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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思念是一种病

    楚宴醒来时外头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他低头看了看正窝他怀里的那小子,然后将手臂缩了回来。

    似乎是他的这个动作惊动了安怀,小家伙呻吟了一声,也缓缓睁开眼。

    宿醉的感觉真不好,楚宴撑起半个身体,垫着枕头靠着床背,使劲地抓了抓头发。

    安怀瞧楚宴都已经坐起来了,他自然也不好再接着睡,便跟着坐起身。这一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光嫩白皙的上半身。

    楚宴瞄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光溜溜的上身,忽然间有些烦躁。

    昨晚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包烟,另外还有个烟灰缸和一只打火机,他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幽蓝的火焰一闪而过,伴着一阵阵的白色烟圈蔓延开。

    安怀面对楚宴的侧脸盘膝而坐,只扯了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他盯着楚宴瞧了好一会儿,继而问道:“楚宴,你心烦吗?”

    至此,楚宴才侧过脸来看向他,一口烟喷在安怀的脸上,“还行。”他的目光很深邃,静静地凝视着安怀,仿佛想要看穿些什么,“昨晚,是我带你回来的?”

    安怀对着楚宴眨了眨眼,然后歪着脑袋问他,“你不记得了吗?”

    “嗯?”楚宴挑了个上扬的音,同时眼睛略微眯了眯,显得格外媚惑人。安怀就喜欢楚宴这种慵懒中透着一股邪气的样子,这会儿他琢磨着楚帅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猛地飞扑到楚宴的怀里,“亲爱的,你都不记得了啊?昨晚你可是跟人家讲了好多情话的呢!把我感动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呜呜呜~”话说到这里,他还努力逼出了两抹泪光。

    楚宴瞧他那样儿,脑子更加发胀。

    安怀却完全没意识到,脸颊靠着楚宴的胸膛不停地蹭啊蹭,“昨晚你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我本想给你放水洗澡,结果你硬是拉着人家一块儿睡,还把我抱得好紧,哎呀,羞死人了。”说着,他又将脸埋得更深,好像真的很不好意思似的。

    楚宴的嘴角在抽搐,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又听安怀说道:“昨晚你好热情呀,抱着我一直亲啊亲,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楚宴的声音压得很沉,如果是对他有一些了解的人,其实不难发现,这正是楚宴要发火的征兆。

    可安怀才认识楚宴不到一天,又哪里清楚他的习惯,只听楚宴这么问了,他便回答道:“你真讨厌,然后就那个了嘛!人家的菊花到现在还疼呢……”

    “放屁!”楚宴甚至没等到安怀的话音彻底落下,就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当老子是傻的吗?昨儿我都醉成那样了还能操.你,你他妈是YY小说看多了还是患有臆想症啊?或者你根本就当我是神了?”

    安怀压根没想到楚宴会突然发火,吓得全身绷紧,愣愣地望着他,许久后才颤颤巍巍地甩了一句道歉来,“对不起嘛,你别凶我啊。”

    他这句话里还带了点哭腔,楚宴从不欺负弱小,如今看安怀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自然没忍心再骂。

    忽而一瞥,他见床另一边的椅子上放着他们的衣服,则伸手指了指,对安怀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安怀这孩子虽然贪玩,但也算识时务,他知楚宴此刻是真恼了,也不敢再跟他撒娇,只能乖乖地拿过衣服穿上。

    等他穿好了,楚宴都已经点起了第二支烟,他依然半躺在床上,沉默地注视着安怀。

    相比之下,安怀就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赤着脚站在床边,两只手交握着摆在身前,手指头相互拨弄着。

    楚宴倒也觉得他可爱,语气渐渐缓和了些,“你在我这儿留了一夜,也不怕家里人着急吗?”

    “家人?”楚宴的话在安怀听来也挺奇怪,“我根本没有家人,谁会着急我?”说话间,他又爬上了床,慢慢往楚宴身边爬过去,“楚宴楚宴,我搬来跟你住好不好?”

    “不好。”楚宴倒也直接,毫不含糊地拒绝道:“我想你也不是第一天混欢场,这风月圈子里的规矩,想必你明白得很,我跟你,或者你对我,其实都只是玩玩,我们各取所需,何况,昨晚我根本没把你怎样。”他伸出两根手指,轻挑起安怀的下巴,“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回头或许还能当朋友。”

    “啪”的一声,安怀拍开了楚宴的手,“我才不要,昨晚我去搭讪你,就是看中了你,想你做我的男人,我要的可不是419!”

