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谷城 第212章：离爱大婚
若何到了恒安城，却没见到离爱，直到离爱大婚那天。
婚礼十分热闹，就在恒安城内的上阳宫中举办。新娘离爱凤冠霞帔，新郎渐觉玉树临风，在乐声的奏和在，两人向弘治国王行礼。
弘治国王六十岁左右年纪，但须发皆白，看上去比他实际年纪苍老许多。他这天看上去很开心，慈眉善目，与一个普通老头无二，可龙战却能从婚礼上大臣们向他行礼时的毕恭毕敬知道这个国王的威严。
王后坐在他旁边。王后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虽好，可也难掩岁月的痕迹，不管她脸上搽了多少血，脸色也难有少女的晕红，何况她脸型瘦削，让人容易想到她的狠戾与对其他妃子的不容情。
她是弘治王最爱的妻子，但却不是最得宠的。爱和得宠不见得是一回事。她毕竟五十多岁了，别说抵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就连三十多岁的宸妃也抵不过。
宸妃是王后最嫉恨最又最无可奈何的女人。宸妃姿色好于她不说，可恨的是宸妃保养有方，手法高明，十年来竟圣宠不衰。更恼火的是，宸妃有个厉害的儿子盛杰。盛杰比渐觉小八岁，年下刚成年，可盛杰文韬武略竟然像极了弘治王。
弘治王本来想过要费了王后立宸妃为后的，只是宸妃是他攻破的一个小国的宫人，立为后难免引起非议。再则王后的哥哥郭将军为三军大将，执掌边疆兵权，废了王后怕陡然生变。
今日渐觉大婚，原配是异香大陆第一富豪钱广的独生千金。从此多了钱广的钱财相助，渐觉登大位更是板上钉钉。王后不禁喜笑颜开，时不时往宸妃瞧上一眼，眼神里全是炫耀。
宸妃自然有气，可她有什么法子，只能装作没看见。她知靠她自己，是怎么也比不过郭王后，虽然比王后年轻漂亮，和弘治王也感情不错，但王后相识弘治王于未发达之际，这份患难之情在弘治王心中永远是最珍贵的。郭王后又出身于名门望族，更不是她一个破国贱俘能比。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儿子盛杰身上。盛杰也没有让他失望，比他哥哥表现好得多。太子之位很有得一争。可今日渐觉娶了离爱，钱多势大的钱广也成了郭王后的支持者，盛杰希望大减，她不由得心灰意冷。
盛杰还年轻，没有母亲这份心思，他和哥哥渐觉平素里感情也好，婚礼上他站在宸妃的身边，悄声对宸妃道：“母亲，渐觉哥哥的新郎服真好看。”
宸妃苦笑不得，只是握着盛杰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疼爱地望着儿子道：“是吗？我儿结婚时，穿得比他要更好看。”
盛杰脸上浮现出含羞的一笑，似乎母亲的话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宸妃目光敏锐，又是后宫争风吃醋的胜者，对感情的把握灵犀之至，见儿子这种笑容，便知他有了心上人，脸色微微一变，温柔地问儿子道：“她是谁？”
她奇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平素里她将儿子看得寸步不离，儿子居然恋爱了她都不知道，叫她如何不恼怒。但她很有分寸，知道这种事不能用强，用强只能引起儿子反感，再者这种婚庆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给儿子难看，无疑是让他抬不起头来。在外面她从不教训儿子，都是维护儿子的颜面。
尽管宸妃对儿子“关怀”备至，这种过分的关怀其实有点控制欲在里面，但宸妃手段高明，从不用蛮，都是采取询问和理解的方式，这与郭王后动则苛斥渐觉成鲜明对比，盛杰有事都愿意和母亲说。弘治王国事繁忙，来后宫的时间本就不多。来到后宫也是找妃子们游戏，偶尔想起儿子来，往往是去看渐觉。盛杰虽为王子，可一年都难得见父王几面。因此他和母亲的关系非常好。
盛杰低声在宸妃耳边道：“就是……就是你的宫女阿禾。”
宸妃心中猛震：“什么！？盛杰居然看上了一个小宫女！？”她大震之后细思便只其理：“盛杰在后宫受人排挤，那些妃子宫女都怕王后，不敢对盛杰表示善意。盛杰也只和我宫里的人聊得来。阿禾是我贴身宫女，每日里端茶送水的，盛杰情窦初开，两人见面多了，自然眉来眼去。”
宸妃直觉地告诉自己：“盛杰和一个宫女肯定不可能。盛杰要找的一定是有权势的人家女儿。离爱我本来是看上的，可钱广这个势利眼，要去和王后攀亲。”
