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谷城 第210章：
龙战前往九大胡同探访晴夜，希望从她那里得到有关渐觉的情况，解开渐觉巨变之谜。
晴夜是头牌人物，龙战要见她并不容易，作为王子的女人，她丝毫不把金钱看在眼里，她见识的才子也无数，一点小才也无法入她的慧眼。
见她都不容易，要打动她，让她谈起渐觉那就更难了。
混迹风月场的晴夜，自然知道哪些话是不能说的，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龙战想了很久，又和离爱索罗一起策划。他们细细调研了皇室的资料和晴夜的性格特征，费了一番时间，将龙战包装好，才想到一个勉强可行的办法。
这晚深夜，晴媚前往皇宫拖着渐觉，她是以离爱朋友的身份前往的。
其实晴媚不拖着渐觉也没事，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龙战早已调查清楚，自从离爱回到恒安城，渐觉再也没有去过九大胡同约会晴夜。
龙战知这晚渐觉不会出现在晴夜处，便去见晴夜。
已是深更半夜，九大胡同已灯火阑珊。客人稀稀落落地散去，晴夜应酬了一天，去洗个澡卸了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知渐觉今晚不会来了，便准备卧床休息。
她走近卧室门时，忽然见室内墙壁上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油灯闪烁，身影起伏。晴夜大喜，以为来人是渐觉，忙快步走进，高兴地叫道：“渐觉！你来了，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可进去后发现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这男子一身黑衣，有点像特务的打扮。他带着面具，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给她一种威慑，她直觉黑纱下的脸庞绝无笑容。
晴夜心中一慌，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是谁？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里？”
这人自然是龙战，龙战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我来找你，有事和你谈谈。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的行踪必须保密，不能让人发觉。今天我和你谈的事，你也必须守口如瓶，否则……”
龙战停住不说，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晴夜毕竟见惯了大场面，这人虽然可怕，说话强硬，但既然和她说事，就说明有对话的余地，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也不喊救命，细看来人的装扮，黑甲黑纱，认出其身份，问道：“你是‘圣手团’的人吗？”
龙战道：“算是吧。”
晴夜道：“我听渐觉说起过你们‘圣手团’，你们是直接听命于国王的一个秘密组织，人数不多，但都为精英中精英，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奉了国王的指命。”
龙战道：“既然你知道，我也无须多加解释。晴夜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猜想得到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晴夜本能的想到了渐觉，又本能的想到了最让她害怕的事，晴夜脸上满是惶恐之色，问道：“国王是不是要我离开他？”
龙战取出一张金卡，道：“你拿着这张卡，离开恒安城。国王不希望在恒安城里再有你的身影。这金卡里面的钱，够你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晴夜不接，问道：“是不是他要大婚了？听说他的未婚妻离爱回来了。这些日子他都一直没来我这里。”
龙战道：“嗯，吉日都定好了，下个月十六。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渐觉婚后会被立为太子，国王年迈，渐觉王子须学着如何管理这个国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与你幽会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于他的声名很不利。”
晴夜一直害怕的是渐觉大婚这一天，她早就知道新娘不可能是她，但没想到这一天就这样突然地来了，她设计过千百种准备，认为即使来了她也可以一笑了之，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发现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有一种被击溃的心碎。
