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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点绛心之花絮 第113章

    饭菜依次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十二个精致菜肴,三种细粥,八个小凉菜,还有四种面点,两大碗碧粳米饭和胭脂米饭。黛玉大致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色,心中暗想果然是奢华靡费,看这早饭又比当初贾府老太太用饭时奢侈了几倍。到底是郡王太妃的例制,非寻常官宦人家可比。只是如此奢靡难免暴殄天物,黛玉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想归想,她此时绝不会露出半点声色。只是依着一个做儿媳妇该有的姿态服侍太妃用饭罢了。如今的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愿能安稳度日而已。

    太妃先入座,又命水溶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方对黛玉道:“你也坐吧。服侍的事情交给丫头们也就罢了。家中本来就人少,平日里你们王爷也难得陪我这老太婆一起用顿饭的,今儿是你们新婚的第一天,以后说不定也就咱们娘们儿两个一起用饭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也不是那种刻薄迂腐的老太婆。”

    黛玉忙福身谢坐,又谦让了两句,方从下手入座。

    她昨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又被水溶折腾了半夜,原是饿极了,可此时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

    原本,这顿早饭她也只是应个景儿的,新婚头一天早晨伺候婆婆用饭,若是做新媳妇的大吃大嚼,恐怕不仅会被婆婆嫌弃,更会为府中家人笑话。

    水溶坐在太妃身边,一颗心却都在黛玉的身上,她动了几下筷子吃了几口饭全都瞧得清清楚楚。原本和煦的笑容在一顿饭结束的时候悄然隐去,两道剑眉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黛玉还只当他有别的什么事情不痛快,并没有在意。当然,此时她心里对他还有这怨恨,又哪里会去在意他的想法?

    太妃吃的也不多,半碗饭,一块葱油卷也就饱了。水溶再三相劝,才又吃了半碗新笋鸡丝火腿汤。便要茶漱口。丫头忙上前伺候,黛玉也跟着放了筷子,紫鹃忙端着漱口茶递上来,黛玉漱口毕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便忙着站起身来,走到太妃跟前去搀扶她起身时,太妃摆摆手说道:“你伺候王爷用饭吧,我出去走走,不用跟来了。饭后你们二人收拾一下赶紧的进宫去,太晚了可是对皇上和太后的不敬。”

    水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便起身送太妃出去后,看着黛玉轻叹一声,说道:“玉儿,咱们走吧。”

    黛玉点头,跟着水溶一起出门,回房后略一收拾便要进宫去。水溶却吩咐兰姿:“去厨房弄点吃的来,装了食盒带在车上。我早饭没吃好。”

    兰姿一听说王爷早饭没吃好,自然赶紧的去了小厨房,叫人装了一碟羊肉蒸包,一碟素三鲜的蒸饺,又预备了一大盅老山参炖的鸡汤一并装了食盒送去了水溶的车辇上。

    水溶和黛玉上了车辇,家人将轿帘放下后,水溶方拉起黛玉的手问道:“早饭没吃好吧?这会儿车上无人,你好歹再吃点。回头进了宫还不知要走多少路呢。”

    黛玉摇头不语,只是靠在哪里闭目养神。

    水溶将食盒打开,端着那碟子羊肉蒸包闻了闻,叹道:“不错,很香。来——吃一个吧?”

    黛玉抬手推开他,淡淡的说道:“我不爱吃这个,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水溶一怔,忙又取了素三鲜的蒸饺问道:“那吃这个?”

    黛玉摇头,说道:“我知道王爷早饭没用好,请王爷自用。黛玉很好,不想再吃了。”

    水溶皱眉,轻叹一声说道:“玉儿,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可总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生气吧?”

    黛玉又往后靠去,闭上眼睛说道:“王爷,黛玉没有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只是太累了,想安静一会儿,若是王爷体恤,就请不要再逼着我吃东西了,让我靠一靠,休息一会儿,好么?”

