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谷城 第183：罂花有毒
“后来，”韦向天伤感的说道：“没有后来，直到现在，花儿还没有认我做父亲，哎，她不仅没有认我，而且她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不知道？你没有告诉她吗？”龙战有点意外，这么多年，韦向天难道一直找不到机会对花如铁说这件事情吗？
“我试探过几次，可是，韦中天已先入为主的在她的脑海里了。她一心认定韦中天才是她的父亲，并且对她母亲安雅很不原谅。”韦向天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你可以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地试探呢？”龙战这时候明白为何花如铁听到安雅的名字时会生气。
“我也想将一切坦白，都告诉她。可是我又想，这种兄弟争斗何必告诉她，让她再痛苦一次，反正她在我的身边，无论名分上是女儿也好侄女也好，我都一样将她当做宝贝看待。我乐观地以为，等她长大了，有一天自己会慢慢了解，慢慢发现，也会慢慢接受我……”韦向天停顿了许久，吐出两个字：“可是……”
“可是没有机会了，是吗？”龙战见韦向天说话有点费力，病容尽显，只怕时日无多。
韦向天没有答话，可是他木然的表情显然是说明就是这样。
“韦城主，这是怎么回事呢？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何以忽然变成这样？”龙战问道。
“曼罗，你知道她吗？”
“炼香师曼罗吗？”龙战想起那个身藏异香的曼罗，空气中仿佛闻到淡淡的香味，只是不明白韦向天患病与曼罗有何关系。
“我的后园有几株异种罂粟，这种罂粟与普通罂粟不一样，更准备的应该叫它作为罂粟树才对。罂粟本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可不知曼罗用了什么方法，她将罂粟移植在桃树干之上，以桃树作为根基，种出了罂粟花来。这种花鲜红胜血，非常的好看。不仅如此，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这种香味对于一个有刀伤的人来说又是一阵药物，可以压制阴雨天刀伤处的隐痛。”
“这可真奇了，曼罗真是心灵手巧。”龙战赞道。
韦向天露出一丝笑容，有点古怪，似乎是苦笑，道：“是啊，因此我对这几株罂粟树爱如珍宝，我的卧室正对着它，一打开窗，就能闻到这种香味。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这种香味会有毒……”
“有毒？”龙战奇道。
“罂粟本身就是一种毒物，寻常罂粟的毒物在果实里，而这种罂粟的毒却通过香味散发出来。但天然罂粟的毒性并不强，甚至不能说是有毒，只有经过提炼的罂粟才是致命的毒品。这种异种罂粟也一样，虽然香味有毒，但很淡很淡，闻之无害。”
“那你怎么会中毒呢？”
韦向天掏出一包香烟来，递给龙战一只，道：“你尝尝看，这种烟有什么不一样吗？”
龙战一眼就认出，这种香烟是那日曼罗给他的那种，惊道：“这烟很香，有什么害处吗？”
“当这种烟的香在异种罂粟香味弥漫的空气中燃烧时，它能大量吸收罂粟的毒素，让毒素聚集和提炼，简单的说，这两种香一混合，就是毒香。这种烟我抽了三年了，每晚睡觉前我都抽几只。”
韦向天点燃一只烟，吐出一口浓雾：“积累的毒素这几天到了爆发的阶段了。呵呵。”
韦向天又给龙战点燃烟，笑道：“你放心抽吧，我搬到这里来住，这里附近都没有罂粟花，任何种类的都没有，因此你不必担心。”
龙战笑了笑，点燃烟，问道：“这都是曼罗的阴谋吗？曼罗是什么人？”
“我宁愿相信是曼罗做的。哎……可曼罗就是花儿推荐给我的。曼罗已经向我承认了，她是受花儿之命，来为我种植罂粟树。”
“三年前就是了？”龙战不由得一惊，这布局了多久啊！
“嗯，不过我想花儿要反我，恐怕比这个时间更早。我怀疑，自从我入主象谷城以来，她就对我心存反意。”韦向天想到自己最爱的女儿居然是这样反叛自己，心伤不已。
“不会的。”龙战只能这样安慰他，这话并没有依据，又担心起曼罗来，问道：“曼罗呢？你杀了她吗？”
“没有。”
龙战松了一口气，韦向天忽然笑道：“龙小弟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听我说没杀她，仿佛松了心口的一块石头？”
“有意思谈不上，她很有才，对香味见解很深，具有艺术家的气质，要是杀了，怪可惜的。”龙战对曼罗印象不错。
