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岁月 一百二十七章
二百二十九
“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在下是扬州客商，想拜会你们家徐夫人”
“你怎么知道徐夫人在这里？”
“这几位”孟蠡转身朝着伊贺等人，“是在下的日本朋友”
小头领就松了口气，转身和伊贺用日语交谈起来，一会儿，道：“原来是伊贺先生，你们不是隐居不出的吗？怎么和他到这岛上来？”
伊贺道：“这位先生送给我们一部中国的武术秘籍，我们就答应带他来见徐夫人”
小头领立刻又狐疑起来，“这么想见徐夫人，有何目的？”
“在下和徐夫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在异国他乡，偶闻徐夫人也在日本，而且就住这屋久岛上，怎能不来见上一面？不见一面，此生难安呐”孟蠡发自肺腑道。
头领感动，却又笑道：“你想见夫人，可夫人未必想见你呢”
孟蠡忙叫呈上带来的礼物，多是扬州一地的物产，道：“烦你通报一下，就说当日在海陵有位姓孟的公子曾到王府求学，夫人就知道了”，说罢，又塞给他一锭金元宝。
“好，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头领满心欢喜地去了。
……
很快，人回来了，躬身道：“公子请，夫人叫你快去”
快去！孟蠡的心里暖流涌动，这异国他乡，怎一个快去了得！
甜蜜的爱！比和阮香、燕香之间还要强烈。但孟蠡知道，那不过是虚幻。
夫人已站在豪华的宫殿阶前，风吹着，罗裳飘飘，裹出丰满柔软的俏影。那容貌，以前比不过阮香的，如今……
“真的是你？”
王翠翘可爱的笑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真的是你！”
孟蠡脸上现出难以言状的悲哀，极其细微，转瞬即逝。因为，看过眼睛，就注意到了她满面的红光。
她过得还不错！不错，近乎满足。
孟蠡的心放下了，热流再次涌动。爱，就该祝她美满。脸上笑起来。
“你好像长高了，也胖了些，我差点认不出来了”王翠翘道，“还好，你的眼睛没变，还和记忆中一样”
……兴奋的笑脸，略带撒娇和…欢喜的幽怨，热泪盈眶。
孟蠡的眼前也模糊着。
王翠翘看见了，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对头领、伊贺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就带孟蠡到了里间客厅。
………………
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喝了两杯热茶了。
到底是夫人，到底是主人，王翠翘笑道：“孟公子，你怎么到日本来了？”
孟蠡犹豫着，字斟句嚼道：“一直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你在这里，就千里迢迢，找你来了”
王翠翘一愣，随即格格笑了，“六七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哄人吧，你那三个夫人，天上少有，地上无的”
孟蠡也笑了，道：“美貌是美貌，可哪有夫人雅致高才，让人心生敬意”
王翠翘只是笑，边回忆边道：“没有啊，你夫人也是博学多才啊，那个叫阮香，是吧？比我可见识高多了。三个都是有才有貌，只有你，那时像个土包子，偏那么多美人儿喜欢”说着，又格格笑了。
孟蠡也哈哈一笑，转为正色道：“夫人，恕在下直言，你怎么到了这里？”
夫人的脸黯淡了片刻，随即笑道：“我是和夫君一起到的这里”
“徐海？徐先生？”
“是”王翠翘定定地看着他，笑容没了。
“那是几年前？”孟蠡缓和了下气氛。
“有四年了”
“四年，都在这里？”
“也不是，先在江南做生意，有一年多吧，后来才到了这里”
“那为什么不继续做呢？却到了这异国他乡”
“谁不想继续做，是朝廷不让做。本来，把家乡多余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等运到海外，再把海外的东西带到中国，互通有无，又可赚取可观财富，多好！可朝廷就是死抱陈规，禁海禁边，差点把徐海抓去杀头。我们只好偷偷做，也才定居在此。”
“可这样做是走私，是犯法的，你可是知书达礼的人呐”
“是，可徐海是我的丈夫，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赚大钱让我开心，嫁鸡不成，嫁狗随狗，我一个女人家，能拗得过他？”王翠翘眼含泪花。
孟蠡的心，凉。叹息道：“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现在，发展成强行劫掠，害国害民，不是罪过吗？你不知道？”
“知道。可这里的头儿是汪直，既是兄弟，身不由己。”
“是汪直逼迫你们？”
