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漠血沙 第四章 争辩
突然，虎儿话语未落之时，远处的帐篷周围骤然爆出了数道滔天巨响，以及数道犬类的哀号之声。
“哈哈，是沙犬的声音，看来是娘亲设置的陷阱机关见效了，我们明天有沙犬肉吃了，哈哈哈！虎儿，我们快过去看看这次的收获吧！”
言罢，年轻女子赶紧拉起犹在惊愣的虎儿的手臂，拖着他向着帐篷处疾速奔去。
“等，等一下，娘亲——”
可是，当他们还未奔出十步之时，被年轻女子紧紧抓住手臂的虎儿骤然止步，随后卯足了劲甩开了手，不满问道：
“娘亲，您，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呀？！”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秀眉一皱，叉着腰肃然问道：“虎儿，你在说什么呢？你这孩子的幻想症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看看这天上，哪有什么四个又圆又亮的大月亮，明明就只有两个嘛！”
听到此话，虎儿赶紧抬起小脑袋，循着年轻女子高举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心中大惊，失声大呼道：“啊，啊啊，怎，怎么又变成两个月亮了？！”
只见在乌云密布的夜空之上，果然如年轻女子所说，只悬挂着两个月亮，虽然弯了一些，小了一些，但是在朦胧如水墨的乌云之中，却散射着比往常更为皎洁的光芒。
虎儿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依然是如此，不由得颤声呢喃道：“怎，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了的，天上有四个又圆又亮的大月亮……”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面露不屑之色，嗤然笑道：“嘿嘿，怎么不可能？！娘亲想，一定是你眼花了，之前你在帐篷内看到的兴许也只是你的错觉，哪会有什么人型妖怪——那些影子说不定只是在帐外徘徊的沙犬，虎儿，你，你真是一个幻想狂，哈哈哈……”
看到年轻女子已是捧腹大笑起来，虎儿心中猛然一震。
我，我眼花了，我真的眼花了吗，我真的是幻想狂吗——不，不对，刚才在那处的骑兵部队，以及甄大将军和她的孩儿小王子殿下，还有我们与甄大将军的对话等，这，这些肯定是真的，那么，这些又作何解释？！想罢，虎儿眉头深皱，抬眸问道：“娘亲，就算您刚才说的是真的，那，那刚才，我们与甄大将军母子的对话总算是真的吧？！”
“嗯，是真的！刚才我们确实是遇到了甄大将军，及其统帅的镇西师，还有她的孩儿，而且，我们的确也对话过，可是，这又如何？！”
“好！”虎儿点了点头，目光如炬，随即正色说道：“那甄大将军叫您妹妹，叫我炽子大人，还有那天烈小王子也叫了我炽子大人，这些又做何解释？！”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娇躯微微一震，随即眼神怪异地看了虎儿一眼，随后神色一黯，哀然问道：“虎，虎儿，你的王子梦越来越严重了，居然幻想着我们能与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这些高贵的王族之人攀上关系，而且，你竟然还幻想着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叫你什么炽子大人，看来你病得真的不轻啊！”
言罢，年轻女子缓缓蹲下身来，伸出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虎儿的脸颊，爱怜说道：“虎儿，别怕，到了白漠城之后，娘亲定会让你烈大叔请当地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不待年轻女子将话说完，那虎儿立即跳了起来，紧握着双拳，怒喝道：“娘亲，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听错——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确实叫了我炽子大人……”
“啪！”
可是，不待虎儿把话说完，年轻女子猝然出手，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将他猛地扇倒在沙地上。
“虎儿，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你老是在做那些王子梦贵人梦，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只会害了你啊——古语有云，身有伤，贻亲忧，心有伤，贻亲羞！这些名言警句你不是都学过，也能讲得头头是道吗？！但是，你为何总是要犯糊涂？！娘亲给你讲过很多次，做人要脚踏实地，要勤奋刻苦，要凭自己的真本事位居人上，你为什么就不听呢？！你若老是这样，到了白漠城之后，怎么在烈家立足，叫你烈大叔怎么能够喜欢上你？！人家好歹也是王族远亲，你若老是这个性子，别人还以为娘亲和你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无耻小人呢，你会败了你烈大叔谦和为人，勤俭持家，忠心报国的一世英明的，人家也会说娘亲教子无方，管教不严，到时烈家之人又怎会真正接纳你，你，你简直是气死你娘亲了！”
