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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之殇 第七章 人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君竟下令放了东周一行人,当然除了罪魁祸首丁逸。大君也并没有解释此事,众将也不敢多问。于是卢仲达这位东周使节又成了上宾。过了两日,那卢仲达又秘密的来拜见大君,也是时候提出一些条件,既然是秘密结盟,那双方肯定都是有条件的,那天卢仲达顾着自己小命,不敢当时提出条件,事后,见大君已决定确实与大王子结盟,这才又见大君。

    大君铁兀颜也似乎明白他的来意,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使有,他大君也是不会信的。

    大君屏退旁人,卢仲达便单刀直入,“既然大君接受结盟,那么小人特献上黄金一千两,当作结盟的彩头,不过结盟之前大君需依我个条件。”

    铁兀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吧。”

    “双方结盟后,大君的王子中必须有一个随我到东周去,助我大王子殿下夺得地位。”

    “哼,你想本君的儿子当作人质吧。”

    “大君此言差异,我家丞相有一小女今年芳龄才十五,生的那是天生丽质,聪慧异禀。,丞相有意与大君结姻。将来也为两家更好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铁兀颜心中暗道:“如我不同意这个条件,这东周人必不会依我。也罢,这些东周之人个个阴险狡诈,有个内应,将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会处于被动的地位。但到底谁去比较合适呢?”

    大君膝下四子,大王子托勒早年因战乱而死,二王子乌亥一直在草原之西领兵驻守。三王子便是术赤。老四则是阿苏勒。

    “那依你之见,我该派哪个王儿去结姻。”大君试探的问道。

    “前日那一刀劈碎土龙的四殿下正是合适。”

    铁兀颜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此事我还需细细考虑。”

    卢仲达只好退了出去。

    话说阿苏勒那日一刀劈碎土龙后,便跟随阿赛摩又回到了沧青山上。

    阿赛摩叹了口气道:“你在众人面前显现武艺,这沧青山也必不会久留,你我缘分也就到此了,这本星辰秘术残卷你拿去慢慢参悟学习,以后不许对人说起是我教你此等秘术,你也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上面写着“星辰秘术”四个大字。

    阿苏勒一愣,他没有想到阿赛摩会说这样的话。不解的问道:“阿赛摩爷爷这是为何?我还要继续待在沧青山上陪你。”

    阿赛摩摸了摸阿苏勒的头,满是怜爱之情,“我曾经有个儿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死去了,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但你终究长大了,要开始独自生活,而我也老了,这萨满之职是我当年和上代老萨满的约定,如今也算约定期满,我决定传位于跟随我多年的小侍从。我就住在这沧青山上,但你不必再来找我了,孩子,好好保重。”

    阿赛摩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只是那单薄的背影也略显苍老。

    阿苏勒朝着阿赛摩离去的方向,跪下拜了几拜,起身时已是满脸泪水,这么多年与这个老人形同父子,亦师亦父,而如今他却说不再相见。

    正当阿苏勒悲伤不已的时候,殊兰跑来道,大君派人来接他下山。

    不得已,阿苏勒收拾一番行李后,便带着殊兰下到山来,大君竟亲自来迎接他,甚至还难得的抱了抱他。

    阿苏勒在人群中看到了卢仲达,他吃了一惊,大君竟然放了这东周使节,也不知何故。但很快他就被告知了真颜与东周大王子秘密结盟之事,而且他还被当作人质随同卢仲达一伙人必须去陌生的东周。

    阿苏勒并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坐在座位上很是沉默。但一切结盟事宜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几日,东周使团便动身返回了,阿苏勒也在其内,他并没有带着殊兰,因为东周之行他并不知道会有多少艰险。,带着她只能是害了她。殊兰哭红了眼睛,跟随着队伍送了好几里。

    大君也竟然送了好几里路,在快要分别的时候,他突然叫住阿苏勒,说要单独和他说会话。

    两人漫步到一个小山坡上,沉默了一会。

    大君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阿苏勒低着头没有搭话。

    大君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远方,仿佛在追忆什么,“这么多年我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还要杀了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对不起你的阿妈。”

    阿苏勒抬起头忽然问道:“那你爱过我的阿妈么?”

    “爱过,到现在还爱。你的母亲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被称为是草原上的“格齐花”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好美,仿佛世界最美丽的黑珍珠,她笑起来,就好象草原春天和煦的风。”

    大君铁兀颜好像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往事,脸上竟有着难得柔情。

    “那时,我为了你的母亲甚至放弃了对王位的继承。后来你的祖父派人偷偷的把她发配到荒芜人烟的格尔木戈壁滩,只因为她有着奴隶的身份。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上了你,我当时不顾一切的找,不顾一切的找。。。”

    阿苏勒抬起头看他的父亲,这个草原雄主此刻脸上竟然挂着泪珠,双拳握的咯咯的响。仿佛那事就发生在现在。

    “等我知道你阿妈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所见到竟然是她的尸体,侍女海珠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也是奄奄一息······”

    大君说着竟然呜咽不能自已,显然悲伤至极。

    阿苏勒不禁上前握着他的手,他的母亲竟然在他刚生下来就死了,那这么多年那个被他称为阿妈的人是谁呢?

    “侍女海珠说,你的阿妈生你时难产,又条件恶劣,根本没个人照应。我当时看你年幼,就让海珠抚养你,甚至为了你封她为阏氏。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我有时甚至在想,如果没有你,你的阿妈能坚持到我来救她,你的阿妈也不会死。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想法,但我不能自已,这么多年一直冷落你。你能原谅我么?”

    大君铁兀颜看着阿苏勒,如刀削般的脸上,老泪纵横。

    阿苏勒突然发觉父亲这个的如山的身体,竟然显得有些苍老。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冷落了阿妈,害她被人欺负,这是我恨你的根源。如今你说了这一切,我再也恨不起来。您毕竟是我的父亲,不管您以前对我怎么样,我现在或将来依然爱你。”

    大君片刻的温情让阿苏勒很窝心,原来这位铁血男人的内心也是有着诸多的痛苦与内疚,这么多年内心强压的痛苦在此刻一瞬间迸发出来,请原谅他片刻的软弱吧。

    良久,大君又恢复了大君平时的威严。

    “此去南下,处处都有凶险,牵扯着东周皇族内部的斗争,加之东周人个个虚伪狡诈,你要处处小心,实在不行就偷偷跑回草原来,谅他东周也不敢怎么样。”

    阿苏勒点了点,又抬起头望着父亲,“父王,我还有个请求。”

    “尽管说,能满足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我的侍女殊兰,希望您能好好照顾她,帮她好好找个好归宿。”

    “好吧,这个要求我会好好记着的,哦,还有你此去东周,也不能再叫阿苏勒了,你的东周名字就叫做羽文吧。”

    父子俩解开了心结,聊了很久,大多都是大君嘱托之语。

    过了好久,卢仲达一行人才见两人从山坡上了走了下来,临分别之际,大君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附在阿苏勒耳边低语道:“你的武艺从何学来?”

    阿苏勒笑了笑道:“可以不说么?”

    大君铁兀颜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并没有追问。

    阿苏勒转身骑上了马,回头望了望大君一行人,人群中他看到了双眼哭的红肿的殊兰,他低低说了一句“殊兰姐姐······”欲言又止,便转身催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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