“也不是，是下面的人先做了杀人勾当，得了便宜，就不想沿正路走了，本来走私就是犯法，又何在乎再犯法呢？汪直也没办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也不全是这样吧？必是厚利让他动了心”
“嗯，除了财富，他能追求什么！”夫人笑道，“他早年也想科举扬名呢，可惜没他的份儿”
“那徐海呢？”
“他不是，他就是个穷苦出身，和汪直是同乡。汪直和他的叔父是好友”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以后？”
“朝廷终有一天会将海患平定，那时你们怎么安身？”
“平定海患？”王翠翘冷笑，“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就凭他们？”
“可民意不可违，终有良臣猛将会出来。戚芳、于佑、胡成宪、任环，夫人可曾听说？”
“嗯，这几个确实厉害，可是也没伤得了我们的筋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孟蠡诧异，沉默不语。
“倒是听说有个人，神勇无比。”王翠翘忧心道，“孟公子可曾听说？”
“谁？”
“叫什么吴王，传得神乎其神，颇得民望。但皇帝老儿未必对他放心呢”王翠翘又笑了。
孟蠡尴尬陪笑。
“公子可知道他这人到底如何？说来听听”
“夫人问他做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又能劝皇帝改变海禁国策，我们又何必做什么强盗，与正义为敌？”
“你们现在不就是与正义为敌？”
“正义？谁？胡成宪？呸，他和严松不知收了我们多少贿赂呢。明为剿匪，实为发财。这种人，叫我们如何肯服！死也要斗下去。”
孟蠡震惊得脸也白了。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是气的，这帮人，真是误国误民。”
“那吴王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姓孟，叫孟蠡”
“啊？”王翠翘差点儿晕过去，“你？”
“是我，不是偶然听说你在这里，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了。真是天意”
“你怎么会到日本？”
“我奉了圣旨，要日本的这些幕府将军约束流民浪人，不得参与海盗劫匪。”
“你，竟然听从狗皇帝的调遣？”
“也没办法，我是吴王，总得为江浙百姓着想”
………………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在下是扬州客商，想拜会你们家徐夫人”
“你怎么知道徐夫人在这里？”
“这几位”孟蠡转身朝着伊贺等人，“是在下的日本朋友”
小头领就松了口气，转身和伊贺用日语交谈起来，一会儿，道：“原来是伊贺先生，你们不是隐居不出的吗？怎么和他到这岛上来？”
伊贺道：“这位先生送给我们一部中国的武术秘籍，我们就答应带他来见徐夫人”
小头领立刻又狐疑起来，“这么想见徐夫人，有何目的？”
“在下和徐夫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在异国他乡，偶闻徐夫人也在日本，而且就住这屋久岛上，怎能不来见上一面？不见一面，此生难安呐”孟蠡发自肺腑道。
头领感动，却又笑道：“你想见夫人，可夫人未必想见你呢”
孟蠡忙叫呈上带来的礼物，多是扬州一地的物产，道：“烦你通报一下，就说当日在海陵有位姓孟的公子曾到王府求学，夫人就知道了”，说罢，又塞给他一锭金元宝。
“好，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头领满心欢喜地去了。
……
很快，人回来了，躬身道：“公子请，夫人叫你快去”
快去！孟蠡的心里暖流涌动，这异国他乡，怎一个快去了得！
甜蜜的爱！比和阮香、燕香之间还要强烈。但孟蠡知道，那不过是虚幻。
夫人已站在豪华的宫殿阶前，风吹着，罗裳飘飘，裹出丰满柔软的俏影。那容貌，以前比不过阮香的，如今……
“真的是你？”
王翠翘可爱的笑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真的是你！”
孟蠡脸上现出难以言状的悲哀，极其细微，转瞬即逝。因为，看过眼睛，就注意到了她满面的红光。
她过得还不错！不错，近乎满足。
孟蠡的心放下了，热流再次涌动。爱，就该祝她美满。脸上笑起来。
“你好像长高了，也胖了些，我差点认不出来了”王翠翘道，“还好，你的眼睛没变，还和记忆中一样”
……兴奋的笑脸，略带撒娇和…欢喜的幽怨，热泪盈眶。
孟蠡的眼前也模糊着。
王翠翘看见了，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对头领、伊贺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就带孟蠡到了里间客厅。
………………
