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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十一、王子监狱

    王子监狱并不是“王子”监狱,它的真名叫科菲尔监狱。之所以称之为“王子”,是因为监狱里所关押的犯人的父亲都是犯罪“皇帝”。“走私大王”凯瑞•;温纳的儿子霍华德•;温纳,大毒枭科瓦迪•;梅斯的儿子梅斯二世,俄国黑帮的头目李达涅夫•;修斯维尔的儿子昆斯兰•;修斯维尔…王子监狱还有一个名字——死狱,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极度重犯,所有的罪犯都将在这所监狱终其一生。

    王子监狱位于大西洋以西的一座孤岛,监狱占地1700亩,关押着两千多名罪犯,这些罪犯都是一些凶残的家伙,但奇怪的是,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任何暴力事件,进入王子监狱的罪犯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天使”,每一个人都能够和平相处,所有的这一切多半归功于狱警。据说这里的狱警大多受雇于私人,而且相当一部人是退伍军人。监狱与一些国家秘密签订合约,将其国家内的极度重犯押到这里,由监狱进行监管,并支付费用。罪犯虽然凶残,但狱警都是一些经历过战斗洗礼的退伍军人,以暴制暴自然也是好方法之一了。

    今天,是王子监狱的大日子,因为,王子监狱迎来了它第一位“皇帝”。

    据听说,这个人是中国最有名的流氓头子,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没有“黑社会”,所以,大家都期盼一睹这位中国教父的风采。

    监狱共分为4个区,32狱监,每个狱监共分五层,每层70个监房,这位中国“教父”就在3区19狱监26号监房。他下午4点进入19狱监,他身材高佻结实,一头短发却凌乱不堪,漆黑的眼睛透着悠远,表面上看像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此刻,他步履有些艰难,手铐、脚镣都被铁链连接,根本无法伸展四肢。几百名罪犯都在望着这位中国的“教父”,监狱的“皇帝”。

    晚饭的时候,他来到饭厅的一个角落,似乎不太“合群”。

    这是,一个人来到他桌前,说:“嗨,你好,我是托尼,我可以坐在这吗?”

    他抬起头,见眼前这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偏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托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坐了下来:“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美国人,我叫托尼•;布兰德,你叫什么名字?”

    “廖长江。”他说:“我的英语不太好。”

    “没关系。”托尼说:“你是中国黑手党?”

    廖长江微微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我‘中国黑手党’,哈哈,有意思。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托尼搔了搔头,笑道:“我只是跟中情局闹了点误会,不小心进入了他们的秘密档案网络,调了几份档案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用,哈哈…”

    “我知道你是谁。”廖长江说:“你是个非常有名的电脑黑客,曾多次进入各个国家的机密网络,然后窃取情报,转手卖给对立方,你现在该是世界首富了吧?”

    托尼莞尔一笑:“世界首富又怎么样,我…”说着,他长长地叹了气,说:“别光说我,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廖长江说:“我被判多重谋杀罪,还有贩毒、走私…反正我的罪名加起来够枪毙一百次了。”

    托尼转了转眼珠,说;“你有没有办法出去?”

    廖长江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唉,问你也是白问,就连霍华德•;温纳也没办法出去。”托尼说:“对了,我得提醒你,在这里千万不要招惹霍华德•;温纳。”

    “为什么?”廖长江说:“难道他会‘咬’我。”

    没想到托尼点了点头,并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他这里有问题,而且什么都做的出来。”

    廖长江还要再问,托尼说:“好了,吃饭的时间快到了,等明天活动的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说完,他便低头吃饭,不再开口。

    第二天,廖长江就对监狱生活习惯了。每天早上八点到十点是活动时间,场地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囚犯们大多席地而坐,享受这两个小时的阳光。在这所监狱里,最冷清的地方就是阅览室,阅读时间是在下午3点。

    到这所监狱已经四天了,廖长江每天下午3点都会准时到阅览室,而且每天都看同一本书、同一页。他是来看书的,还是来看人的?阅览室的管理员就是霍华德•;温纳。

    廖长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感兴趣,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了第五天,廖长江“憋”不住了。

    “你好,我是廖长江。”他先开了口。

    对方微微一笑,并不开口。这位走私大王的儿子因为残忍地杀害了自己妻子一家,而被关在这里,但看着他和蔼可亲的笑容,廖长江怎么也想象不出,他是个杀人犯。

    “我听这里的人说,你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廖长江试探地问:“能不能带上我?我会重重酬谢你的。”

    霍华德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微笑着摇摇头

    “你难道不想自由吗?”廖长江追问。

    “我这里有很多书。”霍华德终于开口了:“你可以换一本。

    廖长江皱起眉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奇怪的人,我们若是能出去,那就…”

    “我们出不去。”霍华德打断他说:“在这里失去的是自由,但出去就会失去自我。我在这里已经有四年了,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你的家人呢?”廖长江说:“你不为他们考虑吗?”

