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二章 初吻（二）
那天，我们冒着寒风在街上走了很久。在我的生命里那是第一次感到感伤。我是那么希望天不要太快黑下来。因为天黑前，她必须回家。她们坐的是当晚的车，好象是去威海。
但在我们的极不情愿里，天色还是慢慢黑了下来。那时候的城市，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街边大多是老房子。因为天冷，路上都没什么行人。送她到她家附近的路口时。她站住了，转过脸很认真地看着我。
“姜林，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也是。”我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高兴点。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我抬起脸看着她。会见么？世界对我们来说那么大，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就像在地球的这一端和那一端。
“那，再见。”我勉强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就那么笑着看着我。然后，突然抱住了我，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逃也似地往家跑去。
“那个吻——是什么感觉？”兰蔻期待地看着我。她似乎有点喜欢我的故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很凉。就好象雪花落在你嘴上。”但身体是热的，我的心脏跳得出奇的快。不过，我并没把这种感觉告诉她。潜意识里，我不太想让她更深地接触我的内心世界。
“好遗憾哪，挺美的一个故事。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摇了摇头。十五年前的事了，只记得她姓曹，好象是个单名。但还真想不起来了。
“你个没心没肺的，那么好的朋友，连名字都忘了。”兰蔻不满地嘟着嘴。就仿佛被忘掉的是她。
“我说了我的初吻，那你说说你的吧。”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广场，挑了张石凳坐下。
“我？”她抬起脸望着星空，用力地吸着气，然后吐了出来，“初一时，跟同学打赌，输掉的。”说到这，她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我可没你那么美好的故事。”
“我想听。”这么漂亮的丫头，人生肯定精彩。
“上学时，我是个假小子。”说到这里，她冲我做了个鬼脸，“想象不到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运动头，牛仔裤，T恤衫，成天跟男生们混在一起。逃课，爬墙上树，欺负小孩……
有一天，和要好的哥们陆军在街上瞎晃。走过来一小孩，七岁左右的样子，手里拿着串糖葫芦。
“我们打赌，我抢了他的糖葫芦，他会不会哭？”陆军停了下来，看着我，“你先挑！”
“我赌他会哭！”废话，陆军一脸凶相，走过去就能把孩子吓哭。
“那赌什么？”
“你说！”
“谁输了就亲对方一下！”他指了指嘴。
“当我白痴啊！谁输都是我吃亏！”
“那我输的话，由你处置！”
“好！”
“那你等我。”陆军说着，就迎向了小孩。
十秒后，他拿着糖葫芦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而那个小屁孩，居然还冲我笑了下，跑开了。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因为面子问题，还是亲了他一下。……
“你好笨。”我笑了起来，“你没问他跟小鬼说了什么？”
兰蔻懊恼地撇了撇嘴：“这犊子，居然诓我。那小鬼是他三叔家的儿子。他跟人说，你嫂子想吃糖葫芦。”
“哈哈……”我笑得差点岔气，“那你怎么知道是他三叔家的孩子呢？”
“有一天，去他家串门，正好看到那小鬼在他家，管他叫大堂哥。我当时气得差点没当场抽他。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我说：这可是我的初吻啊，你要负责的！那嗓门，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们。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三天不跟他说话。他跑来道歉，把什么都招了。”
“他喜欢你吧？”
“是。”兰蔻的眼神飘了一下，“那么小的时候的喜欢，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呢。”
“那他现在呢？”
“鬼知道！上大学了吧。我初中没毕业就出社会了。”
我们开始沉默。回忆，有时候是件很美好的事。而身边正好有一个人，尽管彼此回忆的事毫无瓜葛，感觉却是那么的奇妙。就好象，在一个纵横交叉的世界里，我们在一个交叉点相遇，于是，互相看到了对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路线。我们的手不知不觉又牵到了一起。
“嘿，吻一下吧。就像当年初吻那样。”兰蔻提议道。
“好！”不得不说，这提议真棒！
于是，我们两个面对面，神情严肃起来！
“哧——”当两个人的脸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兰蔻忍不住笑了起来，捂住了嘴。“太搞了。”
“严肃点！我们这是在重温旧梦。”看着我的神情，兰蔻笑得更厉害了。她弯下腰，紧紧捧着肚子。半天，才止住笑。
“再来！”她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她闭着眼，风将她的长发吹了起来，露出她姣好的脸蛋。她的睫毛很长，微微翘着，像梦境里的花瓣。她呼出的气喷到我脸上，有一种好闻的甜味。
四片唇瓣碰到了一起。温温热热的。心底深处，有一些细微的芽在悄悄生长。就好象回到了从前，纯真的年代。转而，记忆里的我们渐渐放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舌尖试探地顶开了她的唇，口舌缠绵。像是未尽的儿时的梦的延续。那一个吻，缠绵而温存，是我人生路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吻。我的双手插进她的头发，捧住了她的脑袋。这完全是一种不受控制，纯自然的反应。
一直吻到彼此几乎喘不过气，才分了开。兰蔻望着我，明眸如星辰。
那个晚上，缠绵完，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手拉着手。
“真希望，这一觉醒来，我们都已经是老头老太了。”兰蔻的声音像梦呓。
