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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绿阴冉冉遍天涯

    三年后。

    仓木,上都。

    烈日高悬在空中,城邦依然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呼喊着:“战王回来了!战王回来了!”

    临街的酒肆里,黑衣墨发肤色白皙的少年猛的站起身来,不顾身后丫头的呼喊,急急忙忙的向二楼奔去,靠街的窗户处早已挤满了人,黑衣少年灵敏的挤进人群,站到了第一排,伸长了脖子向远方看着。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围观在街道两旁的百姓热烈的呼喊着,黑衣少年神色只是焦急,视线里渐渐出现了迎风招展的旗帜和银色冰冷的盔甲,黑衣少年垫了脚向外探着身子。

    :“小、、少爷!”浣纱挤进人群,一把擒住黑衣少年的胳膊,“小心点。”

    黑衣少年也就是心念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又看着远方渐渐走近的队伍,看着那最前方马上端坐着的男子,银色锦袍外黑色大麾上的毛微扬,如刀削版英挺的五官冷峻而优雅。

    :“王爷可真是好看。”浣纱也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地说道。

    心念眼前却陡然浮现出另一张脸,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当年意气风发的冰无玑入城的时候,她也是躲在茶楼观望,少年那细致的眉眼如同溧阳那清丽秀气得山水一般,阿莲也是惊喜的在心念身边嚷道:“小姐,快看,姑爷这模样当真是俊朗非凡!也只有姑爷才配得上小姐您了!”

    心念就如同瞬间坠入寒潭,六月里红火的太阳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三年了,虽然并没有刻意去想,但是长门关外那一箭却如同噩梦一般夜夜出现在心念的脑海中。心念不恨也不怨,只是会觉得害怕和空虚。

    浣纱还沉浸在高晋远的风采中,心念已经默无声息的转过身离开了。浣纱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高晋远三年里出征两次云川,皆是大捷,仓木人早已将他奉为战神,皇上也索性封了他战王的封号,前不久仓木一个小部落叛变,高晋远带兵去征讨,如今凯旋而归,整个上都几乎倾巢而出,只为一览战王风采。

    心念回到战王府,府里的管家热络的跟他打招呼:“郡主,方才王爷派人回来传话,说是今天怕是要留宿宫中了。”

    心念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自己的庭院。高晋远带她回来,对外宣布她是及格纳草原大汗的女儿,认她做了义妹,并请求皇上赐了她郡主的封号。

    高晋远还说待他此次凯旋而归,会带心念去溧阳游玩一番。心念自是无比激动,但是又有些怕,她怕她回去了便不想再离开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是仓木的郡主,又有何脸面赖在溧阳,溧阳的那个心念郡主早就死了,甚至死后被追封为护国公主,那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像一位公主一般骄傲的死去,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卑微的活着。

    高晋远回府的时候,心念称病不去迎接,高晋远身边已有三位姬妾,平日里虽然当着高晋远的面尊称心念郡主,可是高晋远不在的时候,没少暗中使坏,心念知道她们嫉恨自己,以为自己虽然是得了郡主的名号,但是同高晋远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刚开始心念还会和她们解释,但是后来解释都嫌麻烦了,索性躲着她们。

    只是没过多久,高晋远亲自来了心念院中,心念正在逗着画眉鸟,乍一见高晋远寒者一张脸,不仅哆嗦了一下:“王爷,您回来了。”

    :“郡主这病倒是好的挺快的。”高晋远阴阳怪气的说着。

    心念低着头讪讪的迎着高晋远进屋:“其实还没好利索,我这心里现在还觉得有些发凉。”

    高晋远顿住脚步,瞪了一眼心念,心念赶紧闭了口。

    :“昨个儿父皇已经同意,溧阳皇帝的寿辰派遣本王去。”高晋远自然的坐在凳子上,就着桌上喝了半杯的茶水喝了一口。

    心念眼皮跳了跳,静默不语。

    :“你想去吗?”高晋远放下茶杯问道。

    心念看了看高晋远放下的茶杯,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最后点头:“再过不久是我娘的祭日,我想回去给她上香。”

    高晋远沉默着没有说话,心念也不敢吭声,这几年相处她琢磨出了高晋远的脾气,但凡他忽然沉默,多半是代表他心中其实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心念就不敢说话了,高晋远是武将,脾气不怎么好,有时候气急了,心念生怕他会动粗。

    其实高晋远没有动过粗,只是爱摔东西。

    :“随你的便。”高晋远忽然扔下一句,便大步离开了。心念皱了皱眉,这人越发的难以琢磨了,明明是他来问她,现在生气的也是他。

    还记得第一次高晋远问她:“你想回去吗?”

    心念愣了愣,随即摇头。当时她是真的不想回去,溧阳追封心念郡主为护国公主的消息早已传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耻辱,所以根本不想回去,可是高晋远确实冷哼一声:“你还在恨冰无玑?”

    心念没有说话,恨说不上,只是多多少少会有些怨,也会觉得心有些痛。

    高晋远当时就翻脸了,砸了她屋子里的一桌茶杯。现在自己说想回去,这人又在别扭什么?