    霍华德说:“在我杀死亲生儿子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人了。”

    廖长江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走出了阅览室,托尼就在门口等着他。

    “怎么样?‘爱读书的人’,今天有什么收货吗?”托尼调侃地说。

    廖长江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托尼说:“有人要见你。”

    “谁?”

    托尼笑了笑:“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他们来到监狱的活动场地,现在并不是活动时间,所以场地上很空旷,一位老人坐在角落。

    托尼指了指老人,然后就走了。廖长江慢慢地接近老人,此时,老人缓缓地抬起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脸色红润,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边的白色胡渣让他显得硬朗、坚定。

    廖长江躬身说道:“是您找我?”

    老人点点头,淡淡地说:“我是屈克•;马丁。”

    廖长江微微一惊,但掩饰地很好:“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军火大王’,看来这里应该叫做‘皇帝监狱’了。”

    屈克•;马丁笑了:“看来我不用自我介绍了。”

    “你找我什么事?”廖长江问。

    屈克•;马丁说:“在这里,你最好谁也不要相信,不要整天把‘逃出去’整天挂在嘴边,否则你会有大麻烦。”

    “谢谢您的提醒。”廖长江不屑一顾:“您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屈克•;马丁淡淡地说:“廖长江,21岁之前本是一个市井无赖,后无意中结识了刘一民的独生女儿,两人一见钟情。而刘一民在中国走私、诈骗、贩毒…反正只要是非凡营生他都有染指,后来,刘一民被中国警方击毙,你就顺利成章地掌握了其家族势力…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到这个监狱来的?”

    “这算什么?你在调查我吗?”廖长江说:“我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来的。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屈克•;马丁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好自为之。”

    廖长江说:“我还是不明白。”

    “这里的人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屈克•;马丁说:“在这里生活优越,而且与世无争。”

    廖长江说:“但这里毕竟是监狱。”

    屈克•;马丁神秘一笑:“监狱也是社会,人民在社会上有理想,在监狱里一样有理想,而且大家都在努力去实现理想。”

    廖长江一头雾水,怎么也理解不了屈克•;马丁那一番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监狱,人们和平共处,即使是发生争执,总有一方先妥协,这里就像是一个秩序良好的小世界,而狱警在这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他们从来不跟犯人说上一句话,除了规定的作息时间,他们也从来不干涉犯人的任何活动。这到底是什么“监狱”呀。

    据说,谁也没有见过王子监狱的狱长,能把监狱管理得这么井井有条,肯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幸运”降临到廖长江身上,狱长要见他。

    据说,只要狱长接见过的犯人,第二天都会神秘消失。

    廖长江忐忑不安,不知监狱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疑,这里的犯人没有人权,而且,都将在这个监狱终老一生,可以说,监狱长就是这里的“皇帝”。如果被“皇帝”看不顺眼,那么所谓的“神秘消失”也就不足为奇了。

    监狱长的办公室出乎廖长江的意料,四壁书架上摆满了书,紫红色的波斯地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监狱长是一位中年人,高鼻梁,眼窝深陷,薄薄的嘴唇透着坚毅、果敢,深蓝色的眼睛透彻、明亮。他此时微笑着,并示意让廖长江坐下来。两名狱警悄然退到门边。

    “我们这里有几个亚洲人,但都是一些无恶不作的无赖”监狱长说:“只有廖先生你…”

    “只要是在这里的罪犯,都是些无恶不作的无赖。”廖长江打断他说:“我也是一样,用中国话讲,我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监狱长淡淡一笑:“那么,监狱以外的人就都是好人喽?”

    “至少他们没有我、包括这里的犯人做得那么过分。”

    监狱长大笑:“我对您的自知之明表示钦佩,但对您的想法却不太认同。”他不让廖长江开口,又说:“在这个世界上充斥着罪恶,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别的不说,就说金融市场,有人因为股票、期货而破产,大多数人沦为乞丐,甚至有些人自杀,请问,谁为这些死去的人负责?”

    廖长江说:“从繁荣到萧条是自然规律,正如会有地震、海啸一样,都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也许你说的对,但地震与海啸是自然界的变化,人力是无法组织的,即便如此,人力也在竭尽所能地控制或预防这类灾难。”监狱长说:“而所谓的‘金融风暴’就是人类自己的‘产物’也就是说,人类自己制造了‘金融风暴’,而给人类自己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您的比喻似乎牵强了些。”廖长江说:“我相信金融市场可能不太健全,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过程中出现问题总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人类也在不断地去完善它,每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都会与人类有一个排斥期,过一段时间,它自然会融入到人类社会。”

    “人类的发展道路有很多条,为什么要选一条给人类带来灾难的路?”

    廖长江一时语塞。

    监狱长说:“你既然知道无法控制它,就摈弃它,再去找一种全新的方法。”

    廖长江说:“你说的不无道理,但经济的发展离不开金融市场的发展。”

    监狱长说:“那也应该良性发展,而恰恰有些人在经济萧条时大发横财,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私欲。还有,你对核武器有什么看法?”