    水溶点头,又把食盒盖上,伸出手臂去把她揽进怀里,低声说道:“好,我知道昨晚难为玉儿了,以后不会了。”

    黛玉此时身心俱疲,想着进宫后还不知折腾到多久,太后,皇后,还有后宫诸妃都有赏赐下来,今日进宫难免要挨个儿去谢,此时哪有精神再与他争执什么,只求安静的休息一会儿,便不再多言。

    北静王府到皇宫皆是宽大平稳的官道,一色青石铺就,很是整齐。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皆是良民百姓,偶尔有巡城的官兵经过,见了北静王的车辇皆靠边驻足,等车驾行过之后才离开。

    进宫后,果然走了很多的路。黛玉由宫女引着先去拜见太后,再去拜见皇后,幸好有几位妃嫔正在皇后处挑选江南织造府新贡进来的锦缎衣料缝制春衣,倒是省了黛玉再去各位宫里走动,皇后见了她倒也客气,顺手拿了两匹新进上来的云锦赏她,黛玉又叩谢皇后恩典,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水溶去前面叩拜皇上早已出来,正在二道宫门的门房上等她。见她身后跟着宫女抱着两匹华丽的锦缎出来,方知道皇后又有赏赐。

    此时不多话,只扶着她的手臂送上车去,叫丫头收了东西,二人复又乘车往回走。黛玉终是坚持不住,在回来的路上沉沉睡去,直到马车进了府门,她依然睡得香甜没有一丝察觉。

    水溶只得命人将马车牵至内宅门口,又命小厮们全都散去,只留几个婆子伺候着打起轿帘,亲自抱着她从车里下来回房去了。丫头们见状都羞得背过身去,婆子们也都捂着嘴巴偷笑。一个个儿偷偷地议论王爷真是宠溺新王妃,竟连规矩体面都不顾了。

    黛玉这一觉与其说是在睡,倒不如说是昏迷。她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彼时日头西斜,已经是傍晚时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睡在大红鸳账内,窗前有数道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照在打红地毯上光影浓淡斑驳,恍惚如梦。

    她沉吟着翻身,外边紫鹃听见动静立刻进来劝道:“主子莫动,您身上还发着热呢,王爷吩咐人去传了太医进来,留下话说等主子醒了立刻传进来诊脉呢。”

    黛玉微微皱眉,叹道:“我不过是累了,哪里用得着传太医?”说话间又想起自己进宫回来还没去给太妃回话,于是又问:“太妃那里可有过去回话?你还是扶我起来吧。”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无奈总是头晕目眩,刚坐起来又不得不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喘气。

    兰姿和菊韵二人听见动静也进来服侍,见黛玉要起来,兰姿忙上前劝道:“王妃可别动,仔细头晕。王爷已经去了太妃那边,刚才太妃还打发徐嬷嬷过来瞧您呢。王妃不用担心,太妃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告诫奴婢们好生伺候王妃。”

    黛玉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你去太妃那里,就说我感激太妃的体恤和疼爱。这会子头晕的厉害,想是在宫里过穿堂夹道的时候吹了冷风,等我好些了必过去给太妃磕头。”

    兰姿答应着,转身出去给太妃回话。

    紫鹃又劝:“主子喝点汤水吧?这两天总没好好地用饭,身子哪里受得住?”

    黛玉摇摇头:“没有胃口,心里满满的,纵然吃了也是难受。倒是让我清净的饿两天怕是更好些。”

    紫鹃又说:“那就请太医进来诊诊脉,开一两副汤药调理一下吧?”

    黛玉轻叹:“你是瞧着我吃那苦药汁子没吃够呢吧?”

    紫鹃不敢再说,只得放下帐子转头跟菊韵悄声说道:“麻烦姐姐出去说一声,请太医回吧。”

    菊韵却道:“来都来了,不如请进来给王妃诊个脉,这又不费劲儿。回头王爷来了,咱们也好有个话回。不然王爷发了脾气,我们可怎么好收场?”

    黛玉躺在帐子里听了这话,只觉得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待要怎样,又觉得自己昨儿刚进了这道门儿,今儿就训斥丫头立威,若是传到太妃的耳朵里,又是自己找不自在。于是冷声说道:“你放心,王爷发火儿有我呢,总不会叫你们白担不是。我要睡了,你们要说话都请出去,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菊韵闻言,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再说,只得福身退下。

    紫鹃拉过被子给黛玉盖好,却不离去,只坐在床前的脚蹬上守着。黛玉闭了一会儿眼睛,终究觉得身上燥热难安,翻了个身说道:“你去叫他们预备热水,我想沐浴。这身上很是难受,要洗一洗才好。”

    紫鹃忙劝:“主子,主子还发着热呢,这会子该出一身透汗发散发散,若再洗澡恐怕是雪上加霜。主子好歹忍一忍吧,过了这两天再洗?”