“还因为她是个美女吧。”韦向天笑了：“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见花怜花啊。”见龙战不明白，道：“你不要误会我对安雅不忠心，那是我离开象谷城得知安雅已死之后的事了。”
韦向天又补充，有点得意道：“那段日子我浪迹天涯，认识了很多英雄，也认识了很多美女，那时候我风度翩翩，可不输给现在的你哦。”
“你夫人是你那时候认识的吗？”
“我夫人？”韦向天心中没把刘玉春当做他夫人，听龙战这么问，倒是一怔，随后道：“你是说玉春吧。是啊，就是那时候认识她的。在一个小饭馆呢。她是一个服务员，烧得一手好菜，很有家常味。加上她人也很热情，我对她有点好感，我离开时，给了她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来找我。”
龙战道：“小哲挺可爱的。”
龙战潜台词是想问小哲是谁的孩子，他觉得小哲不是韦向天的儿子。
“不怎么可爱，远没有花儿可爱啦。他是刘玉春和她丈夫生得儿子。玉春丈夫忽然遭到车祸死后，她和儿子无所依，她就来找我，想我给她安排个事。”
“你娶了她？”龙战诧异的问道。
“呵呵，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见龙战满脸奇怪，韦向天笑道：“年轻人，这你是不懂的。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懂，我怎么会娶一个服务员作为老婆呢？哎，等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处于权力场中，身边没个可以信任的人，你会发现，这种朴素的女人会更有安全，更有温暖。”
他说起家常细事：“你别看曼罗香做的好，青田惠美的茶道一流，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喜欢一个只会做菜的女人呢。”又道：“这种女人还有一种好，会把男人当做他们的全部。不管你失落也好，破产也好，她都会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地跟着你。哎，不和你说了，你太年轻，是不懂的。”
龙战的确不懂，虽然他对于姿色一般的女子没有歧视，但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自己很难与非美女发生关系，他找女朋友的标准有一条就是必须是美女，他认识的女子，大都也都是绝色，即使不倾国倾城，也至少是交际花，舞台目光的焦点所在。
不过他不质疑韦向天的话，毕竟韦向天是过来人，并且这个人大富大贵，又有过大起大落的人生，这种人所信的人生哲理，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龙战想：“我们的年龄不一样，需求也不一样，我年轻，迷恋风花月夜，那一夜的风情，他却有些迟暮，只想执子之手的温情。”
龙战笑着说道：“我还是越晚懂越好。”
说了这些话后，韦向天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微笑道：“但愿你永远不懂，懂得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奈啊。”意味深长地道：“懂得，珍惜，这些字眼往往太过沉重，一旦明白，都会经历苦难。因为，一旦懂得珍惜，意味着曾经有过失去。”
龙战不明其所指，又觉他的这句话仿佛能指任何事，心中默默的品味。
韦向天忽然道：“你喜欢花儿吗？”
龙战想了一会儿，道：“这看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了。不过无论怎么说，我都不讨厌她。”
韦向天道：“我不在了之后，你能好好照顾她吗？我……我很不放心她。”
龙战无法答应，以后的事情他许诺不了，再说他认为花如铁够强，压根不需要他照料，笑道：“你太低估她了，她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我看她早已认为她比一个强男子还强。”
韦向天笑了下，想起花如铁做事的隐忍和谋划，似乎同意龙战的看法，道：“我确实多虑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又道：“她去了哪里，你能帮我找回来吗？我想再见见她。”语气居然是有点绝望，似乎再也不能见到花如铁似的。。
龙战道：“我试试吧，不过不能保证。我猜测她去了花村。她很可能去和她的铁军汇合了。”
“要快！你就去！”韦向天望了眼窗外正在下山的夕阳，急切得明知不可能，也只想花如铁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赶回来。