    廖长江皱起眉头:“它是人类的灾难。”

    “没错。”监狱长说:“核武器威力惊人,一颗就可以毁灭一个城市,发明者发明核武器时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它竟然成了今天人类的恶梦。”

    廖长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制造了它,可现在它又成了人类挥之不去的恶梦。”

    监狱长说:“当时,可能人类只是想尽快地结束战争,发明并制造了核武器,而今,人类不断地进行核试验,研究核武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作准备?还不是为了私欲。各国之间相互猜疑,生怕别国的武器超过自己,进而侵略自己。在武器方面,哪个国家也是不甘落后的。”

    廖长江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您找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监狱长说;“我只是很好奇,您为什么老是打算逃离这里。”

    廖长江心往下沉,这下完了,肯定是有人告密了。他说:“我渴望自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哪一个罪犯不希望出去?我在外面的生意很大,大到你不可想象。”

    监狱长点点头:“这一点我相信,但我可以随时毁了你所有的生意。”

    廖长江的眼神如两柄刀射向监狱长:“是吗?你可以试一试。”

    监狱长的表情还是很平淡,说;“廖先生,自从您到了这里以后,您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系、档案等等已经都被删除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廖长江这个人了。”

    “你在威胁我?!”

    “您又错了。”监狱长说:“我在告诫你。

    廖长江慢慢地站起身,似乎有动武的冲到。两名狱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并按住他的肩膀。

    “你放心,我没打算怎么样。”廖长江斜眼看了看两名高大的狱警,淡淡一笑:“我若是真想动,就凭他们两个…哼哼!”

    监狱长神色不变:“好吧,既然你不愿谈下去,我也不勉强。”说着,摆了摆手。

    廖长江出了办公室,就感觉到特别后悔,刚才是多好的机会制住监狱长,可惜,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

    第二天中午,又是吃午饭的时间,廖长江很奇怪,为什么托尼没有和他一起吃饭。他打过了饭,坐在规定的桌子旁,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廖长江高声说:“你们觉得我像恐龙吗?”

    随着他的一声高喊,其他人都低下头去吃饭,没有人再往他这边看一眼。许久,一个老人慢慢地走过来,并坐下来。

    廖长江笑了:“我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老人微微一笑:“你当然不是怪物,他们只是在看一个‘死人’。”

    廖长江一愣;“死人?我是死人吗?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就是屈克•;马丁,他说:“你已经见过监狱长了?”

    “那又怎么样?”廖长江有些不安地问。

    屈克•;马丁冲他眨了一下眼,笑说:“恭喜你已经成为一个死人,我…”他说着,慢慢起身,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廖长江,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动作让廖长江不知所措,他到底想干什么?

    屈克•;马丁转身就走,廖长江想叫他,却没有开口。他在努力想这位老人要告诉他什么?

    这时,一个男人来到廖长江桌旁。这人一脸横肉,一身肌肉,他至少有两米以上的身高,不用问,他是个打手,而且,是来找茬的。

    “请你离开这张桌子,我要在这里吃饭。”这个两米多高的“洪荒野兽”说话了。

    廖长江抬起头看看他,然后左右环顾。这是一张供十个人吃饭的桌子。

    “我觉得你可以坐在我对面,或者做到桌子尽头,何必让我离开这张桌子?”廖长江说;“你最好别惹我,否则…”

    谁也不知道“否则”会如何,因为廖长江的左脸被一个篮球大的拳头击中,他至少飞出三、四米才落地,满眼金星璀璨。

    对方并不罢休,几步冲过来,一把将他像“小鸡”一样提前,又照着他小腹猛击一拳。他双手双腿下垂,似乎是不省人事了。

    对方将他扔在地上:“哼!”

    廖长江出人意料地动了,他艰难地起身坐在地上,手指着那大汉:“你…你…可真够狠的,我…得还手了。”

    那大汉皱眉,猛地冲过去,一拳向廖长江头顶击去。

    廖长江突然就地一滚,避开那一拳,抬腿,踢中对方太阳穴。接着,他站稳身体,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自己饭桌前坐下,长长叹了口气:“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

    狱警赶到,试探那大汉的气息,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死了!一个巨人般的男人竟被人一脚踢死,这简直是奇迹。

    大批狱警赶来,所有在饭厅吃饭的罪犯都蹲下身,手抱头。只有廖长江慢慢地享用他的午餐。

    “廖先生,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个狱警用警棍边敲饭桌,一边说。

    廖长江抬起头,眨眨眼:“知道,我刚杀了一只‘野猪’。”

    他的一番话,引起了哄堂大笑。狱警一把扭住廖长江的衣襟:“你不想活了是吗?”

    廖长江点点头:“不过,你得想让我吃过午餐。”

    廖长江被带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屈克•;马丁却露出了微笑。

    希望您喜欢这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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