    :“郡主,您又惹王爷生气了?”浣纱溜进房间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禁乍舌问道。

    心念摇头:“我没说什么话,他就生气了,许是因为最近在外,吃东西上火了。”

    浣纱无奈的摇了摇 头,又才说道:“绿水阁的那位请郡主晚上过去一同用膳。”

    心念点头,绿水阁是高晋远侧妃胡蓝的住所,胡蓝也是高晋远颇为宠爱的一位妃子,容貌妖娆,身材高挑丰满,擅作舞齐音律。胡蓝一向最是不喜欢心念,她性子向来火辣,府中人不敢轻易得罪她,心念也有些怕她,她和高晋远的性子差不多,都是喜欢翻脸的人。

    心念到了绿水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不少人在,看那些人的穿着都是非富即贵,高晋远坐在主位上,胡蓝坐在他身边娇笑着说着什么,绿水阁中不少歌舞伎还在表演。

    心念才明白这是为高晋远设的宴,难怪一向最不待见她的胡蓝会来邀请她。

    :“这些歌舞都是老一套了,年年看怪没意思的。”胡蓝眼见着心念走进来,开口嚷道,“听说郡主是从及格纳草原来的,倒不知妹妹是否会一些草原歌舞。”

    心念顿了顿摇头:“不会。”

    :“是吗?”胡蓝眼神高傲的看着心念:“可我听闻草原女子皆是能歌善舞,郡主也不要自谦,有什么技艺不妨展示出来以娱宾客?”

    心念不知胡蓝今晚怎的要同自己过不去。本以为高晋远会帮自己,但见他神色平静,眼神宠溺的看着胡蓝,便知道是不可能了。溧阳女子多才艺是真,但是但凡大家闺秀都不会轻易献艺以娱宾客,在溧阳那是歌舞伎才做的事情。

    这样进退两难的状况,似乎也曾出现过,只是那时候冰老将军寿宴,座上的都是认识的达官贵人,玩闹的都是相知的世家子弟,甚至有人还会出来为自己解围,可是现在,放眼望去,身着仓木服饰的都是不认识的高官,那些冷眼看热闹的面孔都生生的将心念孤立开来。

    :“才艺不至于没有,只是草原女子虽是活泼却也向来自重,献艺以娱宾客的事情不会做。”心念冷冷地说着,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她这话等于拂了胡蓝的面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等于拂了高晋远的面子。

    :“郡主好生傲气,这话说的真有几分溧阳人的调调。”胡蓝声音冰冷,心念的心也跟着冰冷。

    :“够了。”高晋远终是出声喝斥。

    胡蓝悻悻的看了心念一眼,不再说话。心念脸色也不怎么好,端了桌上的酒杯就顺势喝下去了,仓木的酒烈性十足,心念只觉得喉中如火烧火燎,难受得很。

    这酒后劲十足,心念才觉得头晕晕沉沉,胸中闷得难受,干脆离了宴席,出去走走。夜里凉风吹拂着心念的面颊,似将方才在殿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不知怎的,心念头脑中忽然闪过早年在寺庙中求得姻缘签,随口就念了出来。

    只是这诗句刚念完,身后便传来高晋远冷淡的声音:“殿中的歌舞怕是入不了郡主的眼,郡主独自躲到这儿来清净了。”

    心念转过身看了一眼高晋远,他脸颊有些泛红,怕是喝了不少酒。

    :“你怎么出来了?”心念诧异的看着高晋远,他是今晚的主角,他离席了,那么这宴席岂不是冷清了。

    高晋远冷哼一声,绕过心念看着未知的远方:“我原以为你到仓木三年了,早该忘了溧阳,没想到你骨子里却还是溧阳人,有些东西是真真忘不掉的吗?”

    心念不想他居然说出这么感伤的话来,高晋远一直都是理智的人,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绊他。

    :“你喝多了。”心念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高晋远猛然钳住心念的胳膊,心念吃痛,皱着眉轻斥:“放开我!”

    :“还是说不过是因为你忘不了冰无玑,忘不了那个给了你一箭的人。”高晋远厉声质问着,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吓人,浑身散发着磅礴的怒气。

    :“是,我忘不了他,我和他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若不是你我岂会沦落至此。”心念有些生气,高晋远总是喜欢接着酒醉乱发脾气,每每质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高晋远神情瞬间的怔忪,心念趁机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不想高晋远猛的一用力,将心念揉进怀中,俯身攫住心念的唇,狂风暴雨般掠夺起来。

    心念一开始头脑空白,后来回过神来,胡乱拍打着高晋远的胸膛。溧阳女子向来保守,心念羞恼至极,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的往下掉。

    高晋远渐渐平静下来,低头凝视着心念,声音有些无奈和妥协:“忘记你原来的生活,在仓木重新开始,好吗?”

    心念怔怔地看着高晋远,脸上还残留着泪水,显得楚楚可怜。高晋远又是一声叹息,轻轻揽着心念,将头顶在心念的头上,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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