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谷城 第308章：渐觉
龙战见晴媚站在花树之下，冷冷的月光洒将她周身。晴媚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白日里那种诱惑的笑已不见了，她面色凝重，月光洒在她脸上，如同铺了一层清霜，倍感凄美。
晴媚发觉龙战走了过来，头也不回，径直向她的屋子走去，留个龙战一个谜一般的背影。
龙战本想追上去，可晴媚分明无意与他深夜对月而谈，心感无趣，忍不住对月长叹了一声，稍呆片刻，也回房了。
次日龙战起床时，离爱已经用父亲的名义将渐觉请来。渐觉虽为王子，但一听未来岳丈钱广有请，还是很给面子，没有耽搁的就到了。来时才发现，相请的是离爱。离爱向他说了来龙去脉，他也很配合，表示愿意接受索罗的诊治。
龙战一走进客厅，见索罗正在聚精会神地为渐觉会诊。离爱在一旁密切关注着，目光既柔和又深情，晴媚也在，她仿佛心不在焉，实际上却观察着渐觉的一举一动。
索罗没有采用读取渐觉记忆这种贸然的方法，此法虽然直接，但太易引人反感，为不得已的下策。索罗先细细询问渐觉的情况。
渐觉很配合，他几乎有问必答，说的也都是真话。
龙战对渐觉的第一印象是，这男子有着和他一样的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索罗问：“名字。”
“渐觉，姓爱新罗。爱新罗&#8226；渐觉。”
“身份，家庭成员。”索罗问。
“莫卧王国的大王子。爱新罗皇室成员。有两个弟弟盛杰、萧佑，还有一个妹妹嫣残。”
“婚姻情况。”
“未婚。但家族已为我定亲。定的是日昌银号钱广的千金离爱小姐。”说这话时似笑非笑看了看离爱，面若有情。
听渐觉说到离爱，所有人都一动，尤其是离爱，更为关切，问道：“你爱我吗？”
“我和你今日初见，还谈不上爱。我想等你成为我妻子的时候，我会好好爱你。”渐觉说这话时，语气没有波澜，却让离爱听得心潮起伏。
“没见过？我们相恋五年，在一起多少次了，怎么会没有见过？渐觉，我是离爱啊。”离爱又气又伤心，跪倒在渐觉身前，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
“别哭啊，快起来。离爱。”渐觉笑着搀扶起离爱，一面替她擦泪。看得出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子，有着很好的教养。
渐觉的笑和礼貌让离爱更伤心了，哭得更加难过，她泪眼汪汪地问道：“渐觉，你好好看我啊，难道你真的想不起我来了吗？”
渐觉凝视离爱良久，道：“你很美丽，和我妹妹一样美丽。哭起来的时候也是很美丽。要是我早认识你多好。可我真没见过你。离爱小姐，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离爱听得欲哭无泪，求助似得望着索罗，看他有什么主意。
索罗道：“离爱，你先回避下好吗？你情绪波动太大，恐怕会影响渐觉的。”
离爱无奈的跑出客厅，手帕掩面，一路狂奔。
晴媚见离爱跑了出去，心里琢磨此刻该去安慰离爱呢，还是应该在渐觉面前博个好印象，正在她犹豫时，龙战道：“晴媚，你去看看离爱吧。”
晴媚没得选了，笑着应道：“好，我正准备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陪着离爱妹妹。”
索罗接着问渐觉：“我们先相信你是没见过离爱吧。那么渐觉，你爱过女人吗？”索罗心想离爱和渐觉相爱五年，不可能在渐觉心中没留下任何感觉，即使人已磨灭，但感觉应该还有痕迹。
“我和一个女子很好，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谁？”索罗和龙战齐问：“是不是离爱？你想起来了？”
“她叫晴夜。是恒安城九大胡同里的头牌。”怕索罗和龙战不懂九大胡同是什么地方，解释道：“九大胡同是恒安城最著名的艺妓区。那里的女子声色俱佳。一般来说只卖艺不卖身，但如果情投意合，也不排斥共度春宵。我和晴夜就是这样。我认识她快一年了吧。每月总有几天我会去找她，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放松。她很体贴，从来不问我不想说的事。”
渐觉说得很坦然，拥有一名艺妓，在恒安城的贵族中本来也算不上丑闻，只是像渐觉这般如实说来却仍难得。
索罗问道：“你打算娶她吗？”
“不知道。我们没说过这事。索罗大师，还有什么要问吗？如果没有，原谅我告辞了。”渐觉想这些牵涉到晴夜的私事，不愿再说。