说至此处，那年轻女子全身颤抖不已，似乎极为气愤，随即双目一睁，举起纤手，欲再度向虎儿扇去。
见到此状，虎儿心中猛然一酸一颤，抹了一把眼泪之后，立即迎着年轻女子的纤手猛地跳将起来，怒然喝道：“娘亲，您打啊，打啊，将虎儿打死在此处得了，免得到了烈家之后又说虎儿拖累了您！呜，其实，我又算什么呢？在沙之城，和我同龄的人都不和我玩，因为我没有爹爹，家里条件不好！别人都说我不是沙浪族人，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还是说得好听的，说得不好听的，都说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杂种！更有甚者，还说我是一个孽种，是沙匪的孩子，都是因为娘亲您曾经被沙匪抢去糟蹋过，才有了我这个孽种的存在！呜呜，我，我究竟是谁的孽种，您说啊，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沙匪造的孽，娘亲，您说啊，您说啊，呜呜呜……”
说至此处，虎儿已是噙着泪水，咬牙切齿，攥紧的双拳不住地颤抖着，盈着泪水的双眸早已是通红一片，闪烁着点点充斥着浓郁恨意的寒芒。
而此时，年轻女子则是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僵立当场，秀眉深颦，双眸泪光涟涟，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悲怒交加的孩子，心中酸楚交加，五味杂陈，可是，当一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闷，喉中一甜。
“呕——”
见到年轻女子忽然间喷出一股鲜血，脸色恰白一片，随后，摇摇晃晃地仰首倒了下去，虎儿心中骤然一紧，旋即急忙向着倒下的年轻女子疾速扑去。
“娘亲——”
此时此刻，一切都似乎变得极其缓慢起来，在倒地的一瞬间，年轻女子弥漫着雾气的双眸掠过一幕幕不堪回首，难以启齿的痛苦画面……
只见在一个昏暗的，充满血腥味的岩石洞窟之中，一个浑身被剥得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蜷缩在洞窟中心的冰冷岩地上，瑟瑟发抖，噙着泪水惶恐不安地看着围在其周围，赤着上身的，脸上堆满淫笑的粗糙狰狞的汉子，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双眸中的惶恐神色也是越来越浓郁了。因为那些粗糙狰狞的汉子齐齐褪下了沾满血迹的裤子，向着那恐惧莫名的年轻女子缓步行去。随后，一个赤身裸体的光头大汉冲入了洞窟，叫骂着撞开了众人，旋即一个虎跃，向着年轻女子疾速扑去……
炎郎，炎郎，我……
随即，画面扭曲了一下，转变为了一个耸入夜空，手可摘星的高楼亭阁中的场景……
在一个布置典雅的亭阁之中，一个身覆缠有赤色龙纹的雅致白袍，披着如墨长发，神色淡然的绝美男子将手扶在水晶栏杆之上眺望星空，青丝飘逸，袖袍鼓舞，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倾覆天下的容颜之上，散溢出一种淡然唯美的气质，令其身旁站着一个身覆绣有星图白袍，金发碧眼，怀抱婴孩的绝色女子的双眸泛起了一阵痴迷的光晕。随后，那女子与男子说了些什么，令那男子赶紧转过身来，眼神恨恨然，逗得那女子抿嘴一笑……炎郎，我，我一定会……
“啪！”
可是，不待年轻女子想法落下，已经重重地摔在了一个，柔软热乎的物体上，令其心中一惊。
“哎呀，好痛！”
突然，从年轻女子的身下传出了一道稚嫩的惊呼之声，令其娇躯一震，疾然翻转过身，却发现出声者竟然是自己的孩儿虎儿，不由得心中一疼，眼眶一热，随即一把将虎儿抱入怀中，急切哭呼道：
“虎儿，虎儿，你没事吧？！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乖虎儿，都是娘亲不好，呜呜呜，你和娘亲一样，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呢，呜呜
呜……”
“娘亲，不要哭啊，是虎儿不好，惹您生气了，还害得您吐血，虎儿以后再也不提那事了……”
看着虎儿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歉然懊悔的目光，年轻女子骤然止住了哭泣，亲了一下虎儿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虎儿乖，你是一个好孩子，最听娘亲的话了，以后不要再提那事，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好的，虎儿听娘亲的！”虎儿眼眸一转，黯然说道：“可是，虎儿真的很想知道爹爹究竟是谁，而且，虎儿也不是贪慕富贵之人，虎儿刚才确实听到了甄大将军叫我炽子大人……”
“虎儿，你，你忘了适才说过什么吗，哼！”
言罢，年轻女子秀眉一皱，将虎儿重重地放在草地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肩颤抖不已。
