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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11 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君问天废去内力,导致身体过于虚弱的缘故,颜汐再一次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病得都有些昏昏沉沉。

    于是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歇口气轻松一下的大夫刘渊再次被君问天召来为颜汐诊治。

    他皱着两条长眉把了半天的脉,然后就开了张方子让侍女去抓药。

    君问天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刘渊把脉,见他开好药方,这才走过来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刘渊暗地里一脸黑线,心想人究竟怎么样了你心里会一点数没有?被你用那么霸道的冰玉玄功废去了一身内力,经脉难免会受损,再加上又被你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折腾了一夜,只是发个烧还算轻的了。这也算是我老头子命好,不然以你对这小子的重视程度,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把我杀了泄愤那才叫咄咄怪事呢。看来某位前辈说得的确有道理,这小攻家的家庭医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来的活,那绝对是属于上了高额保险都没人愿意干超高危工种。如果不是作者大人需要一个大夫来客串,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了绝对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老子早就直接卷铺盖走人了,免得还要呆在这里担惊受怕。

    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庄主,公子因为内力被废,经脉稍有些受损,所以才会体虚发热,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吃上几幅药,好好地调养上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君问天一听,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只不过,颜汐的情况却并没有刘渊所说的那么乐观。

    他的人都烧得有些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吃药,侍女们没办法,只能按照老大夫刘渊的交代,强行扳开嘴往肚子里灌药。否则一点药也吃不进,情况只会越弄越糟。

    只是颜汐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即使是在烧得迷糊的状态中也在拒绝吃药,因此就连灌他的药也都吐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就连刘渊都没办法,只得又去禀告了君问天。

    君问天这两天忙于处理山庄内繁琐的事务,因此就没有时间去顾及颜汐的情况。

    听了刘渊的禀告,君问天不由得皱起两道剑眉,脸色一沉道:“前两天你还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退了烧就没事了么?怎么现在情况如此严重了?”

    刘渊一张包子般白白胖胖半条皱纹也没有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状,拈着下颔几根稀疏的长须道:“老夫说的是他能吃得下药的情况下。如今小公子根本吃不下药,连灌都灌不下,就是有再好的良药,老夫也无计可施啊!”

    “哦?”君问天闻言,脸色冷得更加厉害:“怎么会如此?”

    刘渊摇着头道:“庄主有所不知,这病人的病若想医好,最重要的不是药有多珍贵,更要看病人有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如今老夫看这位小公子,已然是万念俱灰,根本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因此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君问天一张俊脸立刻阴沉得更加厉害,直把个可怜的刘渊吓得噤若寒蝉,正考虑着要不要改口说自己可以再试试,君问天却已经起身直奔颜汐所居的房间而去。

    刘渊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疾跑几步紧紧跟上。

    君问天到了颜汐的房间,发现颜汐正躺在床上,一双秀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羽静静垂下,犹如死去的蝴蝶一般一动未动。一张绝美的瓜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殷红,呼吸也是一片紊乱。

    君问天的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大步走到床头,用手揭开敷在颜汐额头上的冷毛巾,然后在颜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搭,果然发现烫得吓人。

    看来如果再这么拖上两日,只怕光发烧也要烧出人命来了。

    君问天一见此情况,立刻当机立断扶起颜汐滚烫的身子,让他斜倚在床上,自己也除去鞋袜上床,然后盘膝坐在颜汐身后,竟然意欲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助他修复受损的经脉。

    屋内的刘渊和两名侍女见此情景,顿时如同见鬼一般,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这种耗费自己的内力去救助他人之事,若是换了往常,君问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不过今日他看了颜汐的情况,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只怕颜汐真的有性命之忧。

    看着颜汐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君问天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惜和心痛来。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想眼看着这少年有事。

    他忽然觉得,只要能救回他的性命,看着他平安无事地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损耗自己视若生命的内力,君问天也觉得并非那么不可忍受,于是毫不犹豫地就去做了。

    事实证明冰玉玄功确实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绝妙功夫,不仅可以用来杀人,而且用来救人也是事半功倍。

    君问天运功将体内原本阴寒的内力化为一股暖风般的柔和内力,慢慢地一点点注入颜汐受损的经脉,不过盏茶功夫,就见颜汐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呼吸也渐趋正常起来。

    君问天行功完毕,将颜汐在床上放好,自己额头上也浸出了一层晶莹的薄汗。

    虽说这一次运功至少要耗费了他三成功力,可是看着颜汐那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君问天心中半点也不觉后悔。

    伸手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君问天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颜汐,目光不觉变得柔和起来。伸手将颜汐一只白玉般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君问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少年,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来。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之前又是如何待他。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真意地想要留他在自己身边。

    不是作为娈宠,而是作为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伴自己。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颜汐终于悠悠醒转。

    长长的睫羽轻轻地扑腾了几下,那双秀丽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

    刚醒来的颜汐似乎还有些迷糊,转动着一双眸子茫然四顾,最后目光终于凝聚在君问天身上。

    过了片刻之后,颜汐终于认出这坐在自己身边,握住自己手的男子是什么人,身子立刻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从君问天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因为不小心碰到指尖断甲的伤处,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

    君问天那一贯冷硬毫无表情的脸色立刻现出一抹关切之意来,柔声道:“怎么了?碰到手指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颜汐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冷峻的面部线条骤然柔和下来的男子,一双漂亮的黑眸睁得老大,不明白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是脑袋忽然被门挤坏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对自己如此温柔。

    君问天也不以为意,伸手扶起颜汐的身子,让他靠着枕头倚靠在床头,然后命侍女将重新熬好的药端了过来,亲自接过碗,执起汤勺在滚烫的药碗里搅了一小会儿,再舀起一勺小心地吹凉了,这才递到颜汐嘴边,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道:“吃药!”

    颜汐抬起一双眸子警惕地看着君问天,不知他脑子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眼前的男子的表情称得上温柔,可是颜汐心中对他的惧意早已根深蒂固,竟然真的乖乖地张开了嘴,将君问天递来的药汁喝了下去。

    君问天满意地微微一笑,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过去,颜汐只得再次喝下。

    很快一碗药就被颜汐在君问天的半胁迫之下喝了个干干净净。

    君问天见到他难得地乖顺,原本烦躁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探身过去,动手将颜汐的身子抱起在床上放好,又小心地把被子拉至他颈间掖好,这才低头在颜汐精致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道:“你刚醒身子还虚弱,继续休息吧。”

    颜汐狐疑地看着君问天,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不过他倒真的如君问天所说,身上倦怠得很,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想大睡一场。于是也不去想那么多,闭上眼睛躺好,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见他渐渐睡熟,君问天连忙挥退了屋内的闲杂人等。

    自己却并未离开,只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少年。

    只见他在睡梦之中也紧蹙着眉,绝色的脸上带着也似乎带着些许惊慌之意,看来睡得极不安稳。

    君问天只觉心中的怜惜又增加了几分,忍不住脱鞋上床,和衣与颜汐睡在一处,伸手将少年纤细的身子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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