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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2、浮水面

    江玥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多谢王妃宽容……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阮蕙便道,“好,你回去歇着吧!”

    江玥向她施了一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出去。

    阮蕙的目光停留在江玥跨过的门槛上,良久才从上面收回目光,嘴角就嚼上了浅浅的笑意。

    这个江玥,才出门半天,就弄出如此大的新闻出来,可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她根本就不相信江玥方才所说。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景王与江玥在恒宝阁见面绝不是纯粹的巧合,况且还有景王妃捉“奸” 在后呢!江玥这么做,就像是在引火烧身,只不过烧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佑王府罢了。

    她思前想后,也未想出自己曾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江玥,也实在想不出江玥为什么要在此时把杨恪推上风口浪尖。

    采青推门进来,看见阮蕙颦眉端坐,眉宇间似有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烦恼。她顿时心里一沉,想着方才看见喜风满脸泪痕地从这房里出去时的情形,便上前问道,“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哦……没有,可能是刚刚吃得太急了,胃里有些不舒服。”阮蕙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便轻描淡写地说道,“园子砌得怎么样子?”

    其实她只要走出房门,再拐个弯,就能把整个园子里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只是这时候,她觉得迈不动脚步,而且,她也不想迈出这个房门。

    “正砌着呢!”采青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工匠师傅说,他还从未见过设计如此精巧的园林图纸,虽然画工不专业,不过立意却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了。”

    “这就好。” 阮蕙也扬起唇角,“希望王爷将来也会喜欢这个园子,还有将来的……”

    采青连忙笑道。“将来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都一定会的啦!奴婢虽然不懂这些。不过从工匠师傅的夸赞来看,您设计的这个园子一定是整个长宁最好的。”

    屋里的气氛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采青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方才杨林竟来二门处寻芍药了……”说着脸上带出一丝促狭的笑容。“这夫妻俩个感情倒好,晚上说了一夜的话都还说不够似的,两人在二门处还叽叽咕咕正说着呢……”

    阮蕙的心里就突然“咯噔”一下。故作不经意地笑道,“你也别总是笑话别人,你们家杨良当着外人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背着人还不是跟你有说不完的话……”

    采青脸上就飞红一片,含羞瞟着阮蕙,佯作生气,“您要这么说奴婢,奴婢可要回嘴了……您跟咱们家王爷还不是一样……”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响起芍药的声音,“咱们家王爷怎么了?”

    采青连忙打住话头。把矛头指向芍药,“哟。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明知是讽刺的话,芍药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你这个小蹄子,还不知在王妃面前怎么说我的坏话呢!杨林不过是早起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到二门上跟我来取罢了……就你眼明耳聪的知道得倒快!”

    全然没有半点尴尬的样子。

    这样采青倒不好再笑她,便没话找话,“方才你看见喜风没有?怎么好像哭过?”

    “这个……我倒是没有留意。” 芍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是江姨娘屋里的大丫头,哭不哭的又与我有何干系?你也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就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采青顿时哭笑不得,当着阮蕙却又不便与芍药生气,只指着她跺了跺脚。

    芍药便笑着给她赔不是,“我一向心直口快……这回是我说得不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对了,刚才园子里又搬了两株海棠进来,你是最擅长这些花花草草的,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采青斜睨了她一眼,便哼了声,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去了。

    待采青一走,芍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并上前将房门拴了,这才转向阮蕙,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江姨娘在恒宝阁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阮蕙知道,一定是杨林刚才在二门处跟芍药把事情简略地说了。竟然不等杨恪回来,可见杨林心里也是着急的。

    芍药不由得朝西厢房瞥了一眼,眼里满是鄙夷之色,“说什么书香门第出身的千金小姐,依奴婢看来,不过就是个品性不端的女子罢了……”眼角的余光从阮蕙脸上扫过,这才又把声音放低,“刚才听杨林说,江姨娘她,竟在恒宝阁被景王妃抓了个正着。”