见到年轻女子似乎动了真怒，虎儿的气势顿时大减，脸皮一红，随即嘟嘴嗫嚅道：“可是，娘亲，我刚才真的听到了啊……”
“你听到了什么，你这个幻想狂！”年轻女子骤然打断了虎儿的话，气愤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确实遇到了甄大将军以及小王子殿下，可能是因为甄大将军要率领镇西师执行什么任务吧？因为以前在沙之城遇到过我，所以特地停下来询问了一下沙之城的近况，据你烈大叔说，她是一个很善良很随和的人呢，随后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这一带的沙匪仍然没有肃清，之后她便带领部队离开了！”
“就只是这样？！”
瞧着虎儿那疑惑未尽的神色，白衣女子简直是为之气结，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愤然回应道：“当然，难不成你以为凭着我们极为普通的牧民身份，会与高高在上的天烈王族有何交集不成，就连你烈大叔都只是甄大将军的一个部将，见了她都要恭敬有加，就凭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毛孩，配人家叫你什么炽子大人，做你的白日梦吧，快跟娘亲回去睡觉！”
言罢，年轻女子再度拉上虎儿的小手，不过这次虎儿没有反抗，只是用另一只小手指着自己红得想猴子屁股似的小脸蛋，顾自呢喃道：
“啊，真的吗，是我产生了错觉，我真的有幻想症吗，娘亲，我……”
“快走吧，真是啰嗦！再补睡一会儿之后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快走……”
“哈哈哈，想走——尔以为，在本座面前，尔等还走得掉吗？！不过，尔这丫头忽悠之本事当真是一流啊，本座算是见识了，哈哈哈！”
“嗒！嗒！嗒……”
突然，就在年轻女子将虎儿强行拖走之时，在他们前方的烟沙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浑厚苍劲的男子笑声，以及一阵稳重和缓的脚步之声，令年轻女子的脚步陡然一滞。
随后，在年轻女子和虎儿凝重和惊讶的目光中，前方不远处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色齐膝帽袍的中年男子身影。
“阁，阁下是何人？！”年轻女子皱眉问道。
“嘿嘿嘿，这么快就把本座给忘了吗，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嘿嘿嘿！”
言罢，那神秘的中年男子于年轻女子五步开外停下了脚步，缓缓褪去了身上的黑色帽袍，显露出了一具无比健硕，且毛茸茸的金色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妖怪啊，妖怪啊——”
“哈哈，是沙犬的声音，看来是娘亲设置的陷阱机关见效了，我们明天有沙犬肉吃了，哈哈哈！虎儿，我们快过去看看这次的收获吧！”
言罢，年轻女子赶紧拉起犹在惊愣的虎儿的手臂，拖着他向着帐篷处疾速奔去。
“等，等一下，娘亲——”
可是，当他们还未奔出十步之时，被年轻女子紧紧抓住手臂的虎儿骤然止步，随后卯足了劲甩开了手，不满问道：
“娘亲，您，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呀？！”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秀眉一皱，叉着腰肃然问道：“虎儿，你在说什么呢？你这孩子的幻想症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看看这天上，哪有什么四个又圆又亮的大月亮，明明就只有两个嘛！”
听到此话，虎儿赶紧抬起小脑袋，循着年轻女子高举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心中大惊，失声大呼道：“啊，啊啊，怎，怎么又变成两个月亮了？！”
只见在乌云密布的夜空之上，果然如年轻女子所说，只悬挂着两个月亮，虽然弯了一些，小了一些，但是在朦胧如水墨的乌云之中，却散射着比往常更为皎洁的光芒。
虎儿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依然是如此，不由得颤声呢喃道：“怎，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了的，天上有四个又圆又亮的大月亮……”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面露不屑之色，嗤然笑道：“嘿嘿，怎么不可能？！娘亲想，一定是你眼花了，之前你在帐篷内看到的兴许也只是你的错觉，哪会有什么人型妖怪——那些影子说不定只是在帐外徘徊的沙犬，虎儿，你，你真是一个幻想狂，哈哈哈……”
看到年轻女子已是捧腹大笑起来，虎儿心中猛然一震。
我，我眼花了，我真的眼花了吗，我真的是幻想狂吗——不，不对，刚才在那处的骑兵部队，以及甄大将军和她的孩儿小王子殿下，还有我们与甄大将军的对话等，这，这些肯定是真的，那么，这些又作何解释？！想罢，虎儿眉头深皱，抬眸问道：“娘亲，就算您刚才说的是真的，那，那刚才，我们与甄大将军母子的对话总算是真的吧？！”
