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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娶! 一零四

    声音有些耳熟。

    风无裳看着她光洁的脑袋,长出的发丝较短,一瞬便想起了她是谁。

    随着傅倩出行去探望自家因陷害她,被罚去沅越庵思过的妹妹,又遭了这小尼姑和谢婉萱的合计,差点要惨遭南门陶毒手,最后宁安师太请求,将她的弟子带回了京华城。

    双然。

    风无裳想到,当时宁风师太修书一封,传去给了东飒帝,虽然谢婉萱是主使,因此惩戒了谢翔以儆效尤,可是这小尼姑一没依靠,而没后台的,东飒帝连问都没有问起。如果有什么隐情,他该是要见见她的,但是没有。只能说是宁风师太向东飒帝要了一个人情,放过了她一次。

    南门濂也想起了她是谁,沉声道,“何事?”

    “双然……双然……”她哽咽了两声,身子伏的更低,“双然在这宫里待不下去了!”

    风无裳讨厌这种哭哭啼啼,半分钟都还在前奏打转不进入主题的台言女主角戏码。把自己装的这么可怜,别人问话又不说,只持续表达自己更可怜,有必要么?

    她冷了声音道,“我只问一遍。”

    连接下来的问话都省去,说明她没耐心到了极点。双然一惊,知道再哭下去,只能是自己没好果子吃,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道,“双然刚才从厨房经过,厨房里的小厮方三对我出言不逊,还动手动脚,拉着我往厨房后的稻草丛里钻,说……说……说是要对我那个……”

    她说到后面说不下去,更紧了紧自己的衣领,风无裳这才发现,她衣领的线被扯开了。

    “你此话当真?”问话的是南门濂。

    双然抽噎了两声,“双然何必为这种事情作假……传了出去,其他人会怎么笑我,怎么贬低我……可是我……真的是忍不下去了……求太子太子妃为我做主啊!”

    南门濂道,“让方三过来!”

    总管张太监见这边有响动,赶紧过来候在一旁,现在主子有了吩咐,赶紧叫人去了。

    “等等。”风无裳叫住了他,想了想,她问道,“你口说无凭,如果只有你跟方三,两人对峙起来,都有说辞,争不出什么。东宫里可还有谁看见了这事?”

    双然偏头思索了一会,低低道,“还有在厨房里当值的琴儿,我跑出来的时候,见到她也慌忙的跑开了,想来她应该是看到了。”

    “那好,张公公,辛苦你了,把琴儿一并叫来。”

    “娘娘客气了。”张太监对这个太子妃可是服气多了,几次场合,她都大展光芒,外面传的神乎其神,褒贬有之,可是从相处来看,她不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主子,更不是从前传闻的痴傻丑颜。不然,西秦的太子怎么还会扬言要娶她?

    哎,主子的事八卦不得。

    张太监很快就发现自己逾矩了。在宫里当差,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乱动的心思,主子的事,可不是妄加议论的。只是这次娘娘离宫,让他见识了一个不同的太子殿下,才想的多了些。

    张太监很快走了,双然还趴在地上,站着的两人都没有要让她站起来的意思,就干由着她跪着,头扣在地上。

    沉寂中,南门濂忽然问道,“裳儿,你今天想吃什么?”

    风无裳想也不想道,“蓝狐狸。”

    南门濂哭笑不得道,“裳儿,你真这么想吃?”

    “嗯。”风无裳忽然反应到,这家伙,不会是今天又要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吃吧?她可承受不起。不对,当然承受得起了,为什么承受不起,又没欠他什么,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今晚,就让你吃,如何?”

    南门濂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却不是那种泛着冷意的低沉,而是带着意犹未尽的口吻,旖旎的气息,缓缓在她耳边吐道,“娘子要吃,为夫自然心甘情愿,予取予求。”

    酥酥麻麻,风无裳一回神,脸腾地爆红,这只狐狸,脑袋里又是这些东西,又来用言语勾引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不论说什么,在双然的面前,都显得古怪。而且,她已经瞧见了双然的身体微微动了一动。

    蓝狐狸还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外面传闻的温和谦和,她是一个都没看见过,只看见狡猾奸诈,满肚子花花心思,动不动就来调戏她。

    等等……

    此时的风无裳才严重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她居然是那个被调戏的对象!这不科学!