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可是，我们的路，还很长。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分叉口在等着我们。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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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我们的极不情愿里，天色还是慢慢黑了下来。那时候的城市，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街边大多是老房子。因为天冷，路上都没什么行人。送她到她家附近的路口时。她站住了，转过脸很认真地看着我。
“姜林，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也是。”我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高兴点。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我抬起脸看着她。会见么？世界对我们来说那么大，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就像在地球的这一端和那一端。
“那，再见。”我勉强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就那么笑着看着我。然后，突然抱住了我，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逃也似地往家跑去。
“那个吻——是什么感觉？”兰蔻期待地看着我。她似乎有点喜欢我的故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很凉。就好象雪花落在你嘴上。”但身体是热的，我的心脏跳得出奇的快。不过，我并没把这种感觉告诉她。潜意识里，我不太想让她更深地接触我的内心世界。
“好遗憾哪，挺美的一个故事。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摇了摇头。十五年前的事了，只记得她姓曹，好象是个单名。但还真想不起来了。
“你个没心没肺的，那么好的朋友，连名字都忘了。”兰蔻不满地嘟着嘴。就仿佛被忘掉的是她。
“我说了我的初吻，那你说说你的吧。”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广场，挑了张石凳坐下。
“我？”她抬起脸望着星空，用力地吸着气，然后吐了出来，“初一时，跟同学打赌，输掉的。”说到这，她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我可没你那么美好的故事。”
“我想听。”这么漂亮的丫头，人生肯定精彩。
“上学时，我是个假小子。”说到这里，她冲我做了个鬼脸，“想象不到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运动头，牛仔裤，T恤衫，成天跟男生们混在一起。逃课，爬墙上树，欺负小孩……
有一天，和要好的哥们陆军在街上瞎晃。走过来一小孩，七岁左右的样子，手里拿着串糖葫芦。
“我们打赌，我抢了他的糖葫芦，他会不会哭？”陆军停了下来，看着我，“你先挑！”
“我赌他会哭！”废话，陆军一脸凶相，走过去就能把孩子吓哭。
“那赌什么？”
“你说！”
“谁输了就亲对方一下！”他指了指嘴。
“当我白痴啊！谁输都是我吃亏！”
“那我输的话，由你处置！”
“好！”
“那你等我。”陆军说着，就迎向了小孩。
十秒后，他拿着糖葫芦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而那个小屁孩，居然还冲我笑了下，跑开了。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因为面子问题，还是亲了他一下。……
“你好笨。”我笑了起来，“你没问他跟小鬼说了什么？”
兰蔻懊恼地撇了撇嘴：“这犊子，居然诓我。那小鬼是他三叔家的儿子。他跟人说，你嫂子想吃糖葫芦。”
“哈哈……”我笑得差点岔气，“那你怎么知道是他三叔家的孩子呢？”
“有一天，去他家串门，正好看到那小鬼在他家，管他叫大堂哥。我当时气得差点没当场抽他。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我说：这可是我的初吻啊，你要负责的！那嗓门，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们。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三天不跟他说话。他跑来道歉，把什么都招了。”
“他喜欢你吧？”
“是。”兰蔻的眼神飘了一下，“那么小的时候的喜欢，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呢。”
“那他现在呢？”
“鬼知道！上大学了吧。我初中没毕业就出社会了。”
我们开始沉默。回忆，有时候是件很美好的事。而身边正好有一个人，尽管彼此回忆的事毫无瓜葛，感觉却是那么的奇妙。就好象，在一个纵横交叉的世界里，我们在一个交叉点相遇，于是，互相看到了对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路线。我们的手不知不觉又牵到了一起。
“嘿，吻一下吧。就像当年初吻那样。”兰蔻提议道。
“好！”不得不说，这提议真棒！
于是，我们两个面对面，神情严肃起来！
“哧——”当两个人的脸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兰蔻忍不住笑了起来，捂住了嘴。“太搞了。”
“严肃点！我们这是在重温旧梦。”看着我的神情，兰蔻笑得更厉害了。她弯下腰，紧紧捧着肚子。半天，才止住笑。
“再来！”她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她闭着眼，风将她的长发吹了起来，露出她姣好的脸蛋。她的睫毛很长，微微翘着，像梦境里的花瓣。她呼出的气喷到我脸上，有一种好闻的甜味。
四片唇瓣碰到了一起。温温热热的。心底深处，有一些细微的芽在悄悄生长。就好象回到了从前，纯真的年代。转而，记忆里的我们渐渐放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舌尖试探地顶开了她的唇，口舌缠绵。像是未尽的儿时的梦的延续。那一个吻，缠绵而温存，是我人生路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吻。我的双手插进她的头发，捧住了她的脑袋。这完全是一种不受控制，纯自然的反应。
一直吻到彼此几乎喘不过气，才分了开。兰蔻望着我，明眸如星辰。
那个晚上，缠绵完，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手拉着手。
“真希望，这一觉醒来，我们都已经是老头老太了。”兰蔻的声音像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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