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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8气场不合

    迟蔚把自己关在房里,楚宴去敲他的门,他也完全不搭理。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坐在阳台上,任冷风打乱他的发,心里无比委屈。

    楚宴在门外站了大约两分钟,最终还是自己扭开门走了进去。迟蔚的身影此刻瞧着分显单薄,楚宴走过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你别误会了。”

    迟蔚没有抬头,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很淡,那双眼睛却是极其深邃的,让楚宴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

    沉默了片刻,迟蔚才终于开了口,“那个男孩……是谁呢?”他问得很轻,却莫名地给人一份沉重感。

    楚宴说:“他叫安怀,很久以前我见过他一面,但并不算太熟,今天我在路上见他被流氓欺负,所以救了他。”伴着这话,迟蔚总算抬起了头,他对上楚宴的眸子,很认真地看了许久,最终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上他脸上的伤。

    “疼么?”迟蔚问,口吻中听不出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嘲笑多一些,“把一个不是很熟的人带回家,你不觉得你的话很矛盾吗?”

    楚宴飞快地皱了下眉,“迟蔚,你别胡思乱想,我之所以把他带回来,实在是因为看这孩子无家可归,怪可怜的……”他后边本还有话,却被迟蔚猛然响起的厉喝怔得止住了话音。

    迟蔚倏地站起身,冷漠地望着楚宴,“楚宴,你要做滥好人没问题,但请你在学雷锋之前先想想自己目前的情况,以前你在外头怎么着我都不管,但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带着个男人回家,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楚宴知道迟蔚是真的很生气,不然以这小子的脾气,一定不会对着他这样吼。他心里着急,连忙抱住了迟蔚,“宝贝儿,冷静,冷静点听我说,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

    迟蔚喘着气,眼中没有泪,但总好像蒙了一层浓到化不开的忧伤,许久后他才又启口,“你跟他说过我们的关系吗?”

    楚宴松开怀抱,对迟蔚使劲地点点头,“说了,我还让他对你像对我一样客气呢,那孩子很乖的,我就借他住两天,回头他哥到了就让他哥把他接走。”

    “他哥什么时候到?”迟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第一眼看到安怀,就本能地不太喜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快了,我的乖宝贝儿,咱不闹别扭了,出去吃饭吧?”楚宴拿过迟蔚的手,放在自己瘪了的肚子上,“你摸,肚子空着呢,再不去吃饭可就得饿死了。”

    “叫你乱说话。”迟蔚嗔了一句,火气这才稍稍降下些。

    而后楚宴拉着迟蔚出去,安怀正坐在桌边等着他俩,见他们出来,则站起身笑问:“要开饭了吗?”

    楚宴微微颔首,回头对迟蔚说,“你先坐下来,我把菜再拿去热热。”

    迟蔚也不说要帮忙,在这个家里,他从来不做这种事,说来也确实是被宠出来的,但以前他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是这天,当他看见安怀很积极地跟在楚宴身后说要帮忙时,他突然很想冷笑。

    安怀最终还是被赶回了客厅,迟蔚看着他,那眼神里透了些探究。安怀将椅子挪了挪,特意坐到迟蔚边上,继而压着嗓子道:“听说你和楚宴正在交往?”

    迟蔚挑了挑眉梢,口气不善地问道:“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安怀倒也不觉得尴尬,莞尔笑了一声,“也不是明知故问,只是觉得很难想象,楚宴居然会喜欢你这样的,他的品味似乎越来越怪异了。”

    迟蔚眯起眼,强忍着没有发作,倒是那安怀还不知收敛,屡屡挑战他的底线。却听那死小孩在边上一个劲地挑衅着,“看你这样儿,楚宴应该还没跟你做过吧?”

    迟蔚看向他,淡淡地问道:“何以见得?”