索罗奇道：“你和离爱的故事你自己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渐觉苦笑道：“我听人说过很多遍，说我和离爱以前怎么样怎么样，可我真的记不起来有离爱这么个人。我只知道离爱是钱广的女儿，是我未来的妻子。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索罗道：“离爱怀疑你中了一种特殊的记忆封存术，所以忘了他。”
“不可能吧？为何我单单会忘了他呢？照她这么说的，她应该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了。我怎么会忘记她？”渐觉一口否认。
“你觉得离爱说谎？”
渐觉不答，似乎默认。
“可她有这必要吗？她就要成为你的妻子，转眼你就是她的人，她有必要编造一段你们的过去吗？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龙战问道，有点愤怒。他一直认为这件事最可能的是渐觉在装，现在他还装下去，龙战怒了。
“我也不明白。难道你认为我在说谎？可我为什么要说谎呢？我既没有反悔，仍是要娶离爱为妻，我也会好好爱她，做个好丈夫。如果我和她有过曾经，我为什么要否认？”渐觉说得头头是道。龙战一想他说得完全有理，一时无法反驳。
“渐觉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我可以保证。”索罗道。
龙战也不知索罗用了什么方法验证的，心想这老头手段多多，他既然这么肯定说，自然不会错。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龙战向渐觉致歉。
“没事。谢谢你为离爱说话。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样。我无法相信这件事的。可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有离爱曾在我的生活里。”渐觉诚恳地道。
渐觉这就告辞，龙战和索罗将渐觉送出去后，两人对刚才询问渐觉显然都不满意，什么结果也没得到。
龙战问：“老头大师，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他到底有没有中了你妹的封术？”
索罗搔头道：“还真看不出。中了封术的人多半有点神智混乱，你看他，头脑清醒，反应飞快，待人有礼，哪有一点不正常的样子？”
“这么说就是他没问题咯？”龙战不屑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记忆封术有很多种类，有一种封术，为自愿性记忆封术，就是中封术自己同意给自己施加记忆封术。这类封术由于得到了本人的同意，对封术不加抵抗，可以使封术的效果完美呈现，也就是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影响。”索罗搜寻他接触过的千奇百怪的各种异术，终于想到了一种勉强可以解释渐觉的情况。
“依照你的说法，渐觉就是自愿被封的？”龙战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不能确定啊。这种封术我只是听说过，没用接触过。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也怀疑。再者，渐觉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记忆封存起来呢？并且封存的是他和离爱最美好的爱情。说不通啊。”索罗陷入了困惑。
“那这样，你负责去调查这种封术，我去调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渐觉要封忆自己。”龙战隐隐觉得这种情况是很可能的。
刚才他遇到的渐觉，那么阳光，那么谦逊，那么了解人家的心意，这些特质，原不该是一个王室长大的少年该有的。王室的人，原该有点傲慢，有点盛气凌人才对，即使平易近人，也该有做作的痕迹，他们的身份，让他们难以真的走进普通人。
可这个渐觉完全不是这样嘛！
龙战修过佛，听师父说过不少关于顿悟的故事，他相信，真正大彻大悟的人，在大彻大悟之前，往往要经过一番挣扎。越是看破名利的人，在看破之前，往往对名利最为痴迷。越是不相信爱情的人，往往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破碎在心中。
渐觉也一定是这样。一定经过这种心路历程。只是龙战还想不出具体是什么。
这样想着，他忽觉这个阳光少年有一点落寞，他那笑容变成了冬日里斜挂的夕阳，光芒黯淡，苍白无力。他微笑中也平添了几分萧索。