    若是换做别的人说这话,楚宴定会觉得很可笑,但是安怀这么说,却并未让他觉得反感。楚宴不知道这是否只是因为安怀有一双与迟蔚相似的眼睛。

    静默了须臾,他将手里只抽了一半的那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长叹了一口气,“昨晚我心情不太好,所以做了些可能让你有所误会的事,我很抱歉。”他觉得自己也奇怪得很,本来就不过是玩玩,真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

    而安怀抿着唇角很久都没吭声,一时间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安怀终于又开口道:“没什么的,昨晚我就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感情上出了问题?”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楚宴回答,索性又跟了一句,“我那时其实是想趁虚而入的。”

    “趁虚而入?”楚宴笑起来,“小家伙,你想太多了。”

    安怀叹了声,“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喜欢你。”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下床往房外走,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

    楚宴在他身后看着,直到他走到卧室门边,才幽幽淡淡地问了句,“你多大了?”

    安怀止住步子,转过身来,“快十七了。”

    楚宴有些惊讶,安怀比他想象中还要小,十六岁似乎连酒吧都还不能进的吧?楚宴盯着安怀又瞧了片刻,最终如同长辈般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年纪应当好好念书,我们这个圈子,不是你该进来的。”

    大抵是这话里的某个字眼激怒了安怀,那个看上去特别好脾气的男孩脸色顿时一阵泛白,冷漠地反问道:“同性恋还有年龄界限么?”

    楚宴被问得顿然语塞,安怀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甩门就走了。

    直到楚宴听见外头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才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说错话了啊。”他重新躺下,拿被子蒙住头。

    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如果说被迟蔚拒绝让他心里很不痛快的话,那么安怀的出现则让他有一种情感出轨了的感觉。

    事实上,楚宴在外头疯耍了那么多年,一夜.情都玩过好几回了,他和安怀真的算不上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莫名地有一种背叛了迟蔚的罪恶感。

    一想到迟蔚,楚宴又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随后拿过自己的裤子往兜里摸手机,一旦静下来,他就开始疯狂地思念。

    果然思念是一种病,难以根治。

    可手机到了手上,却终究没勇气拨通迟蔚的号码。楚宴也不知自己近来是怎么回事,竟变得畏畏缩缩了,以前他要是看上了谁,又岂会如此墨迹?偏偏这次不同。

    在楚宴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时刻提醒着他,说迟蔚是不一样的,和他从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

    楚宴也说不清究竟哪儿不同,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和迟蔚可以有那种很纯很纯的爱情,不用去奢求太多,只要并肩坐在一起也会感到很快乐。

    这大概就是迟蔚所说的“要是爱一个人,就该爱他全部”的意思,他现在对迟蔚的感觉,就是这样。

    楚宴盯着手机通讯录上的那个名字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没有拨通,而是点开短信编辑,在信息框中输入了这么一行字,“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喜欢你。”

    相同的话,几分钟前安怀才对他说过,如今换作他对迟蔚说,才真正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那份感情。

    可就在他打算按发送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楚宴吓了一跳,之后才意识到是楚非的来电。

    “喂,大哥。”楚宴接起电话打了个招呼,而接下去,楚非的一句话却让他猛地都从床上蹦了起来。

    “爸进医院了。”沉重的话语,如同响钟在耳边一次次敲打,带了回声似的,楚宴惊了惊,片刻后才慢慢冷静下来,“我马上过去。”

    昨晚喝高了,就算睡了十二个小时,可这会儿楚宴还是觉得脑袋沉,但他没功夫再耽搁,只是快速洗漱了一番,用冷水往脸上泼,强迫自己清醒些。

    继而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就赶往了医院,到最后,那条已经编辑好的短信还是没有发送出去,而是在楚宴匆忙之际,被丢进了草稿箱。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迟蔚,其实也正拿着手机,在考虑着要不要给楚宴发条短信,哪怕只是问一句,“楚宴,你还好吗?”

    (To Be Continued)

    [2011-09-02 19:11:39 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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