宸妃又想：“该怎么拆散盛杰和阿禾呢？这事不能明着来，万一我们母子闹僵了就难以收场。盛杰也成年了，该让他到外面去历练。嗯，先把盛杰支走，到时候怎么对付阿禾还不简单。一个小宫女，就是无缘无故消失也没人来问。”
宸妃笑道：“儿子，你长大啦。不过儿女私情这种事不能急。你先学好本领。我听你师父说你想去边疆历练一番，是不是？”
盛杰喜道：“是啊。母亲同意了？你总担心我在战场上有危险。我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师父是异香大陆有名的高手，我是他的得意弟子，怎么会自己都照顾不好？”盛杰一听母亲的口气，似乎同意他前往莫卧王国和胡桑王国的边线参战。不由得大喜。少年人血气方刚，最幻想去沙场策马厮杀，想着这番沙场风云，已将刚萌发的儿女私情抛在脑后。
宸妃是信得过盛杰的身手的，但作为母亲的，听说儿子上战场总难免担心，因此一直不许盛杰去，这时听盛杰和阿禾相好，她倒拿定了主意：“儿子总要去闯荡的，这时候是最好了。他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领兵征战，攻克好几座城池了。”
宸妃道：“是啊。你开心不开心？”
“嗯。母亲快看，渐觉哥哥已经拜完天地了，接下来该进洞房了吧。”盛杰天真地笑道。完全想不到宸妃要趁机搞定阿禾的用心。
婚礼上盛杰和宸妃的对话旁人自然不知，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新郎新娘的婚礼上。
繁华而又隆重的婚礼艳羡所有人，也许当事人除外。
洞房花烛，洞房内的装扮自然不必多言，一方为皇室之贵，一方为巨贾之富，其豪奢任由想象。
渐觉坐在床沿，解开离爱蒙面的婚纱，爱意连连地望着她，道：“你是我的妻子了。离爱。”
整个婚礼很梦幻，离爱此刻还沉浸在梦中，她喃喃地道：“是啊。我成为你的妻子了。渐觉。”
五年前，她和渐觉相见，从此她爱上了他，这五年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为妻。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可是不知怎么，她却不怎么开心。她明显的察觉到，现在的渐觉，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渐觉完全不同了。
这也许与渐觉被封忆有关系，但离爱知道，封忆绝不是主要的原因。
从前的渐觉，天真，冲动，爱幻想；现在的渐觉，理智，平淡，很有风度。
似乎渐觉变得越来越好了，可她却更爱原来那个渐觉。
他也许是成熟，可是他去失去了最吸引她的东西—年少的激情。
离爱是大家闺秀，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异想天开的激情，那时候的他恰好用那份激情打动了她，可现在，那份激情他已没了。
原来那个渐觉，说起未来时双眸如星，闪烁着美好的憧憬，说起生活时意气飞扬，动不动喜欢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现在的渐觉，表面上温文尔雅，可他的心里，却是—一潭死水。
这些日子和渐觉重逢以来，离爱感受不到渐觉情绪的变化，他好像什么也不生气，什么都表示理解，什么也觉得可以接受，或者，什么都无所谓。
他似乎是这样一个人，就算这个时候她说她不爱他，嫁给他纯粹是为了她父亲，他都不会愤怒。
离爱抿着嘴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试一试这是不是真的，想对他说我不爱你，看他是不是真的毫不生气。
渐觉见离爱没说话，温柔地道：“离爱，怎么呢？有什么事和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理解你的。”
“又是这种无聊的虚文！”离爱心中一气，话冲口而出，道：“我不爱你。”
刚说出口，离爱便反悔了，后悔不该这么说，不应该试渐觉。她望着渐觉，想说要他原谅，刚才是胡言。
可渐觉让她失望了！
渐觉听后，脸色丝毫不变，只是淡淡地道：“这话听着很难受。可是真话。你不爱我我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爱我自己，怎么能让你爱我呢？除了身下来就是王子这一尊贵的身份外，我还有什么值得人爱？”
离爱想安慰他，却一句话没说。
渐觉站起离身，道：“想来你也不愿和我同眠。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点自尊我还是有的。”走出洞房。留下离爱一个人垂泪到天明。
