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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九、智慧之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让人感觉有趣了。

    介入这个案子是因为江帆调查绑架案,而在调查过程中,江帆又失手杀了拉尔•本金的儿子,本来双方都是为查绑架案的,这样一来双方就成了敌我关系,这当然是犯案者最愿意看到的一幕,更可以说是犯案者有意制造了这次意外。

    接着,就是肖达的参与,又使事情发生了根本的变换,双方又再次合作。调查工作自然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肖达不断地受到攻击,而极具戏剧性的是,攻击者竟然是“洪武神”,既然攻击者是“洪武神”,绑架犯案者亦是“洪武神”。

    “光芒之神”有三大势力,拉尔•本金的雇佣军;杰克•普卢修斯的财团;屈克•马丁的军火。然而,他们竟然出现了分歧,屈克•马丁为什么会公然阻止肖达的调查?他难道不希望找到真凶,为拉尔•本金的儿子报仇?他这样做无疑是与“光芒之身”背道而驰,他难道不怕拉尔•本金和杰克•普卢修斯对付他?唯一的解释,就是海明德•凯奇只是假借“洪武神”名义,与“光芒之神”对抗,但,海明德组织的势力是非同小可的,而他们的愿景竟然是统一全世界。

    第一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均给人类带来了无穷的痛苦,面对海明德的解释,无疑是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一起绑架案,竟然会牵扯这么多势力,而且案情越来越复杂。肖达本来觉得这案子很有趣,但想到最后,也不禁心惊胆战。

    肖达的飞机在柏林机场降落,一出机场,肖达就遇到了他最想遇到的人—里昂•汉考克。

    这位现任的“天人”领导者消瘦了许多,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非常荣幸见到您,亲爱的里昂先生。”肖达很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里昂苦苦一笑,说:“我被‘洪武神’的人追杀至此,碰到了肖先生,我就安全了。”

    肖达微微一笑,说:“说实话,我也是自顾不暇了。”

    里昂说:“与你们分手之后,危险就一直伴随着我,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九死一生。”

    肖达笑了,却不置一词。

    里昂又说:“在我逃亡的过程中,我曾与屈克•马丁有过一次对峙,只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他!不过他已经被我打成重伤。”

    “哦,当时是什么情况?”肖达说。

    “是在米兰。”里昂说:“我又回到了画廊,我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没想到‘洪武神’的人早就埋伏在那里。我召集了‘天人’的所有重要成员,准备计划一下,如何给‘洪武神’反戈一击,谁知…唉,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肖达说:“单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与‘洪武神’相抗衡的。”

    “是呀,对付‘洪武神’就是与‘光芒之神’为敌。”里昂恨恨地说:“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我会为我们的人报仇。”

    肖达说:“很高兴能够得到您的信任,我们是应该结成联盟。对方虽然对我们步步追杀,但还没有全力一击,我想,对方也是有所顾忌的。”

    “哦,对方在顾忌什么呢?”

    肖达笑了,笑容里还带着几分神秘。这时,一辆轿车缓缓地停在他们身边。

    上官如意探出头来:“真是‘祸害遗千年’,这么高都摔不死你。”

    肖达也不理她的调侃,为里昂•汉考克打开车门,说:“请上车,你会了解他们在顾忌什么。”

    再一次来到梅尔森•克里斯汀的豪宅,“欢迎仪式”就没那么隆重了,三人下了车,在一位保安人员的带领下,乘电瓶车来到别墅外,管家沃尔德笑容可掬地站在大门口:“肖先生,再次见到您真让人高兴。”

    肖达微微一笑,说:“我的朋友还好吧?”

    “当然。”沃尔德说:“就是大家都很想念你。哦,对了,前几天,又有您的朋友到了这里。”

    肖达点点头:“我去看看昆达夫人。”

    “哦当然,您里面请。”

    昆达夫人憔悴了许多,但一脸温顺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陪同昆达夫人的是一位中国女子,肖达见了这个女孩子,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同昆达夫人寒暄几句,肖达将里昂先生介绍给昆达夫人。

    昆达夫人非常礼貌地同里昂先生握手,并指了指身旁的女孩子说:“这位是李琼,是李儒凡教授的独生女儿。”

    “恕我冒昧,您说的那位李教授是…”里昂故意一脸好奇的表情。

    昆达夫人说:“李儒凡教授是中国首屈一指的物理学专家,与我丈夫是校友。听说李教授也失踪了…”她说着,望向已经泣不成声的李琼。

    这时,一位中国青年来到客厅,说:“这几位是…”

    昆达夫人说:“这位肖先生是我雇来的私家侦探。”

    这青年走到肖达跟前,伸出手,并说:“您好,我是关中,是李琼的表哥。”

    关中一张秀气的脸,身体壮硕,一身得体的西装。肖达握住他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大家坐下来,肖达说:“昆达夫人,请问我的朋友呢?”他指的是江帆和川岛花子。

    “他们去取东西了。”昆达夫人望向李琼。

    李琼拭去泪水,说:“是一份包裹,在邮局。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抽泣。

    里昂说:“我不明白,您能…”

    李琼说:“那大概是在半年前,我父亲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研讨会,半个多月才回来,说有事要外出一段时间,也没有说要做什么,就走了,一个月后,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自己可能会有危险,让我立即离开老家,来柏林。说实话,当时我害怕极了,而且我也从来没出过远门。”

    关中说:“我表妹从小胆子就小,遇到这样的事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幸好当时我回国探亲,表妹就把这个情况告诉我了,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却没有冒然行事,这之后,又是近三个月,李伯伯又与表妹联系,说有东西要交给她。”

    里昂皱起眉头,说:“这位李儒凡教授与‘洪武神’有什么关系?”