    黛玉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向里。紫鹃见她这样,便悄声说道:“要不,奴婢端一盆热水来给主子擦擦身上,可好?”黛玉忽的想起自己身上的各种痕迹,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罢了。你也下去吧,我在睡一会儿。”

    紫鹃忙劝道:“主子别睡了,一会儿该用晚饭了。王爷去前面会客,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黛玉却不出声,只面向里合目养神,紫鹃坐了一会儿,听她呼吸悠长,虽然轻不可闻,但却渐渐地沉稳起来,于是悄悄地起身退至外间守候。

    前面来的客人乃是太子东宫的侍卫首领燕松昀,他刚从锦州回来,错过了昨日的婚礼,今日特地来道喜,顺便奉太子口谕给北静王爷汇报北边的军情。水溶陪他说了一下午的话,问了问松州锦州及东北各处的状况,知道冯紫英奉旨戍守东北,严肃军纪,整改军风,把之前李良崇造成的坏影响消除了不少,心中也大为安慰。然一说起此事,又不免生起对李良崇的厌恶,燕松昀只略劝了几句,他也是极不喜欢李良崇为人的人,所以只是场面上的话罢了。

    天色将晚,燕松昀起身告退。水溶心里记挂着黛玉,便也没有十分挽留,只说改日闲了大家再找个机会好好地聚一聚。燕松昀自然是满口答应,之后告辞而去。

    水溶从书房里出来,站在廊檐下看着漫天的云霞如华丽的锦缎一样铺展开来,映着府中各处屋檐下结着的大红绸子十分的绚烂,嘴角不由得一笑,问着身边的小厮:“太医给王妃诊脉了没有,怎么说?”

    那小厮忙俯身回道:“回王爷,王妃不让太医诊脉,大管家已经打发太医走了。”

    水溶顿时不快,皱眉道:“病了怎么能不诊脉呢?说也不说一声就让太医走了,真是没用!再去给本王叫来!”说着,他一甩袖子转身往后面去了。那小厮猛然被呵斥,早就吓得战战兢兢的跪下去,待水溶走了他方一拍脑门从地上站起来,一路小跑往前面去了。

    水溶一路匆匆回了新房,廊檐下七八个丫头见他神色冷峻早就齐声福身请安下去,一个个儿大气儿不敢喘,更不敢多说一句话。水溶没看见一样直接进门,因见紫鹃靠在卧房门口坐在脚凳上无聊的拆着一副白玉九连环,便沉声问道:“你们王妃怎么样了?”

    紫鹃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忙起身请安:“奴婢给王爷请安,王妃这会儿睡得沉了。”

    水溶走到卧房门口又脚步一顿,转身问紫鹃:“可曾用过饭了没有?”

    紫鹃轻轻摇头,低声说道:“王妃说没有胃口。”

    水溶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无奈的看了紫鹃一眼,抬手掀开门帘进去。却见大红纱帐内黛玉面向里躺着一动不动,似是睡得十分的安稳。他一肚子的火气见了她之后却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黛玉早在廊檐下丫头们请安的时候便已经醒来,只是她不知此时该如何与他两两相对,索性才继续躺在那里装睡。因听见他进屋后便没了动静,还以为他已经离去,于是轻轻地转身叫了一声:“紫鹃?”

    不想他却一直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一回头却正好与他目光相对,一时间相对无语,更加的窘迫。

    水溶先笑了,上前几步走到床前,掀开帐子坐到她身边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叹道:“还在发热,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跟个孩子似的。叫人怎么放心?”

    黛玉往里躲了躲,低声说道:“谁这话说得可笑,谁是孩子?”