    这话并没有点透,不过,阮蕙自然听得明白。

    江姨娘是佑王爷的贵妾,景王妃好端端地抓她做什么?自然是抓“奸”了,而且这个“奸夫”,还是她的丈夫景王。

    阮蕙便问,“杨林是怎么说的?”这个时候,芍药的话难免带上偏见,还是杨林的原话可靠些。

    “杨林说……”芍药上前两步,俯在阮蕙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他在店外,看不到楼上的情形,不过他集中耳力,依稀听见了里面几个人的对话……”便把杨林听见了的都说了。

    末了又道,“他还跟奴婢说,景王爷竟是事先就到了恒宝阁的,咱们家江姨娘是第二个来的,随后便是胡夫人,最后来的,便是景王妃与安王府的杨小姐两人。如果这都是巧合,那未免就有些太过蹊跷了,所以他请王妃好好注意一下江姨娘那边的动静。”

    这些说法,与阮蕙的想法不谋而合。

    芍药顿了顿,偷偷睨了一眼阮蕙的脸色,又低声说道,“先前景王妃倒还没有去另一间房,不过江姨娘好像是刻意要让她知道什么,有意无意地提起景王爷来,胡夫人有心阻止,却已来不及了,景王妃原也是心灵剔透的人,经江姨娘这么一提醒,就推开了另一间房门,景王爷赫然就在里头,而且还衣冠不整……”

    阮蕙的脸色随着芍药越来越低的话音而变得愈加肃然起来。

    这个江玥,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说给她三天时间,她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她与景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景王还衣冠不整……任谁都无法轻易相信她是清白的了!

    既要让人看见那暧昧的一幕,又要向人表明她是清白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景王妃便上前跟景王说话,又出言斥骂了江姨娘,还是胡夫人与杨小姐两人相劝,她才勉强饶过江姨娘,与人扶了景王回去……不过,临走前,还是命人从街市上扯了一丈白绫,让江姨娘就在恒宝阁自缢……”芍药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阮蕙的脸色,尽量使用委婉的语汇。“江姨娘也是倔强的性子,听说当时……”

    说到这里,似乎卡住了,好半晌没有往下说。

    “当时怎么了?”阮蕙睨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也不能说的?”

    “不是,不是。”芍药轻咳一声,“只是……”又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听说江姨娘说,如果景王妃不相信她的清白,尽可以找个稳婆来验身……”

    阮蕙心里顿时一沉。

    这是什么话?明明已经嫁进了佑王府,做了佑王的贵妾,就算没有与杨恪行房,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把事情捅出去。这个江玥,到底想做什么?

    芍药的脸色也不好看,静默了许久才又继续说道,“后来,胡夫人上前捂了她的嘴,江姨娘这才作罢。景王妃盛怒之下,差点让人立时把她拉走,还是安王府的杨小姐相劝,事情这才暂时得到缓解。因为楼上闹起来,砸翻了桌案木椅,杨林几个,与景王妃的侍卫们,也这才上了楼……”

    阮蕙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不管外头怎么议论,你们都装作没有听见,等王爷回来了,自有计较。”

    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自不便插手,更何况且还关系到佑王爷的名声?芍药连忙点头,“方才采青问有什么事,奴婢都不敢对她说起。”

    “她,你就不用瞒着了。”阮蕙道。采青与芍药,就是她的左膀右臂,一个都不能少的,关键时刻,兴许还能帮她出出主意。

    芍药便应声称是。

    “什么时辰了?”阮蕙又问。

    “申时一刻了。”芍药去隔壁看了沙漏,回来禀道。“要不,您先躺一会儿?”说着瞄了瞄阮蕙高高挺起的腹部。

    这么一说,阮蕙也觉得有些乏了。

    日间为了休息方便,她便在房里另辟了一间小暖阁,仅仅只摆了一只软榻,将来也可以用作婴儿房的。

    她的孩子,她没有打算用奶娘,一直准备在自己身边带大。

    芍药扶着她上了床,为她掖好被角,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阮蕙躺在床上,合上双眼,眼前却晃动着江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

    这个女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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