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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第三十章

    象是与宗凝有着同样心思的宣和帝在于李重正翌日前来觐见叩拜之时竟然开了金口问询道:“你可是要尽早将陶伯安的女儿迎进门?本昨日一并操办了也无不可你却定不肯依,可听你母妃之意,你与她算是情投意合,为何父皇与你提起此女时却不肯尽说实话。”

    “臣妾也是中意那孩子的模样行事。”宇文皇后又适时的插了一句,其用意无非是提醒宣和帝,自己这个母后曾为李重正品择过此女,只是人家未肯领情罢了。

    “你我如何中意都是作不得数的。”

    宣和帝这话明摆着是有所指,小心留意着帝后言行的宗凝此时便连忙起身回话。

    “殿下的意思自也是想尽早将她迎进门,儿臣与他的心思一样,回府后便着手准备迎娶之事。”

    “倒是个懂事的,怪道二皇儿定要你做正妃而委屈了陶家的孩子。”李重正那厢尚未开言,宇文皇后已然笑着起身将宗凝拉到一旁在自己身边儿坐下,看着倒真象是赞赏有加的样子了。

    “既如此就在这两月内完了此事,免得与你三弟迎娶正妃之日相隔太近。”宣和帝也满意宗凝此时的这一举动,自此才算是对她有了个笑模样,而这都已经是她与李重正两人坐定后一刻钟有余了。

    “儿臣着司天监选好吉日后再请父皇示下。”李重正默然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口。

    “罢了,你有那心便够了。”宣和帝之后着宇文皇后例行赏赐了宗凝些金饰绸缎便让他两个告退了。

    李重正携着宗凝将四妃之中的其余三人拜过后才至蓬莱宫中见过自己的母妃。

    “打扮的倒是得体。”德妃娘娘见着初为人妇的宗凝与自己的皇儿跪拜在当地便先是一通打量才将她扶起,见她所着衣饰皆是因此次大婚而依制所成的喜服,并未有半点儿错矩之处,她心中自然是满意的,而再细瞧这整个人的妆容,看来也是早早起身精心绘就,显见得她为这次进宫费了不少的心思。

    “还是劳烦了林姑姑的多番提点,由此也要谢过母妃,儿臣要您费心了。”宗凝对着德妃娘娘便又是一通行礼。

    “母妃这也是多想了,只怕你这年纪历经的少,才要将她遣过去帮衬你些日子。”德妃娘娘见她如此自是由衷的笑了出来,未料想这儿媳妇倒行事愈发恭谨起来,想是这身喜服拘的吧?也难怪,这精致华贵的皇家喜服穿在她身上确是让她看着比以往要美艳了些,但却也将她独有的轻灵秀逸之气遮掩住了,可这也不是坏事,皇宫之中最缺不得的便是沉稳端庄,烂漫天真之举入到有心人的眼中便会生出别样文章来也说不定。

    “我只怕我愚钝,不单让林姑姑受累,连带着母妃身边也少了这使惯了的人伺候。”

    “母妃不是旁人,用不着那些个虚情。”未等德妃开言,那厢自顾自用起了茶的李重正便面带不悦地开了腔。

    “皇嫂可是与二哥置气了?”一直在旁未曾开言的月珆在她二人初进宫门时便瞧着自己这兄长有些不对头,按说他得偿所愿的将皇嫂娶进门自然该是喜上眉梢的,虽说向来他那张脸上少有笑容,但那双眼还是让人看得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

    “甭理他,咱们娘儿三个只管说咱们的。”德妃娘娘拉过宗凝的手,带着她与月珆一道进了里间坐到了榻上,而李重正则面带郁色地拾起本月珆方才捧着的书卷看了下去。

    “母妃我这般答应可是有不妥?”宗凝见房中只她母女三人,便将方才于宣和帝面前应下尽快将陶芷如迎进门的事说将出来,意在讨德妃娘娘个主意。

    “你做的极好,”德妃娘娘听过宗凝所述自是将她赞了一句,“先时重正定要待你过门半年后再迎娶她,母妃在皇上面前也不好说些旁的,只说你两个份位终是有别,一同进门于正妃终是有些委屈,你如今这样答应下来自是让旁人信服你行事大度、堪居正位才是。”

    “母妃这般说儿臣便放心了。”宗凝自进宫到现在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又想来宣和帝赏赐一事,因那物件交与了跟从的宫人,便只将个大概说与了德妃娘娘听。

    德妃娘娘听过宗凝所说的这些物件便知宣和帝对她这个儿媳妇心中还是有些不大得意的,若不然那赐礼便不会这般普通,记得当年大皇子妃苏映枫除这常见的金饰外都还获赐了枚世上罕有的紫玉镯,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给出来让宗凝心中难过的。

    “既是皇上赏的便好好收着吧,这会儿也该用午膳了,你两个便在此用过再出宫吧。”

    宗凝头一遭儿在这蓬莱宫中用膳,虽说这桌旁都可说得上自家人但还是有些未尽放开,只将那手边的一碗细粥慢慢的品着,若不是月珆周到的将块滑嫩的鸭脯放到她碟中怕是连肉味都未曾尝到,她由此对这不过十二岁的公主小姑再度在心内慨叹起来,只道她小小年纪便已然是举止娴雅、待人和顺,再过两三年便指不定是如何的惠心纨质、温婉敦厚呢?