婚礼十分热闹，就在恒安城内的上阳宫中举办。新娘离爱凤冠霞帔，新郎渐觉玉树临风，在乐声的奏和在，两人向弘治国王行礼。
弘治国王六十岁左右年纪，但须发皆白，看上去比他实际年纪苍老许多。他这天看上去很开心，慈眉善目，与一个普通老头无二，可龙战却能从婚礼上大臣们向他行礼时的毕恭毕敬知道这个国王的威严。
王后坐在他旁边。王后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虽好，可也难掩岁月的痕迹，不管她脸上搽了多少血，脸色也难有少女的晕红，何况她脸型瘦削，让人容易想到她的狠戾与对其他妃子的不容情。
她是弘治王最爱的妻子，但却不是最得宠的。爱和得宠不见得是一回事。她毕竟五十多岁了，别说抵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就连三十多岁的宸妃也抵不过。
宸妃是王后最嫉恨最又最无可奈何的女人。宸妃姿色好于她不说，可恨的是宸妃保养有方，手法高明，十年来竟圣宠不衰。更恼火的是，宸妃有个厉害的儿子盛杰。盛杰比渐觉小八岁，年下刚成年，可盛杰文韬武略竟然像极了弘治王。
弘治王本来想过要费了王后立宸妃为后的，只是宸妃是他攻破的一个小国的宫人，立为后难免引起非议。再则王后的哥哥郭将军为三军大将，执掌边疆兵权，废了王后怕陡然生变。
今日渐觉大婚，原配是异香大陆第一富豪钱广的独生千金。从此多了钱广的钱财相助，渐觉登大位更是板上钉钉。王后不禁喜笑颜开，时不时往宸妃瞧上一眼，眼神里全是炫耀。
宸妃自然有气，可她有什么法子，只能装作没看见。她知靠她自己，是怎么也比不过郭王后，虽然比王后年轻漂亮，和弘治王也感情不错，但王后相识弘治王于未发达之际，这份患难之情在弘治王心中永远是最珍贵的。郭王后又出身于名门望族，更不是她一个破国贱俘能比。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儿子盛杰身上。盛杰也没有让他失望，比他哥哥表现好得多。太子之位很有得一争。可今日渐觉娶了离爱，钱多势大的钱广也成了郭王后的支持者，盛杰希望大减，她不由得心灰意冷。
盛杰还年轻，没有母亲这份心思，他和哥哥渐觉平素里感情也好，婚礼上他站在宸妃的身边，悄声对宸妃道：“母亲，渐觉哥哥的新郎服真好看。”
宸妃苦笑不得，只是握着盛杰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疼爱地望着儿子道：“是吗？我儿结婚时，穿得比他要更好看。”
盛杰脸上浮现出含羞的一笑，似乎母亲的话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宸妃目光敏锐，又是后宫争风吃醋的胜者，对感情的把握灵犀之至，见儿子这种笑容，便知他有了心上人，脸色微微一变，温柔地问儿子道：“她是谁？”
她奇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平素里她将儿子看得寸步不离，儿子居然恋爱了她都不知道，叫她如何不恼怒。但她很有分寸，知道这种事不能用强，用强只能引起儿子反感，再者这种婚庆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给儿子难看，无疑是让他抬不起头来。在外面她从不教训儿子，都是维护儿子的颜面。
尽管宸妃对儿子“关怀”备至，这种过分的关怀其实有点控制欲在里面，但宸妃手段高明，从不用蛮，都是采取询问和理解的方式，这与郭王后动则苛斥渐觉成鲜明对比，盛杰有事都愿意和母亲说。弘治王国事繁忙，来后宫的时间本就不多。来到后宫也是找妃子们游戏，偶尔想起儿子来，往往是去看渐觉。盛杰虽为王子，可一年都难得见父王几面。因此他和母亲的关系非常好。
盛杰低声在宸妃耳边道：“就是……就是你的宫女阿禾。”
宸妃心中猛震：“什么！？盛杰居然看上了一个小宫女！？”她大震之后细思便只其理：“盛杰在后宫受人排挤，那些妃子宫女都怕王后，不敢对盛杰表示善意。盛杰也只和我宫里的人聊得来。阿禾是我贴身宫女，每日里端茶送水的，盛杰情窦初开，两人见面多了，自然眉来眼去。”
宸妃直觉地告诉自己：“盛杰和一个宫女肯定不可能。盛杰要找的一定是有权势的人家女儿。离爱我本来是看上的，可钱广这个势利眼，要去和王后攀亲。”
宸妃又想：“该怎么拆散盛杰和阿禾呢？这事不能明着来，万一我们母子闹僵了就难以收场。盛杰也成年了，该让他到外面去历练。嗯，先把盛杰支走，到时候怎么对付阿禾还不简单。一个小宫女，就是无缘无故消失也没人来问。”