“嗯，是真的！刚才我们确实是遇到了甄大将军，及其统帅的镇西师，还有她的孩儿，而且，我们的确也对话过，可是，这又如何？！”
“好！”虎儿点了点头，目光如炬，随即正色说道：“那甄大将军叫您妹妹，叫我炽子大人，还有那天烈小王子也叫了我炽子大人，这些又做何解释？！”
听到此话，年轻女子娇躯微微一震，随即眼神怪异地看了虎儿一眼，随后神色一黯，哀然问道：“虎，虎儿，你的王子梦越来越严重了，居然幻想着我们能与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这些高贵的王族之人攀上关系，而且，你竟然还幻想着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叫你什么炽子大人，看来你病得真的不轻啊！”
言罢，年轻女子缓缓蹲下身来，伸出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虎儿的脸颊，爱怜说道：“虎儿，别怕，到了白漠城之后，娘亲定会让你烈大叔请当地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不待年轻女子将话说完，那虎儿立即跳了起来，紧握着双拳，怒喝道：“娘亲，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听错——甄大将军和小王子殿下确实叫了我炽子大人……”
“啪！”
可是，不待虎儿把话说完，年轻女子猝然出手，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将他猛地扇倒在沙地上。
“虎儿，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你老是在做那些王子梦贵人梦，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只会害了你啊——古语有云，身有伤，贻亲忧，心有伤，贻亲羞！这些名言警句你不是都学过，也能讲得头头是道吗？！但是，你为何总是要犯糊涂？！娘亲给你讲过很多次，做人要脚踏实地，要勤奋刻苦，要凭自己的真本事位居人上，你为什么就不听呢？！你若老是这样，到了白漠城之后，怎么在烈家立足，叫你烈大叔怎么能够喜欢上你？！人家好歹也是王族远亲，你若老是这个性子，别人还以为娘亲和你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无耻小人呢，你会败了你烈大叔谦和为人，勤俭持家，忠心报国的一世英明的，人家也会说娘亲教子无方，管教不严，到时烈家之人又怎会真正接纳你，你，你简直是气死你娘亲了！”
说至此处，那年轻女子全身颤抖不已，似乎极为气愤，随即双目一睁，举起纤手，欲再度向虎儿扇去。
见到此状，虎儿心中猛然一酸一颤，抹了一把眼泪之后，立即迎着年轻女子的纤手猛地跳将起来，怒然喝道：“娘亲，您打啊，打啊，将虎儿打死在此处得了，免得到了烈家之后又说虎儿拖累了您！呜，其实，我又算什么呢？在沙之城，和我同龄的人都不和我玩，因为我没有爹爹，家里条件不好！别人都说我不是沙浪族人，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还是说得好听的，说得不好听的，都说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杂种！更有甚者，还说我是一个孽种，是沙匪的孩子，都是因为娘亲您曾经被沙匪抢去糟蹋过，才有了我这个孽种的存在！呜呜，我，我究竟是谁的孽种，您说啊，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沙匪造的孽，娘亲，您说啊，您说啊，呜呜呜……”
说至此处，虎儿已是噙着泪水，咬牙切齿，攥紧的双拳不住地颤抖着，盈着泪水的双眸早已是通红一片，闪烁着点点充斥着浓郁恨意的寒芒。
而此时，年轻女子则是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僵立当场，秀眉深颦，双眸泪光涟涟，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悲怒交加的孩子，心中酸楚交加，五味杂陈，可是，当一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闷，喉中一甜。
“呕——”
见到年轻女子忽然间喷出一股鲜血，脸色恰白一片，随后，摇摇晃晃地仰首倒了下去，虎儿心中骤然一紧，旋即急忙向着倒下的年轻女子疾速扑去。
“娘亲——”
此时此刻，一切都似乎变得极其缓慢起来，在倒地的一瞬间，年轻女子弥漫着雾气的双眸掠过一幕幕不堪回首，难以启齿的痛苦画面……
只见在一个昏暗的，充满血腥味的岩石洞窟之中，一个浑身被剥得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蜷缩在洞窟中心的冰冷岩地上，瑟瑟发抖，噙着泪水惶恐不安地看着围在其周围，赤着上身的，脸上堆满淫笑的粗糙狰狞的汉子，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双眸中的惶恐神色也是越来越浓郁了。因为那些粗糙狰狞的汉子齐齐褪下了沾满血迹的裤子，向着那恐惧莫名的年轻女子缓步行去。随后，一个赤身裸体的光头大汉冲入了洞窟，叫骂着撞开了众人，旋即一个虎跃，向着年轻女子疾速扑去……