晴夜眼中含泪，默默不语，道：“我能不能再见渐觉一面？”
龙战道：“恐怕不能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我可以转告？”
晴夜道：“这些话我只能亲自对他说，不能口传。”
龙战道：“那这些话你只能留下心理了，恐怕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晴夜想了半晌，道：“好吧，我说给你听，可你一定得转告渐觉。”
龙战道：“我保证做到。渐觉是我的好朋友。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地禀告国王，我是‘圣手团’的人，这是我的职责。”
晴夜道：“嗯。这话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如果我能见过国王，我也一定要告诉他这些话。渐觉压根就不适合做一国之主。他性格柔弱，敏感，内心十分孤僻，他更适合做一份神经质的职业，如果他当一个诗人，一个画家，他都做得很好。可做一个君王，他真的不合适。他太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了，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更别谈管理人，统帅群雄。”
龙战漠然道：“你这算是非议吗？说话要负责任！你怎么能质疑王子的能力？”
晴夜摇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他来做国君，将是这个国君的灾难。”
龙战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晴夜道：“现在的国王弘治可以算是爱新罗皇室史上最强的国王了，在他掌权的五十年里，莫卧王国从一个中部小部落一跃成为了异香大陆最大的王国。弘治国王的雄才大略自是不用说了。”
“嗯。”关于弘治国王的丰功伟绩龙战也听说过一些，对他也悠然神往，但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不是听国王的光荣史，而是了解渐觉。
龙战问道：“有个这样的父亲，渐觉只需以他为榜样，照着学就是了。你为什么说他以后不能做一个好国王呢？”
晴夜道：“大树底下难长草。有一个这样强大父亲在身前，渐觉怎么做也都只有挫折感。渐觉身为长子，又是国王的皇后所生，自然弘治想此子日后即位。从小就对渐觉管得特别严。渐觉的敏感孤僻，就是从此而来。他活在他父亲巨大的阴影之下。”
晴夜又道：“渐觉的确很努力，很用心，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心，他都无法达到他父亲的期望。渐觉曾伤心的对我说，他记忆之中，他父王从未表扬过他。哎，可怜的渐觉……”
龙战有点懂了，道：“他确实不合适，一个强悍的王者首先要有极度的自信。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他们会自己认可自己。渐觉却完全没有。”
晴夜道：“渐觉曾对我说过，他最大的愿望不是当一个君主，而是和我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我也好想和他前往。我厌倦了烟花柳巷，只想在小溪畔浣纱。”晴夜幽幽地说道，将龙战带往一个世外桃源的想象中。
龙战并没这种出世的情感，他爱都市的繁华，爱沙场的热血，但他理解晴夜渐觉为何爱世外桃源。他又想起月暗，她在鉄木寨城破之后也是选择黯然归隐。
一个在现实中失落，无心灵法皈依的人，世外桃源是最自然的精神寄托。
龙战问晴夜道：“那他为什么不和你私奔呢？怎么还要娶离爱？”
晴夜抬头向天，不愿眼中的泪落下，哽咽道：“他是个没勇气的人。”
一个女人说自己心爱的男人没勇气，该是多么伤心啊。
龙战道：“离爱和他相恋五年，难道他不爱离爱吗，不会仅仅由于没有勇气这么简单吧？”
晴夜忽然笑了，一种无奈的苦笑，道：“爱？有些人如我们，是不能谈爱的。如果我们不能爱自己，怎么去爱别人？渐觉更悲剧，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怎么爱自己？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做王子，做日后的国王，可是他又完全做不好，他能怎么样？”
龙战道：“那他和离爱谈了五年恋爱是怎么回事？”
晴夜道：“一种安慰吧。他需要一个人安慰而已。离爱和我一样，都是他的安慰。在我这里，他可以和我谈他的桃源梦境，而在离爱那里，他可以谈他的一统天下的雄心。离爱是个傻女孩，竟对他的狂言信之不疑，竟而崇拜他。”
“可他为什么要离开离爱呢？”龙战又问。
“或许是他发现那个一统天下的雄心太可笑了，可笑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发现了自己的谎言，也就无法再对离爱讲下去。所以他要离开离爱。他离开我也一样吧。他终究是知道，那个桃源他和我永远去不了了！”
龙战听后无言，晴夜说出的真相让他震惊，他看到了一个脆弱的渐觉，又感受到了渐觉的心里纠结。一时不知该鄙视他还是该同情他。
龙战又看了看晴夜，见她温柔有爱，眼角间不掩对渐觉的关怀，道：“晴夜小姐，要是渐觉真的和你在一起，那真是他的幸运啊。”
