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20.冰锥刺骨.
深夜，一片废弃村落内，唯一一户亮起了火光。
“啊啊啊——！！”韩亦然早已神志不清，却疼得厉声惨叫，伸手挣扎，苦苦喊道：“好冷！！好冷！！救我、救我——！！”
伽罗坐在草榻上，紧紧压着狂乱反抗的韩亦然，对皓月吼道：“还等什么！快把冰锥拔出来啊！”
皓月面色铁青，却不言语。
一直跪在旁边视察韩亦然伤口的穆青珏蹙紧了眉，沉声道：“这冰锥所含白虎奇术，贯穿的伤口前后，均被瞬生之冰晶死死冰结住，极为牢固。万一一次拔不出，冰锥又生千道冰刺，那韩姑娘的命，是保不住了。”
“可这般她亦挺不过半个时辰！”伽罗歇斯底里吼道：“我不准她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皓月，终于缓缓开口：“伽罗说得对。拔锥。”
穆青珏急道：“可拔不出来，韩姑娘就必死无疑！”
“却不能坐以待毙！”伽罗死死压住韩亦然，不让她伤害自己，朝皓月沉声道：“若亦然难免一死，我宁可她自睡梦中安安稳稳的去了，也不能受这般炼狱苦楚。”
皓月缓缓点头。
穆青珏得到皓月首肯，便将手附上韩亦然肩胛伤口，此时伤处被厚厚包裹着一层冰霜冻结，凝重道：“若如此，便如方才所说，大长老用术法震碎外围冰结血块，一击拔出，不得犹豫。我趁势将韩姑娘伤口冻结污血挤出，不能留下半点冰渣寒气。”
皓月缓缓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杀过万千恶徒的手，现下却在微微颤抖。垂目望着双唇被冻得青紫的韩亦然，她虽早已疼得失去意识，却还被寒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狂乱挣扎高声尖叫。
“亦然乖，马上就不疼了，再忍忍，再忍忍。”伽罗扶起韩亦然，双臂将她紧紧禁锢住，一面低声宽慰，一面朝皓月决绝点头。
皓月狠狠咬牙，握紧冰锥，白虎神术将伤口周遭冻血豁然震碎，顿时血如泉涌。狠下心更不犹豫，一举用力抽出。穆青珏不敢松懈，双掌按住伤口，温暖的银色白虎诀再度逼入韩亦然体内。
“啊啊啊啊——！！”韩亦然痛入骨髓，尖声惨叫，绝望无助地扬手向半空虚抓，希冀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是从声音中，也能听得出这到底有多疼。在场伽罗与皓月感同身受。
伤口冻结黑血被挤出，直溅得伽罗一头一脸都是。他只紧紧禁锢住韩亦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韩亦然的一同碎裂了。
皓月一把抓紧韩亦然的手，低下头，更不敢多看她剧痛之下的无助惨白的容颜。此时，他才明白，这个古灵精怪，会跳舞的精灵，用着心惊的速度，占据了自己的心田有多深。
韩亦然浑身虚脱，瞬间重重倒进伽罗怀内，深度昏迷过去。
★
——寒毒已尽数从伤口逼出，但韩姑娘失血过多，重伤于身，醒不醒得过来，就看造化了。大长老，恕青珏直言，您亦不能多在此耽搁，务必先去夺回另一位红莲圣女要紧。这也关系到华夏兴亡，吾族存亡。
皓月站在茅草屋外，想着穆青珏四天前，临走时的话，竟心烦不已。回身打开破落木门，对草榻那头问道：“怎样？”
一直寸步不离的伽罗缓缓仰头，那绝美的容颜写满了倦怠，他微微摇头，优美的指尖又复细细勾勒韩亦然平静的睡容。
皓月叹口气，走上前握住韩亦然的手，凝视她半晌，方轻道：“伽罗，我知你待她的心意。”
伽罗的手顿了顿，侧眸望向同样神色疲倦的皓月，低声道：“她心中没我。我亦要不起。”
皓月默然良久，方道：“我和你一般的。”
此话一出，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良久，皓月低声道：“若我不在，你能答允我，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么？”
“这是我该说之言罢？”伽罗轻蔑一笑：“我可是比你先来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的人。”
“如此，我放心了。”皓月说罢，右手食指中指捏诀，轻点下自己太阳穴，抽出一团淡淡银光，而后将银光点入昏迷的韩亦然眉心，银光缓缓被吸收。
皓月望着韩亦然平静而苍白的睡颜，低声嘱咐：“这是回哀牢山白虎族之路线，异常隐秘。是以千年无凡人能够找到那里，两百年前，我族遭遇重劫，之后更是把入口设得外人万难得知。我将这路线记忆植入亦然脑中，若她醒了，你就按着她指点你的路线，将亦然护送回白虎族罢。若她想回现世，我亦决计不勉强。”顿了顿，皓月终于沉声道：“若她一睡不醒，那也就罢了……”
伽罗缓缓点头：“无论如何。我会保护好她的。”
“最近我不禁总想，”皓月将韩亦然的手紧贴自己薄唇上，“让早已轮回忘记前世之人重新回归背负前世孽债，这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伽罗脸色一白，失控低吼道：“那是因为她欠下的！”
皓月摇摇头，仰头对伽罗凝重道：“亦然，拜托你了。倘若亦然侥幸得以醒来，就带着她去白虎族罢。倘若……”说到此处，皓月话语一停，又复低声道：“你好生葬了她。”
“她不会死。”伽罗低低而笑：“她会醒过来，说一堆古灵精怪的话，做一堆古灵精怪的事。”
“嗯。但愿。”皓月低下头，在韩亦然手背深深一吻，低声道：“等我。”言罢，再不多看，转身大步离去。
良久，陋居内又是一片寂静。
伽罗划着韩亦然容颜，轻轻笑道：“剑鞘，终于只剩我们俩了。所以，快些醒来，我还期待你见到我后，那暴跳如雷的傻模样呢。”
快醒吧，然后再做那你逃我追的游戏。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追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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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韩亦然早已神志不清，却疼得厉声惨叫，伸手挣扎，苦苦喊道：“好冷！！好冷！！救我、救我——！！”
