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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江湖 第十九章:丁回春的往事

    丁回春见夏晚晴有些不悦,亦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礼,便放下书,欲说些话补救。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坐在他面前正靠着椅子望着门口的女子,温润的阳光轻柔地照着她清秀的脸庞,这张脸虽不算精致,但却干净得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他忽然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又带着怎样的秘密只身来到云城,正欲说些什么,却猛得回过神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夏晚晴略带几分气愤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着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回春这一系列的神态、动作。

    “晚晴……”这一声唤得竟是如此温柔,就连丁回春自己也有些惊讶了。

    夏晚晴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竟带着几分惆怅又似是些许惊慌的样子,不禁觉得既可爱又可怜,只是在心间闪过一瞬的怜惜,可这一瞬已足以使人回味很久。“怎么了?”夏晚晴微笑着,似在期待着再听一次那温柔的声音。

    可是那一点点微妙而美好的怜惜却短暂得稍纵即逝,消失得让人措手不及。丁回春竟骤然回到一脸严肃的样子,浅浅应了句“没事”。

    夏晚晴的心仿佛瞬间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叹了口气,心想:这落差也够大的,还好我承受能力强!

    丁回春继续看他的书,没再说什么。夏晚晴不再看门外的行人,而是静静端详起丁回春来。为什么她的心里会闪过那一丝微妙的怜惜?为什么在那一刻有一点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夏晚晴叹了口气,在心里说道:“夏晚晴啊夏晚晴,想什么呢你!他只是对你不错而已,他是个好人,你知道他是个好人就行了。你没有喜欢他,你才了解他多少啊你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喜欢他?你只是觉得他好而已,就像你觉得月姐好一样。”

    此时,丁回春虽是盯着手中的书,心里却也跟自己说着:“丁回春啊丁回春,想什么呢你!你只是对她有些愧疚而已,你只是怀疑过她、算计过她而已,现在你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女子就行了。你的心早已不会再为任何人所动。”

    到底还是夏晚晴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总是做那个先开口的人。她怯怯地问:“丁回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很久了……”

    丁回春继续盯着书,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吧,什么?”

    夏晚晴见丁回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有些气愤有些失望,但心想“算了,不跟他计较”,继续说到:“你说——你叫丁回春,那你的医馆,为什么不叫‘回春堂’什么的,为什么叫‘诚善医馆’呢?”

    丁回春冷笑了一声,说道:“不为什么。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谁说我叫丁回春那么我的医馆就要叫‘回春堂’的?!”夏晚晴感到甚为扫兴,哼了声“不说算了”便没再说话。

    而丁回春的思绪却随着这个问题飘回到五年前。

    在一个偌大的庭院里,他坐在石桌旁为她画像,她站在不远处,把玩着手里的羽箭。她说:“回春,如果我们可以抛却身世背景,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一家医馆,你呢,帮人看病,我呢,在家为你洗衣做饭,你说,那样我们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幸福?”

    他看着她,满脸爱意和怜惜,却终究只道了句“也许吧”。

    她继续说:“那医馆叫什么名字好呢?回春堂?不行,太俗气。你想想,叫什么名字呢?”

    他笑了笑,道:“我的姑娘,你说叫什么咱就叫什么,以后慢慢想。现在,你要做的是乖乖站好,否则把你画丑了可别怨我!”

    许久,她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脸上由欢喜渐渐显得忧伤。他看得出她的不悦,说:“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说:“没有。就是在想,如果我们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悲伤,没有那么多谎言,没有那么多伪装,人和人之间不再勾心斗角,可以真诚相待,每个人都善良,该有多好?”

    真诚?善良?他似乎觉得这四个字在他的世界里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讽刺。他说:“傻姑娘,那是很遥远的事……”

    她不信,道:“怎么会,你对我那么真诚,你是那么善良,回春是个真诚善良的好人!啊,我想到了,我们的医馆就叫诚善医馆吧,真诚善良的人,开得真诚对人善良对世的医馆,多好啊。你说好不好?”他望着她,蘸了蘸墨,笑着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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