“是时候听离爱将她和渐觉的故事了。他们的故事，一定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龙战这样想着，走进离爱的房间。
晴媚发觉龙战走了过来，头也不回，径直向她的屋子走去，留个龙战一个谜一般的背影。
龙战本想追上去，可晴媚分明无意与他深夜对月而谈，心感无趣，忍不住对月长叹了一声，稍呆片刻，也回房了。
次日龙战起床时，离爱已经用父亲的名义将渐觉请来。渐觉虽为王子，但一听未来岳丈钱广有请，还是很给面子，没有耽搁的就到了。来时才发现，相请的是离爱。离爱向他说了来龙去脉，他也很配合，表示愿意接受索罗的诊治。
龙战一走进客厅，见索罗正在聚精会神地为渐觉会诊。离爱在一旁密切关注着，目光既柔和又深情，晴媚也在，她仿佛心不在焉，实际上却观察着渐觉的一举一动。
索罗没有采用读取渐觉记忆这种贸然的方法，此法虽然直接，但太易引人反感，为不得已的下策。索罗先细细询问渐觉的情况。
渐觉很配合，他几乎有问必答，说的也都是真话。
龙战对渐觉的第一印象是，这男子有着和他一样的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索罗问：“名字。”
“渐觉，姓爱新罗。爱新罗&#8226；渐觉。”
“身份，家庭成员。”索罗问。
“莫卧王国的大王子。爱新罗皇室成员。有两个弟弟盛杰、萧佑，还有一个妹妹嫣残。”
“婚姻情况。”
“未婚。但家族已为我定亲。定的是日昌银号钱广的千金离爱小姐。”说这话时似笑非笑看了看离爱，面若有情。
听渐觉说到离爱，所有人都一动，尤其是离爱，更为关切，问道：“你爱我吗？”
“我和你今日初见，还谈不上爱。我想等你成为我妻子的时候，我会好好爱你。”渐觉说这话时，语气没有波澜，却让离爱听得心潮起伏。
“没见过？我们相恋五年，在一起多少次了，怎么会没有见过？渐觉，我是离爱啊。”离爱又气又伤心，跪倒在渐觉身前，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
“别哭啊，快起来。离爱。”渐觉笑着搀扶起离爱，一面替她擦泪。看得出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子，有着很好的教养。
渐觉的笑和礼貌让离爱更伤心了，哭得更加难过，她泪眼汪汪地问道：“渐觉，你好好看我啊，难道你真的想不起我来了吗？”
渐觉凝视离爱良久，道：“你很美丽，和我妹妹一样美丽。哭起来的时候也是很美丽。要是我早认识你多好。可我真没见过你。离爱小姐，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离爱听得欲哭无泪，求助似得望着索罗，看他有什么主意。
索罗道：“离爱，你先回避下好吗？你情绪波动太大，恐怕会影响渐觉的。”
离爱无奈的跑出客厅，手帕掩面，一路狂奔。
晴媚见离爱跑了出去，心里琢磨此刻该去安慰离爱呢，还是应该在渐觉面前博个好印象，正在她犹豫时，龙战道：“晴媚，你去看看离爱吧。”
晴媚没得选了，笑着应道：“好，我正准备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陪着离爱妹妹。”
索罗接着问渐觉：“我们先相信你是没见过离爱吧。那么渐觉，你爱过女人吗？”索罗心想离爱和渐觉相爱五年，不可能在渐觉心中没留下任何感觉，即使人已磨灭，但感觉应该还有痕迹。
“我和一个女子很好，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谁？”索罗和龙战齐问：“是不是离爱？你想起来了？”
“她叫晴夜。是恒安城九大胡同里的头牌。”怕索罗和龙战不懂九大胡同是什么地方，解释道：“九大胡同是恒安城最著名的艺妓区。那里的女子声色俱佳。一般来说只卖艺不卖身，但如果情投意合，也不排斥共度春宵。我和晴夜就是这样。我认识她快一年了吧。每月总有几天我会去找她，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放松。她很体贴，从来不问我不想说的事。”
渐觉说得很坦然，拥有一名艺妓，在恒安城的贵族中本来也算不上丑闻，只是像渐觉这般如实说来却仍难得。
索罗问道：“你打算娶她吗？”
“不知道。我们没说过这事。索罗大师，还有什么要问吗？如果没有，原谅我告辞了。”渐觉想这些牵涉到晴夜的私事，不愿再说。
索罗奇道：“你和离爱的故事你自己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渐觉苦笑道：“我听人说过很多遍，说我和离爱以前怎么样怎么样，可我真的记不起来有离爱这么个人。我只知道离爱是钱广的女儿，是我未来的妻子。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索罗道：“离爱怀疑你中了一种特殊的记忆封存术，所以忘了他。”