晴夜是头牌人物，龙战要见她并不容易，作为王子的女人，她丝毫不把金钱看在眼里，她见识的才子也无数，一点小才也无法入她的慧眼。
见她都不容易，要打动她，让她谈起渐觉那就更难了。
混迹风月场的晴夜，自然知道哪些话是不能说的，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龙战想了很久，又和离爱索罗一起策划。他们细细调研了皇室的资料和晴夜的性格特征，费了一番时间，将龙战包装好，才想到一个勉强可行的办法。
这晚深夜，晴媚前往皇宫拖着渐觉，她是以离爱朋友的身份前往的。
其实晴媚不拖着渐觉也没事，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龙战早已调查清楚，自从离爱回到恒安城，渐觉再也没有去过九大胡同约会晴夜。
龙战知这晚渐觉不会出现在晴夜处，便去见晴夜。
已是深更半夜，九大胡同已灯火阑珊。客人稀稀落落地散去，晴夜应酬了一天，去洗个澡卸了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知渐觉今晚不会来了，便准备卧床休息。
她走近卧室门时，忽然见室内墙壁上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油灯闪烁，身影起伏。晴夜大喜，以为来人是渐觉，忙快步走进，高兴地叫道：“渐觉！你来了，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可进去后发现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这男子一身黑衣，有点像特务的打扮。他带着面具，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给她一种威慑，她直觉黑纱下的脸庞绝无笑容。
晴夜心中一慌，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是谁？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里？”
这人自然是龙战，龙战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我来找你，有事和你谈谈。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的行踪必须保密，不能让人发觉。今天我和你谈的事，你也必须守口如瓶，否则……”
龙战停住不说，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晴夜毕竟见惯了大场面，这人虽然可怕，说话强硬，但既然和她说事，就说明有对话的余地，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也不喊救命，细看来人的装扮，黑甲黑纱，认出其身份，问道：“你是‘圣手团’的人吗？”
龙战道：“算是吧。”
晴夜道：“我听渐觉说起过你们‘圣手团’，你们是直接听命于国王的一个秘密组织，人数不多，但都为精英中精英，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奉了国王的指命。”
龙战道：“既然你知道，我也无须多加解释。晴夜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猜想得到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晴夜本能的想到了渐觉，又本能的想到了最让她害怕的事，晴夜脸上满是惶恐之色，问道：“国王是不是要我离开他？”
龙战取出一张金卡，道：“你拿着这张卡，离开恒安城。国王不希望在恒安城里再有你的身影。这金卡里面的钱，够你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晴夜不接，问道：“是不是他要大婚了？听说他的未婚妻离爱回来了。这些日子他都一直没来我这里。”
龙战道：“嗯，吉日都定好了，下个月十六。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渐觉婚后会被立为太子，国王年迈，渐觉王子须学着如何管理这个国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与你幽会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于他的声名很不利。”
晴夜一直害怕的是渐觉大婚这一天，她早就知道新娘不可能是她，但没想到这一天就这样突然地来了，她设计过千百种准备，认为即使来了她也可以一笑了之，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发现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有一种被击溃的心碎。
晴夜眼中含泪，默默不语，道：“我能不能再见渐觉一面？”
龙战道：“恐怕不能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我可以转告？”
