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我不够洒脱 所以丢不下你 九
他停住脚步没有走，转过身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是微抿着的，却看不出任何情绪。阴影里的眼眸闪着幽暗的光。
“我不可能一直赖着你的。”他突兀地开口说道，长长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此时的我，突然有这么一种感觉：我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而他一开口，就让我一下子懵了。 我下意识的一句“混蛋”，他静都能看懂我的情绪。他知道我在生他的气，气他再也没有跟我联络，气他和我见面时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不再像之前那样跟着我耍无赖，而是用那种云淡风轻、真的不在意的眼神看我。
他都是知道的，而我自己，现在才发现。我凭什么要求他一定要像之前那样？
可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觉得委屈。
“可是有必要一句话都不说吗？你真当我冷血动物啊！”连我的话语里，也有委屈和责备。
左航听了竟笑了起来，眉眼里那些亮晶晶的光在闪动。“那天你朋友和程一勋不是都在吗？你希望我说什么？好久不见？真巧啊？晒黑了？还是说奶奶托我把腌好的桔梗带给你？”
“……”
“程一勋那家伙和你朋友不会乱想吗？”
我听着明明很好，但是……听到 “乱想” 这个词时，还是有些堵得慌……等等！
“你说奶奶托你给我带了桔梗！？”
“反应真迟钝。”左航微微一挑眉，“对，在我那，改天给你送过来，一个陶罐装着，刚腌进去的。”
我既惊讶又惊喜，想不出他带着一个罐子回左城的情景。刚想答应，却又想到了什么，垂头丧气地说，“算了，我不要了，带回家我爸马上就会发现的。”
“奶奶早就想到了。”左航不经意地翘起嘴角，“所以等腌制时间到了以后，叫你去我家尝尝味道。”
我一愣，随即耳根开始涨红起来。
他看着我，像是料到了，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你哥。”
“……”
“不过奶奶忘记了，等桔梗腌到可以吃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他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
这样风轻云淡，却让我微红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左航，是要出国了的。
“哦……那么没关系的，就放在你那留着给你爸妈吧。”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我爸妈认识关与辰，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去。”
“嗯，到时候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了。”我说着走过去摁了电梯摁钮。
电梯快要下来到一楼的时候，我侧过身跟他说了一声“再见”。
就像那时被顾煜牵着手离开勺子村，希望那条路上出现他，对他说一声再见一样。
现在终于说了。
声音落下，本来已经转过身离开了的他又转过头来。楼道里很久没有换过的日光灯把他的脸庞线条刻画得流畅优美却又有些模糊，像看得见摸不着的美丽光影，一碰就会散落在尘埃里。
还有一句。“出国，一路顺风。”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我扭过头走了进去再也没敢抬起头去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我，看着那些离开的背影，就变成了一件有些残酷的事。
电梯里不知何时贴上了新的广告海报，红通通的可口可乐海报覆盖住了下面已经看不清字迹的黄纸。长年被乱贴上的广告有些褪色，杂乱无章地印在电梯内壁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模糊得看不清，卷起的边角已经泛黄剥落。
我都不知道原来坐了那么多年的电梯，竟突然间变得有些莫名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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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突然有这么一种感觉：我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而他一开口，就让我一下子懵了。 我下意识的一句“混蛋”，他静都能看懂我的情绪。他知道我在生他的气，气他再也没有跟我联络，气他和我见面时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不再像之前那样跟着我耍无赖，而是用那种云淡风轻、真的不在意的眼神看我。
他都是知道的，而我自己，现在才发现。我凭什么要求他一定要像之前那样？
可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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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勋那家伙和你朋友不会乱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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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奶奶托你给我带了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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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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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左航，是要出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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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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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我，看着那些离开的背影，就变成了一件有些残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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