龙战应了声告辞，韦向天目送他消失在残阳光影里。
“不知道？你没有告诉她吗？”龙战有点意外，这么多年，韦向天难道一直找不到机会对花如铁说这件事情吗？
“我试探过几次，可是，韦中天已先入为主的在她的脑海里了。她一心认定韦中天才是她的父亲，并且对她母亲安雅很不原谅。”韦向天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你可以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地试探呢？”龙战这时候明白为何花如铁听到安雅的名字时会生气。
“我也想将一切坦白，都告诉她。可是我又想，这种兄弟争斗何必告诉她，让她再痛苦一次，反正她在我的身边，无论名分上是女儿也好侄女也好，我都一样将她当做宝贝看待。我乐观地以为，等她长大了，有一天自己会慢慢了解，慢慢发现，也会慢慢接受我……”韦向天停顿了许久，吐出两个字：“可是……”
“可是没有机会了，是吗？”龙战见韦向天说话有点费力，病容尽显，只怕时日无多。
韦向天没有答话，可是他木然的表情显然是说明就是这样。
“韦城主，这是怎么回事呢？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何以忽然变成这样？”龙战问道。
“曼罗，你知道她吗？”
“炼香师曼罗吗？”龙战想起那个身藏异香的曼罗，空气中仿佛闻到淡淡的香味，只是不明白韦向天患病与曼罗有何关系。
“我的后园有几株异种罂粟，这种罂粟与普通罂粟不一样，更准备的应该叫它作为罂粟树才对。罂粟本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可不知曼罗用了什么方法，她将罂粟移植在桃树干之上，以桃树作为根基，种出了罂粟花来。这种花鲜红胜血，非常的好看。不仅如此，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这种香味对于一个有刀伤的人来说又是一阵药物，可以压制阴雨天刀伤处的隐痛。”
“这可真奇了，曼罗真是心灵手巧。”龙战赞道。
韦向天露出一丝笑容，有点古怪，似乎是苦笑，道：“是啊，因此我对这几株罂粟树爱如珍宝，我的卧室正对着它，一打开窗，就能闻到这种香味。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这种香味会有毒……”
“有毒？”龙战奇道。
“罂粟本身就是一种毒物，寻常罂粟的毒物在果实里，而这种罂粟的毒却通过香味散发出来。但天然罂粟的毒性并不强，甚至不能说是有毒，只有经过提炼的罂粟才是致命的毒品。这种异种罂粟也一样，虽然香味有毒，但很淡很淡，闻之无害。”
“那你怎么会中毒呢？”
韦向天掏出一包香烟来，递给龙战一只，道：“你尝尝看，这种烟有什么不一样吗？”
龙战一眼就认出，这种香烟是那日曼罗给他的那种，惊道：“这烟很香，有什么害处吗？”
“当这种烟的香在异种罂粟香味弥漫的空气中燃烧时，它能大量吸收罂粟的毒素，让毒素聚集和提炼，简单的说，这两种香一混合，就是毒香。这种烟我抽了三年了，每晚睡觉前我都抽几只。”
韦向天点燃一只烟，吐出一口浓雾：“积累的毒素这几天到了爆发的阶段了。呵呵。”
韦向天又给龙战点燃烟，笑道：“你放心抽吧，我搬到这里来住，这里附近都没有罂粟花，任何种类的都没有，因此你不必担心。”
龙战笑了笑，点燃烟，问道：“这都是曼罗的阴谋吗？曼罗是什么人？”
“我宁愿相信是曼罗做的。哎……可曼罗就是花儿推荐给我的。曼罗已经向我承认了，她是受花儿之命，来为我种植罂粟树。”
“三年前就是了？”龙战不由得一惊，这布局了多久啊！
“嗯，不过我想花儿要反我，恐怕比这个时间更早。我怀疑，自从我入主象谷城以来，她就对我心存反意。”韦向天想到自己最爱的女儿居然是这样反叛自己，心伤不已。
“不会的。”龙战只能这样安慰他，这话并没有依据，又担心起曼罗来，问道：“曼罗呢？你杀了她吗？”
“没有。”
龙战松了一口气，韦向天忽然笑道：“龙小弟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听我说没杀她，仿佛松了心口的一块石头？”
“有意思谈不上，她很有才，对香味见解很深，具有艺术家的气质，要是杀了，怪可惜的。”龙战对曼罗印象不错。
“还因为她是个美女吧。”韦向天笑了：“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见花怜花啊。”见龙战不明白，道：“你不要误会我对安雅不忠心，那是我离开象谷城得知安雅已死之后的事了。”