    “一看就知道了啊,这么爱吃醋,那肯定是到现在都还没得到呗!”安怀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迟蔚也没有要戳穿他的意思,反是顺着他的话接着问道:“听你的话,好像你跟他关系匪浅啊?”

    安怀那人也是挺聪明,迟蔚这话摆在这儿,显然就是要套他的话,他当即趁机狠狠添油加醋了一番,“那当然,咱俩睡一张床那会儿,你都还没搬进来呢!”

    之前迟蔚尚且还能忍着,此刻听安怀甩出这么一句,当即火气窜上心头,一拍桌子又回房去了。

    他把房门砸得特大声,楚宴在厨房听见响声赶紧跑出来,岂想客厅又只剩下了安怀一人。

    楚宴很是头疼地拔了拔头发,对安怀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安怀无辜地眨了眨眼,摇摇头道:“没说什么啊?他问我是不是跟你关系挺好,我说是啊。”

    楚宴懒得追究安怀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只是听刚才那一声关门声,就知道迟蔚这下铁定是真火了。

    他想冲屋里解释,结果发现房门竟然被从里边反锁了。楚宴在外边拍着门喊道:“迟蔚,又怎么了?开门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这样喊了半天,才听见一声锁响,而后迟蔚打开房门,阴冷地望着楚宴说道:“你把他赶出去,我跟他气场不合,处不到一块儿。”

    “迟蔚……”楚宴又唤了一声,“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行么?”

    “晚什么呀?不是晚饭都还没吃吗?”迟蔚从没觉得心里那么气过,就算那次他撞见梦胥和楚宴抱一块儿,他也只是一个人生生闷气,不像这次,只要一看到安怀那副嘴脸,他就恨不得掐死那小贱人。

    偏偏那贱人占了便宜还卖乖,这会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娇滴滴地问楚宴,“要赶我走了吗?”

    楚宴叹了口气,“迟蔚,你这不让我为难吗?”

    迟蔚心里憋屈,顿时将脾气全往楚宴身上撒,“为难个屁!横竖也不过一句话,他赶不赶他走?要是不赶也成,我也不是非住你这儿不可。”

    “迟蔚,别这样。”楚宴不知道迟蔚到底怎么会突然那么大的火气,但他心里也是清楚的,肯定是安怀说了什么触了迟蔚的底线。

    他回头,对安怀说:“你刚胡说什么了?快来给你嫂子道个歉。”他刻意用了“嫂子”一词,也是想借此告诉迟蔚,他只把安怀当弟弟而已。

    安怀也觉得委屈,可楚宴这么叫了,他只好乖乖地走过去,然而刚叫了声“嫂子”,就被迟蔚出声打断,“得,你也别管我叫嫂子,指不准明儿我得管你叫嫂子,就这样吧,今晚我不住这里,你俩好好用餐,我走了。”说着,他抬起脚步就往门前走去。

    楚宴连忙拉住他的手腕,紧张地叫道:“迟蔚,至于吗?能有多大的事儿啊,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都骂出来,我任你骂绝不还口。”

    迟蔚要的又哪里是这个,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中了安怀的计,被他故意激恼了,而真正让他那么生气的,是楚宴对他有所隐瞒。

    他们两个睡在一起过。

    慢慢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果然还是面瘫更适合他。迟蔚冷冰冰地望着楚宴,继而沉着声开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迟蔚这话一问出来,楚宴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安怀,目光中满是质问。安怀被他盯得久了,低下头老实地招供,“我告诉他,我们一起睡过。”

    “谁要你多嘴?”楚宴冲他吼了声,拉起迟蔚的手就又回到房里。

    按着迟蔚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床边,楚宴蹲在他面前,轻声说道:“我跟他确实睡过一晚,但那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醒来后他躺在我边上,但我可以肯定,我和他什么都没做。”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而后才又问道:“迟蔚,你愿意相信我吗?”

    问题被丢到了自己这里,迟蔚却久久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半晌,他却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瞒我?”