“不可能吧？为何我单单会忘了他呢？照她这么说的，她应该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了。我怎么会忘记她？”渐觉一口否认。
“你觉得离爱说谎？”
渐觉不答，似乎默认。
“可她有这必要吗？她就要成为你的妻子，转眼你就是她的人，她有必要编造一段你们的过去吗？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龙战问道，有点愤怒。他一直认为这件事最可能的是渐觉在装，现在他还装下去，龙战怒了。
“我也不明白。难道你认为我在说谎？可我为什么要说谎呢？我既没有反悔，仍是要娶离爱为妻，我也会好好爱她，做个好丈夫。如果我和她有过曾经，我为什么要否认？”渐觉说得头头是道。龙战一想他说得完全有理，一时无法反驳。
“渐觉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我可以保证。”索罗道。
龙战也不知索罗用了什么方法验证的，心想这老头手段多多，他既然这么肯定说，自然不会错。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龙战向渐觉致歉。
“没事。谢谢你为离爱说话。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样。我无法相信这件事的。可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有离爱曾在我的生活里。”渐觉诚恳地道。
渐觉这就告辞，龙战和索罗将渐觉送出去后，两人对刚才询问渐觉显然都不满意，什么结果也没得到。
龙战问：“老头大师，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他到底有没有中了你妹的封术？”
索罗搔头道：“还真看不出。中了封术的人多半有点神智混乱，你看他，头脑清醒，反应飞快，待人有礼，哪有一点不正常的样子？”
“这么说就是他没问题咯？”龙战不屑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记忆封术有很多种类，有一种封术，为自愿性记忆封术，就是中封术自己同意给自己施加记忆封术。这类封术由于得到了本人的同意，对封术不加抵抗，可以使封术的效果完美呈现，也就是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影响。”索罗搜寻他接触过的千奇百怪的各种异术，终于想到了一种勉强可以解释渐觉的情况。
“依照你的说法，渐觉就是自愿被封的？”龙战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不能确定啊。这种封术我只是听说过，没用接触过。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也怀疑。再者，渐觉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记忆封存起来呢？并且封存的是他和离爱最美好的爱情。说不通啊。”索罗陷入了困惑。
“那这样，你负责去调查这种封术，我去调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渐觉要封忆自己。”龙战隐隐觉得这种情况是很可能的。
刚才他遇到的渐觉，那么阳光，那么谦逊，那么了解人家的心意，这些特质，原不该是一个王室长大的少年该有的。王室的人，原该有点傲慢，有点盛气凌人才对，即使平易近人，也该有做作的痕迹，他们的身份，让他们难以真的走进普通人。
可这个渐觉完全不是这样嘛！
龙战修过佛，听师父说过不少关于顿悟的故事，他相信，真正大彻大悟的人，在大彻大悟之前，往往要经过一番挣扎。越是看破名利的人，在看破之前，往往对名利最为痴迷。越是不相信爱情的人，往往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破碎在心中。
渐觉也一定是这样。一定经过这种心路历程。只是龙战还想不出具体是什么。
这样想着，他忽觉这个阳光少年有一点落寞，他那笑容变成了冬日里斜挂的夕阳，光芒黯淡，苍白无力。他微笑中也平添了几分萧索。
“是时候听离爱将她和渐觉的故事了。他们的故事，一定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龙战这样想着，走进离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