晴夜道：“这些话我只能亲自对他说，不能口传。”
龙战道：“那这些话你只能留下心理了，恐怕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晴夜想了半晌，道：“好吧，我说给你听，可你一定得转告渐觉。”
龙战道：“我保证做到。渐觉是我的好朋友。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地禀告国王，我是‘圣手团’的人，这是我的职责。”
晴夜道：“嗯。这话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如果我能见过国王，我也一定要告诉他这些话。渐觉压根就不适合做一国之主。他性格柔弱，敏感，内心十分孤僻，他更适合做一份神经质的职业，如果他当一个诗人，一个画家，他都做得很好。可做一个君王，他真的不合适。他太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了，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更别谈管理人，统帅群雄。”
龙战漠然道：“你这算是非议吗？说话要负责任！你怎么能质疑王子的能力？”
晴夜摇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他来做国君，将是这个国君的灾难。”
龙战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晴夜道：“现在的国王弘治可以算是爱新罗皇室史上最强的国王了，在他掌权的五十年里，莫卧王国从一个中部小部落一跃成为了异香大陆最大的王国。弘治国王的雄才大略自是不用说了。”
“嗯。”关于弘治国王的丰功伟绩龙战也听说过一些，对他也悠然神往，但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不是听国王的光荣史，而是了解渐觉。
龙战问道：“有个这样的父亲，渐觉只需以他为榜样，照着学就是了。你为什么说他以后不能做一个好国王呢？”
晴夜道：“大树底下难长草。有一个这样强大父亲在身前，渐觉怎么做也都只有挫折感。渐觉身为长子，又是国王的皇后所生，自然弘治想此子日后即位。从小就对渐觉管得特别严。渐觉的敏感孤僻，就是从此而来。他活在他父亲巨大的阴影之下。”
晴夜又道：“渐觉的确很努力，很用心，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心，他都无法达到他父亲的期望。渐觉曾伤心的对我说，他记忆之中，他父王从未表扬过他。哎，可怜的渐觉……”
龙战有点懂了，道：“他确实不合适，一个强悍的王者首先要有极度的自信。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他们会自己认可自己。渐觉却完全没有。”
晴夜道：“渐觉曾对我说过，他最大的愿望不是当一个君主，而是和我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我也好想和他前往。我厌倦了烟花柳巷，只想在小溪畔浣纱。”晴夜幽幽地说道，将龙战带往一个世外桃源的想象中。
龙战并没这种出世的情感，他爱都市的繁华，爱沙场的热血，但他理解晴夜渐觉为何爱世外桃源。他又想起月暗，她在鉄木寨城破之后也是选择黯然归隐。
一个在现实中失落，无心灵法皈依的人，世外桃源是最自然的精神寄托。
龙战问晴夜道：“那他为什么不和你私奔呢？怎么还要娶离爱？”
晴夜抬头向天，不愿眼中的泪落下，哽咽道：“他是个没勇气的人。”
一个女人说自己心爱的男人没勇气，该是多么伤心啊。
龙战道：“离爱和他相恋五年，难道他不爱离爱吗，不会仅仅由于没有勇气这么简单吧？”
晴夜忽然笑了，一种无奈的苦笑，道：“爱？有些人如我们，是不能谈爱的。如果我们不能爱自己，怎么去爱别人？渐觉更悲剧，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怎么爱自己？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做王子，做日后的国王，可是他又完全做不好，他能怎么样？”
龙战道：“那他和离爱谈了五年恋爱是怎么回事？”
晴夜道：“一种安慰吧。他需要一个人安慰而已。离爱和我一样，都是他的安慰。在我这里，他可以和我谈他的桃源梦境，而在离爱那里，他可以谈他的一统天下的雄心。离爱是个傻女孩，竟对他的狂言信之不疑，竟而崇拜他。”
“可他为什么要离开离爱呢？”龙战又问。
“或许是他发现那个一统天下的雄心太可笑了，可笑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发现了自己的谎言，也就无法再对离爱讲下去。所以他要离开离爱。他离开我也一样吧。他终究是知道，那个桃源他和我永远去不了了！”
龙战听后无言，晴夜说出的真相让他震惊，他看到了一个脆弱的渐觉，又感受到了渐觉的心里纠结。一时不知该鄙视他还是该同情他。
龙战又看了看晴夜，见她温柔有爱，眼角间不掩对渐觉的关怀，道：“晴夜小姐，要是渐觉真的和你在一起，那真是他的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