰他。也许她不知道，他的眼泪隐匿了十多年，这一刻，他多么想就任性的流眼泪，不再顾及世俗的眼光。
曾经海誓山盟在一起携手，不管世俗的争议，现如今他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只为那日后的长相厮守。没有花言巧语，没有漂亮绚烂的吴侬软语，只是简简单单地对她说：我爱你。只这一句已经足够，何须那些修饰的华丽辞藻，我爱你，仅此而已。
十几年的等待，终于见面，互相倾诉了相思便是无休止的缄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已经发觉，甚至是不言语，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是啊，等候，等候。等候那样一片天空任这两只比翼鸟尽情翱翔。
晨光熹微，漫漫长夜已经在寂静中悄然飞逝。纵使无奈，也终于到了离别时刻。
相逢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她再一次用手指抚摸他虽不满皱纹却依旧俊朗的面容，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眼睛里留恋的不舍，手指的微微颤动，嘴角挂着的丝丝浅笑，成为司空乾坤的生命里永远也抹不去的伤悲。
端木莲从怀里取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上面赫然五个大字“毒扇舞乾坤”。这本便是她毒姝怜的武功秘籍，舞乾坤的使用方法，她托他带给蓝尘陌。
司空乾坤接过，收入怀中，冲端木莲点了点头。
借着那最后一点的朦胧，他将自己的挚爱送回那个原本不该属于她的牢笼。这，是宿命。
依依惜别，最后终于化作两个背影，四点目光，融化在熹微晨光中，没了踪迹。两个人的心底有着同样的坚持：只待来生。
司空乾坤按照来时的方法谨慎地回到了鸢熍院，他终于又变回了那个长者司空离岸。
转眼，竟已是天光大亮。他推开窗子，嗅了嗅清晨的空气，看到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
——
早上醒来，想到昨日老狐狸慌张的模样，不由心生疑惑。
近了便看见老狐狸站在窗前笑眯眯地打量着我，全然没有了昨日的那份不自在，恢复了那份狡黠。在门口站定，不多时便看见司空离岸一身玄色衣袍走出来，负手而立的样子甚是自在。
“为师为你寻来了‘舞乾坤’的秘籍，江湖上失传已有十余年，如今你解开了沉睡多年的‘舞乾坤’自然秘籍必不可少。你多次纠缠要学功夫，现在近在眼前了，可不要让为师失望才是。”
我甚是欢欣地说：“谢谢师傅，尘陌绝不负师傅厚望。”
司空离岸捋了捋白色的胡子，从怀中拿出一本精致的蓝色小册子，上面工整的写着五个大字：“毒扇舞乾坤”。
“你也不必问此秘籍的来历，若一定要知晓，只因为司空离岸可以办任何事，尤其是…为了蓝尘陌。你自行练习吧，为师回王宫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司空离岸的背影，有些懵懂他话中的含义。
我摇了摇头，企图晃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专心研究起手中装订别致的小册子。盘腿坐在地上，默背起心法。这些曾经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情节无一遗漏展现在我的身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无旁骛，静心牢记。
——
【洛寂住所】
洛寂一夜未眠，他趴在桌子上面画地甚是专心。脸上有好多汁水混合的颜色，杂七杂八掺在一起，手上更是惨不忍睹。一屋子的花香，伴着晨光，缓缓升腾出梦幻的味道。
洛寂丝毫没有理会脸上手上紧绷的感觉，依旧专注地画着，嘴角挂着温柔的弧度，那样自然又美好。桌子上面，地上，满是狼籍。各种杯子，盘子，罐子零零落落散了一地，若说这屋子里唯一的干净，便是洛寂身下的画卷。白色的纸张干净泛着亮光，被阳光踱上温暖的光亮更显出纸张的洁白。
画中央是个小小少女仰面望天的场景，眉眼清澈，脸上挂着幸福恬静的笑容。洛寂沾着颜色轻轻勾勒出少女的轮廓，他那样专注仔细的神情，额前甚至凝着汗珠也丝毫没有察觉。他小心谨慎地挑出颜色，可是心底里却知晓，再美的颜色也及不上她万分之一的美好。这样小小的念想在他的心底里蹦出，竟让他白皙的脸上沁出红晕。他扬了扬嘴角，继续勾画。
他默默想象着她看见画中自己的神情，他多么渴望看到她只为他展露的笑靥。少年小心翼翼画着心中的可人，想起她的歌声，不自觉又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第一天去采集各种花叶，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样也不能少。
第二天去选取画纸，要那种光滑吸水性好的纸张，这样的上等纸张也挑选了近半日光阴，最后终于寻到自己满意地纸张。
第三天便是现在，画了一整夜，小心翼翼调出色彩，润匀，填充在勾画出轮廓的纸上面。
阳光顺着窗子斜射进来，照在画卷上面异样夺目，画中人微笑抿嘴的眉目和她如出一辙，这是他执着如此之久的唯一。洛寂揉了揉眼睛，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直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即使是在梦里，也都是那个小女孩微笑着的模样。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发她的脸，她叫，蓝尘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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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怜儿，如若当初你没有生下她，你也不会这般虚弱了。在你走后我还要苟活于世，与你过着生死相隔的生活，我…是真的不愿。”
端木莲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她苍白的手指借着细微的月光，轻轻触碰司空乾坤的脸，轻声说道：“黄泉路忘川奈何桥上，不饮孟婆汤，只待你来。乾坤，轮回里的每一世，我们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到后来，端木莲已经有些哽咽，司空离岸的手轻轻扶在她的腰间。
“我只是心疼你，你可知没有你的世界，根本不值得我留恋。”
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他的沧桑，她的憔悴，都慢慢尘埃落定，成为永世不变的永恒，在此见证。
“我曾想过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么，终于有了答案。我就想，大概就是你我拜堂成亲，执手终老的模样。来生来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你不来，我不老。”
“嗯…我曾对你说过，我愿陪你看一树树的花开，一天天的日落；我愿陪你到天涯海角看尽天荒地老。怜儿，这是我永世的承诺，永世不变的誓言。”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月光温柔地洒下光辉，如同轻薄的纱衣静静降落，两个人的眉眼都是那般的幸福安详，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拆散他们，再也再也没有了。
我爱你，就是永恒。
因为爱你，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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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乾坤的眼泪落在端木莲的白衣上，一阵微凉，端木莲轻轻拍了拍司空乾坤的头，似乎是在安慰他。也许她不知道，他的眼泪隐匿了十多年，这一刻，他多么想就任性的流眼泪，不再顾及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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