    因见她脸上红扑扑的娇憨可人,又想想她两日未曾好好吃饭又觉得心疼,水溶不忍心跟她争辩,只得劝道:“还是叫太医来诊一下脉吧?如今春暖乍寒的时节,最是容易生病,你身子原就单弱,这几日又劳碌了,可大意不得。”

    黛玉摇头道:“刚进门就请医延药的,怕太妃会觉得扫兴呢,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病,我只是觉得累,你让我躺一躺就好了。”

    水溶伸手把她拉起来,黛玉只觉得浑身酸痛,便皱着眉头说道:“做什么又拉拉扯扯的,我身上酸痛的厉害,你不要碰我。”

    水溶一怔,忙低声道:“知道了,我不碰你。”

    黛玉挣扎着:“既这样还不放手?”

    水溶悄声笑道:“我就想抱抱你。一会儿太医来了,乖乖的诊诊脉也好叫我放心。母妃那里我去说,放心吧。”

    黛玉哀求的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身上真的很难受,你还是让我躺着吧。”

    水溶不依:“你躺的久了容易头晕,就靠在我怀里安静的呆一会儿。”

    黛玉无奈,只得合上眼睛闭上嘴巴,再不说一句话。

    其实水溶也很是劳累,新婚前他不放心家人,大小事情都过问一遍,一直忙到了现在,贺喜的人依然是连绵不断,总没个时间单独和她呆一会儿。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有落日的余晖从窗棂里透进来,手边桌上搁着一只细白瓷花瓶,里头拿清水供着的是数枝桃花,还是昨日一早他亲自从花园中折来放在这里的。那半开的花瓣带着清雅的一点气息,和着自己衣袖间的熏香,几乎淡得嗅不出来。但在此时此刻,一切都柔和而分明起来,连同心底那些敏感不能触及的思绪,一一都清晰得浮了上来,只愿此情此景能够一生一世。

    紫鹃悄悄地进来,看见水溶揽着她闭着眼睛靠在沉檀木大床的雕花架子上闭目养神,便轻声叫道:“王爷,太医来了。”

    水溶忙睁开眼睛,怀中她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还没说话,她又使小性子:“说了不用太医进来,你们总是不听。”

    紫鹃忙低声劝道:“主子,既然都来了,瞧瞧无妨。没病不是更好?”

    水溶也劝:“不要闹了,乖乖躺好。紫鹃——去叫太医进来。”

    紫鹃答应着出去,水溶把锦被拉过来给她盖好,又把帐子整理好方慢慢的站起身来。

    太医进来先给水溶请了安,方提着药箱走进了帐子跟前,小心翼翼的坐在绣蹬上,紫鹃掀开帐子一角,请出了黛玉的手,又拿一方帕子盖了,太医方将手指搭在黛玉的手腕上。

    半晌之后,太医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过于劳碌了,加上吹了冷风所以有些小风寒,幸亏这两日没动油腻荤腥,并无大碍,待老臣开一剂方子给王妃用两副汤药,管保就好了。”

    水溶听了这话忙道:“那就请外边开方子吧,我差了人跟你去拿药,回头好了,必有重谢。”

    那太医忙躬身道:“不敢,此乃臣分内之事。”说着,便随着婆子出去开药方,自有水安安排人跟着去拿了药来交给紫鹃,紫鹃只叫翠羽亲自去茶房里煎上。

    水溶又吩咐人去太妃跟前回明了缘由,太妃当时正在等着水溶过来用饭,听丫头说水溶和黛玉都不能过来伺候时,便有些不痛快,跟旁边的徐嬷嬷说道:“我就说那个孩子生的太过单弱,只怕福气上不够。如今怎样?这刚进门便吃药,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好?”

    徐嬷嬷忙劝:“老奴说句不知深浅的话,咱们王爷可是有一年多没碰家里的姑娘们了,先是在东北打仗,回来又跟太妃闹别扭自己搬去了静宜别院,跟前一直都是小厮服侍着,丫头们竟一律不准近身。他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如何熬得住?太妃也瞧见了咱们王妃今儿早上那情形,眼圈儿红红的,还略带着浮肿,昨晚上还不知道他们小两口如何折腾呢,她原就单弱,如何禁得起呢?王爷只怕这会子知道后悔了,才不肯过来,许是怕您教训他呢。”

    太妃听了这话,不由得苦笑:“我这个儿子天生一副牛脾气,别人只当他是个谦和温润的,也只有我这个当娘的知道他的左兴。”

    徐嬷嬷笑道:“要不人家都说,知子莫若母呢!”