    肖达说:“李教授与‘洪武神’没什么关系,我们之所以会把二者联系到一起,就是绑架案。李教授失踪之后,绑架案就开始实施了,这也许是巧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教授必是受人牵制,否则也不会如此小心。”

    上官如意搭口说:“如此小心是什么意思?”

    肖达叹了口气,说:“我问你,李教授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很长时间才与女儿联系一次?”

    大家等着肖达说下去。肖达说:“对方控制了李教授,李教授的自由受到限制。同时,李教授不敢与家人联系,是不想牵连家人。李教授正在为对方做一件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事。”

    “你说的这些我能想象得到,但我还是想不通那位李教授与绑架案有什么关联。”里昂说。

    肖达不理他,转向李琼说:“是你的父亲要你到柏林来的?”

    李琼点点头。肖达又问:“你父亲要你来找梅尔森•克里斯汀先生的?”

    李琼又点点头。肖达转向里昂:“这下你明白了?李教授与梅尔森先生是校友,让女儿来求助无可厚非,但就在这时,梅尔森先生被绑架了,你说有没有联系呢。”

    里昂低头沉思。

    肖达看看手表,自语:“江帆是时候回来了。”

    语声未落,江帆和川岛花子已经走进大厅,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江帆手拿的包裹上。

    江帆将包裹放在李琼面前,李琼有些迟疑。

    “打开它。”肖达说。

    李琼慢慢地将包裹撕开,里面是一个一尺多长的木匣,打开木匣,众人都惊呆了。

    “‘西域神灯’!”里昂近乎惊呼。

    木匣里金光四射,一根金黄色金属棒,上镶嵌一颗鹅蛋大小的钻石,底部程月牙状,金属棒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棒中间是一圈凸齿,极目望去,就是一把权杖。

    肖达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西域神灯’,难道李教授真的与绑匪有正面接触?而且拿走了‘西域神灯’,所以对方才…”

    “这不是‘西域神灯’”昆达夫人语出惊人。

    肖达眯起眼睛,望着昆达夫人。

    客厅里没有人开口,都等着昆达夫人。

    昆达夫人顿了顿说:“在印度,大约是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游牧部落雅利安人从西北方向逐步侵入印度,先后征服了印度河和恒河流域,当时的古印度人将这颗钻石献给他们。而这颗钻石便一直留在一个叫释迦的部落中。到了公元前六世纪,释迦部落的王子乔达摩•悉达多创立佛教。佛教认为,人生诸多的痛苦根源在于有种种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只有大彻大悟,消灭欲望才能挣脱痛苦。而佛的隐身含义就是大彻大悟的人。当时部落的人民认为只有具超凡智慧的人才能真正的大彻大悟,所以,给这颗钻石起名为‘智慧之星’,并将其献给佛教。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到了十七世纪,英、法等国侵入印度,开始他们的殖民统治,而‘智慧之星’被一个英国殖民统治者弄到手。十七世纪晚期至十八世纪初期,英、法之间为争夺殖民地统治地位,双方不断地发生战争,法国的一位子爵在无意中得到这颗钻石。”

    江帆说:“是不是这颗钻石也有宝藏的秘密?”

    昆达夫人说:“你们看,这颗钻石无论是色泽、质地都是一流的。为了争夺它,引起了法国皇室的纷争,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到了二战期间,德国占领法国,这颗钻石到了阿道夫•希特勒手里。而后来,德国战败,这颗钻石就开始了不同寻常的经历。”

    江帆说:“可我不明白,这颗钻石下面为什么也镶嵌一支金属棒?”

    “希特勒是个极权主义者,他向往权利。”昆达夫人说:“也许他仿古代君王,而将这颗钻石镶嵌在权杖上。”

    肖达皱眉说:“希特勒自杀于柏林,他死后这颗钻石去向如何?”