伽罗坐在草榻上，紧紧压着狂乱反抗的韩亦然，对皓月吼道：“还等什么！快把冰锥拔出来啊！”
皓月面色铁青，却不言语。
一直跪在旁边视察韩亦然伤口的穆青珏蹙紧了眉，沉声道：“这冰锥所含白虎奇术，贯穿的伤口前后，均被瞬生之冰晶死死冰结住，极为牢固。万一一次拔不出，冰锥又生千道冰刺，那韩姑娘的命，是保不住了。”
“可这般她亦挺不过半个时辰！”伽罗歇斯底里吼道：“我不准她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皓月，终于缓缓开口：“伽罗说得对。拔锥。”
穆青珏急道：“可拔不出来，韩姑娘就必死无疑！”
“却不能坐以待毙！”伽罗死死压住韩亦然，不让她伤害自己，朝皓月沉声道：“若亦然难免一死，我宁可她自睡梦中安安稳稳的去了，也不能受这般炼狱苦楚。”
皓月缓缓点头。
穆青珏得到皓月首肯，便将手附上韩亦然肩胛伤口，此时伤处被厚厚包裹着一层冰霜冻结，凝重道：“若如此，便如方才所说，大长老用术法震碎外围冰结血块，一击拔出，不得犹豫。我趁势将韩姑娘伤口冻结污血挤出，不能留下半点冰渣寒气。”
皓月缓缓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杀过万千恶徒的手，现下却在微微颤抖。垂目望着双唇被冻得青紫的韩亦然，她虽早已疼得失去意识，却还被寒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狂乱挣扎高声尖叫。
“亦然乖，马上就不疼了，再忍忍，再忍忍。”伽罗扶起韩亦然，双臂将她紧紧禁锢住，一面低声宽慰，一面朝皓月决绝点头。
皓月狠狠咬牙，握紧冰锥，白虎神术将伤口周遭冻血豁然震碎，顿时血如泉涌。狠下心更不犹豫，一举用力抽出。穆青珏不敢松懈，双掌按住伤口，温暖的银色白虎诀再度逼入韩亦然体内。
“啊啊啊啊——！！”韩亦然痛入骨髓，尖声惨叫，绝望无助地扬手向半空虚抓，希冀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是从声音中，也能听得出这到底有多疼。在场伽罗与皓月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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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一把抓紧韩亦然的手，低下头，更不敢多看她剧痛之下的无助惨白的容颜。此时，他才明白，这个古灵精怪，会跳舞的精灵，用着心惊的速度，占据了自己的心田有多深。
韩亦然浑身虚脱，瞬间重重倒进伽罗怀内，深度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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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站在茅草屋外，想着穆青珏四天前，临走时的话，竟心烦不已。回身打开破落木门，对草榻那头问道：“怎样？”
一直寸步不离的伽罗缓缓仰头，那绝美的容颜写满了倦怠，他微微摇头，优美的指尖又复细细勾勒韩亦然平静的睡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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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皓月低声道：“若我不在，你能答允我，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么？”
“这是我该说之言罢？”伽罗轻蔑一笑：“我可是比你先来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的人。”
“如此，我放心了。”皓月说罢，右手食指中指捏诀，轻点下自己太阳穴，抽出一团淡淡银光，而后将银光点入昏迷的韩亦然眉心，银光缓缓被吸收。
皓月望着韩亦然平静而苍白的睡颜，低声嘱咐：“这是回哀牢山白虎族之路线，异常隐秘。是以千年无凡人能够找到那里，两百年前，我族遭遇重劫，之后更是把入口设得外人万难得知。我将这路线记忆植入亦然脑中，若她醒了，你就按着她指点你的路线，将亦然护送回白虎族罢。若她想回现世，我亦决计不勉强。”顿了顿，皓月终于沉声道：“若她一睡不醒，那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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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脸色一白，失控低吼道：“那是因为她欠下的！”
皓月摇摇头，仰头对伽罗凝重道：“亦然，拜托你了。倘若亦然侥幸得以醒来，就带着她去白虎族罢。倘若……”说到此处，皓月话语一停，又复低声道：“你好生葬了她。”
“她不会死。”伽罗低低而笑：“她会醒过来，说一堆古灵精怪的话，做一堆古灵精怪的事。”
“嗯。但愿。”皓月低下头，在韩亦然手背深深一吻，低声道：“等我。”言罢，再不多看，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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