    太妃脸上的不痛快被这句‘知子莫若母’给冲淡了许多,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呢!你就去走一趟,替我瞧瞧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虽然是新婚,但那一个病了,总不能让溶儿在一旁伺候。你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形,晚上总要让他们分开睡才好,别的不说,过了病气两个人都受罪不说,又叫我跟着打饥荒。”

    徐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黛玉被水溶逼着喝了一碗汤药,又喝了一碗白开水,然后把被子裹紧了出了一身透汗。徐嬷嬷来的时候她正在床上渥汗,水溶就坐在床边守着她,不许她乱动。

    徐嬷嬷进来给二人请了安,水溶侧身吩咐紫鹃:“去给嬷嬷搬个凳子来。”

    紫鹃听了忙应声而去,果然搬了个绣墩儿来放在徐嬷嬷身旁,轻声笑道:“徐嬷嬷请坐。”

    徐嬷嬷笑着说了声:“有劳姑娘了。”然后又跟水溶道了声:“老奴僭越。”方才坐下,继续说道:“太妃不放心,所以叫老奴来瞧瞧。王爷这几日也非常的劳碌,如今天气一冷一热,时气不好,最容易受风寒的。”

    水溶点头道:“嬷嬷回去替本王在母妃跟前回一声,就说本王给母妃请罪了。太医刚来过了,说并无大碍,两剂药就好了。明儿她就能起来给母妃请安去呢。”

    徐嬷嬷忙摆手道:“可别着急出去,虽然好了,到底也该养两日。太妃说了,请安不请安的有什么重要,关起门来就是自己一家子亲骨肉,哪里用得着那些虚礼。只是怕明儿王妃回门的事情要往后推一推,今儿刚吃药发散,明儿可是不能出门哦。”

    水溶回头看着帐子里躺着的黛玉,商议的口吻说道:“那就在第六日的时候回去吧。总不能在病中来回的走动。你这病就是吹了冷风才着的,今儿若是能在家里静一静,说不定也不会这样。”

    当着徐嬷嬷的面黛玉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轻声说道:“王爷说怎样就怎样吧,黛玉都听王爷的安排。”

    水溶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幸福的光彩,眼角眉梢的笑意便如醉了一般,轻声说道:“好,好。”

    徐嬷嬷笑道:“这么着,老奴就先去回太妃的话儿了。”

    水溶欠身说道:“有劳嬷嬷。紫鹃,替本王送嬷嬷。”

    紫鹃答应了一声,抬手搀扶着徐嬷嬷慢慢的出了房门。徐嬷嬷拍着紫鹃的手笑道:“这孩子生的这样俊俏,说话也甜润,叫人好生喜欢。多大了?”

    紫鹃忙回道:“回嬷嬷,紫鹃今年十七了。”

    徐嬷嬷笑道:“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呢。好日子在后面呢。”

    紫鹃羞涩一笑,低头不语。徐嬷嬷出了院门便拍拍紫鹃的手说道:“好了,回去吧,好生服侍你们王妃,将来必有你的好结果。”

    紫鹃答应着轻轻一福,看着徐嬷嬷走远之后方转身回来,却不经意的听见一旁有人冷笑着嘟囔了一声:“装什么有脸的,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下贱奴才罢了。自以为在近前服侍,就高我们一头么?”

    这话让紫鹃一阵刺心,便转头去看拿说话之人,却只看见一个背影,看衣服像是这里的二等丫头,因为才来,紫鹃也说不上她是什么名字,于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哪位妹妹说话儿呢?”

    那丫头听见紫鹃的声音,便回过头来看了紫鹃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紫鹃看着她去了东厢房,待要怎样,又想如今黛玉病着说得多了徒惹闲气,少不得先将此事放下,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当晚,水溶自然不肯挪出来,更没有人敢劝他挪出来睡,事实上自从黛玉进了这个门,能进新房卧室的也不过是紫鹃雪雁还有兰姿和菊韵四个丫头,别人也还抖没敢在水溶跟前露面儿呢。兰姿和菊韵是领教过自家王爷的脾气的,哪里敢多说半个字呢。纵然心中万般不满,也只得忍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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