韦向天又补充，有点得意道：“那段日子我浪迹天涯，认识了很多英雄，也认识了很多美女，那时候我风度翩翩，可不输给现在的你哦。”
“你夫人是你那时候认识的吗？”
“我夫人？”韦向天心中没把刘玉春当做他夫人，听龙战这么问，倒是一怔，随后道：“你是说玉春吧。是啊，就是那时候认识她的。在一个小饭馆呢。她是一个服务员，烧得一手好菜，很有家常味。加上她人也很热情，我对她有点好感，我离开时，给了她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来找我。”
龙战道：“小哲挺可爱的。”
龙战潜台词是想问小哲是谁的孩子，他觉得小哲不是韦向天的儿子。
“不怎么可爱，远没有花儿可爱啦。他是刘玉春和她丈夫生得儿子。玉春丈夫忽然遭到车祸死后，她和儿子无所依，她就来找我，想我给她安排个事。”
“你娶了她？”龙战诧异的问道。
“呵呵，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见龙战满脸奇怪，韦向天笑道：“年轻人，这你是不懂的。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懂，我怎么会娶一个服务员作为老婆呢？哎，等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处于权力场中，身边没个可以信任的人，你会发现，这种朴素的女人会更有安全，更有温暖。”
他说起家常细事：“你别看曼罗香做的好，青田惠美的茶道一流，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喜欢一个只会做菜的女人呢。”又道：“这种女人还有一种好，会把男人当做他们的全部。不管你失落也好，破产也好，她都会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地跟着你。哎，不和你说了，你太年轻，是不懂的。”
龙战的确不懂，虽然他对于姿色一般的女子没有歧视，但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自己很难与非美女发生关系，他找女朋友的标准有一条就是必须是美女，他认识的女子，大都也都是绝色，即使不倾国倾城，也至少是交际花，舞台目光的焦点所在。
不过他不质疑韦向天的话，毕竟韦向天是过来人，并且这个人大富大贵，又有过大起大落的人生，这种人所信的人生哲理，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龙战想：“我们的年龄不一样，需求也不一样，我年轻，迷恋风花月夜，那一夜的风情，他却有些迟暮，只想执子之手的温情。”
龙战笑着说道：“我还是越晚懂越好。”
说了这些话后，韦向天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微笑道：“但愿你永远不懂，懂得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奈啊。”意味深长地道：“懂得，珍惜，这些字眼往往太过沉重，一旦明白，都会经历苦难。因为，一旦懂得珍惜，意味着曾经有过失去。”
龙战不明其所指，又觉他的这句话仿佛能指任何事，心中默默的品味。
韦向天忽然道：“你喜欢花儿吗？”
龙战想了一会儿，道：“这看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了。不过无论怎么说，我都不讨厌她。”
韦向天道：“我不在了之后，你能好好照顾她吗？我……我很不放心她。”
龙战无法答应，以后的事情他许诺不了，再说他认为花如铁够强，压根不需要他照料，笑道：“你太低估她了，她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我看她早已认为她比一个强男子还强。”
韦向天笑了下，想起花如铁做事的隐忍和谋划，似乎同意龙战的看法，道：“我确实多虑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又道：“她去了哪里，你能帮我找回来吗？我想再见见她。”语气居然是有点绝望，似乎再也不能见到花如铁似的。。
龙战道：“我试试吧，不过不能保证。我猜测她去了花村。她很可能去和她的铁军汇合了。”
“要快！你就去！”韦向天望了眼窗外正在下山的夕阳，急切得明知不可能，也只想花如铁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赶回来。
龙战应了声告辞，韦向天目送他消失在残阳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