    昆达夫人说:“接下来就有些神秘色彩了。一位副官拿到了钻石,二战结束后,他将这颗钻石卖给一位苏联军官。一年后,这位副官死于法国,是意外车祸,当时他在法国南部经营战后纪念品,发了笔小财。再说那位苏联军官,他将‘智慧之星’带回国,以高价卖给一个阿拉伯人,不久,这位苏联军官病逝,但调查显示,他死于慢性毒药。那个阿拉伯人是一位富翁的后裔,他到了耶路撒冷,居住在祖辈留下的城堡中,不到半年,他被刺杀身亡,是他的表弟,为谋夺财产而干的。他的表弟回到伊朗,在那里经营油田,一年之后,其表弟死在新开的油井旁,是意外,烧死的。后来,那阿拉伯人的族人分了财产,并视‘智慧之星’为不祥之物,将它赠给当地的一位官员,结果不久,这位官员的一家人全部意外死亡。这颗‘智慧之星’从此就不知下落了。”

    “的确是一个不祥之物。”川岛花子说。

    肖达说:“一旦成为钻石的主人就会意外死亡,这不是神秘的巧合,依我看,这是有人在作怪。”

    昆达夫人说:“这颗钻石本身的价值以及它的历史价值不言而喻,固然有很多人想得到它,但是,它与那些世界知名的钻石相比也不是那么的出类拔萃,很难说明想得到它的人不惜杀人。”

    肖达说:“或者它也隐藏了一个宝藏的秘密?”

    江帆望向李琼,说:“你父亲是怎么得到这颗钻石的?你父亲是否知道这颗钻石的秘密?”

    李琼拼命地摇头。关中从旁说:“表妹与李伯伯只是短短地通了几次电话,哪里会知道钻石的秘密,而且,我看这钻石是真是假也不一定呢。”

    “昆达夫人不就是鉴定专家吗。”里昂说。

    昆达夫人望向李琼,见李琼点了点头,才慢慢地拿起“智慧之星”,不一会儿,就将钻石放回原处。

    “这是真的。”昆达夫人肯定地说。

    众人都陷入沉思,这位李教授与绑架案有什么关系,而绑架案又与这颗钻石有什么关系?

    肖达说:“李教授同梅尔森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昆达夫人一愣,说:“他们是在英国上大学时认识的,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肖达笑了:“好到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好到将一颗偷来的钻石交给他?”

    昆达夫人不开口。

    肖达说:“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昆达夫人,您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昆达夫人叹了口气,说:“这事要从一位传奇人物说起,他叫西蒙•威森萨尔,一九零八年十二月出生在现在的乌克兰科沃夫,二战期间,他被德国纳粹关在集中营里,那时,他一次又一次地面临死亡的威胁,直到一九四五年五月五日,他终于获救。之后,他开始为美国陆军战犯部门收集并整理纳粹暴行资料。一九四七年,他与三十多名志愿者在奥地利开办了一家犹太历史档案中心,目的就是为今后对战犯审理搜集证据,在此期间,有名的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克曼、卡尔•西伯保尔、弗里兹•斯坦戈尔、海米娜•瑞安等等都被他送上法庭。”

    关中说:“那么您的丈夫一定非常痛恨这位西蒙•威森萨尔了。”

    昆达夫人摇摇头,说:“恰恰相反,我和我的丈夫一直都痛恨纳粹在全世界的暴行,其实,大多数德国人民是渴望和平的,我们也为所有遭受纳粹迫害的国家及人民表示深切的歉意。”

    江帆笑了:“一个民族知道为自己所犯罪行进行忏悔,说明他们还没有堕落,而且是在努力进步,而某些民族就不一样了,极力为自己的罪行开脱、辩解,简直是…受不了。”说着,望向川岛花子。

    川岛花子头垂得很低。

    昆达夫人说:“后来,我丈夫和李教授深受他的感染,和其他几位同学组成一个小组织,也做一些收集纳粹资料的工作,后期,组织越发壮大起来,也许是二战给人类带来的苦难太深重了,人的复仇之心也就越来越强烈了。”

    李琼抬起头:“怎么越来越强烈了?”

    “他们杀了人。”昆达夫人说:“当时,有一位德国青年,因为缅怀在二战中死去的哥哥,而被我丈夫等人视为‘纳粹余孽’,结果错手杀了他。”

    关中凝视昆达夫人,说:“那么他们…”

    “他们并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昆达夫人说:“当时警察抓了几名极端分子,就将我丈夫等人放了。”

    肖达一直没有开口,突然说:“您丈夫是否曾经拥有过这颗‘智慧之星’?”

    “没有。”昆达夫人很肯定地说。

    肖达说:“那么您能从这颗钻石上看出什么?”

    昆达夫人摇摇头。

    肖达说:“照李琼小姐的说法,李教授肯定是遇到了麻烦,然而,却将这颗钻石交给您的丈夫,李教授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您的丈夫。”

    上官如意说:“要是这样的话,昆达夫人,您真应该好好看一看这颗钻石。

    昆达夫人又拿起钻石看了看,还是摇摇头。

    肖达说:“这颗‘智慧之星’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很可能是您丈夫知道的。”

    “可现在,梅尔森先生他…”川岛花子自知语失,赶忙闭上嘴。

    江帆无奈地摊开手,说:“这岂不是又断了线索。”

    肖达淡淡地说:“什么叫‘又断了线索’,这是咱们的第一个线索。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里昂好奇地问。

    肖达笑了,说:“对方一定急着找这颗‘智慧之星’,而它就在咱们手上,所以我不急。”

    江帆也笑了:“对呀,对方比我们还急,我们以逸待劳。”

    肖达说:“我只希望‘神’能够眷顾咱们,让对方早点对咱们下手。”

    关中苦笑:“虽然你说的话很可笑,但也有点道理。我们一定会得到‘神’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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