    十分的非常的极其的完全的显而易见的不符合常理的有悖天理纲常的不科学!

    嘴角勾起一抹笑,风无裳坦而受之,“就这么说定了。”

    倒是南门濂讶异的抬了抬眸子,唔,他的母狐狸,开窍了,要反将一军了么?

    “一言为定。”他一语双关的回应。

    今晚,母狐狸会使出怎么样的招数来重整威风,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啊。

    伏在地上的双然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因为愤怒而颤抖。

    现在,她为女子最为重要的贞洁讨个说法,这两个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从头到尾不关心询问她一句,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创伤,内心是怎样的惊吓,甚至于,连让她起来这一句都没有!

    竟然如斯对待!

    原来当权者,便可从上而下俯视平民,视平民自尊如草芥么!

    唇咬的重了,她怕待会印得深了,松了嘴,收进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握成拳,若有一日,她得了机会,定要富贵加身,尝尝挥金如土,命令人,被人仰视的滋味!

    “殿下,人带到了。”张太监去而复返,恭敬的道。

    方三和琴儿到了。

    方三身着布衣,跟着张公公来时已经猜到了是为何事,此刻见到了太子和太子妃,还有跪在地上的双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身子仍不能控制的一抖,张太监喝道,“你这奴才,还不参见殿下和娘娘!”

    方三赶紧道,“方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琴儿行了礼,同样开口。

    “方三,”南门濂直接道,“说。”

    没有任何前序,南门濂问的简单干脆,也最令人心慌。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认定了这与他有关。

    方三暗暗叫苦,喊道,“殿下,这不关奴才的事啊!”

    风无裳打断道,“收起你的废话。”

    她面色冷凝,对于这种装无辜的话也深恶痛绝,真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明明做了,也要把罪都撇在别人的身上,不用听她都能知道,方三的下一句话一定是,是双然勾引他的,他一下没忍住才动了手犯了错,岂知现在双然又到南门濂面前告他一状之类云云,她没有时间能耗费在这种相互推脱上。

    方三愣了愣,面色窘了窘,又指着双然喊道,“是她自愿的!”

    “双然,你起来吧。”南门濂开口道。

    “谢谢殿下。”双然脚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颤了颤才站稳,饶是如此,她也快走了两步到张三面前,在他丝毫没想到的时候,高高扬掌甩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小人,怎么能污蔑我!”

    “你这个贱人!”被一个女人打了的耻辱感瞬间席卷了方三,他马上就要打回去,“居然敢打我!”

    “张嘉!”

    张太监拉住了方三,“放肆!”

    “在我面前动手?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语调格外令人心慌,南门濂冷嗤一声,“方三,你想说什么?”

    “殿下!奴才确实是差点对她做了那码子事,但还只是摸摸她的手,还什么都没有做,这女人就一把推开我跑了,我没有追上,想着是她突然反悔了,就可惜了一下而已。最开始,奴才还在厨房里挑着水,是她神色紧张的进来,把奴才往后面拉,然后引诱我,我没抵抗住,可要说是奴才强逼她做什么,奴才哪能呢!不说别的,虽然双小姐是长得不错,可是看着那头发就没心情了,更何况奴才也不能看到一个女人就色心大发啊!不然宫里面这么侍女,我不早就被赶出去了么!”

    方三瘦条条一人,尖嘴猴腮,说完这话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又手背拍了拍手心,“奴才没这力量,也没这胆量啊!”