    “用过这茶便回府。”李重正的声音是在示意有些元神出窍的某人快些回魂。

    宗凝这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妥,忙将宫人献上的清茗用过,起身与李重正一道拜别回府,而这一日的觐见也就算是完毕了,可待两人同坐在那马车上时宗凝才有所发觉,别是自己惹恼了身边的这位爷吧?若不然他怎会不吭一声音的与自己闷坐,未有半点儿笑模样,倒是进了府门才算是挤出三个字。

    “累了吧?”

    宗凝摇摇头。

    “那就先让府中的总管将人召集到前厅,你且受他们个礼。”

    宗凝这日便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府中各色人等认了个大概,除林姑姑与香蓝是旧识外,便只跟着李重正的内侍小顺子看着脸熟,旁人便是全然的陌生。其实这也是她进宫不勤之故所致,若非如此怎也会碰到一两个曾在宫中打过照面的,因这皇子府中诸人均都是由尚宫局和内侍监等处挑选的合适宫人与内侍来服侍皇子及一众妃子左右,她宗家的仆妇自是不得再跟随在宗凝身旁伺候,也不单是她如此,谁都要依着这规矩行事。

    “以后香蓝便是你房中的掌事宫人,若她有行事不周之处你只管责罚。”李重正这话无非是给厅前乌压压的一众人等听罢了,谁个不知香蓝与香萱两个能自毓福宫中依旧选到皇子府当差,自是平日里得他的信任才会如此,只不过是香萱平日里太过言语稀少,因此还是伶俐的香蓝更适于在新进府的主子身边伺候。

    “这府中的诸事今后皆由王妃做主。”李重正高声将这一句吩咐下去后便摆手让众人散了,而宗凝在李重正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房才想起一早在宫中应承下来的大事。

    “这会儿将迎娶陶府千金之事商议了吧?”

    “我有些乏了,你只管看着办吧。”

    李重正说完这话便快步进房歇息去了,宗凝站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终还是悄然跟进去想讨他的主意,可进得里面去却真见李重正和衣倒在床上,气息平稳悠长,似已睡去了般,她唯有上前将丝被为其轻盖了,再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差人寻了林姑姑来商议。

    其实李重正能睡得着才怪,他此时已然是气闷到要摔东西了,但转头一想,这成婚的第二日便做这个举动实是惹人闲话,况宗凝在父皇与母后面前的自做主张还不是因了自己之故,若自己未惹出那等的麻烦何必要她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给旁人瞧呢?可再样想得通这情势也还是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结儿,只觉得她此举令自己太过意难平,难不成这事儿于她心中就如此急切,恨不得自己怀中抱着别人才好?

    虽说思来想去的李重正颇有几分怨意却还是朦胧地睡了过去,待到被宗凝轻声唤醒之时已然是到了晚膳时分,他再不高兴也不能由她一个人独坐桌前不是?

    “我适才看了下府中各处的房舍,西边的缀霞阁建的精巧别致,就选那边做新房可好?”

    李重正这才将汤碗端起,宗凝便将自己这午后辛苦斟酌之事与他告知,要他他如何还能有胃口呢?

    “随便。”

    “房里的家什器物明日也会吩咐他们换置新的,怕是要动用些银钱。”宗凝小心询问的意思是这笔银钱的数目可能不会少。

    “嗯。”李重正懒懒地啜了口参汤,似在专心品着那滋味般。

    “我拟好了单子再与你过目便是。”

    “不必。”

    “可我怕自作主张……”

    “食不言。”

    李重正终于忍不住寒着眼要宗凝就此噤声了,她由此才知自己这好心可未换来别人的好报,相反,待到两人入夜缠绵之时,李重正象是狠了心要她知晓自己恼怒了般,几次三番的欺身上来,且一折腾便是没完没了,宗凝最后只能是泣声哀求才算是让其罢手,到末了只一句‘明日只管好好歇着,后儿个还要回门呢’略带了些怜爱之情。

    第二日一早的宗凝果是起不得身,李重正倒还是如往常那时辰洗漱出房,自去府中的前殿处理政事去了,香蓝等人候在宗凝房外只到日上三竿时方听她哑声唤人倒茶与她喝。

    “王妃可是要用些吃食?”

    香蓝捧了盏茶,撩开那大红纱帐,将虚着身子靠在床头的宗凝扶好,看着她就着自己的手吃了口茶又再度躺了下去。

    “这会儿还不饿,再过一个时辰备些水来与我沐浴吧。”

    宗凝轻轻地转身翻向床内侧,软缎的里衣襟口滑开处,白嫩的胸颈处红红紫紫的痕迹微露端倪,香蓝不由得面上热涨起来,只因她随着年岁渐长,有些事已不再只是懵懂,这会儿自然明了王妃这般模样皆因昨晚二殿下所为之故,一时间心内不由得纳罕,想不明白是为何,平日里殿下虽说面上清冷却断不肯轻易为难人,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没了分寸,疼爱的着实过火了些。

    这一日直到晚膳前宗凝才将自己收拾的清爽明媚可现与众人前了,而再看气定神闲的李重正则面容稍朗,那话也比昨日多了起来,竟然与宗凝细致地议起了明日将与她回门时要送与岳丈岳母大人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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