炎郎，炎郎，我……
随即，画面扭曲了一下，转变为了一个耸入夜空，手可摘星的高楼亭阁中的场景……
在一个布置典雅的亭阁之中，一个身覆缠有赤色龙纹的雅致白袍，披着如墨长发，神色淡然的绝美男子将手扶在水晶栏杆之上眺望星空，青丝飘逸，袖袍鼓舞，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倾覆天下的容颜之上，散溢出一种淡然唯美的气质，令其身旁站着一个身覆绣有星图白袍，金发碧眼，怀抱婴孩的绝色女子的双眸泛起了一阵痴迷的光晕。随后，那女子与男子说了些什么，令那男子赶紧转过身来，眼神恨恨然，逗得那女子抿嘴一笑……炎郎，我，我一定会……
“啪！”
可是，不待年轻女子想法落下，已经重重地摔在了一个，柔软热乎的物体上，令其心中一惊。
“哎呀，好痛！”
突然，从年轻女子的身下传出了一道稚嫩的惊呼之声，令其娇躯一震，疾然翻转过身，却发现出声者竟然是自己的孩儿虎儿，不由得心中一疼，眼眶一热，随即一把将虎儿抱入怀中，急切哭呼道：
“虎儿，虎儿，你没事吧？！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乖虎儿，都是娘亲不好，呜呜呜，你和娘亲一样，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呢，呜呜
呜……”
“娘亲，不要哭啊，是虎儿不好，惹您生气了，还害得您吐血，虎儿以后再也不提那事了……”
看着虎儿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歉然懊悔的目光，年轻女子骤然止住了哭泣，亲了一下虎儿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虎儿乖，你是一个好孩子，最听娘亲的话了，以后不要再提那事，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好的，虎儿听娘亲的！”虎儿眼眸一转，黯然说道：“可是，虎儿真的很想知道爹爹究竟是谁，而且，虎儿也不是贪慕富贵之人，虎儿刚才确实听到了甄大将军叫我炽子大人……”
“虎儿，你，你忘了适才说过什么吗，哼！”
言罢，年轻女子秀眉一皱，将虎儿重重地放在草地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肩颤抖不已。
见到年轻女子似乎动了真怒，虎儿的气势顿时大减，脸皮一红，随即嘟嘴嗫嚅道：“可是，娘亲，我刚才真的听到了啊……”
“你听到了什么，你这个幻想狂！”年轻女子骤然打断了虎儿的话，气愤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确实遇到了甄大将军以及小王子殿下，可能是因为甄大将军要率领镇西师执行什么任务吧？因为以前在沙之城遇到过我，所以特地停下来询问了一下沙之城的近况，据你烈大叔说，她是一个很善良很随和的人呢，随后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这一带的沙匪仍然没有肃清，之后她便带领部队离开了！”
“就只是这样？！”
瞧着虎儿那疑惑未尽的神色，白衣女子简直是为之气结，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愤然回应道：“当然，难不成你以为凭着我们极为普通的牧民身份，会与高高在上的天烈王族有何交集不成，就连你烈大叔都只是甄大将军的一个部将，见了她都要恭敬有加，就凭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毛孩，配人家叫你什么炽子大人，做你的白日梦吧，快跟娘亲回去睡觉！”
言罢，年轻女子再度拉上虎儿的小手，不过这次虎儿没有反抗，只是用另一只小手指着自己红得想猴子屁股似的小脸蛋，顾自呢喃道：
“啊，真的吗，是我产生了错觉，我真的有幻想症吗，娘亲，我……”
“快走吧，真是啰嗦！再补睡一会儿之后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快走……”
“哈哈哈，想走——尔以为，在本座面前，尔等还走得掉吗？！不过，尔这丫头忽悠之本事当真是一流啊，本座算是见识了，哈哈哈！”
“嗒！嗒！嗒……”
突然，就在年轻女子将虎儿强行拖走之时，在他们前方的烟沙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浑厚苍劲的男子笑声，以及一阵稳重和缓的脚步之声，令年轻女子的脚步陡然一滞。
随后，在年轻女子和虎儿凝重和惊讶的目光中，前方不远处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色齐膝帽袍的中年男子身影。
“阁，阁下是何人？！”年轻女子皱眉问道。
“嘿嘿嘿，这么快就把本座给忘了吗，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嘿嘿嘿！”
言罢，那神秘的中年男子于年轻女子五步开外停下了脚步，缓缓褪去了身上的黑色帽袍，显露出了一具无比健硕，且毛茸茸的金色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妖怪啊，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