    这些话倒是真的在情在理,很符合事实。

    风无裳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双然。

    双然嘴一抿,眼睛一眨,一串的泪珠就掉了下来,强撑着抽噎道,“双然自小在沅越庵里长大,师太对女子的这方面要求甚严!双然又何必拿这个开玩笑!更何况,你说是我引诱你……”

    她顿了顿,掉下两滴豆大的泪珠,擦了擦道,“我为什么要引诱你?为什么我其他的人不选,偏偏要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个反问,方三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你这人怎生得这样和我过不去!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做这码子事!”

    关于这个问题,两个当事人争执,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得不出什么结论。风无裳唤道,“琴儿。”

    “奴婢在。”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叫你来?”

    “奴婢不知道。”

    风无裳轻笑一声,反问一句,“真的不知道。”

    琴儿滞了滞,“奴婢……”

    “你知道什么?”

    琴儿垂首道,“奴婢看见双然姐姐衣裳不整的从厨房后面出来,方三……也是一样。”

    不同的称呼,两只狐狸都捕捉到了这一点。琴儿年岁不大,怎么一个唤姐姐,一个就直称名讳了?

    “接着说。”风无裳重复道,“我只问这一次。”

    “是,娘娘。”琴儿敛了敛神色,“奴婢看到是方三把双然姐姐带到厨房后面的。”

    “你!”方三登时骂道,“你帮着她一起整我!”

    “奴婢说的是事实。”琴儿低着头没有看他,“奴婢想去喊人,结果就看过双然姐姐抓着衣领从后面跑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哭,奴婢想跑回来,可是双然姐姐已经跑开了,奴婢不知道双然姐姐是到殿下和娘娘这里来鸣冤了,但是奴婢本来就是愿意为她作证人的,因为……这不是第一次。”

    “你这小贱人!你说的是谎话!”方三要挣脱冲上去打她,“殿下,不要相信他的话!奴才才是被冤枉的!”

    南门濂沉声道,“方三?”

    张太监拽住他,训斥道,“殿下娘娘面前,怎敢放肆!”

    风无裳看过来,方三按捺住,再大不悦只能先忍着,如果惹恼了太子和太子妃,那真的是有命都不够赔了。他怒哼一声,又朝着双然唾了一口,双眼冒火的瞪着琴儿,只想撕烂她那张嘴。

    琴儿充耳不闻,继续道,“以前方三就对双然姐姐表达过这个意思,他见了双然姐姐几次,对她起了色心,仗着在厨房里当值,克扣了双然姐姐的饭食,双然姐姐正是因为一日三餐都不在点派发,有时经常被漏忘了,她才不得不来厨房。奴婢是因为亲眼见证方三倒了双然姐姐的饭,还公然威胁她,说如果不从了他,就让她以后都没有饭吃。双然姐姐不答应,方三就真的这么做了,奴婢可怜双然姐姐,所以暗地里给双然姐姐送过几次饭,被方三发现了,因此警告了奴婢几次,还说,也会对奴婢做一样的事。奴婢没有想到,这次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方三他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双然抽泣道,“琴儿你不要说了,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已经够好了。如果不是我拼死抵抗,用力从那无赖手里挣脱出来,不然我就已经被……”

    她心有余悸,手松了松,露出脖颈的一小块肌肤,洁白的肌肤上,现着一个点点的紫红色的印痕。

    那印痕代表着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在风无裳的观念里,也解释不了因果。

    这世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最变幻的,是这花花世界,诱人沉迷,最深不可测的,是人心。

    从一个方面来说,就算有当事两人,就算有目击证人,就算有物证,但没有百分百的证明,可惜古代没有监控录像能调出来看,直接给他们一个真相。

    南门濂扫了风无裳一眼,看向方三道,“方三?”

    “啊?”没想到太子还给了他说话的机会,方三呆了呆,赶紧道,“奴才倒过双小姐的饭,是因为饭里有了虫子,双小姐说她不吃,奴才又给送了一份新的,但有时候太忙就给忘了,奴才……奴才也说过了,双小姐长得确实不差,而男人有时总归有点……咳咳,正常的反应,有什么举动也是正常的,可奴才也是偷偷摸过她的小手,摸摸……咳咳……之类,绝没有什么大动作强逼她要跟奴才做些什么。奴才真的什么都说了,奴才也能保证奴才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似乎还是怕南门濂和风无裳不信,方三举手对天道,“奴才对天发誓!”