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喝了两杯热茶了。
到底是夫人，到底是主人，王翠翘笑道：“孟公子，你怎么到日本来了？”
孟蠡犹豫着，字斟句嚼道：“一直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你在这里，就千里迢迢，找你来了”
王翠翘一愣，随即格格笑了，“六七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哄人吧，你那三个夫人，天上少有，地上无的”
孟蠡也笑了，道：“美貌是美貌，可哪有夫人雅致高才，让人心生敬意”
王翠翘只是笑，边回忆边道：“没有啊，你夫人也是博学多才啊，那个叫阮香，是吧？比我可见识高多了。三个都是有才有貌，只有你，那时像个土包子，偏那么多美人儿喜欢”说着，又格格笑了。
孟蠡也哈哈一笑，转为正色道：“夫人，恕在下直言，你怎么到了这里？”
夫人的脸黯淡了片刻，随即笑道：“我是和夫君一起到的这里”
“徐海？徐先生？”
“是”王翠翘定定地看着他，笑容没了。
“那是几年前？”孟蠡缓和了下气氛。
“有四年了”
“四年，都在这里？”
“也不是，先在江南做生意，有一年多吧，后来才到了这里”
“那为什么不继续做呢？却到了这异国他乡”
“谁不想继续做，是朝廷不让做。本来，把家乡多余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等运到海外，再把海外的东西带到中国，互通有无，又可赚取可观财富，多好！可朝廷就是死抱陈规，禁海禁边，差点把徐海抓去杀头。我们只好偷偷做，也才定居在此。”
“可这样做是走私，是犯法的，你可是知书达礼的人呐”
“是，可徐海是我的丈夫，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赚大钱让我开心，嫁鸡不成，嫁狗随狗，我一个女人家，能拗得过他？”王翠翘眼含泪花。
孟蠡的心，凉。叹息道：“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现在，发展成强行劫掠，害国害民，不是罪过吗？你不知道？”
“知道。可这里的头儿是汪直，既是兄弟，身不由己。”
“是汪直逼迫你们？”
“也不是，是下面的人先做了杀人勾当，得了便宜，就不想沿正路走了，本来走私就是犯法，又何在乎再犯法呢？汪直也没办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也不全是这样吧？必是厚利让他动了心”
“嗯，除了财富，他能追求什么！”夫人笑道，“他早年也想科举扬名呢，可惜没他的份儿”
“那徐海呢？”
“他不是，他就是个穷苦出身，和汪直是同乡。汪直和他的叔父是好友”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以后？”
“朝廷终有一天会将海患平定，那时你们怎么安身？”
“平定海患？”王翠翘冷笑，“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就凭他们？”
“可民意不可违，终有良臣猛将会出来。戚芳、于佑、胡成宪、任环，夫人可曾听说？”
“嗯，这几个确实厉害，可是也没伤得了我们的筋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孟蠡诧异，沉默不语。
“倒是听说有个人，神勇无比。”王翠翘忧心道，“孟公子可曾听说？”
“谁？”
“叫什么吴王，传得神乎其神，颇得民望。但皇帝老儿未必对他放心呢”王翠翘又笑了。
孟蠡尴尬陪笑。
“公子可知道他这人到底如何？说来听听”
“夫人问他做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又能劝皇帝改变海禁国策，我们又何必做什么强盗，与正义为敌？”
“你们现在不就是与正义为敌？”
“正义？谁？胡成宪？呸，他和严松不知收了我们多少贿赂呢。明为剿匪，实为发财。这种人，叫我们如何肯服！死也要斗下去。”
孟蠡震惊得脸也白了。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是气的，这帮人，真是误国误民。”
“那吴王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姓孟，叫孟蠡”
“啊？”王翠翘差点儿晕过去，“你？”
“是我，不是偶然听说你在这里，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了。真是天意”
“你怎么会到日本？”
“我奉了圣旨，要日本的这些幕府将军约束流民浪人，不得参与海盗劫匪。”
“你，竟然听从狗皇帝的调遣？”
“也没办法，我是吴王，总得为江浙百姓着想”
………………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