宸妃笑道：“儿子，你长大啦。不过儿女私情这种事不能急。你先学好本领。我听你师父说你想去边疆历练一番，是不是？”
盛杰喜道：“是啊。母亲同意了？你总担心我在战场上有危险。我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师父是异香大陆有名的高手，我是他的得意弟子，怎么会自己都照顾不好？”盛杰一听母亲的口气，似乎同意他前往莫卧王国和胡桑王国的边线参战。不由得大喜。少年人血气方刚，最幻想去沙场策马厮杀，想着这番沙场风云，已将刚萌发的儿女私情抛在脑后。
宸妃是信得过盛杰的身手的，但作为母亲的，听说儿子上战场总难免担心，因此一直不许盛杰去，这时听盛杰和阿禾相好，她倒拿定了主意：“儿子总要去闯荡的，这时候是最好了。他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领兵征战，攻克好几座城池了。”
宸妃道：“是啊。你开心不开心？”
“嗯。母亲快看，渐觉哥哥已经拜完天地了，接下来该进洞房了吧。”盛杰天真地笑道。完全想不到宸妃要趁机搞定阿禾的用心。
婚礼上盛杰和宸妃的对话旁人自然不知，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新郎新娘的婚礼上。
繁华而又隆重的婚礼艳羡所有人，也许当事人除外。
洞房花烛，洞房内的装扮自然不必多言，一方为皇室之贵，一方为巨贾之富，其豪奢任由想象。
渐觉坐在床沿，解开离爱蒙面的婚纱，爱意连连地望着她，道：“你是我的妻子了。离爱。”
整个婚礼很梦幻，离爱此刻还沉浸在梦中，她喃喃地道：“是啊。我成为你的妻子了。渐觉。”
五年前，她和渐觉相见，从此她爱上了他，这五年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为妻。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可是不知怎么，她却不怎么开心。她明显的察觉到，现在的渐觉，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渐觉完全不同了。
这也许与渐觉被封忆有关系，但离爱知道，封忆绝不是主要的原因。
从前的渐觉，天真，冲动，爱幻想；现在的渐觉，理智，平淡，很有风度。
似乎渐觉变得越来越好了，可她却更爱原来那个渐觉。
他也许是成熟，可是他去失去了最吸引她的东西—年少的激情。
离爱是大家闺秀，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异想天开的激情，那时候的他恰好用那份激情打动了她，可现在，那份激情他已没了。
原来那个渐觉，说起未来时双眸如星，闪烁着美好的憧憬，说起生活时意气飞扬，动不动喜欢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现在的渐觉，表面上温文尔雅，可他的心里，却是—一潭死水。
这些日子和渐觉重逢以来，离爱感受不到渐觉情绪的变化，他好像什么也不生气，什么都表示理解，什么也觉得可以接受，或者，什么都无所谓。
他似乎是这样一个人，就算这个时候她说她不爱他，嫁给他纯粹是为了她父亲，他都不会愤怒。
离爱抿着嘴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试一试这是不是真的，想对他说我不爱你，看他是不是真的毫不生气。
渐觉见离爱没说话，温柔地道：“离爱，怎么呢？有什么事和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理解你的。”
“又是这种无聊的虚文！”离爱心中一气，话冲口而出，道：“我不爱你。”
刚说出口，离爱便反悔了，后悔不该这么说，不应该试渐觉。她望着渐觉，想说要他原谅，刚才是胡言。
可渐觉让她失望了！
渐觉听后，脸色丝毫不变，只是淡淡地道：“这话听着很难受。可是真话。你不爱我我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爱我自己，怎么能让你爱我呢？除了身下来就是王子这一尊贵的身份外，我还有什么值得人爱？”
离爱想安慰他，却一句话没说。
渐觉站起离身，道：“想来你也不愿和我同眠。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点自尊我还是有的。”走出洞房。留下离爱一个人垂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