    “双然你呢?”风无裳忽然道,紧紧盯着她的眼,“你能对着宁风师太发誓吗?”

    双然语塞,偏过脸,哀戚道,“师太想必是会以此刻的双然为耻了。”

    “琴儿。”风无裳看过来,她穿着东宫里侍女着装的衣裙,个子娇娇小小,风无裳缓缓问道,“你能为你此刻缠绵床榻的母亲发誓吗?”

    琴儿身子一震,更深的低下了头,“奴婢……不愿牵及到她的安危……”

    “哈哈!她们都不敢发誓!只有我敢,只有我敢!”方三哈哈大笑道,“她们都是骗子,她们都在撒谎,她们都在诬陷我!你们这些贱人!都冲着我来啊!继续来啊!怎么不来了?说啊!继续说啊!”

    方三指着她们,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了你们,要把屎尿都扣在我的身上!我……”

    “方三!”张太监瞪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在殿下和娘娘的面前,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真是太无礼了,真要好好管教管教!

    “张嘉,把他带下去。”南门濂发了话,“出言不逊,行为不检,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殿下!”方三睁大了眼。杖责四十!四十!宫里的人二十杖棍都受不了,何况是他!身子上没几两肉,这四十杖棍下来,会要了他的命的!

    “带下去。”

    “殿下开恩啊!殿下开恩啊!”

    饶是张太监本想好好管教他,听了也觉得这四十杖棍有些多了。这一路听下来,谁是谁非已经摆在眼前了,方三只是想贪点小便宜,就这么惩戒他,会不会有点……

    风无裳冷笑一声,“张嘉,你没听见么?”四十杖棍还算轻的了,如果不是他自身有问题,怎么会被挑中?钻了空子不说,自身动了歪心思,没有洞察,自作孽,就是错!

    张太监本以为太子妃会出口阻止,哪知得来了这么一句,赶紧应承下来准备带走他。

    “等等,还有人。”南门濂又道,“双然,杖责二十,琴儿,杖责三十,张嘉,一并带下去。”

    琴儿诺诺道,“是。”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双然冲出口道。她不甘,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她吗?

    “你为什么不说?”风无裳扬了扬眉,“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委屈,到最后一刻才来告状,你先前干嘛去了?当我们都是死的?觉得我们不会为你主持公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风无裳问的双然说不出话来,她冷了冷眸,只能抓住仅有的一根稻草道,“你们不能碰我,我是宁风师太的人!”

    “哟,夫君,这一句喊得真威风,你说是不是?”风无裳唇角挂起笑,似讥似讽道,“出了沅越庵,自愿脱离宁风师太,你现在还能说出这话?我们是答应师太,一路带你回到京华城,可没说之后还要管着你。是不是在这东宫内住了太久,不要做事,你已经忘记了这点了?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做到了吗?”

    双然身子摇了摇,她没有想到,为了引起南门濂的注意,为了勾得南门濂和风无裳的同情,他们将她放置在东宫里不管不顾,实在过分。她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为什么最后沦落了这样的地步?

    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他们处于同等的地位上吗?

    “正因为你曾是宁风师太的徒儿,你的责罚才最轻。这一番鸣冤到了最后,双然,你觉得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

    它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她还没有在这宫里赢得尊重!

    她不甘心!

    “闹了这么一出,我看够了。”南门濂冷冷道,“别闲着无事玩这样的把戏,记住,你们是谁的人。”

    这句话与先前“宁风师太的徒儿责罚最轻”相得益彰,张太监,方三和琴儿都不敢再吭声,噤若寒蝉的下去了。

    ——

    ------题外话------

    泪了,为了赶更新,为了写完这个情节,后面写的可能有点粗糙,先发上来,凳子待会再改改,还应该会添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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