    “我这不是怕你瞎想吗?”楚宴本想能省一事则省一事,哪里料到他刻意隐瞒反而成了导火索。

    迟蔚的脸上不露悲喜,但楚宴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快。迟蔚又问他,“安怀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吗?”

    楚宴不敢再隐瞒,老实地点点头,可这一来,迟蔚却又恼了,只听他声音一挑高,厉声喝道:“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还把他带回家,你是故意想要引狼入室,还是看我好欺负?”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啊?”楚宴真是要急疯了,他挨着迟蔚坐在床沿,伸手紧扣着迟蔚的五指,“这样吧,迟蔚,就一晚上,等明天一早我就把他送走,你看这样成吗?”

    迟蔚知道,楚宴能有这样的让步,完全是因为太在意他。

    之前那颗愤怒的心渐渐平缓下来,楚宴都做了这样的退让,如果他还坚持要赶安怀走,反而显得他太没度量,所以迟蔚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嗯。”

    “走,吃饭去,再拖下去都要七点多了。”楚宴小声抱怨了一句,拉着迟蔚一块儿出去吃饭,却哪里想到,才拉开房门,就见安怀站在门外,眼眶红红的,而脸上还看得到泪痕。

    “安怀?”楚宴困惑地叫了一声,“你哭什么?”

    安怀迅速拿手背摸了摸脸上的泪,然后使劲挤出一抹笑容,“我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那么爱他。而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才四个字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楚宴,他依然记得,那个早晨他从这里离开时曾对楚宴说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喜欢你。”是的,很喜欢,很爱……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有多浓,但他想,此刻的心痛至少能说明爱并不浅。

    “我想我还是走了,抱歉,打搅了。”安怀鞠了个躬,转身就一声不响地离开。

    楚宴傻愣愣地杵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追出去,人早不见了。迟蔚跟着走出来,望了一眼电梯往下滚动的数字,终是叹了声气道:“算了,他真可怜的,你下去看看他吧!”

    楚宴回头重重地拍了拍迟蔚的肩膀,似是在感谢他的理解,而后顺着楼梯奔了下去。

    安怀出了公寓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一回头才发现是楚宴追了上来。

    楚宴估计是一路跑来的,这会儿喘得厉害,安怀问他,“你怎么来了?”

    楚宴大口喘着气道:“你要走去哪儿啊?好好的干嘛突然就走了?”他顿了顿,又接着问:“要是因为迟蔚说话不好听伤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安怀笑了笑,他已不再哭泣,只是笑容中仍带了抹悲伤,“没有的事,只是觉得你俩住一块儿,我掺和着挺没意思的,没事儿,我找家酒店先住下吧!”想想真好笑,最初提出要住到楚宴那儿去的人是自己,这会儿坚持要走的依然是自己。

    可是安怀心里知道,那时候他是想故意接近楚宴把他钓到,而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他说完,踮起脚尖在楚宴的唇上轻啄了一口,继而笑道:“虽然还是很喜欢你,放手真的挺舍不得,但是,把你从迟蔚身边挖走似乎太难了,我……知难而退。”

    楚宴站在原地,望着安怀一步步走远,他没有再阻止他,说来也有些自私,他心想,这时候是应该表现得薄情些,再太善心,只怕安怀会真陷进去。

    而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去时,忽然一声口哨声传入耳中,紧接着是挑衅的话语,“哟,瞧瞧这是谁呀?安怀小朋友,你的命可真大啊,晋哥那样追杀你,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楚宴抚额,突然发现摊上安怀这么个小孩儿,也真是够倒霉的,只是这事儿被他撞见,似乎不管不行了。

    于是他又回过身,远远喊了一句,“你们是吕贤晋的人吗?”

    (To Be Continued)

    [2011-11-09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周末要去趟北京,要呆一阵子,所以想在离开上海之前把这文完结了,求鼓励!

    ps:这章是刚赶出来热腾腾的,也就是没修改过,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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